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殿内。
五毒老祖和一帮杀劫道头目,眼见桑宝宝以诡计赢了夜有鬼,齐声大笑。唯独剑道道主张太清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鬼哥?”
桑宝宝见夜有鬼神情沮丧,微笑道,“鬼哥不要难过。以你的身手,很当得起‘杀劫五鬼’大鬼的名号。咱俩比试,本来你确实稳卧槽胜券,但是你太憨厚,对我掉以轻心。所以我略施小计,你就着了道儿。嗯,我的第一关你就过不了,那我的第二关你也不必试了。我这么说,鬼哥你服不服?”
“服,我心服口服!”夜有鬼被桑宝宝一扬一抑,恍然间大彻大悟,笑道,“宝宝招亲设下的这两关,我自认福薄,一关也过不了,我就急流勇退吧!嗯,但愿江湖上能冒出一号能人,顺利通过宝宝这两关,宝宝也就不用小姑独处了。――宝宝啊,如果你真找到了如意郎君,那鬼哥就送你五万金做贺礼!”
“鬼哥,你先别提这五万金了――”
一旁的张太清忽然插话,苦笑道,“兄弟在你身上押了注,真没想到你居然输给宝宝。兄弟输的那一千金,鬼哥是不是应该分担一些?”
“切,区区一千金,鬼哥全给你出了!就算鬼哥替你疼疼宝宝!”
“这一千金不用出的。你们知道,我不缺钱。”桑宝宝毫不在意,郑重道,“刚才的比试,如果我输了,我一定会付给张道主一万金。不过我赢了,张道主输给我的那一千金不用算数……”
“宝宝,你笨蛋啊!”五毒老祖愤愤不平,仗义执言道,“小清说你会输,那是小瞧你!你既然赢了,就该要他这一千金!要换是老子,老子起码得问他要双倍的钱!”
“姐夫你太蛮横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硬要他的钱,那像什么话?我不要。”
“那老子也说了!你要赢了,老子把那匹‘白义’送给你!这马,你要不要?”
“我当然不要。”桑宝宝神色坦诚,淡然道,“我知道,这匹马是姐夫心爱的马。在战场上冲杀,这匹马能出不小的力。我轻易不会上战场,也不会夺人所爱,这匹马我不要的。”
“放屁!老子是你姐夫,不是外人!”五毒老祖语气威严,“刚才比试的时候,你也嚷了,你说喜欢这匹马!”
“呵呵。那是我故意装模作样,想分散鬼哥的注意力。这是我的‘移心术’,是转移对方注意力的一种高级心法,姐夫你不会明白的。”桑宝宝微笑着,略略解释自己轻易不肯透露的攻心法则。
“什么狗屁‘移心术’,老子不懂!”五毒老祖神色强硬,厉声道,“老子可是真心疼你!说给你,你敢不要!”
“宝宝,你姐夫想疼疼你,你就顺着他的意思。再不识抬举,他可要生气了!”桑木姥说着,向旁边的茅小台喝道,“去,把老祖的宝马牵过来!”
“我去吧!让我去牵马行么――”
说话的人是爱阴私袒的二弟爱敌生。他一直躲在亡魂殿内的一个角落里,静静观看桑宝宝和夜有鬼的比试,久久不动声色。这时却忽然挺身而出,要去牵马。
“爱敌生?你怎么还在这里?”
张太清见爱敌生从殿内一角闪出,十分惊愕,“我不是安排你和爱阴私袒一起去扬州么?他早就动身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爱敌生满脸通红,吞吞吐吐,低声道,“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宝宝的招亲。”
“晕!你就是想看宝宝呗?你啥时候看不行啊!”张太清渐渐变色,略怒道,“你不遵照我的安排行事,你会坏了咱的大事!”
“小清!”五毒老祖沉声一喝,“你安排爱阴私袒去扬州,他带了多少弟兄同去?”
“一个弟兄都没带,就他自己。”
“我卧槽!”五毒老祖吃了一惊,勃然道,“你办的什么吊事!他有重任在身,又一个弟兄都不带,如果干起架来,就凭他那垃圾身板,还不一下就让人秒了?你真是卧槽蛋!”
“老祖,这不是我的意思。”
张太清被五毒老祖疾言厉色地呵斥,却气定神闲,“本来我也劝他多带些弟兄,以便壮壮声势。可他不肯,说是人多了反而容易误事,只带爱敌生同去就行。不料爱敌生贪看宝宝,竟无视我的安排!如果爱阴私袒能完成那两个任务,既给自己解了恨、又替嫂子雪了耻,那是他的功劳。如果功败垂成,那就是爱敌生的责任,不关我的事。”
“老娘能不能雪耻,就看爱阴私袒这一趟了!”桑木姥神情悲愤,咬牙切齿道,“不弄死这个J8崽子,老娘誓不为人!”
“姐姐,我帮你雪耻。”桑宝宝神色俨然,忧虑道,“那两个任务,爱阴私袒能完成一个就不赖。嗯,我必须亲自出马,才能帮姐姐一雪‘猛虎’之耻!”
“要给嫂子雪耻,只能用智。宝宝出马,那绝对事半功倍!”夜有鬼向桑宝宝翘一翘大拇指,却又叹息道,“说起爱阴私袒,真是令人惋惜。本来一等一的身手,去了一趟皇陵,莫名其妙就成了半个废人!”
“报――老祖!”
鬼城巡城小卒忽然来报,“老祖,聚义堂的武心蝶率领了大约七八百号人,在离城一里来远的地儿盘踞着。”
“呵呵呵!”
张太清忽然发笑,向桑宝宝道,“之前我就说了,鬼哥和路兄弟比试完,稍过片刻他们就会达到城外。现在看来,我估计得分毫不差吧?”
“嗯,你估计得是很准,不过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如果北边那伙人也能按照你的估计、及时到达鬼城,顺利完成你的大计划,那你再得意也不迟。”
“呵呵。北边那伙人早已动身,如无意外,大败聚义堂、生擒老狐狸、圆满完成我的计划,这只在弹指之间。”张太清踌躇满志,脸色突然一沉,向巡城小卒问道,“聚义堂的帮主有没有同来?”
“回张道主的话,对方距离鬼城颇远,看不太清。不过,那个叫成大器的武宗来了,这人是看清了。”
“老张!”
茅小台牵来那匹“白义”,向张太清请缨道,“我和老狐狸有仇!我这就出城,一棍子抡出他的屎尿来!”
“闭嘴!”张太清一声断喝,责骂道,“咱家的兄弟,半数以上都和这条狐狸有仇,用得着你强出头?你想出城做炮灰,可以。你要是坏了我的计划,你担当不起!”
“都他妈少废话了!”五毒老祖大喝道,“先随老子登城看狗!”
“稍等。”桑宝宝跨上“白义”,带上朱颜护纱,意气风发道,“你们就谨遵张道主的计划,不到时候,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出城会会他们,一来挫挫他们的锐气,二来可以吸引住他们。”
“宝宝,危险啊!”爱敌生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我听我大哥说起过,聚义堂的成大器和石榴,相当厉害,不比他们的帮主逊色。你要是有个闪失……”
“我要是有个闪失,你会怎么样?”
“我会跟他们拼上命,拼死给你报仇!”爱敌生意态坚决。
“呵呵。你不放心我,那咱一起出城。来,上马!”桑宝宝微笑着,伸出芊芊玉手,将爱敌生拉上马背。两人共骑一马,赶赴城外。
丰都鬼城。一里之外。
聚义堂和黑涩会两家七百余位将士,人人厉兵秣马,蓄势待发。当头的武心蝶骑着名驹“狭翼”,面部扎着蒙面巾,神色警惕,目不转睛地盯着鬼城门口。
吱吱咯咯的一阵响,鬼城城门大开。一男一女共骑一马,疾驰而来。
“武长老,老鼠出洞了!哟,这是公的驮着母的还是母的驮着公的?”
武心蝶一言不发,仔细审视来者――马是“白义”,马上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衣,手中挟着的琴似乎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显然不是庸手。
“哇!”
蜜糖糖见马上的女子风姿绰约,一袭白衣玲珑有致,惊讶道,“师父你看,那个侠女的衣服这么神气!她这套衣服叫什么名字啊,多少钱能买到?”
“她这套衣服,叫―绝尘画鱼装。”成大器回答道,“相传前朝有位叫鱼晚晚的女侠,喜欢穿白衣服。在她死后,她的丈夫楚绝尘为了纪念他俩的爱情,特地做了男女两套衣服。男装叫绝尘羽墨衣,女装叫绝尘画鱼装。据说如果某男某女各自得到男装和女装,那就必定成为佳偶!至于价钱,无价。”
“无价?为什么无价啊?”
“买不到的东西,当然无价。”
“噢!”蜜糖糖眼见那骑马渐渐奔近,猛然发现马上女子手臂间的琴外形十分古怪,居然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又惊讶道,“师父,她的琴怎么看上去怪怪的啊?我不是说她的琴发光,豆浆姐姐的琴也会发光。我是说她的琴怎么……”
“她的琴,比她身上的衣服更有来头。”成大器眼光盯在女子的琴上,神色大为震惊,“她的琴,名叫‘龙吟之音’。据说是以龙骨为琴底,以龙筋为琴弦。弹奏起来,能隐隐听到龙吟声。这‘龙吟之音’,是名副其实的无价之宝。”
“噢。”蜜糖糖点点头,又问道,“豆浆姐姐以前用的琴,叫‘大圣遗音’。这位侠女的‘龙吟之音’比豆浆姐姐的‘大圣遗音’要厉害很多吗?”
“废话。要是不跟‘龙吟之音’比,你豆浆姐姐的‘大圣遗音’确实算很不错的琴。要是跟‘龙吟之音’比起来,‘大圣遗音’就得扔。”
“我说,你俩不要再说了!”
武心蝶对蜜糖糖无聊的问句忍耐已久,要不是看在解答者是成大器的份上,早已对她厉声呵斥。
“武心蝶!我跟我师父了解一下敌情,还能长长见识,这也冒犯你了吗?”蜜糖糖神情既不服且委屈,惆怅道,“这位侠女,穿的衣服是‘相传’的,用的琴也是‘据说’的,人家这么传奇,肯定很厉害了!我担心,她会不会三下两下把咱打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啊?”
“放你的屁!你这张猪嘴――”武心蝶勃然大怒,厉声道,“你口口声声喊她侠女,我就不是侠客了么?你这么仰慕她,去认她做你的姑奶奶吧――”
说完,又沉声向成大器道,“兄弟,有时间你得好好调教调教你徒弟!调教不好,就别带在我身边碍眼!”
“大哥,她小姑娘,不懂规矩。你别生气。”成大器满脸歉意,暗暗向怒容满面的蜜糖糖使个眼色。蜜糖糖强压怒火,一言不发。
第88章绝尘画鱼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