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满洲秘档选辑>第6章
毛文龙来书七
又上书曰:忆先使赵姓往告上与诸贝勒,请率兵来,我为内应。如此,则取之易如反掌。乃不纳我言,又谓我欲降之心未必全真,所使之刘实等仍是巧言欺诈;请速遣回,事自完结。上又不纳,反欲先送满洲人登岸;否则嘱勿遣使,来即杀之。因知事不能成,于是欲降之心绝矣。其率兵于山东收粮,逼迫前往,因不合意(原档残缺)。以吾观之,上何多疑而无定乎!又谓我太胡为,不慎于始,后必不易驾驭。并以我有叛心,密告于袁都司杀之;告叛之人,有功升为副将、此何意乎?我虽为此地之官,而归顺之心常存也。我非欺诈,因上与诸贝勒未通其意,是以未往;上何不见谅乎?但来时,即尔之臣工也。今有畏于心者三事:负恩私逃,尚无寸功;必为上建立大功,方可自进。否则,谁不谓我奸宄乎?此其一也。闻上方于宁远议和,我今若往,倘已和毕,上又责我往来无时。万一遣归,则粉身碎骨矣,是以惧不敢往。此其二也,我之兄弟(原档残缺),虽照常任之,而不待之以荣礼。我虽生,亦犹死也,是又可惧。此其三也。请上以此三事,静心思之,赐书一通,共同发誓,我即愿行。东江之事,一或播扬,恐为牵连。善待所往之人,令人守之,勿囚禁残害;恐人惧而不往也。我与刚千总商议欲降之法,三弟在宁远、四弟在山东,时明兵又至,故慎而未动。上诚有意于我,如用我时,遣人来告。倘以欺诈见疑,即行停止,我亦不再使人矣。
明使喇嘛吊丧
天聪三年正月,初,明使喇嘛及官员来吊先帝之丧,并贺新君即位。阅其来书,有“丧中主祭者谁,所谓欲和者谁”之语;遂止其使,将前所获之哨卒尹焦遣与来人偕。今复以礼来,遂善遣之。
太宗致书袁崇焕议和
天聪三年正月,遣生员郑信、把总任大良齎书致袁崇焕云:满洲国皇帝致袁大人书。前因和好,使方吉纳往返商议。尔谓我不宜往征朝鲜,遂罢和议,兴兵前来;我亦发兵往迎。于是,使臣遂绝往来。兹思尔乃大国之人,通晓古今;我征朝鲜,与尔无涉,且非无端任意征讨者比也。我与朝鲜,原无仇隙。己亥年,无端要击我收服东属部落之兵,一也。己未年,朝鲜兴兵攻我凡尔喀什路,二也。后又纳我辽东之逃人,三也。朝鲜侵我三次,我乃报之,有何不可!幸鉴察焉。今我两国复寻前盟,誓天地而修和好;凡有先渝此盟者,其人惟天鉴之。自来有国家者,相善则敬之、相恶则报之;此自然之理也。我固愿即息兵,同享太平;安可因一朝鲜而误我两国之大事哉!去年正月间,曾使尹焦齎书,未奉答覆。今闻我公复来,实欲遣使问安;只以使臣之往来既断,甚形不便,故使尔国生员郑信、把总任大良齎书还。望勿视为虚文,速见覆焉。
太宗致书明执政议和
天聪三年二月,致明书云:满洲国皇帝,致书大明国之执政大臣等。我之兴师,非籍修好而肆意贪取也。辽东之臣,助叶赫而图侵我;迫不得已,告天兴师。若不被迫,则我小国,岂肯征伐大国耶!然天不问国之大小,但论事之是非。我辽东广宁各地,若非天与,则辽东广宁之城如此之固,加之数万之兵,我以少数之兵何能克之!大城既得,若攻城小兵寡之处,岂尚不能乎?我思之,我重思之,天使我两国罢兵讲和而享太平,在此时耳。愿讲和而享太平,是以诚心遣使;如何相议,惟命是听!
袁崇焕复议和书
天聪三年闰四月,袁崇焕复书曰:钦命巡边使尚书袁,敬复书于皇帝陛下。来书前言和者,盖不忍两家之赤子屡遭锋镝也。上之美意,天地鉴之。然和亦有道焉,非一言所定也。我帝继位,明哲果断,严于边务;若非十分详实,则不敢上闻。上若怜恤人民而罢兵,则务思和好之道;边疆之官,亦有荣焉。不失上之美意,我当转奏。但边务之事,边务大巨议之,内臣不兴焉。夫国宝者,所以昭信也。若非封谕,不可施用。国中之法如此,愿上勿以为责!
太宗答袁崇焕议和书
天聪三年闰四月,答书云:满洲国皇帝,致书大明国袁巡抚。来书令我先筹讲和之道,我意前修好时,界内皆汉人、界外皆满洲,虽不合并,任意往来,不免窃越境界。今应令其父子兄弟离散杂住各处者,仍照前一体同居;诚恐往来奸细逃人盗贼,破坏和好也。又应以大凌河为尔界、三岔河为我界,使此二处之间,逃人盗贼易察,不致滋生事端,永保和好也。又云:国宝除封谕外,不可乱用。如此,则应与我铸满洲国帝印。尔当将讲和之礼、应给之财,再熟计之,勿视我如察哈尔汗也。若视如彼同,我不能允。我意愿罢兵,同享太平,出于至诚;尔亦诚心言之。吾等仰面而观,天宝鉴临;勿诈勿虞,始可对天地而保子孙。请三思之!
续致袁崇焕书一
天聪三年六月二十日,续致书云:满洲国皇帝,致书大明袁巡抚。我思干戈之兴,亦出于天;虽宇宙间之万物,天欲其生则生耳。总之,干戈何美、太平何恶!前欲罢干戈而享太平,乃使郑生员二次致书;后大人使杜明仲复书,我固诚心和耳,因复使喇嘛前往。如议和需日,可先使人来信。倘约期已过,恐听傍人之谤言而误事,以七月初五日为限;若不见人来信,则必被执矣。
续致袁崇焕书二
又六月二十七日,续致书言:满洲国皇帝,致书大明国袁巡抚。因喇嘛迟久未归之故,又致书一次。逃人来告:谓尔之和好是假。此系逃人之言,既由尔处逃来,肯言尔之善乎?譬如由我处逃往之人,能言我之善乎?因不纳其言。今边子兴获来奸细,问之亦云假和,拘留喇嘛不遣等语。我之心中,以为逃来之人,故意诬告之耳。奸细之逃人,焉有不欺之言乎!此等小人,和与不和之大事,何得而知;我不信也。然至此时,吾之使臣,何久无一信来告?恐其事已实矣。故遣此人持书还,我固诚意欲和;人可欺,天亦可欺乎?尔意必有不诚。不然,孰能听信谤言耶!若不遣所使之人归,于此数人有何损益;信义一失,人必不服。须知天意亦愿太平,而不愿兴师;愿忠信而不愿奸伪也。谁是谁非,惟天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