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斯蒂芬凯西的房间,他的提议我无法接受。我们也没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走在有些荒凉的路上,圣优学院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我来的时候,阳光明媚,草坪上大片大片的草地看的人眼花。但是现在,所见之处只有荒草丛生。
地狱之门大开的日子要到了吧。看来路西华和米迦勒的这最后一个赌约,路西华赢定了。感觉眼睛有些湿湿的,伸手摸了一下。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水渍,这…我哭了吗?是因为死亡的临近吗。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弦,我想和你谈谈。”
米迦勒的出现让我恍惚了一下,他此刻不是应该在路西华的身边么。为什么要目光黯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但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救蓝堂。”米迦勒轻声说道,他的话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我看着他,没有开口,我在等他接着说下去。
“你应该知道的,我虽然曾经是天使长,但是现在已经被路西华拉到了地狱。等于半个魔鬼了。所以,我也拥有能和人类做交易的能力。你可以和我做一个交易,换取蓝堂的生命。”
呵呵,米迦勒的话说完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米迦勒,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变得和魔鬼一样了呢。有着魔鬼的私心和聪明。即使是这样,我知道自己会答应米迦里。因为我欠蓝堂的太多太多了,只要他能活下去,我什么都会答应。就算是阴谋。
“我答应你。”
“你不问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米迦勒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的答应。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还真是生疏呢。我摇了摇头。
“不必了,只要你能让蓝堂活下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轻声说道。我现在只希望蓝堂能好好的活下去,忘记我,忘记这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做回那个在蓝色玫瑰花丛里眼神清澈的看着我的精灵。而我对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什么留念了。
米迦勒眼睛闭了片刻,像是下定很大的决心一样,对着我摊开的手掌上。有一粒圆润的珠子,珠子闪动着的流光很是眼熟。我讽刺的一笑,呵。堂堂的天使长要彻底变成魔鬼了吗。我突然觉得很想笑,然后我就笑了出来。现在的我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米迦勒,这个珠子,我已经见过了。不要妄想骗我!”说道最后我很是生气的喊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显得很是响亮。和斯蒂芬凯西手里一模一样的的珠子,连气息都一样。这个世界上,一直就没有什么能被人信任吧。
“凯西只是给你看了,我想他并没有跟你说过这个珠子的作用吧。”米迦勒轻笑了一声。“这个珠子只有三粒,分别在我,路西华,凯西手里。当然,这三个珠子本来的作用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都是经过圣水浸泡的。”米迦勒说到这里,眯起眼睛看了看周围,然后手指微动,一个无形的结界出现在我们身边。因为米迦勒的结界,我没有看到结界外面走过的蓝堂。
“它们能使死去的人复活,当然,蓝堂现在也算是死去的人了。而你,也是。”米迦勒轻松说出的话与让我皱了一下眉头,这是我最不想面对的现实,我,萨麦尔,蓝堂,我们三个人的确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而我…我想起在平行空间里‘死’的那两次。心脏猛的抽动了一下,随后继续不紧不慢的跳动着。
听完米迦勒的话,我才明白原来他并没有骗我。这三粒圣珠因为在三个极端不同的人手里,原本一样的作用因为受到环境的影响而变得不同。米迦勒的依旧是使人复活,但前提是,要另一个人吃下这颗珠子,以自己的生命延续另一个人的生命。而路西华手里的圣珠则成为了世界上最毒的毒药,只要吃下去,即使天使,也会瞬间折断翅膀而亡。
斯蒂芬凯西手里的就是平衡一些的。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手里的圣珠,都像他这个裁判的身份一样公正,不偏向任何一方。如果我答应了斯蒂芬凯西,那么我和蓝堂要一人吃下一半,然后在另一个地方永远的在一起。那个永恒的痛苦的地方,除了地狱我想不出来其他的地方。
“我答应你。”我相信了米迦勒,此刻的我如果知道这最后一场赌约的赌注是什么,我就绝对不会答应米迦勒了。即使与这个世界一同灭亡,我也不会答应他的。
“你竟然来了。真是让我惊讶。”斯蒂芬凯西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来访,即使是路西华和米迦勒,他都能感应到一些。而这次蓝堂的到来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直到蓝堂打开他房间的门走进来,他才听到脚步声。
蓝堂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庞看上去很不好,斯蒂芬凯西有些担心的起身走向蓝堂。但一枝闪动着诡异的蓝色光芒的黑色曼陀罗挡住了他的脚步。斯蒂芬凯西的脸色在看到曼陀罗花的那一刻变得很难看。他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满。
手指轻轻的对着面前的曼陀罗花一弹,金色的光芒瞬间将曼陀罗花打散成一团黑雾。斯蒂芬凯西若有所思的看着蓝堂。“你也堕落成魔了吗,我亲爱的蓝堂。”
“把那个给我。”蓝堂没有回答答案这么明显的问题。他冰冷的眼眸里像是要将这一切冻结一样。斯蒂芬凯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蓝堂说的东西是什么。会找他来要,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吧。但…某人可是一点也不想要呢,即使他给了蓝堂,蓝堂也没法达成他的目的。
“抱歉,我不能给你。”斯蒂芬凯西深吸了一口气,蓝堂和弦的感情太深沉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了了。承受不了这个裁判的身份。他不能偏向任何一个人,虽然他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帮着米迦勒。
在斯蒂芬凯西拒绝的那一刻,蓝堂双眸光芒大作,原本淡绿色的清澈眼眸如今已经深不见底,像一潭死水一般,荡漾着罪恶的光芒。“既然你不肯合作,那么我只有自己来拿了。”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蓝堂身体撒发出无数枝玫瑰花枝,巨大的带着刺的花枝从四面八方刺向斯蒂芬凯西。蓝堂冷笑了一声,等着看斯蒂芬凯西浑身是血的那一刻。斯蒂芬凯西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现在是怎么了,所有的人都堕落成魔了吗。
“蓝堂,你在我面前毫无胜算的。”斯蒂芬凯西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他和蓝堂一直关系不好,以前蓝堂不是没跟他动过手,但是两人也只是点到为止,即使这样斯蒂芬凯西也对蓝堂的实力知道了个大概。现在虽然蓝堂发生了一些事情,力量变大了很多,但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这些力量,这从刚才那个被他轻而易举就破坏掉了的曼陀罗花就能看得出来。
蓝堂没有说话,他的眼眸紧紧盯在斯蒂芬凯西的桌子上。他知道那个抽屉里就放着他想要的东西。因为他能感受到从那抽屉里传出来的圣珠的召唤。蓝堂召唤出的玫瑰花枝被斯蒂芬凯西毫不留情的化掉,眼看斯蒂芬凯西就要攻击到了蓝堂的面前。他身影一晃。
斯蒂芬凯西看着被打开的空空的抽屉,蓝堂,希望你不要后悔吧。挥了挥手,房间里狼狈的一切恢复原样。看着窗外枯萎的树枝和草坪,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结局
“我,格列弗莱多弦,愿意奉上自己百年的生命,换回蓝堂的灵魂。”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当着米迦勒的面咽下了圣珠。没有想象中的痛苦,我能感受到圣珠在我体内很温和的流动,眼前闪过一幕幕场景,像是回到了过去一般。
“弦!不要!”蓝堂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努力聚集自己的视线,视线好模糊,我为什么只能看到蓝堂的大概的轮廓呢。蓝堂,又见到你了。
身体被一个冰冷的怀抱紧紧的抱住,我终于看清了蓝堂的脸。蓝堂,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啊,我……“我爱你。”终于说出来了吗,两百年前没有说出口的话。终于说出来了。我爱你,蓝堂,我不后悔自己爱上你。只是,我们欠这个世界太多太多了,我不能这么自私。
“不!”蓝堂仰天长啸了道,尖锐的声音让循着米迦勒的结界而来的路西华皱起了眉头。他冷眼看着坐在地上抱着弦的蓝堂。弦竟然吃下了圣珠?路西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是他没有看向米迦勒,如果他看过去,他会发现米迦勒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不安。
“路西华,你不是魔鬼吗。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蓝堂紧紧的抱着弦,一脸坚定的看着身着黑色袍子的路西华。他的话让路西华转了转眼,蓝堂现在要做交易无非就是两个想法,一是想要弗莱多弦活过来,而是想要和他一起死去。反正无论哪一种,他都赢定了。
“虽然我一向不爱和卑微的精灵打交道,但是,魔鬼没有拒绝交易的。你说吧。”路西华弯着嘴角,他已经可以看到地狱之门打开的那一刻,时间万魔成群的样子了。到那时候人间会变成一个地狱吧,属于他路西华和米迦勒的地狱。
“请你给我那个圣珠。”蓝堂目光坚定的看着路西华,路西华眼眸半眯,片刻之后。一粒黑色的闪动着流光的珠子出现在路西华面前,路西华弹了下手指,圣珠瞬间飞到蓝堂的面前。
蓝堂带着一丝感激的看了一眼路西华。“我,蓝堂,愿意奉上自己百年的生命,换取格列弗莱多弦的灵魂。”
蓝堂的话音落地的那一刻,两人所在的地方光芒大作,刺眼的光芒小时之后,路西华和米迦勒看着地上的两句尸体沉默不语。片刻,路西华伸手拽住米迦勒的手腕。
“游戏结束,走吧。”
斯蒂芬凯西看着眼前的两人,路西华的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胜利的喜悦。而米迦勒更是面无表情,只是他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自责。叹了口气,这一刻他们盼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这么一个结局。
“路西华,我想你明白一件事,这场赌注,你并没有赢。因为弦到死还是爱着蓝堂的,而蓝堂,你很清楚。”蓝堂和弦分别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对方纯净的灵魂,虽然他们死了,但是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即使是在地狱最深处。所以路西华并不算赢。
“我知道。”路西华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对,他眼眸里闪动着难以理解的光芒。
斯蒂芬凯西轻轻的点了下头。“米迦勒,很抱歉,你也没有获得这场赌约的胜利。蓝堂和弗莱多弦,还是因为一时的欲望,而犯下了很多的错误,他们的这个下场,不得不说很…。”米迦勒淡然的点了点头。
“所以。”斯蒂芬凯西金色的眼眸黯淡了一下。“这赌约的最后结果,是平局。路西华,早前我们就已经约定好了,如果是平局,那么由你来选择一项。是打开地狱之门,放米迦勒回天堂。还是留下米迦勒,永远的封闭地狱之门。”
“呵,还用选么。有人已经将地狱之门永远的禁锢起来了,不是么。”路西华想着那个唯一一个欺骗了他的,曾经是人类的魔鬼,心里一阵火大。
“那么我们来结束这场长达百年的赌约吧…”斯蒂芬凯西身上光芒大作。
在路西华和米迦勒消失之后,斯蒂芬凯西看着房间门上已经消失了的结界。他终于可以回他的国家了。再也不必每天都要到达这个房间了。但,凯西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布满灰尘的小提琴上,弦,最后你还是没有带走银色。
路西华。他是魔鬼,永远不会有人类的感情。他对米迦勒的情绪已经是最为一个魔鬼最大的感情了。所以,无论是上官弦澈,蓝堂。还是萨麦尔和路德维希。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渺小的存在,这两百多年的游戏,不过是他漫长生命里短暂的时光罢了。可惜,清楚这一点的,只有斯蒂芬凯西和米迦勒。蓝堂和上官弦澈的付出,只不过是替这个游戏划下了一个小小的句号。
斯蒂芬凯西觉得,即使再过多久,他还是不会忘记他见证过的这三段爱情。他们为了和对方在一起,不惜毁灭世界。毁灭自己。这就是人类的爱情吗。用自己的全部去爱另一个人。然后凄惨的结束自己的一生。凯西摇了摇头,安静的看着窗外逐渐下沉的地面,他想,即使那些人已经不在了,但那深邃的爱,也将永存于这个世界。最后一个赌注,蓝堂和上官弦澈用生命演绎了一个超越一切存在的结局。
第1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