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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毒计

郁采薇得知邻国派使者携圣牡丹来访的消息,十分高兴,也许自己的心情总算能够变变味道了。就在她开心之余,却听到高浩斌要与薛萃凝成婚的事情,原来,在被薛萃凝拒绝后的第二天,高浩斌诚心诚意的捧着一宿无眠采摘到的带露水的红玫瑰,一共九十九朵,夜间带露水的花儿一经晨曦的蒸发,会散发出奇异的香味儿。薛萃凝为之震动,他竟如此费心,即答应了他的求婚,由父母选择吉日。
“太过分了!”郁采薇愤愤不平的喃喃道,两只眼睛里藏着两团红彤彤的火焰,“我刚刚才去过,也没见他们有多亲密,怎么这么快就选吉日了!”
小蝶劝道:“萃凝早就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现在是名符其实了,不是很正常吗?公主,你实在没必要再为这种事烦心,你不是答应了张守成吗?你应该把用在六皇子身上的心思都收回来用在自己身上,这样才叫两全其美。”
郁采薇表面上赞成小蝶说的,实际,她心里多么不安和忧烦,但又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来反对他们呢?命,这就是命,时刻让人想死在锐利的刀锋下,好像是因活着太让人绝望了。
郁有求唤她过去,她随即去了昭阳殿。“皇阿玛,找女儿什么事?”郁采薇说道,“若是为了商量郁珏的婚事,我看我还是离开的好。免得不经意打翻了您的桌案,洒了砚墨。”
“若为了那个,朕也不会叫你来。”郁有求慈祥的说,“我知道你们在心理上仍然不能接受彼此,所以朕绝不会勉强你们。蜜花国的使者已经出发了,与我国间隔之地不远,很可能后天就来到,在使者到来之前,我们得妥善的准备好一切,不能让人看了笑话。”郁有求言出有意。
“的确是的,一定要在使者面前展示出我国最风光的一面。”郁采薇抽动嘴角,笑道。
“采薇,唯一让朕担心的就是你了,你……”郁有求说至一半,郁采薇就全然领会了,原来皇阿玛如此曲折隐晦的是在指责自己,自己这个样子,的确是难看极了,因苦笑道:“我躲起来就是了,我不会让自己的丑事传播到邻国的耳朵里,皇阿玛,您大可不必顾忌我,我绝不会丢了您的颜面的,我会躲在锦芳楼里不出来!”
“傻孩子,你是朕唯一的女儿,是朕的心肝宝贝。”郁有求无比怜爱的看着她,说,“你必须出面,不过要体面一点才好,不能连个夫君都没有。你嫁给吴英的时候,蜜花国还送来了贺礼。”
“那您的意思是让我……”郁采薇明白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这可能得委屈你一下,公主不能没有驸马,若是没有出阁,那当然不用。”
郁采薇走在长廊下,脑子里还回荡着郁有求的话:“直到现在,朕才坚信了当初让你嫁给张守成的决定,张守成是个难得的好人,朕不得不承认。因此,朕日夜悔悟,当初是多么不应该随你性子,毁了和张守成的婚事。若是朕坚持让你们在一起,你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了。采薇,对不起,对不起,朕不是一个好父亲!应该想到你还是一个孩子,孩子能有什么样对自己有益的正确决定?”
也许父亲说的对,当初若不是由着自己性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么现在可能会和张守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不会遇见高浩斌这个冤孽了。
一失足造成千古恨!
郁有求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想让张守成暂时充当一下自己的夫君,等使者离开了,再商量自己的婚事。
高浩斌将薛萃凝带进了宫,得到郁有求的批准,可以择吉日举行婚礼。
薛萃凝许久以来的愿望终于有了着落,狂喜不禁,高浩斌也非常开心。不过,没有成婚之前,薛萃凝还不能入住昭阳殿,高浩斌想让她在紫薇阁暂住,郁采薇却道:“去我那儿住吧,锦芳楼大的很,平日就我跟小蝶两个人住,空荡荡的。薛萃凝,你不介意吧?”
萃凝固然有些拘泥和惶恐,但还是答应了,高浩斌却反对:“不行!萃凝没有在宫里住过,怕不习惯,还是不劳烦你了。”郁采薇总是连名带姓的称呼萃凝,让他听了很逆耳,更想得出她如此殷勤绝对没安好心。
郁采薇眯着眼睛笑道:“她都答应了,跟你不相干。小蝶,领她过去吧。”小蝶应了,便毕恭毕敬的来至萃凝面前,萃凝亦不拒绝,刚想去,高浩斌担心道:“别去!紫薇阁已经收拾好了,何故又麻烦一处?”
郁采薇笑道:“六哥,我如此诚意,你竟再三拒绝,到底什么意思?我又不会吃了她,瞧你怕的。”
高浩斌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薛萃凝道:“别担心,我没事的。”说着便去了。郁采薇也转身欲走,高浩斌叫住他,她扬眉疑惑,他紧张兮兮的说:“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连名带姓的叫她?她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嫂嫂了,你应该尊重她才对。”
郁采薇强忍着不冒火,咬着嘴唇,道:“现在不还不是呢吗?”语毕,拂袖而去。她请薛萃凝与自己同住当然不存好意,她要在她们成婚之前好好整整她,最好能够打消她出嫁的念头。
“小蝶,好生伺候着,薛萃凝可是我最亲爱的六哥的老婆。”郁采薇吩咐道。
“是的公主。”小蝶道,“不过,萃凝姑娘非要自己收拾房间,给她倒了茶,她总也不喝。她说,她在家里自己做这些事惯了,不习惯别人。”
郁采薇冷笑,说:“她这哪里是不习惯呀,而是不放心我们,怕你在她被窝里藏蛇,在水里下毒,所以才这样小心翼翼。”
里面的薛萃凝听见了她们说的一字一句,遂出来解释:“公主着实误会了,我不想辛苦小蝶姑娘,再者因为在家勤理惯了,所以才想样样都自己亲自动手。”
“这么说,你可真勤快,真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呀!”郁采薇漫不经心的笑道。
“没关系。”薛萃凝笑说,“这锦芳楼果然像公主所说的那样舒逸,且四面风景秀丽,里面空间开阔,真真的是一所美不胜收的建筑,我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楼阁,今儿来公主这里,总算大开眼界。”她的笑容温和灿烂,美丽大方。
郁采薇笑了笑,不再说话,薛萃凝便进去了。晚上,小蝶给她烧了一盆的洗澡水端来,不等萃凝说不用,她便道:“未来的皇妃,你可不能再说不要了,是公主嘱咐的,是她的一片好意,你就不能不领情!你说你习惯自己动手,那么这个毛病得快点改过来,皇妃可是连梳头、剪指甲都用不着自己动手的!就先尝尝被人伺候的滋味吧。”
薛萃凝尤为惊诧的望着她,小蝶带着亲切的笑从她身边挤进了屋里,倒好温热的洗澡水,在水面上洒上花瓣,才告辞。薛萃凝一天下来免不了疲累,泡个热水澡缓解缓解疲累,再好不过了。
“都弄好了吗?”郁采薇问道。
“都弄好了。”小蝶笑嘻嘻的说,“公主很关心她的嘛,照顾的这么周到,六皇子知道了一定会喜欢的。”
“那可不,他向你打听薛萃凝在这里情况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多的说我对她的好,知道吗?”
“小蝶当然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从今天白天到现在,公主可一直都在为她着想呢!累得我腰酸背痛。”
郁采薇叫她快去休息吧,小蝶去了,她狡黠一笑,来至锦芳楼外,几个高大雄武的男子出现在面前。她开口对他们说:“什么时候看见衣服从窗户口飞出去,你们就什么时候进去,把她狠狠嘲笑一番,但不要靠近她,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等谨遵公主之命。”几个男子异口同声。
随后,郁采薇来到薛萃凝门外,轻轻地打开一条门缝。此时,薛萃凝正在脱去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缓缓下入水中,雪白的双臂搁在上面,不时地拈起水面的花瓣再洒下,脸上勾勒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郁采薇抬起纤细的手指,盈亮的指尖逐渐冒出一点红色的燃烧着的光,对准了薛萃凝迸射出去。郁采薇调皮的笑了笑,只见薛萃凝在水里越来越不安了,里面的白蒙蒙热腾腾的水汽也越来越浓了。“怎么会这样,好烫!”薛萃凝伸手去拿衣服,想尽快离开那奇怪的越来越烫的水。
郁采薇嘟起嘴,吹出一股风,吹走了衣架上的所有衣服,都从半掩着的窗户口飞了出去。
“衣服,我的衣服!”薛萃凝痛苦的叫道。水已经太烫了,她忙从里面跳出来,惊慌的去床上找衣服,可床上光秃秃的,哪里有一件衣物。她恍的发现门没有关严,便更加惶恐了,生怕被人看见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只好去关门,然而,门外面好像挡着什么东西,怎么也关不上。
郁采薇已不在门外,换做是几个男子在外面了,其中一个男子朝门缝里嘿嘿笑道,吓得薛萃凝魂飞魄散。男子索性将门完全推开了,薛萃凝一时诧异,无处可藏,赤裸的胴体被那些人的眼睛一览无余!
谁能想到,在这种地方会出现这么多男人!
薛萃凝回过神后才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听见那些人在不停的议论着些污言秽语,都是关于他们刚刚所看到的女人!
“啊!”薛萃凝尖声叫了起来,声音狠狠地抽搐着,身体不停的颤抖着,瑟缩成了一团。
郁采薇听见她绝望的就喊,就知道事情成功了,她却略有些不安,甚至有些害怕,在屋子里踱起步来。那些男人都离开了,迅速消失不见。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她喃喃道,“她失去了贞洁,就不能嫁给浩斌了!我不应该后悔,不应该后悔的!薛萃凝,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的,谁叫你先触怒我的!”
次日一早,小蝶便去给萃凝送了洗脸水,却见门开着。“未来的皇妃,你起得真早,不像我,睡了醒,醒了睡,踪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得来!”小蝶边说边进去了,在屋子里扫了眼,不见薛萃凝的影儿,但见澡盆和地面未干的水,便叫了几声她,仍不听有回应。小蝶把洗脸水放在了盆架上,又回头望屋里看了眼,惊奇的发现在桌子的那一头,蹲着一个人!她惊惧了一番,才慢慢走过去,只见那人赤裸着身子,抱着膝盖,双目无神,脸色如死灰,“萃凝!!!”小蝶大声嚷道。
然薛萃凝没有一点反应硬,死了一般。小蝶想不透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慌得去找衣服给她,却找不到一件掩身蔽体的东西,不得不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裹上。天气严寒,怎经的一夜冻。
这一次,郁采薇算是要了薛萃凝的大半条命,太医给看也说是受了惊吓,寒气侵透心脾,血管受冻,不曾血崩就算万幸了,但难免留下后遗症,身体上严重受损的机能,已无全好之望。高浩斌得知此事,忙赶了过来,见薛萃凝睁眼而不眨,虽生犹死,自异常悲苦,少不了追其缘由。他最怀疑的莫属郁采薇,心里万般苦痛,也顾不得什么礼貌,只抓了郁采薇的肩膀使劲摇晃,金刚怒目的嚷道:“你好狠毒,你的心肠比蛇蝎还要黑!说,你究竟把萃凝怎么样了!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昨天还好好地一个人,今天就……我应该坚持阻止才是!萃凝要是有个好歹,我拿你是问。”
郁采薇感到从未有过的惶恐,挣开高浩斌的手,叫道:“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凭什么那样对我说话!”
“不是你还有谁!”高浩斌气愤、伤心,“你提出叫她来这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你是个疯子,你嫉妒成性,你爱憎不分,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你用了什么恶毒的方法,使萃凝变成这样的!”
郁采薇急促的喘息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抵着眼睛,心神不定,翕动着嘴唇:“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小蝶上前道:“六皇子,你冷静点,公主有孕在身,你不能这样吓她!”
“既然知道自己怀着孕,还不停的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报应在孩子身上吗!”高浩斌怒火难抑。
郁采薇心如鹿撞,惊恐不安的喃喃道:“昨天晚上,刮来一股邪风,很多人的衣物都被刮走了,怪不得我!”说罢便夺门逃去。
“六皇子,还是去看看萃凝小姐吧,我刚给她喂了太医开的药,已经可以动了!”小蝶道。高浩斌急忙过去。
薛萃凝躺在床上,眼睛里噙着泪,见高浩斌来了,便伸手过去,高浩斌在床沿上坐下,握住她的手,低声叫道:“萃凝,萃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不,又没有谁欺负我,你不必如此愤怒,更不用去责备公主,根本不关她的事。”薛萃凝低声说道,“六皇子,对不起……”眼角渐渐积聚起了明晃晃的泪珠。
“什么对不起,萃凝,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让你来这儿,否则也不会受这番罪。”高浩斌哭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不相信她们任何一个人,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薛萃凝沉思片刻,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水会突然变烫,我不得不从澡盆里出来,谁想衣服被风吹走了,接下来……”她没有勇气说下去了,不禁泣不成声。
高浩斌追问她也不说,她只显得很委屈却在竭力掩盖内心的委屈,可能除了郁采薇和她自己,这里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小蝶恍惚想起昨晚仿佛在梦中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因为困极了,况在半梦半醒之间,也颇不在意。今天早上看见薛萃凝赤身裸体的蹲在墙角的那副情景,实在叫她无法忘记,去找衣物,却什么都找不到,从窗子望下去,可见被子跟衣服。“难道真的刮邪风了!”她捂着胸口,呼吸紊乱,“说来奇怪,我怎么没有觉到一点点动静,我睡过头了吗?!”她摇摇头走进郁采薇的寝室,看见她双手合十的在祈求天神保佑,大概在为薛萃凝祈祷。见状,小蝶不得不打消了对她的怀疑,过来道:“公主,萃凝小姐怪可怜的,水怎么会变烫呢?这真是太奇怪了。”
郁采薇情绪烦乱,道:“有什么我奇怪的,我倒不觉得。”
小蝶看见她额上那红的妖冶的花须似的弯曲的触须,不禁想到:“公主是蝴蝶仙子,有无与伦比的神力,除了她能做出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还会有谁呢!”她又不得不怀疑她了,想昨天郁采薇叫她去给薛萃凝送水的急切心情,一切的一切,不是意图不轨的征兆吗!“公主,你坐下来歇歇,别总是站着,切莫累着。”小蝶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她拧着自己的心窝,脸色蜡黄,说:“谁承想……谁承想她来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小蝶蹲在她的膝前,道:“公主,别怪我多心,说实在的,怪不得六皇子一口咬定是你,这皇宫内外,还有谁会使用神力呢?”
“你也认为是我!”郁采薇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她从未瞒过小蝶任何事,这一次她却生了恻隐之心。小蝶也站了起来,接着道:“当然这不是胡乱猜测,公主,我们两个之间几乎是透明的,彼此有什么秘密,也从不隐瞒,可是这一次,你欺骗我了!你为了六皇子,妒忌薛萃凝,千方百计的想迫害她!”
解释也无益,郁采薇也没做过偷偷摸摸的事,不如承认了吧,哪怕高浩斌会恨她入骨。反正恨不恨都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