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采薇知道了高浩斌独自去探听吴英下落的事,非常生气,其实是担心他一个人路上没有个照应,会出危险。她在昭阳殿里心焦如焚的踱来踱去,张守成劝慰他:“六皇子不会有事的,公主,你且心安。”
“我怎么心安的了,那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郁采薇叫道,“我再三嘱咐了他,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什么嘛,看他回来不好好说他一顿!”
小蝶觉得她这种急躁甚是无聊,便劝张守成还是少说为妙,省得挨骂。张守成见她对自己的哥哥如此情深意切,真叫人头疼的很,在心里怨叹:“你的痴情本身没错,却对错了人!你的痴情是永远得不到好结果的。”
正百感交集之时,忽听驻在彩霓宫的侍卫来报:“皇后娘娘回来了。”郁采薇立即笑着叫道:“好啊,终于回来了!”说着,即刻去了彩霓宫,张守成和小蝶匆忙跟了去。
郁采薇一见李皇后就质问道:“去哪儿了呀?”
李皇后非常惊异郁采薇怎么会知道自己刚出去回来,雷厉风行的跑来问自己去哪儿了,她故作镇静的道:“游览湖光山色,以解心中烦闷。”
“兴致不小呀,干嘛烦闷呢?”郁采薇多管闲事的问。
李皇后瞅了她一眼,叫了一个侍女的名字,然后对郁采薇说:“公主,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本宫着实累了。”便被一个侍女搀扶着,欲去休息。
“别装模作样了。”郁采薇说,“别以为你做的那点事我不知道,我是谁呀,难道有什么事瞒得过蝴蝶仙子吗!”
李皇后心下一震,惶惶然的瞅着她,胸口快速起伏着,勉强的笑道:“本宫不曾隐瞒过什么,是你自己疑心病重。公主,请回吧,你不至于让本宫担着病体而回答你那些无稽之谈吧?”
“那我就问你一句,高浩斌去哪儿了,你把她弄去哪儿了?”郁采薇问道。
李皇后更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郁采薇又犯了什么神经,居然问起高浩斌的去处,好像高浩斌是自己叫走的似的,因回答说:“公主,原谅本宫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本宫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想找本宫什么麻烦。如果你非要跟本宫过不去,本宫也没必要一再忍让了。”
“什么?你忍让我?”郁采薇笑道,“我看你我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别把自己说的很高尚似的,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我没事找事。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很快就会到来了,有你哭的!说吧,高浩斌到底在哪儿呢?”
李皇后一再说明她不知道高浩斌的去处,郁采薇却一再逼问,小蝶终于忍不住了,咬着郁采薇的耳朵说:“六皇子是悄悄地跟踪,她当然不会知道,公主,你现在实在是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吗?”郁采薇从不怀疑自己的行为含有错误的成分,要不是有孕在身,她早变成蝴蝶飞走找他去了。她实在是太心急了,总怕高浩斌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更加上昨晚跟她吵架,她怕他会因为那件事而再不回来了。
张守成也上前劝说:“公主,我们还是回昭阳殿等吧,这样闹下去根本没用。”
郁采薇认定李皇后很快就会步吴英的后尘,沦为阶下囚,于是志得意满的望了她一眼,转身欲走。李皇后却有点惴惴不安了,追上去问:“六皇子不在昭阳殿,他去哪儿了?”
“你凭什么知道?”郁采薇傲气凌人的反问道。
“因为本宫是他的姨母,他是本宫的外甥,如此至亲,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李皇后大声道。
“不是没有。”郁采薇讥笑道,“我看你这脑子真不管事了,我要是知道,还来问你?傻不傻!”
李皇后窘的无言以对,郁采薇他们随之而去。李皇后不得不怀疑高浩斌的行为,莫不是跟踪了她们?要不然,郁采薇不可能跑来这样质问,既然问了,就说明这件事一定跟她有关系!天哪,她不能想象,若高浩斌真的根据她们而得知了吴英的所在,那吴英现在岂不是太危险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李皇后惶恐不安地转来转去,想出应该赶紧叫自己的那几个侍卫去看看,以确定吴英的安全。
但为时已晚,高浩斌已然回来了,马车驶至昭阳殿门前,他下了车,迎在门前的郁采薇看见他兴奋之极,甚至想冲上去拥抱他,但见他的脸色冰冷庄重,就却步了。“六皇子,你可回来了,等的我们好不心焦呢!”小蝶兴奋的叫道。高浩斌叫随从把车上的吴英弄了下来,进了昭阳殿。众人皆一派惊喜,郁采薇急忙问道:“你在哪儿找着他的?”
高浩斌给他们讲了自己跟踪之事,椅子上的吴英看他们几个都注目于自己,央求道:“公主,念在我们夫妻一场,不,我们至今还仍然是夫妻,能不能宽恕我对你做下的那些错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事到如今,你既不知悔改,还为自己辩解!”郁采薇叫道。
吴英皱着脸,又说了一番好话,但再好听的话也不能弥补之前的罪过。高浩斌领人将他架上了金銮殿。
李皇后得知,急匆匆去了金銮殿,她来的正好,郁采薇算得着了个揭穿他们俩个的机会,这一次绝对不是口说无凭了。
“姑姑,姑姑,救我!”吴英被迫跪在地上,哭叫道。
李皇后也跪下了,叫道:“英儿!”
郁有求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吴英被缉拿归案了,但也不必把他一个罪犯带到金銮殿上来。高浩斌道:“启禀皇上,儿臣有要事相告,一时冲动,不免有些冒失!”郁有求遂问有何要事,高浩斌觉得难以启齿,郁采薇便替他说:“皇阿玛,吴英本身罪大恶极,女儿已与他恩断义绝,但至今,他并未在休书上按手印儿,就不能否定我们的夫妻关系。所以,我想在您伤心欲绝之前,先让他在休书上画押。”
伤心欲绝?郁有求不明白自己会为何事而伤心欲绝,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便迫不及待的想听听。吴英亦是对郁采薇说:“凭良心说,公主,我并未做过什么对你不利的事,除了这一次,龚月月教唆我剪掉你的头发我照做了。之前,她不止一次的威吓我,让我对你不利,但我都是宁愿自己受罪而不愿意伤害你的,公主……”
李皇后也不加阻拦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只有郁采薇才救得了他。郁采薇从不对伤害过自己一次的人心慈手软,所以吴英的苦口婆心通通都是白费,而且让小蝶拿来了休书让他按手印儿,吴英自是不肯,却抵不过强制,那张载有寥寥数字的休书上终究是出现了两个红手印儿。
郁有求早已等不及了,吩咐郁采薇快说叫自己伤心欲绝的究竟是什么事,郁采薇道:“皇阿玛,也许您听了,并不见得会伤心欲绝,而是颜面扫地。”
郁有求复再催促,叫她不要卖官司了,李皇后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说不定他们早已知道了吴英是自己儿子的事。回想昨夜门前别人冒充的吴英,那体型,那声音,以及那轮廓,都跟高浩斌那么相符!她的呼吸不禁急促了,脸上冒出滴滴冷汗,甚至不敢或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不时地吞咽着一口口冷气。
“这件事跟吴英跟皇后都有关。”郁采薇说,“皇阿玛,女儿几次三番的对您说皇后这个女人不得信,您就是不听,要是您知道了她所做下的对您不敬的事,您就会痛心疾首。”
李皇后急忙跑到郁有求旁边跪下,哭道:“皇上,这孩子存心污蔑臣妾,您知道的,您千万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以致让您觉得臣妾不忠。”
郁有求道:“皇后放心,如果他们说的全是些无稽之谈,朕就当做把这时间听笑话了。”而叫郁采薇继续说。
郁采薇弯弯的嘴唇往上翘了翘,道:“皇阿玛,不光这次不是无稽之谈,且之前每次跟您说的都是实话,不过这一次,您非信不可了。皇后娘娘,您最最宠爱的皇后娘娘,在没进宫以前就失了身,而且生了孩子,不知她用了什么计谋让您相信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少女的!”
不等郁有求有所反应,李皇后就站起身对她严厉驳斥道:“胡说!胡说!从来没有的事!采薇,你太荒唐了!为了叫皇上治罪本宫,你不惜一切!”
郁有求站起来大声喝道:“岂有此理!采薇,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别以为朕爱着你,宠着你,你就能随心所欲地污蔑皇后了!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以后,决不允许再在宫里出现这些伤风败俗的话,否则重重处罚!”
郁采薇和高浩斌马上跪在了地上,高浩斌道:“皇阿玛,公主并没有说错,是皇后娘娘亲口说的,否则儿臣等也不敢造这么大的谣传!”
这下子,李皇后确定昨夜冒充吴英的就是高浩斌了,她的心跳得更快更不安了。吴英在那儿跪着,双手按着地,好让自己虚弱的身体不至于倒下,听见这些话,他惊恐的情绪不禁变得杂乱不堪了,他说不出有个亲娘在是喜是悲,喜的是有个皇后当娘,如果她的位子依然巩固,那他真就前途无量了!可若是皇上废了她,那么她就一文不值了,而且有可能被满门抄斩,会连带自己遭受不幸。
李皇后还欲反驳,郁有求抢先道:“是皇后亲口说的!”
高浩斌便将扮吴英的事说了出来,最后道:“儿臣本只想从她口中得知吴英的下落,不想她却供出了这惊人的秘密,实在难以置信!”
郁有求自是难以置信的样子,把目光逼向李皇后,李皇后魂飞魄丧,膝盖一软,竟跪了下去,这样一来,不免让郁有求认为她承认了自己有错。郁采薇咄咄逼人,高浩斌加以肯定,李皇后吓破了胆,颤抖的无法说话,郁有求逼问她,她一再说“不!”
“姑姑,你真的是我亲娘吗!”吴英抬起头来,是时候插一句了。
李皇后不可能再对自己的儿子说不,事情已然败露的彻底,若再否认只会把他们激怒,李皇后无奈的承认了。郁有求的浑身的热血仿佛一下子被冻住了,僵硬的重重的坐了下去,郁采薇说:“皇阿玛,您终于知道这个女人的丑恶面目了吧,但愿您现在知道的并不太晚!”
郁有求笑泪并出,望着战战兢兢地李皇后,问她为什么要辜负自己的赤诚之心?李皇后自问是对不起郁有求,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红彤彤的脸上洒满了泪痕,慢慢蠕动起湿润的嘴唇,道出了进宫之前与吴伟林的那一段爱情。她的心已死,就连杀死自己姐姐的事也抖搂了出来,以及各位产后的妃子的死,都跟她有关!众人如遭雷劈,唯有郁采薇是意料之中。郁有求痛心疾首,深深的责备自己不应该不把郁采薇的话放在心上,当即削去了李皇后尊位,他太愤怒了,遂要将她处斩!
李皇后不拒绝死亡,但不能断了吴家的香火,便想用邱昭仪当年歹心对六皇子之事作为条件换吴英活命。郁有求很想知道她还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就答应了。
李皇后要求将邱昭仪带过来,好当面跟她对峙。邱昭仪刚闻听风讯欲卷衣逃走,出门被张守成与几位侍卫拦住。
第84章凿开秘密的石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