首页 >出版文学> 名公书判清明集(一)>第13章
州县催科不许专人刘后村通天下使都保耆长催科,岂有须用吏卒下乡之理!若有耆保不服差使,州县自合追断,枷项,传都号令,孰敢不畏?今州县皆曰官物不办,因不差专人之故。去年蔡提刑任内亦禁专人,亦自不妨州县催科。无政事则财用不足,恐有之矣,未闻无专人而财用不足也。苗、绢失陷,缘人户规避和籴,飞走产钱之故,今不核版籍,并产税,整理失陷,而归咎于不专人,岂不与近日朝廷诏旨、
台谏申请背驰乎?当职旧曾试邑作郡,未尝专人,亦未尝阙事,近日虽连被版曹督责,终不肯专人至饶州及徽州、南康。纵使州县力能撼摇,当职不过归奉宫观。当职平生无意仕宦,决不以浮议辄差专人。案牒帖报州县,仍牒诸司。
〔一〕近日朝廷诏旨《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九二《饶州申备鄱阳县申催科事》无“廷诏”两字。
顽户抵负税赋胡石壁赵桂等抵负国税,数年不纳,今追到官,本合便行勘断,惩一戒百。当职又念尔等既为上户,平日在家,为奴仆之所敬畏,乡曲之所仰望,若一旦遭挞,市曹械系,则自今已后,奴仆皆得侮慢之,乡曲皆得欺虐之,终身抬头不起矣。当职于百姓身上,每事务从宽厚,不欲因此事遽生忿嫉之心,各人且免勘断。但保正、户长前后为催尔等税钱不到,不知是受了几多荆杖,陪了几多钱财,若尔等今日只恁清脱而去,略不伤及毫毛,则非惟奸民得计,国赋益亏,而保正、户长亦不得吐气矣。案具各乡欠户姓名,锢身赵桂等以次人,承引下乡,逐户催追,立为三限,每限十日,其各人正身并寄收厢房,候催足日方与收纳本户税。如违不到,照户长例讯决。一则可以少纾户长之劳,一则可以薄为顽户之戒。
不许差兵卒下乡及禁狱罗织叶提刑笔县尉所有狱具略备,问何所用之,则本州委之驱催官物,专用以罗织欠户者也。国家宪用保长催税苗,其出违省限,亦自有此比较之法,未闻使巡、尉差兵卒下乡追捕,而佐官辄置枷杖、绳索等,以威劫之也。据县民黄澄等数状,且有未尝充揽户而妄指作揽户,追纳官物之词,此尤无状。今时民力亦已困矣,催科虽是州县急务,其忍复于法外肆其虐邪?在法:非州县而辄置狱,若县令容纵捕盗官置者,各杖一百。县尉且罚俸两月。催承吏来牒诸州,今后管照条比较,若出违省限,只令委官一员驱催,不许辄委巡、尉用兵卒下乡,及禁狱罗织。为国家爱养根本,诚非小补。
已减放租不应抄估吏人赀产以偿其数叶提刑笔赣州嘉定十四年旱歉,比诸州最甚,而减放分数最少。台臣论列,有旨施行,今有减放未尽去处,优加宽恤。漕、仓两司节节行下,而本州竟不肯实减本年苗数,仅以十二、十三年十县残苗塞责,已非从实减放矣。其事既申朝廷,遍报诸司,榜示民户,乃复于守臣将离任之际,再责诸县举催,急于星火,此何理也?诸县催剥如故,惟信丰宁知县以抚字为心,不敢奉命。本州遂将县吏李仲等一十四家抄估赀产,以偿其数。本州适遇岁恶,视民秦越,略无救灾恤患之意,已失长民之职,其所施行,又自相背戾,上不有朝廷,下不有诸司,率意肆行,使吏民皆受其祸,虐政有甚于此者乎!且吏人犯枉法赃,或侵盗官物,则有估籍之条,未闻不催已蠲之租而可以抄籍者也。况数家非皆当行吏人,尤为滥及无辜。近制:
抄估合申本司审覆。本州亦无一字关白,是国家法度行于天下,而独不行于赣一郡矣。但当时书拟、判行等官各已替去,不欲案劾。承吏刘辉、游文质各脊杖十五,配邻州,都吏程佾勘杖一百,勒罢。牒县将所估卖到家业钱,限一日发下原估官,给还买业之人,以原业归其主。其已估未卖者,并与给还。所有已蠲之租,诸县并不得再催。申朝廷,牒转运司,报诸县并照会,仍榜县市。
受纳革受纳弊幸方秋崖观者藏书读书中文颇闻诸仓旧多弊幸,于是民受其病则苛取并缘,官受其病则湿恶碎杂,徒以左右罔利,而公私俱不便矣。盖缘受纳有官员之弊,有典吏之弊,有搽揽之弊,
须至约束。
一、官员之弊:受纳之官,正当以己律人,所谓事例者,幸门也,此例一开,则无往而非弊矣。垂涎染指,亦能几何,而此身亦堕诸吏胶漆之中矣。受制于人,方将畏首畏尾之不暇,岂能钤束吏奸,厘革民病。今所委受纳官必能相体,不待多言。然官员洁身,自是革之第一义,至于人从亦不可带入仓门,盖添一人,则添一人之??。除带两名轮日当直外,其余无本州给牌辄入仓门者,杖一百,编管。
一、典吏之??:仓场受纳,最苦于群众打搅,革此??,当先汰去冗杂之人。今再定税仓专一人、?级一人,并仰都吏保明,如有违犯,并坐都吏。诸处衙番,并不许作名色取乞,使级赔貱,作??取偿,仰?级陈告,亦准前断。?级敢纵容搽揽交量湿恶,卖弄?斛,亏官虐民,究见得实,定行决配。
一、搽揽之弊:一应人户自行输送,而不付之搽揽之手,在官在民,实为两便。才付搽揽,则民间为其卖弄取多余,官司为其把持,入纳湿恶。在法:官员买应纳官之物,准盗论。
何况宗室、上舍、学职子弟等,兜揽官物,豪霸仓使,官司虚受多量之名,民间实受多取之害,委为不便。前项人当职并有姓名,未欲榜示。傥能悛改,何幸相安,如蹈前非,必贻后悔。
〔一〕搽揽之弊“搽”,疑作“搭”
义米不容蠲除合令照例送纳胡石壁义米之增,其来已久。揆之于法,虽非所宜,然推原其由,亦是因郡计窘缩之故,不得已而为之,非皆作法于贪也。区迪功之诉于上台,其词固不可谓之不直,但本府丙县,凡有田之家,无多无少,皆是如此输纳。官司逐年靠定此米,以充经常之用,一日去此,则官吏欠四、五月之俸,士卒欠四、五月之粮,不复可以为州。为太守者,虽廉如夷、齐,循如龚、黄,亦无缘可以去之。非不欲去也,盖以官吏决不可以数月无俸,士卒决不可以数月无粮也。两县之间,非无豪富之家,非无健讼之人,皆俯首帖耳,甘心听命,无一人有词者,亦知其势不得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