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云天这般,莫容雪微微哼了哼。但她娇面上带有的怒气还是没有减少丝毫,好像对没有理由的灭杀凌皓很不满。
她虽没亲眼见到打斗场景,但她正是因为听到打斗声音才走去的,稍微一思考,她知道是林云天等人一伙人围攻凌皓,在凌皓的反击下才被刺伤。
她是一个女人,也明知大陆实力为尊,但她更加反感因为拥有实力而滥用权力。凌皓也就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在她眼中还是孩子,正是阳光散发的花朵。这么被迫凋谢,她看不下去。
这时,林云天再次开口:“院长,我认为,凌皓这小子,该杀!”林云天将矛头转向凌皓,双目怒瞪,声音带着气氛。他这话才落,红衣老者眉头就皱了起来,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又没开口。
林云天见此,心底感觉有些不好,院长和慕容雪的态度,都表明不是立马处死凌皓,语气以及神情里,都带有反对的意思。
怎么办呢?
林云天心底有些焦急,双眼狠狠盯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凌皓,他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灭杀,否则机失不在来。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威严,带着少许阴沉的中年声音突然在人群后方响起:“我认为,这小子该杀!”
随着声音回荡,围观的学生面色变化,他们只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环绕在周身,迫使自己不知觉间退出一条大道。
“刑天?”红衣老者和慕容雪看到迎面走来,身形修长,剑眉星目。神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面色微微一变,紧接着变得有些阴沉。
林云天看着缓步走来,身穿灰袍的刑天,本来正为难的面色顿时充满欣喜,紧接着变得淡定,一切担忧烟消云散,他看向凌皓的嘴角微微一瞥,充满残忍。
他知道,刑天突然于闭关内出来,肯定是得到他的禀告,凌皓将被灭杀的事,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刑天出身大炎国,于秦家林家有着说不清的关系,林云天和秦昊遇到,都需要恭敬的称呼一声叔父,他也是两大少在学院的最强靠山。
刑天,学院刑堂的掌权者,虽然属于学院,但在学院的地位和院长差不多.而他自身修为又在地阶后期,在众多导师里话语权更重,平时喜爱闭关,没什么大事不出现。
这一次的事,凌皓被擒后林云天就去找刑天,但得知刑天正冲击天阶。他也知晓事情的特殊性,只能选择放弃,转而去怂恿秦家子弟进行大闹。
但林云天没想到,刑天突然来了,而且开口就是杀,这暗中带有的魄力,林云天心底担忧顿时一扫而光,有刑天在,没有人能够保得了凌皓。
刑天这是要帮秦家找回面子,他本就和秦家林家关系不浅。凌皓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敢于触动秦家威势,那就是在找死。在刑天眼里,凌皓这种蝼蚁般的存在。杀就杀了,没什么,他反而为秦家找回尊严,可让秦家欠他一次人情。
“刑天,几天不见,又变强不少啊,怎么样,突破天阶了吧?”红衣老者咳了咳,笑呵呵的走到身前的刑天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也不远了,听说我的侄儿被人刺伤,差点身亡,我不得不出关来处理一下!”刑天微微说着,身上地阶后期的强大威势浮荡。但是引而不发,这让慕容雪一行人面色更加难看。
“叔父,就是此人,就是此人用毒牙,差点让秦昊死亡!”林云天凑到刑天身旁,一只手指着凌皓,狠狠地说着。
刑天微微一瞥后方此刻面目已被清理干净的凌皓,剑眉微微一扬,很是诧异的道:“哦?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大的杀心,这长大了,那还得了!”
他说着就走到凌皓前方,手指一动,一道细细的鸿蒙真气直接从凌皓额头飞入,只见凌皓眼皮一皱,有些疼痛的样子。
一个呼吸后,凌皓眉头松动,双眼慢慢睁开,后方慕容雪三人也正好走上来。前方,一片模糊,随着双眼睁开,凌皓意识也慢慢清醒,感受着身上铁链带来的难受,他下意识挣扎了几下。
现在的凌皓已经被彻底清礼了一遍,身上的黑灰早已经脱落,真实的模样任谁都可以看得清楚,当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拼力挣扎的这一幕呈现在慕容雪眼里的时候,慕容雪花容变色,一声少有人听到的惊呼从嘴里发出,“阿弟?!”
皓眉星目,一脸倔强,身高体态,每一处印合着慕容雪对阿弟的记忆,可她知道凌皓不是阿弟,阿弟早已经死了,她清晰地记得阿弟临死前,也是这样被人捆绑在耻辱柱上,脸颊上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是不屈,是挣扎,是抗争,是倔强。
如潮水的记忆翻滚起来,耳边仿佛能够听到阿弟临死前的大笑声,刺痛在慕容雪的心底流转,那一次,她被人紧紧地按着,想去救,又无能为力。
那一次,她眼睁睁看着阿弟被处于极刑。
临死之时,他还在冲自己这个姐姐微笑,还有那她至今都烙印在心底的话语,“姐,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弟弟!”
“哼!”刑天一声冷哼。声音顿时如利剑刺入凌皓脑海,让他精神瞬间如被刀割,异常刺痛。眼前也不在模糊,入目的,是刑天那冷漠的双眼。
这双冷漠双眼内,充满无情,就如在看一只蚂蚁,神色没有丝毫怜惜悲悯。因为凌皓在他眼里,就是一粒灰尘。他是谁,他是刑天,即将突破天阶的强者,凌皓呢?大陆对底层的武者,才武者前期。
刑天的这种眼神,凌皓并不陌生。
五世的轮回中,他不止一次看到过这样的目光,而这一次,他不再回避,没有实力别人自然可以掌握他的生死,但没有实力,并不代表别人可以让他屈服,让他畏惧。
在刑天冷漠双眼刺激下,凌皓竟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胆怯,果敢坚毅的眸光仿若在宣示自己不可能践踏的尊严。
“哗啦啦”凌皓瞪着双眼,面色涨红,身子猛烈挣扎,铁链抖动的声音让无数学生动容。
这一切,刑天都看在眼里,但他心底依然没有任何波动,而是转身看向慕容雪。道:“慕容,你也看到了,此人年龄虽小,杀机却是如此重,这样的学生,我们学院能留吗?”
慕容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刑天的声音惊醒,没有人注意她的眼眸里泛起的泪花,听到刑天的问话,哼了一哼道:“就算是这样,那也不应该处死,可以逐出学院,不能草菅人命。”
“哼!逐出学院?草菅人命?在我们眼里,实力就是权力,实力就能决定生死。”刑天这一语,说得无比霸道,其周身上位者的威势,让慕容雪眉头紧皱,粉拳凝握。
没有注意到慕容雪如此状态的刑天,已把目光投落到凌皓的身上,“我是刑堂执事,怎么解决,那是我决定的,你们就不用跟着瞎操心了!”他说完大袖一甩,整个人身上高傲气势无半点收敛。好像他是学院的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慕容雪娇面煞气外露,双目愤诧的盯着刑天,但刑天就如感受不到一般,丝毫不搭理。这时,慕容雪又看向正挣扎的凌皓,看着凌皓那挣扎的样,她双眼迷茫一闪,先前才浮现的悲痛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更加浓重。
上一次她没有能力救下自己的弟子,这一次她一定要做些什么,明明知道凌皓并不是她的阿弟,但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明白鸿蒙大陆强者为尊,视人命于草芥,可阿弟说过,生命平该是平等的,没有人能够轻易剥夺他人的性命。
这时,刑天挺直腰杆,全身地阶后期的威压释放而出,朗声道:“我宣布,凌皓因触犯院规,立即处死!”
刑天隆隆的声音回荡整个广场,同时也在凌皓脑海内轰鸣。在这声音回荡瞬间,他本来异常躁动,充满反抗的意识,突然变得安静,整个心神一片坦然。
生与死,这是人生的初始和结局,中间的命运,凌皓在轮回结束那一瞬间就早已看透。
有了神秘珠子,他知道,在自己身上,人生不再有死,自己人生将成为永恒。在这永恒的时间里,他可以奋发努力,增强自身实力,总有一天,可将一切敌人踩在脚下。
凌皓笑了,惬意地笑着。
跨越生死的畏惧后,一切在他的眼里都变得那么通明。
实力,不是比谁的修为更强,而是比谁的视界更广,比谁的心念更坚。
眼宽视界广,心坚众生低。
霎时凌皓的状态引起了刑天的注意,他双目一缩,心头蓦然一惊,种情况,此刻心间的震撼,是刑天在这十年来,第一次出现。凌皓身上此刻的这种表现,就如同他沉静了十年的心湖,突然投入一块巨石。无比庞大的巨石,这巨石瞬间就给他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停歇。
“慢着!”一声清冷的断喝穿透围观的人群,在广场上空爆炸开来。
第32章 生死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