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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郁柳回大婚当即

张守成不忍心看采薇继续颓丧下去,便径自去了昭阳殿找高浩斌,只见高浩斌在门前练武,气势磅礴,树被拦腰摧折,张守成默默地在旁边看了几分钟,高浩斌停下手来,看见他在一旁,就上前问:“守成,因何而来?”
张守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精进不少!”
“见笑。”
“我来找你确实有些事。”张守成吞吐道。
“尽管说就是了。”高浩斌道。
“是采薇的事,她……”不等他再说,高浩斌就毅然打断,“她的事,我不想听。”
“你为什么如此记恨她!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值得你生那么大的气吗。”张守成气呼呼的面容微微扭曲。
若说下去非吵架不可,高浩斌没那兴趣,走到侍从那里抄起赤龙刀,继续练起来。张守成气的摇摇头,索性在地上盘腿坐下,那刀光如飞云落九霄,击石生花。他准备一直等下去,今天非把采薇给他说清楚不可。
高浩斌又练了一回合,却见张守成仍在等着,遂进了屋去,张守成也跟了进去。“没有别的事,你就走吧,我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你。”他喝了口水,嘴里吐出白色的雾气,冷冷道。
“你就不能别给他脸色看,你不知道,她有多在意你,知道你们要回来,高兴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只想着能提早见你。可是你不仅让她感到失望和自责,更多的是伤心难过,她已经好几顿都没有吃饭了,躲在房里郁郁不乐,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被摧垮的!”张守成难为情的道。
高浩斌略显诧异不安,却自觉不好意思多加过问,因说:“我不是故意要给她脸色看,让她难受,而是我一看到她,心情就变得极坏,就想到萃凝的样子,萃凝是被她害死的,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因此我对她的态度也无法改变,她现在这样,是罪有应得。你若疼惜她,就好好劝她,怪不得我,这事跟我没关系。”
“你在推脱责任,我劝不好她,除了你能让她恢复正常!”张守成大声道。
高浩斌闪烁其辞,翕动嘴唇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当然跟你有关系,你明白的!”
“我明白什么?”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心里很在意她,你觉得愧对于萃凝,所以逼迫自己不管不问她的任何事,你在惩罚她,也在惩罚你自己!”张守成斥道。
他说的正中他的心事,他大为不安,脸色骤变:“不是的!我没有在惩罚任何人,她只是我的妹妹,只是我的妹妹!她做错了一件没有办法弥补的事,我恨她,是应该的!”
张守成含泪苦笑:“难怪,采薇对你根本不是对哥哥的感情,原来你也从来没办法接受她是你妹妹这个事实!虽然你一再强调她是你的妹妹,实际因为你害怕,你害怕自己会忘了这个事实,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我真是可悲,我全心全意的爱她,却怎么样都得不到她的心,一开始,就是我自作多情。采薇,除了你谁都没有得到过她的心,只怪老天爷把你们放错了位置,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你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高浩斌抱头叫道。
“你太懦弱了,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你总该说服自己,完完全全的把她当做亲人看待,当成妹妹去爱,不然那是天理不容的事!”
“我……”他声音几近嘶哑,“我当然在不停的对自己说,她是我妹妹,我不能存在任何非分之想!我也真的想把她当做亲人去对待,我想利用萃凝……”
“你想利用萃凝来把她忘掉,你怕自己做不到所以想把自己托付给萃凝,想不到萃凝死了,你的希望破灭了,就更惧怕采薇了,就尽量用最绝情的态度,逼自己不再对她存在任何感情。你在自欺欺人!”张守成道。
高浩斌感到难堪极了,自己就是天底下最丑的小丑,丑的无可救药,唯一能挽回一点脸面的办法就是坚决的否定,奈何张守成铁了心让他去安慰郁采薇,用一个哥哥的态度去安慰她。高浩斌最后大声道:“你出去!你不是神,不能致使我去做不想做的事。”
张守成骂他是胆小鬼,自己骗自己的大骗子,只会装腔作势的伪君子!然后被赶了出去,高浩斌的心不住颤抖着,像在冰天雪地里赤身裸体的乞丐,瑟瑟发抖,需要时间来理清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回想着昔日的一幕幕,有她在身边的一情一景,她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如红宝石愤怒的样子,如槐花忧郁的眼眸,如蝴蝶一样恣意的快乐,他记得清清楚楚,如同刻在了心里一般。
“公主愿意吃饭了吗?”瑞雪从房里出来,张守成问她道。
瑞雪摇摇头,忧虑道:“公主还是不肯,奴婢哄了她一个上午,她不赶奴婢,也没有任何表情,只说没有胃口。奴婢就去给她抓了开胃的药,谁想公主就是不肯吃,驸马爷,你快进去劝劝吧,公主本就身体瘦弱,不吃东西怎么行!”
张守成叹了口气:“知道了,你下去吧。”便进去了。
只见郁采薇蜷缩在床,上身伏在枕头上,一副病态无疑,活脱脱一只小猫的样儿。张守成忙过来:“这怎么行,俗语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采薇,你不能这样,想想铁蛋儿,他还想你这亲娘呢!”
说起铁蛋儿,郁采薇黯然的脸色终于生出了几丝生气,张守成见有转机,忙接下去说:“等你好了,咱们就去万花楼,就前几天,小蝶还捎信来,说铁蛋儿可乖了。”
郁采薇启齿道:“有小蝶在,我放心,去不去看都无所谓。”
张守成不禁失望,只好说:“我找郁珏去了。”郁采薇一下子坐了起来,惊恐的问道:“你找他干嘛!”
“当然是为了你,你躺下来,别激动。”张守成安抚她,她不依,又问:“你说他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你生病了,是他造成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没有生病,更不关他的事!”
“他对你不搭不理的,你一气之下什么东西都不肯吃,这不是病是什么?跟他没关系?这就更荒谬了,分明就是因为他,却偏要说没有,我真越来越搞不懂你们了。”张守成道。
郁采薇尴尬了些,略低着头,小声问:“那还说什么了?”
“除非你先把饭吃了,我再告诉你。”张守成端过桌子上的山楂莲子羹,递到她的嘴前,说。
郁采薇只好吃了,高浩斌站起身子,双手背在身后,郁采薇直盯着他,侧耳聆听,他说:“事到如今,我认为你们不可以再心照不宣了,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有事,嘴上却不说。这样的话,只会让旁观者难受,旁观者是无辜的,你不会那么狠心吧?”
“旁观者,是你?”
“算你还有良心,我以为你完全把我忽略了,心里只有一个六皇子!”
“不!守成,我怎么可能把你忽略掉呢?因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比较随便,难道你想让我每天都表达出心里的爱意吗?我认为爱还是埋在心里的好,不然就越说越索然无味了。”
“原来你爱着我!”张守成涕泪交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还撒谎不成?”
“即使是撒谎,我也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张守成笑道。
“你快告诉我吧,你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又对你说了什么?你说我们俩心照不宣,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都还爱着对方,迫于无奈,只好装在心里,同时却又为此而苦恼不休,对吗?”张守成认真的问。
“我若不承认,那倒可能被你认为成虚伪,我的确爱着他,我爱着我的亲哥哥!我试过很多办法让自己忘记从前,但就是忘不掉!记忆像一条血蛭,潜伏在脑海里,怎么都去不掉。时而进行咬啮,时而蔓延无尽,一会儿使心灼痛,就快死了一样;一会儿满载记忆的风帆活过来,就这样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的死而复生,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爱他。”郁采薇说着说着,泪珠儿就滚了下来,“你说他也同样爱着我?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他对我的那种冷漠态度,就像当初我第一次遇见他跟他说话时他的态度一样,那完全都是对待陌生人的,他不可能爱着一个陌生人,我知道,你不要用这些来安慰我,我对你亏欠的够多了,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自责。”
张守成缓缓摇头,他所能做的只有苦笑,他的心境何样百感交集,也许只有自己的神经才可以体会,表象永远不及实际的十分之一。“他的确……像你爱他一样爱着你,我没有一个字骗你。”他低下了头,沉重的道。
郁采薇顿时热血上涌,脸红至耳根,却看张守成那样黯然神伤,不禁潸然泪下。
且说郁柳回和司徒赫娅的婚事,在秦藩接到郁有求的回信后,曾怒发冲冠,赫娅得知郁有求的意思,伤心了一个晚上。这边已有王孙公子上门求亲,秦藩欣然答应,谁知赫娅不容劝说,一口拒绝,发誓这辈子非郁柳回不嫁,秦藩再逼,她就拿自杀威胁。唬的秦藩及皇后不敢再违背她的意思,与其永远失去女儿,还不如留个念想在那里,于是就在回信中委婉妥协,郁有求看信后志得意满,哈哈大笑,随即叫人通知了郁柳回。郁柳回听后大喜,道:“定知道她不会辜负我的。还记得她所念‘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爱她之深切,堪比大海的深度,她爱我自不会浅。”
二皇子的婚礼,立即有人着手筹办,婚期在后天二十三号。郁柳回的朋友都提前来恭贺他,谈聊新娘子的容貌以及显赫的家庭背景,还有各方面的品德,郁柳回赞她是无暇美玉,无瑕疵可说。众人都羡慕不已,在一起吃喝玩乐,相互打趣,郁得欢也在内,他为二哥终于如愿以偿而感到快慰。
至于慕容舒雅,这几天都在生闷气,她认为郁得欢不够爱她,亲情,友情,爱情,在郁得欢心目中,自己好像得排在最后一位,她越想越不能咽下这口气。偏生这时候她那嫉妒成性的表姐来了信,先假仁假义的关切了一番,然后怂恿她跟夫君闹。说什么男人永远在女人之下,软着性儿随他们,他们只会越来越猖狂,若直起腰杆儿口气硬点儿,他们也奈何不了,反倒变得软绵绵了。
这一来,慕容舒雅就决定把郁得欢的臭脾气好好改改,因此昂首阔步,装出泼辣厉害之相,抹上吃不得一点亏的神气,竟在向阳宫掀了摊子,大吵大闹,不给郁得欢留一点面子,郁柳回的朋友都凑在边儿上看笑话。郁得欢哪里忍得了这气,竟抬手打她,慕容舒雅便更似地地道道的怨妇了,埋怨个不停,郁柳回好容易劝开他们,几个真诚相待的朋友也好生劝说,他们俩才罢了。郁得欢刚听那些人羡慕过二哥,又听人替自己抱不幸,遂拉着舒雅回到惠月宫。
“你要是想闹,大可以关上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有什么实在憋屈的,打我一巴掌也可以,你却偏跑到人场里给我闹,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泼妇吗!”
慕容舒雅脸色绛红,鼓足了底气,哭道:“人家的夫君都是把妻子摆在第一位,之前你为了李秀宁魂不守舍,如今又跟那些人混在一块,净学些不三不四,整天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个人,你的妻子,而不是一个摆设,任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扔!”
“我可告诉你,我没有不三不四,也没有扔你,你真越来越神经不正常了!”郁得欢简直气的七窍生烟,虽然不甚喜欢她,但一直都还乖乖地,且可容忍,现在,她不能容忍一个泼妇来管束自己。
“即使你是皇子,你既然娶了我,我就有权利要求你!”慕容舒雅有些怯懦的叫道,“郁得欢,我不准你再跟那些人来往,你应该用这些时间来陪我才对!”
“陪你?”
“自然是的。”
“慕容舒雅,我要提醒你一点,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娶你,如今娶了你,那是迫不得已,所以你不要自作多情的认为自己拥有一切权利,我想不想陪你,那是我的事,你的要求没用。以后,我还要娶三妻四妾,恐怕你连见到我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再出现这样的事,我不介意休了你!”郁得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又出去了。舒雅实在是自找难堪,威胁人家不成,反而被人家威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