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乃照和方乃平在架势堂内堂暗杀了薛问鼎后,说说笑笑走出内堂。架势堂的外堂里,北绿林盟主石振声正和小心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我说这位小哥。”白乃照向小心点抱抱拳,微笑道,“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目前北绿林事务繁忙,哪件事都得靠我们哥俩去打理,实在是脱不开身呀。”
“我也知道你们挺忙的,可是当务之急是对付杀劫道那帮恶人!”小心点声色俱厉,沉声道,“不想办法抵御外寇,你就算把家里收拾得跟花园似的,那又顶个屁用?一个帮会要想自强,必须先攘外,然后再安内!石盟主,你看我说的对么?”
“对呀对呀。”一旁的石振声连声赞成,向白乃照和方乃平说道:“他说的有道理,你俩就跟他去一趟武陵山,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对付五毒老祖这孙子!至于家里的事,有我在呢,你俩放心!”
“呃……”白乃照目视方乃平,沉吟不语,心里却暗骂石振声白痴,忽然拍手喜道,“我看这么办吧!你们众神之颠人丁兴旺,不如由你们安排几个有识之士来襄阳,我们在襄阳商谈如何对付杀劫道,行么?”说完便向石振声暗暗使眼色。
“这个……”小心点顿感为难,无奈道,“这恐怕不行。我们帮会人虽然不少,但帮里的事也多,有识之士都要留在帮里处理帮务。我看还是辛苦你俩跟我去一趟武陵山吧,我们速去速回!”
“NO,NO,NO!”白乃照摇头否决,饶有深意地笑道,“我白乃照本事低微,又得罪了不少人,说不定连某个帮会也给得罪了。我怕走到半路上,万一被某个人或某个帮会派出的杀手给杀了,那我可惨喽!”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心点勃然变色,大声道,“难道你怀疑我们要对你不利?你放心,只要我在,就算你得罪的人再多,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哥们,君子不强人所难,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要再逼我了。”白乃照斩钉截铁,嘿嘿笑道,“至于哥们的心意,我们是心领神会,心领神会,呵呵!”
“你、”
小心点无语,听白乃照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识破了自己的用意,心里暗骂这个破比乃照果然是狡猾之极。当下愤愤然道,“既然你们不把对付杀劫道的事放在心上,那我也无话可说。走人!”
“等一下!”
白乃照忽然拦住怒气勃勃的小心点,微笑道,“记得哥们刚才说过,众神之颠和北绿林是兄弟盟,亲如一体。现在我们正有个大难处,急需贵帮支援,不知道贵帮能不能看在兄弟盟的份上帮帮忙?”
“你们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跟着我去武陵山见见我们帮主。我只是个跑腿捎话的,我什么主也做不了。你还是免开尊口吧!”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本来就不敢奢望你能当家做主,嗯!”白乃照咧嘴一笑,开门见山道,“我们参加了第一场天门阵演武,装备磨损严重,急需大量金犀。哥们既然是跑腿捎话的,就有劳哥们把我们的难处说给你们帮主听。想必哥们不会故意隐下我们的难处不提吧?呵呵,乃照先谢了!”
“哼,那你们就等着吧!”小心点冷冷一笑,愤然而去。
石振声见小心点怒气冲冲地走了,心里有些不安,忧心忡忡道,“乃照啊,他就这么走了,你也不说送送他,这样会不会得罪他啊?”
“得罪?”白乃照哭笑不得,“要说得罪,岂止是现在才得罪?早因为那五处分舵的地盘和那五万金就得罪了!”
“那不一样的!那五处地盘和五万金,我是实在为难,让谁谁也不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地盘和金子送给别人。”石振声理直气壮,又埋怨道,“刚才这事说起来就不同了。他让你们去武陵山商量对付杀劫道的事,你们跟他去就行了,干嘛找借口不去呢?你还跟我使眼色,你到底有什么顾虑啊?”
“我晕。”白乃照晕晕欲倒,苦笑道,“振声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小子说什么商量着对付杀劫道,那是放狗屁!他是想把我哥俩骗到武陵山,或者是骗出襄阳城,把我哥俩弄死!”
“啊?―不会吧?”石振声大吃一惊,半信半疑道,“你怎么知道的?或许人家真是一番好意呢?”
“振声啊,你想,人家众神之颠论实力比咱北绿林强得多了!帮会强了,小心点这个做使者的当然也应该牛比闪闪吧?可是这小子跟咱们说话又恭敬又热情,完全不是第一次来的那个嘴脸了,当时我就怀疑他必有图谋!后来他又好说歹说让我哥俩跟他去武陵山,那时我就能确定,这小子居心叵测!”
“乃照啊乃照,兄弟佩服你!”石振声恍然大悟,叹服不已,“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之前咱们因为那五处地盘和五万金的事,已经得罪了小祖宗。现在你又想跟他们借金犀,你说他们肯借给我们么?”
“这个就看咱们的造化了!”白乃照双眉一挑,解说道:“他们肯借,那当然好。如果不肯借,那也无妨!你想,那五处分舵的地盘和五万金,咱们可没说不给他们,只是说以后再给!他们要是不借给咱金犀,那是他们先对不起我们,到时侯咱就算说白了不给他们地盘和金子,咱也占理!不是么?”
“咦,有道理哈!嗯,还真有道理。”石振声顿悟,居然想通了这个难以想到的道理,大笑道,“本来我还担心得罪了小心点,他会在小祖宗跟前说我们坏话。现在看来,我管他嘛的说些什么呢!嘿嘿―”
小心点怒气冲冲地回到武陵山时,小祖宗和帮中几位要员正在讨论这次天门阵演武的得失。
“呀,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叶果果见小心点孤身一人回来,愕然道,“没把那三个人骗到这里么?”
“气死我了!那三个人,聂轻尘不在场,方乃平屁也没放,就是白乃照这家伙!这家伙果然狡猾,好像猜到我们要办他,说什么也不肯跟我来这里!”小心点气急败坏,又道,“对了,这家伙还让我捎话,说是他们因为参加天门阵演武,装备磨损严重,急需大量金犀修理装备,想让我们支援支援他们。老大,你意下如何?”
“嗯,听听大家的意思吧。”小祖宗向在场众人道,“之前石振声答应了给咱们五处分舵的地盘和五万金,转身就食言而肥。现在修不了装备,又想借咱的金犀,各位怎么看?”
叶果果说道:“天门阵演武所奖励的金犀,全靠运气。这次咱们演武的运气好,金犀多得用不了,不如给他们一批。到第二轮演武,谁也不能保证咱们的运气还这么好,万一也急需金犀,大可以问北绿林讨要!”
小祖宗感叹道:“石振声一个亡命天涯的人,是我拥立他做了北绿林盟主,现在又给他金犀修理装备,我对他可谓恩同再造!”
“老大。”龙魂战见小祖宗语气中颇有不舍之意,劝道,“自从三家联手干倒人屠宗之后,咱帮迅速发展,帮主的威名几乎人尽皆知了。唯独就是慷慨、仗义还有待发扬。借着这茬事,正好可以弘扬帮主的慷慨和仗义!再说,送给他们一批金犀,对咱们丝毫无损。北绿林的人受了咱们的金犀,人人会对帮主歌功颂德、尊崇有加!”
“帮主,不行,不行啊,这绝对不行啊!”
大声疾呼的人,是卫生金的徒弟卫生指。原来卫生指听说师父被白乃照攻杀,知道自己自身难保,便逃出襄阳,又思量着唯独众神之颠实力强悍,而且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北绿林的敌帮,于是就投靠了小祖宗。
“帮主,以前我跟着我师父在北绿林混了很久,我太知道石振声和白乃照这些人的人品了!”卫生指痛心疾首,愤愤然道,“石振声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白乃照就更垃圾了,他不但忘恩负义,反而会恩将仇报!现在他们没有金犀修理装备,如果咱们假装送金犀,趁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大举攻打襄阳,那必然势如破竹!不但可以夺回理应得到的地盘,而且可以生擒石振声和白乃照,一雪受欺之耻!”
“小卫啊,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你说的假装送金犀、趁机偷袭,这可不是我小祖宗的作风!”小祖宗不以为然,握着卫生指的手,郑重道,“你既然是众神之颠的一份子,那就是我的兄弟。你师父的深仇大恨,我会当成自己的仇来报!我保证让你报仇雪恨,但不是现在。”
“帮主,你误会我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帮会好,我并不是怀有报仇的私心!”卫生指指天而誓,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大声道,“我现在就把一句话搁在这里―帮主,如果你真的要给北绿林送金犀,那我敢跟你保证―石振声绝对会忘恩负义、白乃照绝对会怂恿石振声恩将仇报!如果我说错了,任凭帮主处置。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嗯,你的话我记住了。”小祖宗拍拍卫生指的肩膀,向众人道,“北绿林有两千多人,对不起我的只是石振声一人而已,其他的两千多人跟我无怨无仇。我不能因为一个人对不起我,就为难那无辜的两千多人。”
小祖宗顿了一顿,又向小心点道,“送金犀的事,就交给你办。每四个金犀打成一个包,给他们送一千五百包。送的时候,态度一定要恭敬些!”
“嗯,帮主放心。他们狼心狗肺,咱们以德报怨!”
当下小祖宗率领众人前去参加第二轮的天门阵演武,小心点则去准备打包金犀的事务。整整六千个金犀打包完毕后,小心点带领随行六人,直奔襄阳。
第78章以德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