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头顶上的太阳也慢慢地摆出了它热情的身姿。看着母亲一脸兴奋的样子,也是不忍心打扰。心中只是苦笑,看来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是可以穿越时空,无视年代的。
正当叶霄和杨博天两人正在苦苦坚持的时候。杨秋水似乎意识到了时间的流淌,她看看了左手皓腕上那块精致的女士表。这块表叶知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精致,小巧。
时间已经十点过十分。
杨秋水扭头看了看二哥杨博天和儿子叶霄,看到他们都一脸的菜色。尤其是杨博天,额头也出现了汗珠。她知道自己任性了,一丝丝愧疚在心底浮现。
“二哥,对不起哦。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给我提两袋。”杨秋水脸一红,吐了吐舌头,对着杨博天说道,同时伸手去提杨博天左手边的袋子。此时杨博天左手上起码提了四五个袋子,右手又扶着叶霄。
“小霄,你怎么还在舅舅肩膀上,给我下。”之后,杨秋水瞪了叶霄一眼。似乎想要转移刚才的尴尬。
叶霄闻言,心中苦笑不已。
“这女人果然是不讲理的啊,郁闷。”
叶霄起初一直在看着集市上的各种商品,同时脑子里也一直在分析着,种种的可能性。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方面的叶霄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知道,不久前,他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痹地没有感觉之后,才醒悟过来。但是那时他的腿根本就没知觉,又如何自己行走,也只能等腿有反应了再让舅舅放他下去。
但是杨秋水并不知道这些啊!
叶霄一脸苦涩。
“妈,我腿都没感觉了,下不来。下来了,也暂时走不了。”叶霄弱弱地解释道。
“啊,怎么样,现在好点了没有?”杨秋水听到叶霄的解释,刚才的一丝不忿瞬间消失。同时,心中的愧疚更是加深一分。
“好点了,不过,现在动一下,就有被电击的麻痹感。”叶霄如实回答道。
“怎么样?该买的都买齐了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杨博天看了看左手手中的袋子说道。杨博天看着妹妹歉意的目光和道歉,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杨秋水妹妹从小到大都这样,每次做错事都是这样红着脸,然后轻轻地道歉。不过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似乎感觉双臂的酸痛减轻了许多。
“嗯,差不多了,回去吧!”杨秋水马上应声回答。其实要买的东西并不多,因为家里大多的菜和作料都有种植,鸡鸭也都养了几只。就是猪肉,水果等这些平时不常见的需要买点。也正是因为各家各户大都是种植蔬菜和圈养家禽,所以村里并没有建设市场。
“好,走吧。”就这样,杨博天仍然扛着叶霄,往自行车的位置走去。
在返程的一路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想或是情况发生。叶霄忍受着麻痹的双腿卷缩在车的横杠上。期待着早点到家。
回到家,已经是临近十一点。
在杨秋水和叶霄的两位婶婶的一阵忙活儿之后,一桌丰盛的午餐终于上桌,诱人的香气,让这一大家子人都忍不住多闻了几口,似乎肚子变得更饿了。
这时候,叶霄的表哥表姐也放学回来了。杨琴现在十一岁,已经上五年级了,而杨斌九岁,今年上三年级,成绩都不错。在叶霄前世的记忆里,这两个表姐表哥对他都十分的。尤其是表姐杨琴,在叶霄高三那年还特意跑到闽省去看望叶霄,并给他买了一套乔丹牌的衣服。
叶霄的外婆宋敏看着围着桌子坐着的一大家子人,眼中的幸福和愉悦如潮,脸上的笑容从来没听过。
叶霄最喜欢吃的菜是红烧猪耳朵,这也是杨秋水今天去市集的主要目的之一。
“来,小霄,妈妈喂你吃。”杨秋水似乎忘记了早上叶霄早上的表现,有习惯性地要喂叶霄吃饭。
“妈,不用了,我自己会吃。你喂弟弟吧。”叶霄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每当家里吃饭,杨秋水总是会先哄得叶霄的妹妹叶无双睡觉,然后腾出手来,一人一口的喂叶霄兄弟两吃饭。
“哎呀!小霄真的变乖了,要是我家明明什么时候也这么乖就好了。秋水,以后有福咯。”叶霄的二舅妈高凤兰语气中略带着一丝羡慕,笑对着杨秋水道。
“二嫂,明明也很乖啊,你看,饭一粒都没漏在桌子上。”杨秋水也笑嘻嘻地回答道。
叶霄身前的饭碗里几乎盛了近半碗的猪耳朵肉把饭都差点遮住了,这都是母亲和外婆给他夹得,说病刚好要补一补。他吃着眼前的饭菜,内心也是一阵不平。现在的猪肉,比起后世的那些白毛猪,注水猪,激素猪,甚至是饲料猪的口感都要好的太多太多。肉实而不腻,味香而不腥。
“哎,要所有人都能天天吃上这样的猪肉,那就太美好了。”叶霄一边埋头啃食一边含着满口的饭菜轻叹。
在这一瞬间,似乎空气被抽空,时间也被停滞,空间似乎也被静止,整个大厅显得那么静,只有杨明和小叶凌的“吧唧、吧唧”咀嚼声和众人的呼吸声在交织回荡。所有大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叶霄。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嗯,怎么都不吃了,吃啊!看着我干什么?”叶霄意识到了周围的寂静,抬起头来,发现大家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他有些不明所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是啊,要是天天都能吃上这样的菜就太好咯。”叶霄的表姐杨琴随声道。她现在也只是个小孩子,并没有意思到叶霄无意间说的这话背后所能折射出的真意。
叶霄听到这话后,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了。心中却念念碎:我不就感慨了一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样看着我嘛…啊!不对……他这才反应过来。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叶霄的妈妈、外婆还有舅妈们的震惊在于叶霄六岁就能说这样的话。
而杨致远和杨博天不同,他们虽然也惊讶于这点。但更震惊于叶霄话所折射出的深意。
杨致远毕竟在这塘山村的一亩三分地上当了六年多的村委书记。自打高中毕业后,父亲的突然病逝,十八岁的杨致远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因为文化水平高,一直在居委会里做事,直到六年前的选举,27岁的杨致远成了村上最年轻的书记。他对这片土地有着深沉的爱,这村上的103户人家就是他的子民,他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能够带领着他创业致富。他一直努力着,希望能找到适合的发展项目,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他鼓励村上的青壮年外出去打工这一项之外,似乎其他的尝试都失败了。
第8章 吃饭这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