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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1)日租界赌窟。
同文俱乐部:日租界具有政治作用的最早赌窟之一,曾在日本驻天津领事署备案。由亲日的方若(药雨)纠集周寅初、费振甫等宁波帮、粤帮商人在桥立街(同庆后大胡同)开办。大厅中高悬日本驻津领事署发给的执照。俱乐部每日备有中西餐和点心,步入赌窟的赌徒,即使不赌,也可无偿地享用。再加上俱乐部以”业余雅集“相标榜,故官僚政客、富商大贾经常光顾此俱乐部。曾任北洋政府财政总长的张弧,是俱乐部常客和最大赌客。大约在1928年的一个晚上,他在同文俱乐部推牌九,随身所带两万几千元输得精光;把赌窟中现金全部借来作赌本,又输得干干净净;俱乐部会计替他从别处挪借了2万元,不一会又都被他输掉。这一晚他一共输去6万元,他是既不急,又不恼,既不心慌,又不心疼,依然嘴叼雪茄,镇定自若,谈笑风生。该赌窟赌牌九,2000元一庄,赌麻将500元。此外,还有金钱摊、骰子摊等赌博。赌桌上以高级香烟为筹码,桌面不见钱,赌局终了,到经理处结帐。
中和公会:前身是1919年帮会流氓刘金标开设的小赌局,那时仅有一张借来的打弹子的球台,权作赌桌。不久由日本人豢养的流氓、走狗谢介石(后充任伪满洲国外交总长)主持。赌窟设于芙蓉街(今新华北路)一幢大楼里。日文《天津日报》的中村博彦是其主事人。中和公会不仅是赌窟,而且是以赌博作掩护的日本间谍组织。在这里,赌博的名目有牌九、盒子宝、金钱摊、骰子摊等。四大汽车行赌窟:在春日街(今河北北路)。恶霸袁文会特地从上海请来一个叫汪渭渔的人,主持此赌窟。经常有一二万人在那里聚赌。赌窟养着一帮打手。赌客输了钱,有时被剥光衣服,等亲属、朋友来赎回。即使隆冬也是如此。
日租界赌窟还有心天道龙华会、松岛街赌窟、万国赛马会、富山石厂赌窟、太平里赌窟等。
(2)意租界赌窟。
安乐宫:在今五马路。赌窟老板为刘德标。赌法多种多样:三十六门转盘赌场设一楼;二楼赌金钱摊、骰子摊、盒子宝等;三楼赌八九点、麻将、扑克。三十六门转盘由上海传来,天津赌客觉得新鲜,入局者很多。不仅官僚、富户赌,有些姨太太、小姐也着了迷。有时输光了,只得脱下手镯、钻戒等装饰品作抵押。此外还有吉拉枪场、回力球场等。
(3)英租界赌窟。
英商赛马会:英国人施就、好屋司等创办,股金近百万元。今工业展览馆即其旧址。每逢赛期,不仅街谈巷议以赛马为主要话题,而且报纸也以赛马为报道中心。如《商报》还刊登头马预测表。英商赛马会不仅吮吸天津市民的血汗,而且侵占了马场道西南大片土地。
此外,英国营盘赌窟、潘复公馆等赌窟,也都在英租界。
(4)法租界赌窟。
泰安俱乐部:在二十六号路(今赤峰道)泰安里口,由清末广东水师提督李准和天津海关道监督蔡绍基之子蔡国葆等组织。赌博项目有金钱摊、牌九、麻将等。经常光顾的有张弧、李律阁、苏守愚、潘复、张宗昌等人,多为官僚政客、巨商豪富。如李律阁曾任北洋政府财政部高级顾问、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建设总署署长。这家俱乐部是高级赌窟,只有会员和会员所介绍之人才能人局,一般赌客不敢问津。赌窟特聘川、粤高级厨师,烹调佳肴名点。有的人为饱尝口福来到赌窟。
法租界固定赌窟较少,多为流动性赌局。
(5)德租界赌窟。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租界收回,这里改成特别一区。这一区域的赌窟有德国球房、光陆影院、无锡道白俄赌窟、万国球房、堂子街赌窟等。其中无锡道(今徐州道)白俄赌窟规模颇大。除了赌三十六门转盘外,还赌金钱摊、牌九等。赌窟有男有女,多是上流社会人。袁世凯的两个儿子袁六、袁八,京津《泰晤士报》经理熊少豪等,是这个赌窟的常客。赌窟每月报效特别一区主任(初为卢篆,后多次易人)5000元。
天津租界各赌窟除吉拉枪场外,都不与赌客直接赌博,而只是负责安全保卫。它们的收入靠抽头(又叫水子)。赌家来赌窟坐庄开赌,赌窟按一定标准向庄家抽头。三十六门转盘赌按天抽头,每天一二百元不等。也有赌窟跟庄家对半分帐,或四六分帐的。
赌窟中有一种特别的祭神仪式。其密室内设神堂,两侧贴字条,各书”杀杀杀“三字。所祀何神,外人无从知晓。每月朔、望,赌头是必得祭祀的。除了朔、望外,赌窟还择定吉日良辰祭祀。祭祀时,要烧香、放鞭炮、上供,还要杀一只大公鸡。神案前悬一张写着”大杀三方“四字的长长红纸条。深圳赌场。
深圳跟九龙仅一水之隔。民国初年,香港诸赌皆备,唯独没有摊馆,因此就有一个叫张寿的人在深圳圩内开办了一家摊馆,招引港客聚赌。赌客当天来,当天去,甚感方便。张寿的摊馆特聘男女”进客“若干名,负责到香港勾引赌客。摊馆从各人拉来的赌客所下的赌注中,按一定比例抽取佣金,作为进客的报酬。一些女进客能言善辩,到处钻营,拉来女赌客不少,好些是港商们的宠妾和小姐。女进客中有个绰号叫”肥婆五姑“的,打扮阔绰,特别活跃。
1930年前后,广东省税捐局局长关道的心腹郑润琦,在广州募集10万元(其中有关道等人股本),交给他的弟弟,人称”郑六叔“的,带到深圳开办赌场。”郑六叔“在深圳圩上大街设立了大利公司,专营赌博。他派人跟摊馆老板张寿洽谈,要买下张寿摊馆。没有靠山的张寿不敢违抗有来头的”郑六叔“,只得将摊馆转让大利公司。大利公司资本雄厚,雇用的进客多,虽还是利用原属张寿的摊馆,但生意好得多了。不久,大利公司在深圳大车站旁边空地上,搭起一座大棚,将赌场迁至此处。除了这座深圳大赌场外,圩内还有五家小摊馆,都是大利公司所设。原来张寿雇用的女进客”肥婆五姑“,这时为大利公司所用。大利公司每月付给她的佣金近千元。公司属下各摊馆特规定,外埠赌客,不论是输是赢,回去的路费一律由公司支付。香港来的赌客在深圳输光了,不愁回不去。到深圳赌博的,三教九流都有,有的既是赌客又是嫖客,而有些穷极无聊、到深圳赌博取乐的妇女,输了就出卖肉体。于是赌窟变成了淫窟。
关道等人下台后,大利公司失去了靠山,”郑六叔“等人不得不离开深圳。陈济棠的哥哥陈维周、小老婆莫秀英,在独霸广东的陈济棠的支持下,于深圳大赌场原址,盖起了一座官殿式大楼,叫做”深圳大饭店“.这里既是赌场,又是烟馆、淫窟。至少须付上1000元,才能购得进入该饭店赌、嫖和抽大烟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