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走后,日子依旧如同白开水一样过的淡而无味,唯一不同的是,风止没有再来找我,每次就算在宫里偶遇,他也是匆匆瞥我一眼就走开,我心里倒是十分纳闷。
秋去冬来,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悄然来临,清早我推开门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片雪白,铃儿为我披上了厚厚的披风,我喜欢冬天,因为冬天是雪然的生日。不过,我也最讨厌冬天,因为,在冬天里发生了一些我一生都不愿想起的事情。
女子的地位不高,皇帝很少来看我,我不在意,因为,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知道那种感受,相反,他不来我能更加安心,不过最近,他倒是想起我来了。原因很简单,有人提起了我。
这是尺国的大使,此行一是为了年终国家之间必要的寒暄,而是,目前渐渐受到其中的二皇子在边疆大了胜仗,尺国的皇帝要重重的上次他,他只提了一个要求,这个要求,让尺国的皇帝博然大怒,不过也是答应了。
他说,止国雪然公主的生辰快要到了,儿臣不能抽出时间,希望大使出行的时候顺便带儿臣向她问好,然后再送些礼物去。
礼物倒不是很贵重,不过都是些很稀奇的东西,应该是把他觉得有趣的东西积攒下来的,所以我被传召到御书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好i这样一幅奇怪的景象。
皇帝蹲在地上玩着那些稀奇的玩意儿,一旁的大使恭恭敬敬的等候。
“父皇。”我喘着气喊了一声。
“然儿啊,你来的这快,快看看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的眼中笑意之间夹杂了许多疑问,又似乎在等待我解释。
“我”
“看来然儿的生辰朋友还挺上心的,倒是我这个作父皇的忙于政务忘记了。”他打着哈哈。
我不懂他的意思,也值得这么一听,那边的大使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就走近了去,他把我全身看了个遍,看的我挺不好意思的。
“如意,传告下去,雪然公主生辰的时候朕要在凤鸣殿里摆宴庆祝。”“哈哈,没想到然儿也是十四岁了呢!真快。”
不知为何,他说这句话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自那天以后,每每都有各种嫔妃变着方儿的问我关于二皇子的事情,仿佛我和他有什么事的,甚至连皇后有一天的问了我,我只有一路打哈哈遮掩过去。二皇子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这个做法不会惹尺国皇帝生厌么?不利于他的发展啊,可是他也同哥哥一样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他这样做必定是有他的道理,说不定,我也只是成了他目前阶段的一颗棋子而已。
公主和敌国的皇子关系太好既不是一件好事,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不是好事自是好理解的,不是坏事是因为万一两国有什么事情发生,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就有了,就是联姻。
“公主,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了呢!””您的生辰也近了。”
“过生辰也不见得是好的,我可是不喜欢被人围着说恭贺之词的人。”
“呵呵,别的公主巴不得整个宫里的人都紧张她,只有我们公主,宠辱不惊的,真好。”
我第一次开始觉得铃儿这孩子太单纯了。”只是希望到时候哥哥来我能多看上几眼。”
“公主和二皇子的感情真好。”
“毕竟我们是共同患难过来的兄妹,自是比平常的兄妹感情更加好一些。”
“过去公主收了委屈,现在老天爷开眼,公主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还受到皇后和皇上的宠爱,相必今后一定会许给个好人家。”
“铃儿,你又嘴碎了,我说了这些事情我不敢兴趣的,不要再提。”
“是”
生辰宴会如期举行,我看着来往的人群,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失落感,犹记得当年随同哥哥一起去给玉燕祝生辰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的么?来往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能交心,对于玉燕来说,哥哥便是最好的礼物,我又何尝不是,我似乎是在走玉燕的老路,可是玉燕的下场会是我的下场么?我不敢想。
风止走了过来,神情有些恍惚,看着我的时候特别专注。不过还是同往常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就打算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皇兄,今日雪然的生辰,你连一句祝福的话都舍不得说么?”
他缓缓回过头,“祝雪然妹妹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看着他的样子我就来气,他是怎么了,有他和皇后在,我怎么如意啊?我就把他拉进了一个小亭子了,小亭子有帷帐,借着帷帐的遮掩,我问他,“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啊?”
他依旧盯着我的眼睛不说话,我捏了捏他的手,他吃痛也不躲。
“说啊,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信由什么事情能把你难住?”
“有的。”他把头看向了亭子外面,“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我不该喜欢她,母后也叫我不要同她来往,身份的原因,可是,我好像很难控制自己了。”
原来是这样。我送了一口气。”既然你皇后娘娘说了那个女子不好,不适合你你就该听她的话,皇后娘娘看人很准的。”
“是啊,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若是可以,我真想和她私奔了去。”
“你可是堂堂的四皇子,每一个动作都关乎国体,可不要乱来,若你实在受不了,也不要靠近她,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是要远离,这样,她才能幸福,才能长久。”
风止突然笑了,“皇妹这一句话总算是点醒了为兄啊,为兄自会试一试的。”
“那就好。”
礼乐照旧,我坚持要与哥哥坐在一旁,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哥哥坐在了女眷区。场上热热闹闹,可是我的心却全然不在上面,一心只是想着哥哥就在身边,该说什么好,是说进来的情况,还是说那些沉重的话题。
哥哥突然把手在桌下伸了过来牵住了我的手,我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所以不敢转过脸去和他对视。
“静静,生辰快乐。”
“谢谢哥哥。”我也抓住他的手。他的手里是一个凉凉的东西,应该是块玉石之类的东西。不过,这块玉石因为长时间的在我们的手心里,竟然此时让我感觉到滚烫。
“静静,若是待会儿父皇问你想要什么,你大可直接说想同我一起住,虽然他也许会博然大怒,但是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明白么?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我没有说话,我不会拒绝。
“不要害怕。”“相信我”
“恩,雪然一直都相信哥哥。”
不一会儿,歌舞停了,殿中觥筹交错,皇帝想是也喝的高兴了,就命停下了乐曲,起身说了几句诸如吾儿怎样怎样的话,多是赞美,顺便感叹了一下岁月匆匆,自己都快老了,暗示各位皇帝你们加油吧,朕的位子在向你们招手之类的话。然后宫里的人又每人一句的拍马屁,说什么皇帝正直壮年之类的。
我正觉得无趣,却被点了名。
“雪然公主,今日你的生辰,按照惯例,你想要什么?”
毫不犹豫,“父皇,儿臣不求其他,只是正如父皇知道的一样,儿臣在外流浪了许多年,不成大器,没有什么配得上公主之位的地方。”果然,听得这话皇帝的脸青了一半,我的话似乎是在指责他的过失一般,不过不是,“为今年岁渐长,深恐有一日也将嫁作人妇,便只想着多与哥哥呆在一起,所以恳请父皇批准儿臣与哥哥同住。”
我话一说完,下面一片唏嘘,这些人们大概都在说这女孩子到底不是长在宫中,不知这许多的规矩,竟然连作为女儿家的娇羞都没有,把出嫁什么的挂在嘴边,真是好不知羞。况且,哪里有妹妹和哥哥同住的道理,皇家的颜面何存啊。
皇帝正待发火,哥哥连忙跪了出来。
“父皇,雪然不知礼数,父皇且慢怪罪。”“雪然自小长在我的身边,缺了礼数,是儿臣的过失,请父皇责罚,不过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见皇帝应允,哥哥便长舒了一口气。
“雪然和儿臣去尺国的时候才七岁,少不更事,儿臣身为男子,也不知该怎样教导,不过自是十分疼爱,所以纵容了她许多的错事,但是雪然依赖于儿臣,正如同儿臣依赖于雪然一样,雪然年岁渐长,我虽心知不该再与她亲近,不过到底是挂念,得知皇后爱雪然如同亲身,本已经放下心了,不了雪然这孩子离开了我到底是不会照顾自己,竟然在宫中连连生病,我更是寝食难安,不知所处。所以雪然这一要求,儿臣自是十分赞同,若是雪然你搬出宫来,儿臣定当安排合适的人好好教导,以弥补之前的过失。”哥哥说这句话,不是哽咽,使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我若不是知情人,也定当被打动的。
第8章二皇子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