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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刻骨铭心的痛苦

  白凌霜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有些湿,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这么悲惨的故事,都不像是发生在人间的,更像是发生在地狱之中……
  “那么,你有想过要报仇么?”白凌霜轻轻地问。
  “报仇?”欧阳蒙悲哀地笑了起来,“我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说报仇呢?我甚至对我的国家对我的家族都没有半点儿印象……”
  白凌霜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心头被浓浓的悲伤掩盖。他比严小飞更可怜。严小飞虽然满腹的仇恨,但是他知道仇人是谁……
  而他呢,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
  “你不知道你的家族,那你为什么要姓欧阳?”白凌霜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是我奶娘的姓。”欧阳蒙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么多年来没有报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奶娘不止一次跟我说,如果她死了不要我报仇。她说,”蒙儿,我死了之后,你要走得远远的,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回来!你记住奶娘的话!不要回来,不要想着报仇……”
  白凌霜沉思了片刻,说道:“看来你出生的家族,是一个很强大的家族,你奶娘怕你斗不过他们,这要叫你不要报仇。”
  “也许是吧,只是这样一来,我岂不就成了贪生怕死之辈?我真是没用……”
  “不是这样的!你奶娘她爱你,她只想你好好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听她的话,好好的生活着,她在天上看着一定会很欣慰的。”
  “这是真的吗?”欧阳蒙转头望着她,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令人心痛。
  “嗯!”白凌霜认真地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欧阳蒙的神情间浮上几分欣慰,“这么多年来,我总觉得自己苟且偷生,愧对奶娘……”
  “不是的!”白凌霜用力地摇摇头,“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对了,你刚才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欧阳蒙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迷茫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奶娘留下来的。我问过许多人,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奶娘经过一处悬崖的时候,她将写着这首曲子的手帕丢了下去。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奶娘也没有告诉我。后来奶娘死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来,我想她丢下悬崖的那块手帕就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东西了。于是我就去找,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
  白凌霜陷进了沉思,这块手帕上的曲子,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呢?
  却听欧阳蒙继续道:“我试着找到这支曲子的来历,可是我问遍了每一个国家的乐师,几乎问遍了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听过……”他的神情出现了深深的失望,“或者,也是他们不愿意告诉我……”
  “能给我看看吗?”
  欧阳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折叠得十分整齐的手帕。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来,他对这块手帕是多么的珍视啊……
  白凌霜也同样是小心翼翼地打开,见上面写了一行行娟秀的文字,十分的整齐。不过这种文字她却不认识。
  她皱着眉头看了一下,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头绪来,不过,她的目光却注意到了手帕上另外的东西,一个几乎瞧不见的图案在手帕中若隐若现……
  不知不觉,天已经蒙蒙亮了,欧阳蒙伸了一个懒腰,蓦然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恢复了他平时的样子,“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收好他的手帕,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
  白凌霜看着他的背影直瞪眼,她真的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他就是夜里悲伤地吹曲子,哭诉悲惨身世的人!
  她也站了起来,嘴边却露出了微笑。嗯,他是对的,人活着,就是要面对很多,不管有多痛苦,都要面对的。
  如果时时刻刻都沉溺在悲伤痛苦中,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嗯,她也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在她走的时候,却有几个人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背影,他们都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其中一个人悄声问旁边一人:“你怎么看这件事?你看要告诉殿下吗?”
  另一个人哼了一声,“孤男寡女的,三更半夜在此幽会……”他的表情由气愤变得为难,“只是,如果如实告诉九殿下,恐怕……”
  过了一天。
  “玉,你快来。”白凌霜正在给伤兵包扎伤口呢,欧阳蒙又叫了起来,而且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白凌霜皱了皱眉,这个人还真多事!没个消停!
  “小玉……”叫喊声一声接一声地传来。
  白凌霜不耐烦了,冒了一肚子的火,拿了一些针就走了过去,她要好好的修理他一番才行,不然总以为她好欺负呢!哼!
  转了几个弯,却没有见到那个人!
  这时一个士兵走过来问道:“这位兄弟,你要找欧阳公子么?”
  “是的,他在哪儿?”一肚子气的白凌霜恨不得马上就修理修理他,看他还敢不敢无缘无故的乱叫!
  “他在那间房子里!”士兵向不远处指着。
  白凌霜走近了那间房子,那“小玉,小玉……”的叫声反而不再传来了,令她不禁感到有几分奇怪。
  房门是虚掩着的,白凌霜还没有推,风轻轻的一吹就开了,“欧阳蒙!”皱了皱眉,心中更觉奇怪,这个欧阳蒙,在搞什么呢?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白凌霜在门口接连叫了几声他还是没有一点回应!
  这人,到底怎么了呢?如果他人在里面不可能不回答她的呀,难道出了什么事么?
  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往里面走去,一边叫道:“欧阳蒙,欧阳蒙……”
  突然,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欧阳蒙光着上身,坐在一个大浴桶当中,她“啊”的一声惊叫马上要退出去。
  可是她马上发觉情况不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他是闭着眼睛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他的俊美的脸也是腥红色的,还有,他紧皱的额头上布满了不知道是汗还是水的水滴……
  “欧阳蒙,你,你干嘛呢?”白凌霜退到了屏风后面,挡住了自己,也挡住了欧阳蒙。
  欧阳蒙呼呼地喘着气,终于出声了,只是,那声音很不对劲:“你?谁叫你来的?你快走!滚!你竟然进我的房间,你不要脸……”
  白凌霜脸上一阵发烧,又羞又恼,马上就想转身离去……
  可是,他的样子很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她再次出声,同时做好了随时退出房间的准备。
  “你快走!你不要管我!快滚!……不关你的事!”他恶狠狠地吼叫起来,甚至是咬紧了牙关。
  “嘭”的一声大响,欧阳蒙突然将一个物体用力地扔过来,正好砸在屏风上。屏风在她的面前应声而倒。
  欧阳蒙的身子缩在巨大的木桶中,只露出肩膀和脑袋,他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此刻,他的脸颊却苍白得异常厉害,发青的嘴唇……
  白凌霜大吃一惊,他一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急急的叫道:“你中毒了!你快穿好衣服,你快起来!”
  “滚!马上滚出去……不关你的事!”欧阳蒙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脸又像是上了颜色似的,一层猩红色弥漫了上来,弥盖了整张脸颊。那小小的变化,看在眼中却觉得心惊肉跳,白凌霜的一颗心也不禁跳了起来,他一定是……
  一定是吃了……
  她想夺门而出,但是她不能那样做,据说,吃了那种药是很容易全身的血管爆裂而死的!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了几秒,却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很多毒药她都有解药,唯独这种药……
  “滚!”欧阳蒙突然又疯了一般抓过桶旁边的一块木板,发狠地朝白凌霜扔了过来,幸亏她躲得快,不然可真要被砸得头破血流了!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突然,他又抓起一个圆圆的东西,使劲地朝白凌霜扔过去,同时疯了一般吼叫道:“滚!马上滚出去……”
  白凌霜没想到他已经接近了失去理智的地步,慌忙的要躲闪,但是那东西朝自己砸来的速度快极了,她危急中一个转身,虽然闪开了,整个人的重心却失去了平衡,同时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虽然摔得重了点,但是总不至于摔伤。但是令白凌霜吃惊的却是,她的腹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那剧烈的痛疼一下子弥漫了全身,竟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了?突然,她看到裙子下边出现了一滩红色的血,猛然间她想起了什么,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欧阳蒙似乎吓坏了,也恢复了一点理智,问道:“你,你怎么了?……我,我伤到你了?你,你快走……快滚……”他急急的转脸过去,不敢再看白凌霜,只是,他浑身都剧烈地发起抖来,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