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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黜免
蜀先主衔张裕不逊,兼忿其漏言,下狱将诛之。诸葛武侯表请其罪,先主答教曰:“芳兰当门,不得不锄。”壶公曰:先主得申、韩之学。
王嗣宗为中丞日,常忿宋白、郭贽、邢昺七十不请老。言之真宗,乞敕令休致;又遣亲属讽激之。及自晚年疾甚,乃犹享厚禄,徘徊不去。尝谓人曰:“仆平生惟此一事,未能免物议。”士林鄙之。壶公曰:大家同病。
陈暄才俊逸而放浪无检,后主狎之,至倒悬放梁,临之以刃。一日,乃抟艾为帽,加其首,以火爇之,燃及发,暄号泣哀求声彻外,数日悸死。壶公曰:趣,待佞臣得体。
鲍泉征长沙,久而不克。元帝为书数之曰:“面如冠玉,还疑木偶;须似猬毛,空劳绕喙。”壶公曰:这相亦奇。
文帝尝数贺若弼曰:“公有三太猛疾:妒心太猛,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太猛。”壶公曰:如此那得全?
危素仕元为学士承旨,高皇雅闻其名,仍为弘文馆学士。一日,上御东阁侧室静坐。危素至,履声彻帘内。诏问为谁,对曰:“老臣危素。”上曰:“朕将谓是文天祥。”遂谪居和州。壶公曰:圣主,圣主!
宪庙升遐,内监于宫中得疏一小箧,皆房中术也。悉署曰:“臣安进”,盖万阁老所进者。孝宗遣怀恩袖至阁下,曰:“是岂大臣所为乎?”复令怀恩将科道论劾疏示安,每展一卷,安即跪泣,犹无去意。恩令摘其所悬牙牌请出矣,始惶遽归第。壶公曰:到此地位,真着力不得。
尚书石璞乡人有为典史者,璞往其家,陈列银器、金杯十余。问曰:“宦几年矣?”曰:“未满考也。”曰:“胡归乎?”曰:“刁民讼我贪,夺职。”璞曰:“嗟夫,使我治汝,汝焉能还乡里哉?”壶公曰:何为责备典史?
俭啬
梁兵伐齐,东昏侯战屡败,犹吝赏赐。茹法珍叩头争之,答曰:“贼来独取我耶?何独就我索物?”壶公曰:东昏真智囊!
朱修之刻核少恩,其姊饥寒,绝不顾。姊为设菜羹粗饭以激之,修之曰:“此是贫家好食。”为饱餐而去。壶公曰:如此顽皮,姊奈何?
库狄伏连鄙吝愚陋,其妻病,百钱买药犹恨其多。家百余口,常有饥色。冬至日,妻为设豆饼,问豆所从得,云:“于马豆中分之。”伏连大怒,杖典马食者。积年赐物俱贮别库,令一婢专司管铒,每入库检阅,必语妻子:“此官物,不得辄用。”至死,身惟敝裈,而家积绢至二万余。武平中被诛,并籍入。壶公曰:积钱者应有此散。又曰:钱虏不必论识字者,鄙吝愚陋,吾未如之何矣!
庾炳之贪黩无厌,闻刘遵考有材,即乞材;见好烛盘,即乞烛盘。荀万秋尝诣炳之,值一客姓夏侯者来谒炳,炳之问曰:“有好牛不?”云:“无。”“有好马不?”又云:“无。政有佳驴耳。”炳之曰:“甚是所欲。”客出门,遂与相闻索之。壶公曰:随缘教化。不俗,不俗!
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长孙道生一熊皮障泥数十年。壶公曰:二公惜福,未可尽非。
明帝大官进御食,有果蒸,帝曰:“我食此不尽,可四片剖之,余充晚食。”壶公曰:其失也矫。
张雍性鄙吝,所至藩镇,宴犒率皆裁节,聚公钱为羡余,以输官帑;集会宾佐,粝食而已。在三司置簿籍,有按前急、马前急、急申急之目。壶公曰:秽。
夏侯豫州性极吝,晚忽好音乐,有妓妾数十,无被服姿容。客至,常隔帘奏乐。时呼帘为夏侯妓衣。壶公曰:夏侯知音。
沈叔山在吴有美名,性至俭吝。张惠恕使蜀时,诣沈别,沈入内良久,出语惠恕曰:“向择一端布,欲以送卿,而绝无粗者。”惠恕佳其能显非。
南阳有人为生奥博,性殊俭吝。冬至日,女婿谒之,乃设一铜瓶酒,脔獐肉。婿恨其单率,一举尽之,主人愕焉。俛仰命益,如此者再。退而责其女曰:“某郎好酒,故汝常贫。”壶公曰:此冰山殊难倚仗。
汰侈
吴王阖庐,秋冬至城中,春夏至城外,旦食{鱼且}山,昼游苏台,射于欧陂,驰于游台,兴乐石城,走犬长洲。壶公曰:亦足以豪。
魏文侯与大夫饮,使公乘不仁为觞政,曰:“饮若不尽,浮之大白。”
武帝起招仙阁于甘泉宫西偏,翠羽麟毫为帘,青琉璃为扇,悬黎、火齐为床,其上悬浮金轻玉之磬,有霞光绣、藻龙绣、连烟绣,有走龙锦、云凤锦、翻鸿锦。阁上烧荃蘼香屑,烧粟许,其气三月不绝。壶公曰:果是仙阁。
梁孝王好营宫室,作曜华之宫,筑兔园。园有百灵山,山有肤寸石,落猿岩,栖龙岫。又有雁池,池有鹤洲、凫渚。其宫观相连亘数十里,奇果异树,瑰禽怪兽毕备。壶公曰:名士毕集,自足千秋矣。
马季长居宇器服,多存侈饰,教养生徒常数千许。自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弟子高足传授,鲜有入其室者。壶公曰:那可入室?
河间王骏马千余匹,以银为槽,窗户之上,玉凤衔铃,金龙吐旆。壶公曰:马癖。
隋虞孝仁,性奢华。伐辽之役,以骆驼负函盛水,养鱼以自给。壶公曰:可恨。
于頔为襄州日,点山灯,一上油二千石。壶公曰:有何光景?
鱼朝恩有洞房,四壁皆安琉璃板,中贮江水及萍藻、诸色鱼虾,号鱼藻洞。壶公曰:趣。
李德裕好饮惠山泉,自京至常州置递,时号水递。壶公曰:风流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