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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年,I,146。
参阅别列津译《拉施特书》,“祖先”4
和153。按照科瓦列夫斯基词典,Ⅱ,页1260,李儿帖的意义为“班点”、“花斑”、“有点的”、“虎班”等。李儿帖赤那指“花斑的狼”或“苍色的狼”。
参阅《萨囊彻辰书》卷8,豁阿(Qo'a)的意义为“美丽”、“皮肤白”(指妇女),豁埃(Qo'ai)的意义为“灰白”(海涅士,Worterb,64)。《萨囊彻辰书》的中文译本即《蒙古源流》,I.J.斯密特有德文译本,圣彼得堡,1829
年。——译者
《秘史》,第一节,鲍乃迪译,23。!*
《拉施特书》中特别指出,降临阿阑豁阿的天神,不但肤色是黄的,而且眼睛是灰的。这是由于成吉思汗的家族名“李儿只斤”而联想到的。李儿只斤的意义为灰色眼睛(参阅别列津译本,“祖先”第49
页)。这位作者试将口传故事历史化,他以为阿阑豁阿时代,大约在阿拔斯王朝的初年(公元750年)和萨曼王朝的初年(公元875年)。参阅别列津译本,“祖先”第3
页。这个传说的节略见《元史》,克罗斯译,第8页。阿阑豁阿就是“美丽的阿阑”。
斯密特在《萨囊彻辰书》的译本里面(第375页)将“尼伦”这一词用ari'oun“纯洁”或naran“太阳”(太阳之子)来解释。
我们在后面还要常常提到这个尼伦部,所以我们在这里举其若干,不但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1的家族孛儿只斤氏1属于尼伦族,还有泰亦赤兀惕(或泰赤乌)、兀鲁兀惕、忙忽惕、别速惕、札只刺惕、巴鲁刺思、巴阿邻、朵儿边、撒勒只兀惕和哈塔斤,也属于这一族。其他蒙古部落和成吉思汗的亲属关系比较疏远,而且不能上溯到阿阑豁阿的则被列入都儿鲁斤,即远族一类。例如阿鲁剌惕、伯牙吾惕、火鲁刺思、速勒都思、亦乞刺思和翁吉刺惕或弘吉刺惕。1这些世系,蒙古的诗人们子晚间在帐幕之下口述,无疑有一部分属于神话。我们对它还是感觉兴趣,因为它大致地告诉我们蒙古各部落的彼此的关系,尤其是成吉思汗家族的关系。
然而这个将主要的蒙古氏族与神光相联系起来的显赫世系,
并不能掩盖这些游牧人民曾生活在非常困苦的状态之中。只看成吉思汗的始祖李端察儿,《秘史》说到他的生活状况就可知道。他自以为受到他的兄弟们的薄待,
就骑上一匹青白色秃尾生断梁疮的马沿着斡难河寻谋生路。为了糊口,他射杀被狼围阻于崖上的野牲而食。“他采拾狼吃残的东西,并养着黄鹰。到了春天,当许多野鸭野鹅飞来时,他放黄鹰去捉。”和草原上的懒汉游民一样,
他向邻近一个部落乞求马奶喝,到后来,他以出其不意的袭击降服了这个部落,以此做为报答。孛端察儿的早年,据记载是这样贫苦,但是一切史源都承认他是孛儿只斤皇族的始祖。
成吉思汗时代来临前夕的蒙古地区、蒙古各部落
说过了这些口头传说之后,让我们来考察一下拉施特所提供的,约在成吉思汗诞生的时期,就是在公元十二世纪中叶稍后一些的时期,关于蒙古各部落的各种具体事实。
伯希和先生说:札只刺惕人曾参加耶律大石的远征至于突厥斯坦,在公元1123年至113O年之间(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
年,I,146)。翁按:《辽史》记载,耶律大石驻北庭都护府,会合茶赤剌(又译作祭察哩)等十八部王众,得精兵万余,整旅而西。伯希和谓札只剌惕人(茶赤剌的转音)曾参加耶律大石的远征。是有根据的。
蒙古的东境介于客鲁涟河南边(或东边)和中兴安岭之间游牧着塔塔儿人,长时间以来,人们以为塔塔儿人属于通古斯种,但是经过伯希和先生的考证,他们无宁属于蒙古种。作为联盟,有时称九姓塔塔儿,有时称三十姓塔塔儿,他们曾见于公元731—732
年的在和硕柴达木的阙特勤突厥碑文,所说的无疑是上述这个地方。当公元十二世纪,他们显然是分为好几个部落:
察阿安塔塔儿、阿勒赤塔塔儿、阿鲁孩塔塔儿等等,组成一个比较松散的联盟。
在塔塔儿人的西北,在客鲁涟河和斡难河上游之间,游牧着真正的蒙古人,就是成吉思汗的氏族或孛儿只斤氏族所隶属者,其中主要的部落是泰亦赤兀惕部落。上面说过伯希和先生曾指出,蒙古这个名称似乎曾以中文名字“蒙瓦”或“蒙兀”在唐代就已经出现奇sjtxt.com书],是室韦各部落之一的名称,“室韦人几乎肯定是属于蒙古语族的”,似乎在这个时期(公元七世纪至九世纪)
游牧于客鲁涟河下游的旁边和兴安岭的北部。
在十二世纪。有一个蒙古部落和泰亦赤兀惕以及孛儿只斤的亲族关系相当远,所以能够互通婚姻而不违反族外通婚的原则,这就是翁吉刺惕人,他们居住在塔塔儿人东边,捕鱼儿湖的旁边,喀尔喀(合勒合)河穿过这个湖而汇入于客鲁涟河。
成吉思汗的祖先,这些真正的蒙古人,因为居住在草原和森林之间,一部分是牧人,一部分是猎者,我们将要看到成吉思汗本人的生活也是这样。蒙古人中间的主要部落之一,泰亦赤兀惕和成吉思汗的祖先亲属关系很近,拉施特告诉我们,他们被人们看成一个森林中的部落,或含轻蔑之意,呼为林木中人,在森林中的蒙古人这时候文明程度不及草原上的蒙古人。同样情形,还有林木中的兀良哈部落(也是蒙古人),拉施特说:“他们住在广大森林(台哈,taiga)之中,不住帐幕,根本没有牲畜,以狩猎为生,很轻视游牧人民。所居以树枝编结,外用伴皮遮盖。冬天在雪中狩猎,以木板系于足下,叫做‘察纳',持杖插雪中而行,状如舟子撑篙于水”。斡亦刺人(瓦刺,卫拉特)也是蒙古种,人数很多,住在贝尔加湖南部的西面,也是森林中的狩猎者。斡亦刺这个名称其意义为“亲属”、“同盟者”,我们不明臆他们究竟由哪些旧的成分构成。
在斡亦刺人的东南,介于他们和成吉思汗族系的蒙古人之间,
在贝加尔湖南边,色楞格河下游之上,是蔑儿乞惕人居住的地方,他们大部分也是森林中的狩猎者,这一种人究竟是否就是第六世纪拜占廷历史家们所说的木乞里人,他们究竟是突厥人还是蒙古人,还有疑问。
《秘史》,海涅士译,第153节,鲍乃迪译,第153页。参阅《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
但是至少有一部分泰亦赤兀人似乎曾居住稍北一些,在森林地带,在斡难河下游的北岸,贝尔加湖之东。
伯希和先生提及弘吉刺惕从公元1123—1124年已经见于中国的关于契丹人的历史(《亚洲学报》,1920年,I,146),《秘史》里面总是称之为翁吉剌惕。
或许根据事实,成吉思汗的母亲诃额仑是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从一个蔑儿乞惕人首领那里抢夺过来的,而成吉思汗的妻子李儿帖也曾被另一个蔑儿乞惕人的首领抢夺去,
由此推测蔑儿乞惕人是可能属于蒙古种。至于做为游牧部落的札剌儿人大约是在赤洛克湖沿岸,就是在现今脱只-哥萨夫斯克的附近,可能是一个突厥部落,而在蒙古人传说中的英雄海都时候被蒙古人所臣服并同化。
客列亦惕人和乃蛮人
在蒙古人的西边,游牧着客列亦惕人。他们的迁徒地带,难于确定。从成吉思汗的历史看,他们的国王经常驻在土拉河的沿岸黑森林的附近,但是拉施特以为他们的游牧地点,东边至斡难河和客鲁涟河,东南至于长城。另一方面,《秘史》里面有另外一节说,做为客列亦惕人与乃蛮人的边境的,
即西面边境的,是一条名叫涅坤的河。一般认为,他们的中心地点应该在上鄂尔浑河、翁金河和土拉河的附近。人们通常不承认他们是蒙古人,而认为是突厥人。伯希和先生说:“有关蒙古民族起源的传说是否一概不适合于他们,现在还很难说,客列亦惕人究竟是否深受突厥人影响的蒙古人,还是正在和蒙古人同化之中的突厥人,无论如何,许多客列亦惕人的称号是突厥称号,而脱古鲁勒(他们的最后一个王)这个名字,也无宁认为是突厥名字而不应该认为是蒙古名字。”客列亦惕人信奉聂斯脱利派的基督教,如果我们相信叙利亚历史家巴·赫伯拉危思所说的,他们在公元1000
年稍晚一些时候皈依了这个宗教。他们的一个国王迷失在草原里面,据说因为圣瑟治显圣而得到拯救;所以他受当地基督教商人的怂恿而叫马鲁地方(在呼罗珊)的聂斯脱利大主教埃伯那苏派遣一个教士替他举行洗礼。巴·赫伯拉厄思引证了埃伯耶苏写给聂斯脱利教的教长(在报达的)约翰六世的一封信,其日期为1009
年,信内说,二十万客列亦惕人和他们的国王同时受了洗礼。问题完全在于这个日期,伯希和先生怀疑,这里面的“客列亦惕”字样是否巴·赫伯拉厄思后来增加的。然而,不管情形如何,这一点是肯定的,即公元十二世纪时客列亦惕王族是信奉聂斯脱利教的,他们成员的多数取了基督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