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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花会彩筒装入应开门色,就加锁并贴上封条,似乎做不了手脚。其实彩筒的门做得较厚,中空而夹以薄板,置有弹簧。每次将两个门色各卷成一卷,一投入箱中,一夹于中空的门,然后加锁、贴封条。及截流后,如投买者最多的门色跟投入彩筒中的门色相符,就把夹在中空的门上的门色取出,以扭转败局。开筒时,因有打手围着,同时又燃放大串爆竹,故花会老板捣什么鬼,投买者是发觉不了的。若是投入筒中及夹在门上的门色,投买者都很多,花会老板赔起来心疼,便暗中指使一些人假装劫赌场,将彩筒抢走。花会老板向投买者虚报被匪徒抢劫,乘机将投买者的赌本吞没。有时为维护“信誉”,将赌本发还各投买者,这种事情也是有的。
花会老板生意清淡时,便求助于鬼神。当时有些寺庙为配合社会上的花会赌博,特设字花筒,以备人们前来向菩萨求字。求字就像求签一样,将字花筒摇一阵,就有字掉下。如求得“逢春”,就买“逢春为状元为孔雀”这个门色。花会老板买通庙中主管字花筒的僧人,通过僧人之口广为宣传,某人(也是被花会老板收买的人)到菩萨前求得某字,于某日中彩。其实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但出自僧人之口,是不会有人怀疑的。同时指使“中彩”的某人,装作好像真的中了彩,特意制做“横财就手”或“佑我生财”之类的红地金字匾额,大张旗鼓抬到庙里去,说是“还神”,意即感谢菩萨庇佑他中了彩。为了加强宣传效果,花会老板还指派一名“航船(即带家,专司上门收集赌资及投买门色)出来作伪证,说是某人中彩,是他经手的。因僧人、带家、”中彩“的某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故人们深信不疑。花会生意随即兴隆起来。
在广东话中,”老撇“(又称”老千“或”老迁“)即骗子。其骗术之一名曰”落冧“,就是借助特制的摊皮(”冧“)作弊。这种特制的摊皮跟普通的摊皮看似一样,到必要时用摊竹的尖端轻轻一拨,一颗就变成两颗。开摊时,揭去摊盅,掌管扒摊的摊官用摊竹将摊皮四个一扒,扒到最后一下,大约需要一分钟左右时间。这时几双甚至几十双眼睛都盯着摊官手中的摊竹。特别是快到扒最后一下的时候,赌客的眼睛眨都不敢眨。摊官的助手冒充赌客,夹在人群中。看到即将开出的门是重门,就装作很随便地抽进一口烟,然后喷出,模糊众赌客视线。摊官乘机用摊竹将特制的摊皮一挑,使一颗变为两颗。所开之门如本应为1,这么一搞,就变为2,番摊馆老板就可转输为赢。”老撇“的骗术之二名曰”飞子“.摊官扒摊皮扒到最后时,看到所开之门为重门,赌场老板要赔大钱,而剩下的摊皮中又没有叫作”冧“的特制的摊皮,不能将一颗变为两颗,此时便施展”飞子“的魔法,即在剩下摊皮中飞去一颗。本来该开2,由于飞去一子,变成开1.
骗术之三名曰”扒大细“,或曰”扒三鸡五公“.照规矩,摊官扒摊皮应该四个一扒。但当摊官看到即将开出重门时,便违反规则,三个一扒,或五个一扒。三个一扒叫”扒三鸡(细),五个一扒叫“扒五公(大)”.一次少扒一个或多扒一个叫“扒大细”.如果摊官骗术不精,手脚不灵,被赌客当场捉住,那么,不论赌客押哪一门,押多少,番摊馆老板都要照赔。所以,摊官不轻易“扒大细”.只有乡间演戏时临时所设番摊赌场,因有流氓恶霸做后台,敢于肆无忌惮地“扒大细”.但赌客中也自有强横之人,有的搬来人马,踢盘抢摊,闹得天翻地覆,甚至生出人命案来。
番摊馆蒙骗赌客,赌客也不甘心认输,琢磨了一套对付番摊馆的办法。
有些赌客考虑到无计划的“硬赌”挤不过番摊馆,就转而凭借雄厚赌资,运用周密注码,靠着坚忍的耐心,花费长久的时间,来跟番摊馆博胜负。这种赌博叫赌缆。赌缆一般买“番”或“角”,很少买“捻”或“正”.如买“角”(兼买相临两门),第一次买1元,输了,第二次买3元。要是买中,得彩2.7元,除第一次赌本1元,还有1.7元盈余。如此赌下去,以一、三、八、十八……的比例累增赌注,像缆绳一样,连绵不断。如接连10次都输,就算“断缆”,从头再赌。若是买“番”(专买一门),按一、二、四、八……的比例累进赌注。赌本比买“角”要小一些,但买番不容易中,要连买10多次、20次,才有赢的机会。即使赌缆赢了,也是以巨注博取小胜,一天不过赢三五十元酒食钱。旧时下台的政界人物和失意文人,常合伙赌缆,运用数学知识,制订“赌缆计划”,指定“舰长”(即赌缆负责人)和“参谋”,成年累月向番摊馆进攻。断了缆,筹集赌资再赌,似有不获全胜誓不收兵之概。侥幸赢了钱,即挥金如土、花天酒地。久赌必败。合伙赌缆,不管“舰长”有多少临场指挥才能,不管“参谋”有多少奇计秘策,最后都惨败而归。番摊馆对付赌缆者的高招是,将一次赌注限定在1000元以内。这样,赌缆者赢,赢不了大钱;输,欲翻本而不能。这叫做: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赌缆者总是斗不过番摊馆的。
“做趟子”,即舞弊,也即故意让某号马赢,让某几号马输。
天津在1937年以前,春秋两季起码要进行28天赛马赌博。在日伪时期,只要天气允许,几乎每星期六、日都有赛马。每天最多赛13次。比赛的主要项目有新马龙门赛、大比赛、新老马香槟赛。在每趟比赛前,赛马会要出售彩票,每张一元、二元。彩票号码由摇彩决定。如某日第一趟比赛准备出马5匹,出售1000张彩票,便将1-5号五个木球投入第一个圆铜球内,另将l-1000号的木球投入第二个圆铜球。在赛马会董事监督下,当众摇动圆铜球。如前第一个圆铜球摇出4号,第二个圆铜球摇出150号,那么,4号马的彩票号就是150号。5匹马的彩票号都摇出后,即张榜公布。赌客判断某号马最有获胜可能,就买某号马的彩票。若果真这号马得了头马,则买这号马彩票的人便得奖。赛马会“做趟子”,就是要让买彩票的赌客中奖的希望化为泡影,将他们的赌资吞没。
“做趟子”的手法多种多样。例如:欲赢先输。
某匹马明明是骏马,马主人和骑马师在长期操练中都知道,它完全能得头马。但赛马会为骗取赌客更多的赌本,采取了“欲取故予”的策略,授意骑马师让某匹马多次输掉,以便在赌客心目中造成一种假象,似乎这是一匹没有希望的马。等到谁也不会把赌注下在这匹马身上时,马主人和骑马师却买了该马的彩票。在比赛时,骑马师让该马把潜在优势全部发挥出来,出奇制胜,夺得头马。奖金为马主人和骑马师所得,众多的赌客上了大当。
私让头马。
甲、乙两马势均力敌,在比赛中谁胜谁负还很难说。赛前,甲、乙两马的主人或骑师暗中达成一项协议,让两马中的某一匹马胜。两马的主人和骑师都买这匹马的票。比赛结果,奖金自然归他们所得。而局外人怎能知道赛马会中有这笔肮脏交易呢?
故意溜缰。
数匹马角力赛马场,其中有一匹马显然对众马占有绝对优势。赌客都能判断出来,头马必定是这匹马,因而都买了这马的票。但出乎意料,这匹马输了。比赛一开始,该马的骑师蓄意让它脱缰,跑了一段路后再回去起跑。纵然快马加鞭,也追赶不上。买该马票的赌客都只好自认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