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鹰站在那里为自己的大开杀戒而后悔,生平第一次杀人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士兵们未必就十恶不赦,但是因为自己的私人仇恨而全死在自己手下,他们也有家人,那么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找自己报仇是否也是跟自己找德拉报灭族之仇一样天经地义呢?善良的小鹰想到这里更加后悔了,想起卡鲁老师当初语气深长地对自己说:“鹰儿,你是个很善良的孩子,虽然你平时很少说话,但是做师傅的却能看得出来,你心中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光看你跟森林里动物在一起时恬静的样子就知道,你其实是热爱生命的。但是你族人的死又在你心里刻下一道很深的伤痕。如果你一直背负着这个包袱的话,那你就要一辈子生活在仇恨与痛苦当中,也就无法超越自己。”
小鹰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可是,老师,要我放下族人的仇恨,我真的做不到!刚才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杀意,但是对于当年参与灭我族人的人与元凶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边小鹰在苦恼着。那边拉姆与吉格恩在护卫们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看得出来他们脸上也有一丝惊惧,可能被小鹰方才的手段吓到了吧,但是,他们更多的是感到惊喜。
拉姆大使拱手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在下集国驻亚拉曼大使――拉姆,因两国关系紧张,鄙国为避免战争组织了此次外交访问,希望能籍此和平交涉解决问题。哪知亚拉曼人不顾国际公约竟然想软禁我们,当作人质。我们分头撤离时又遭到疾风骑兵团的追击,刚才若非阁下,我今日就要客死异乡了。”
小鹰有些消沉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我本与他们的上司有仇,所以你无需放在心上。只是我本不想杀这么多了。哎!”
吉格恩在旁边一直用崇敬的眼光看着小鹰,在这大陆上向来以强者为尊,小鹰的身手早就征服了他。这时听小鹰的语气中有些低落,吉格恩忍不住道:“阁下可是因为杀了这么多人而觉得有些内疚?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可不必,只要在哲修达城呆过的人都知道‘疾风骑兵团’的人是什么货色,仗着德拉的势肆虐横行,京城里的人无不在背后唾口而痛骂他们的。这次阁下大伤疾风第七小队可以说是为民除害,根本不用为此感到内疚!”
听到吉格恩这么说,小鹰心里稍微好受一点,但还是叹道:“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这种存在神圣的,我不应该轻易地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力,你的话确实让我的后悔减轻一点,但是在我动手时,我却是不知道他们的罪行,而是出于自己的私人恩怨。所以当时的我是不应该得到宽恕的,我只是在忏悔刚才自己迷失在仇恨当中。”这是迦楼罗人的天性:热爱生命,更尊重生命!
拉姆大使与吉格恩听到小鹰的这番言语不由得肃然起敬。从小鹰说这话时那种自然的诚恳语气就知道他这完全是发乎内心、毫不做作。他们没想到,这样一个实力超群的人具有如此宽广的胸襟,不为自己的行为开脱,而且听声音就知道小鹰的年龄并不大。小小年级就具有如此修养更是让众人心折。
拉姆大使不由地冲小鹰深施一礼:“单凭阁下这种胸怀就让人钦佩万分,我活到这把年纪却是从未见过阁下这样让我打心里折服的人物。”
小鹰不擅言辞,见拉姆行此大礼,一时躲避不及,只好还礼。正欲开口道别,却见吉格恩热切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心念一转即知他是想让自己帮忙去救那个叫莉亚的姑娘,但有不好意思开口。小鹰微微一笑道:“你若想让我帮你救莉亚不妨跟我一起动身去哲修达城,但是我只能带你一个人去,而且救出那位姑娘后我还有事要留在京都不能送你们回国,所以你要自己想办法逃离亚拉曼。”
吉格恩一听不禁欣喜若狂,恨不得抱住小鹰狂亲一顿。
第十九章小鹰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