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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计退袁术

  萧杀的寒风下午更甚,城头上的老兵们都背对着寒风,不时的向城下看去,“袁”、“孙”两杆大旗就在城外几里处,天色渐暗,城外的联军整装待发,就要攻城。
  城头上只有少数的旗帜被白毛风扯得凛冽作响,只怕所有人都与这空城一般的空寂,更多人是看着这位连将军都无比尊重的先生,到底要如何?是退兵,还是于城共存亡?
  “你可怕否?”曹操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军士,回头对着小将张绣问道。
  “先生,绣还不知怕字怎么写。”张绣年轻气盛,倒是有一份胆气。
  “好,我若让你去敌营送信,可敢否?”曹操问道。
  “绣感激先生知遇之恩,昨夜先生擂鼓为绣壮胆,绣感激不尽,只怕无法报答,愿往之。”张绣抱拳回答,语气非常果敢。
  一骑白马出关来,引得大军凝望,张绣胯下的战马都感到不安,不住的打着鼻响,张绣不为所动,手拿旗帜缓缓接近。
  呼啦一下,在敌军中间撕开了一个口子,几匹战将迎了出来,为首的就是孙坚的大将程普,手提大刀横于胸前,目光寒冷的看着张绣,问道:“所来何事?”
  “我奉我家先生之命,特来送信。”张绣也不回礼,直接回答。
  开战前,两军来使交往一下,也是平常,程普等人就带着他来到了中军大帐,袁术、孙坚及其手下大将都在此处,那纪灵一眼就认出了张绣,之碍于在大帐之中,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张绣走上前去,冲着两个主将失礼,不卑不亢说道:“今日,我奉我家先生之命,特地过来与孙太守说话。”
  孙坚倒也奇怪,这曹操有和自己有什么交情?
  倒是袁术的人听了有些恼火,曹操那厮可恶,竟然不放袁术在眼中,等下攻破大关,定要把那厮抓来问罪。
  “我家先生敬佩太守大人勇敢,特让小将来拜访太守大人。”张绣冲着孙坚一拜之后,突然转身向着袁术等人,从背上拿下一物,却是昨夜纪灵的金盔,曹操昨夜特地收起,没想到今日却有了用处。
  “金盔奉还,不过如果你敢蹬城,这次,我定取你头颅。”张绣却是虎目一瞪,毫无畏惧的对着纪灵说道。
  那纪灵哪里能承受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张绣大骂:“我现在就宰了你。”
  纪灵很快就被其他人挡住,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是传出去,定让人耻笑,张绣说完便走,只是回城的时候却没有了那份豪气,相反却是深深的担忧。
  “关上大门。”张绣快马加鞭跑回关内,查看无人尾随,马上让人关门。
  “先生说不用关门。”几位军汉对着张绣说道。
  不用关门?难道是已经放弃?张绣急忙跑向城楼位置,只见曹操在城墙上放置了一张案几,上面却是摆放了一坛酒和一只杯子。
  经过昨夜,张绣的心早已经跟随了曹操,至今还清晰记得昨夜曹操为自己擂鼓助威情景,而如今大军压境,生死存亡一刻,有些伤感的叫道:“先生!”
  “哦,你回来了。”曹操看着张绣,点头安慰。
  “不知诸位可怕否?”曹操冲着远近的军汉说道。
  “不怕。”
  远近的军汉嘈杂说出,曹操一介文人都不怕,他们自然更不怕,西凉汉子反而被曹操的镇定所感,眼光犀利的看着远处的敌军。
  “如若袁公路敢进城,你们能擒住否?”曹操问道。
  “能。”曲长大声叫道。
  “好,你等就伏在门口左右。”曹操让他们埋伏在门口处。
  联军终于有动静了,刀盾兵在前面开路,盾牌高高举起,不同于以往,今日城上一箭不发,很快的就接近了城墙前百步处,城墙上的人脸清晰可见。
  “公路可在?”曹操站在城垛就冲着下面喊着。
  下面的士兵一时间倒也反应不过来了,大门开着不说,而且还跟没事一样,喊着袁术的名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进是退。
  那袁术在众人拥护之中来到了关前,抬头仰望一看,还真是曹操,就问道:“公路在此,有何事?”
  曹操向下看了一眼,就冲着下面的袁术说道:“遥想当年你我和本初都是意气焕发,没想到今日却要刀剑相见,今特地邀请公路上来一叙,某准备了美酒,已让人大开关门,公路可敢上来?”
  四周的将士们都看着两个人,大家心中蹊跷,两军阵前,竟然还有心思一聚,实在可笑。
  “主公,万万不可,我见那门后人影晃动,定是那曹操设下埋伏,就等主公自投罗网。”审配指着门口对着袁术说道。
  袁术当然不会上去,也笃定这就是一个圈套,而是厉声说道:“念你顾及旧情,偏偏助纣为虐,如若及时悔改,我定当饶你性命。”
  曹操早就等着他这句话,没想到这袁术还真的说出来,就对着他喊道:“操已经悔悟,真心准备薄酒想与公路相谈。”
  “这厮好生无耻。”袁术心里大骂,偏偏在两军阵前曹操热情相邀,而袁术却不敢上去。
  “主公,且让我攻下这泗水关,活捉那曹操。”纪灵一眼就看到了曹操身边那个服侍他的银铠小将,正是今日辱他的张绣,恨不得杀之为快。
  “仲谋,你观那曹操如此,是否会有阴谋?”袁术找来了孙坚,问问他的想法。
  孙坚乃有江东猛虎的称号,每战都身先士卒,勇冠三军,却也未碰过这等,太不寻常,定然有诈,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袁术,这是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而泗水关内没有一丝灯光,更加有疑。
  杨宏此刻对着袁术说道:“主公,这曹操善于夜战,只怕关内有埋伏,我等今夜不宜攻城。”
  袁术想起昨夜,恍然大悟,这曹操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只怕是等待着入夜,再次打自己个措手不及,对着手下说道:“曹操诡计多端,只怕有埋伏,后军变前军,退回白马安营扎寨。”
  纪灵回头死死盯住城头,不服气的转头即走,联军后退非常小心,生怕从关内冲出伏兵,只过片刻,泗水关前竟然没有一兵一将。
  “他们真的退走了?”城墙上的百战精兵都站在女墙后,却也看不到联军的影子,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死里逃生的众人都欢呼雀跃。
  “先生,他们真的退兵了。”张绣一直看着联军徐徐后退,退出了视线,这个时候惊喜的向着曹操说道。
  “啊,真乃天助我也……”城头上风太大,酒也忘了烫,又被那联军吓得不轻,后背都湿透了,一个激灵后,曹操只觉得头晕目眩。
  张绣马上扶住曹操,只觉得他身体燥热,额头竟烧的厉害,只是这是两军阵前,更找不到郎中,只好令人烧热水。
  昏睡中,曹操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窖之中,四肢冻得发麻,等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昏暗,想想昨日竟然用出一出空城计,实在过于未曾预料,不过今日就不会有此好运了,不知道徐荣那边到底怎样,只希望他能够尽早安排人来。
  “孙坚、袁术大军又来了。”一声大叫顿时惊动了泗水关,丢下手中杂事,所有人都登上了城墙,天色放亮,只见昨日的大军再次压境,众人都期望的看着曹操的营帐,若先生病好,定能再退大军,曹操的形象已经在这五百人心中神化。
  头重脚轻的曹操被张绣扶着走上了城墙,不少云梯出现在大军之中,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只怕这次那袁公路是真的要攻城了,能够拖延一夜,已经够难得,就对着张绣说道:“趁着还没有攻城,我们马上准备,弃关而走。”
  “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因为谁都没有想到先生竟然会选择逃跑。
  “诺。”张绣应了一声,马上安排众人准备。
  可惜曹操此刻四肢无力,不能骑马,张绣与他共骑一马,带领五百精壮就奔着西门而来。
  程普在外面发现泗水关根本就没有动静,就对着孙坚说道:“该不会他们都弃城逃走了吧?”
  孙坚本来就疑惑,此刻更加坚定,就对着手下将士说道:“即刻进攻!”
  突然间,鼓声大作,号角震天,孙坚所部的人都冲了上来,没有任何抵挡的就爬上了城墙,果然关内没人,等袁术进了关一看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死过去。
  “曹阿瞒,某不杀你誓不为人。”袁术斩断宝剑愤愤说道。
  纪灵还未召集骑兵,就听城头士兵大喊:“敌军进城了!”
  “又中计了!”袁术心中顿时想到,只见不远西门外冲进来一队骑兵,急忙喊人御敌。
  “圣旨到!”中间骑马的李肃大声喊着。
  “少帝圣旨到!”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袁术这才看清,竟然来者是皇宫的仪仗队,四周军士听到是天使入关,都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
  “不好。”杨宏心里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