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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各奔前程

石振声和石忆兰奋力杀出小树林后,一路马不停蹄地狂奔,逃出丰都地界,确定杀劫道帮众没有追来才缓缓停住马。
“振声,师父被那帮恶人杀了,咱们怎么办呀!”石忆兰悲痛万分。
“唉!我这心里也是乱成一团,我也不知道咋办才好呢!”石振声仰天长叹,束手无策,低头思索片刻,说道:“不如这样吧,咱们先找个安身的地儿,别被杀劫道这帮恶人给害了,等咱安定下来之后,再从长计议,给师父和大师兄报仇雪恨!”
“可是咱们投靠谁好呢?虽然师父认识的人很多,但是咱们认识的人太少了!再说,以前师父在,那些三帮六道的人都巴结师父,现在师父不在了,人走茶凉,他们肯罩着咱们吗?现在忘恩负义的小人那么多,他们恐怕会惹火烧身呢!”
“天无绝人之路!”
石振声精神抖擞,大笑道,“忆兰呀忆兰,紧要关头咱怎么忘了架势堂呢?师父以前说过,以后有事尽可以找架势堂的人帮忙!在北绿林这些小帮派中,金钱帮的老大苏豪门,唯利是图,只认钱,遇上事了根本指望不上。黑涩会么,帮主黑石灰高深莫测,干啥事心里也有一笔账算。只有架势堂,论实力不弱,而且堂中几位执事和师父还有着过硬的交情,其中聂轻尘、方乃平和白乃照,他三人跟我的交情是绝对铁的!咱们去投奔架势堂,不但可以受到上宾待遇,而且可以指望他们给师父和师兄报仇雪恨!”
“嗯。”石忆兰点点头,说道:“架势堂以前是靠着师父的威名才发展起来的,咱们现在去投靠他们,倒也不算丢了师父的人。不过,要给师父和师兄报仇,那得靠咱自己的本事,不能指望外人的!还有了,架势堂那三位执事,聂轻尘我不太清楚,至于方乃平和白乃照,我以前听远浩师兄说过,方乃平人品很差,白乃照就更恶心了。倒是架势堂另外三位执事―鲍居花、卫生金和薛问鼎,这三人的口碑很不错!”
“忆兰啊,你这么非议乃照和乃平就不对了,咱不能无故说人家的不是!”石振声正说着,忽然发现斜道上一人悄没声地向这边溜过来,站在道旁一棵大树后一动不动,看样子好像是想偷听自己说话。
“嗯?”石振声向石忆兰使个眼色,单手做一个劈杀的动作,两人不再说话,抽出兵刃,慢慢向大树后靠拢过去。
“动手!”
石振声一声厉喝,和石忆兰挥起兵刃便要劈杀树后那人。
“是我!”
石振声猛发现那要偷听自己说话的人居然是石上潮,急忙收起杀招,喝问道,“我还以为是杀劫道的垃圾鬼鬼祟祟藏在这里,怎么是你?”
“怎么啦,是我不行吗?”
“石上潮,刚才在小树林咱们师徒遭遇埋伏,你怎么一声不响就开溜了?”石忆兰语气中颇为愤怒,鄙夷道,“这会儿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你搞什么!”
“忆兰,你这是怎么跟我说话的?这是什么语气!?”石上潮脸色微红,强硬道,“刚才在小树林,我是想抽身而退回头搬救兵,那不叫开溜!我走的时候也不是一声不响,我不是早就提醒你们小树林里会有埋伏么?既然遇上了埋伏,我总不能把我这有用之身挥霍在小树林里吧?我要搬救兵呢!”
“搬救兵?”石忆兰嗤之以鼻,冷笑道,“等你搬来救兵,我们就全都死光光了!”
“你也知道事态危急啊!”石上潮见石忆兰对自己颇为不敬,略怒道,“谁不说呢,当时我要是不走,那我也死在树林里了,哪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送死无益,师父要是知道我及早脱险,想必也会夸我机灵的!”
“呸,你要是这么说,你不觉得你的脸皮太厚了么?”石忆兰冷笑着,心里很看不起石上潮的德行,见石振声在一旁默然无语,便问,“振声,你以为呢?”
“这个,呃,要我说么?”石振声欲言又止,嗫嚅道,“忆兰呀,你看师父也不在了,咱们师兄妹之间就不要再计较这些了,计较起来容易伤感情的。”
“不行,我非要计较!”石忆兰口气坚决,“振声,你就直说,石上潮刚才说的话对还是不对!”
“这个不好说的。”石振声皱眉道,“这个不能只说对或不对。这个事嘛,这个事是特殊情况!上潮说的是实话,咱们要是不早走,现在都死在那里了!少死一个是一个,咱们能全身而退也是好事,忆兰你说不是吗?”
“你说得有理,少死一个算一个!你怎么不说咱们都留在那小树林里,谁也别顾着自己逃跑,拼死跟他们打一场,多杀一个算一个呢!”
石忆兰被石振声一番话气得竟哆嗦起来,气极之下一颗心冰凉,忍不住骂道,“你俩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良心让狗吃了啊!你们知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死的?他是为了保住我们才死的!以师父的本事,虽然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但是要想逃跑,总比我们要容易得多吧?师父要是像你俩这样,光顾着自己,那我们死一百次也死过了!”
石振声被石忆兰劈头盖脸一顿数落,羞惭满面,默然无语。石上潮却好像没听见一般,神色如常,骑上马似乎要离去。
“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看这话用在师徒身上也好使!”石忆兰怒气勃勃,恨恨道,“石振声,我还以为你是个硬汉,想让你多费点心给师父和师兄报仇,现在看来,我真是太难为你了……”
“忆兰,你不要误会我。我没说不给师父和师兄报仇呀!”
“行了吧!”石忆兰铁青着脸,怒道,“你不用给自己找借口!我从你说的这一句话上就足可以看清你的心术和人品!以前我还以为你人品不错,那是没到关键时刻。现在到了紧要关头,本性毕露了吧?师父和师兄的大仇,你们俩谁也不用管了,他俩的仇我自己报!报得了是好,报不了,我也满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没给师父丢了人!”
石忆兰说到这里,眼眶中的泪水这就要夺眶而出,又不想在石上潮和石振声面前掉泪,暗暗收住泪水,沉声道,“我跟你俩,志不同,道不合,还做什么师兄妹?我这就跟你们分道扬镳、各走各的!”
石忆兰说完便气咻咻地上马要走人。石振声忙伸手拦住,惊慌道,“忆兰啊,你真生我的气了?你要往哪里去?”
“你管我往哪里去!你要是一心给师父报仇,你让我往哪去我就往哪去!现在我跟你们一刀两断了,你还管我往哪去,你凭什么啊?!你快给我走开!”
石忆兰以名笔“酸与”支开石振声,呸了一口便绝尘而去。
“嘿嘿!”
石上潮见石忆兰去得远了,嘿嘿冷笑,“这小妞真是轻狂!还说要报仇呢,她找谁报仇?就凭她呀?真不知天高地厚!”
“唉!”石振声长叹一声,心里十分懊悔自己一时失言,再又一想,人已经走了,再懊悔也无益,问道,“上潮,师父玩完了,你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你的意思是?……”
石上潮迟疑不答,心里暗道:“他问我有什么打算,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说……”心里揣摩着,暗暗观察石振声的神色,好像石振声的这句问话并无深意,便坦然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师父在,咱们常在一起。师父不在了,咱就各奔前程呗!”
石上潮说到这里,心里猛然想起一事,故作紧张道,“振声啊,有件事我可得嘱咐你啊!杀劫道这伙垃圾害死了师父,本来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的,所以你不管去哪里,千万别回襄阳了!我怀疑这帮人在去襄阳的路上又埋伏下了杀手,专等我们呢!所以你可以随便找个湘西一带的小帮会,或者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躲上一阵子,等过段时间再出来冒泡!你要是不藏起来,我估计啊,凶多吉少!”
“呀,这还多亏了你提醒!你说得对。”石振声恍然大悟,“嗯,那你准备去哪里?我想跟你一起去躲一阵子!”
“这可不行!”石上潮一语否决,“咱俩如果聚在一起,一旦被杀劫道的人打听出藏身的下落,那咱俩就被他们一网打尽了!如果咱俩分开,适当保持联络,那他们要网杀你,我提前通知,要网杀我,你也给我送个信儿,那就安全多了!还是各自逃命为好啊!”
“嗯。你说得也是!”
“好了,此地可真不宜久留!”石上潮说着便上了马,以马鞭遥指道,“从这里看,襄阳在东北方向。你往西逃,我往南逃,这就分道扬镳吧!”
“嗯!”石振声向石上潮拱拱手,连句道别的话也来不及多说,奔着西方加鞭而去。
石上潮纵马向南。一路徐徐而行,行出一段路,却突然掉转马头,快马加鞭向东北方向驰去。一路心里狂喜,“我把石振声这小子吓跑了,只要我赶紧赶回襄阳,再把石弘义和石得劲也给吓跑,然后借助金钱帮老大苏豪门之力谋上北绿林盟主之位,那就大功告成了,哦买噶!”
石上潮心里正在盘算,行至一个道口时听到两骑快马自东而来,心里吃了一惊,“别是杀劫道的人吧?”赶紧下马藏在道旁的丛林里。等那两骑快马行得近了,发现原来是同门石弘义和石得劲二人。
“原来是他俩!嘿……”石上潮心里窃喜,正要回襄阳找他俩呢,不想竟送上门来了,当下从丛林中跳出,大声道,“你俩干什么去!”
“石上潮?”
石弘义和石得劲都吃了一惊,停住马,石弘义说道:“我俩听说师父带着你们几个来丰都鬼城给远浩师兄报仇,恐怕有什么闪失,立马赶来了。你怎么在这里?师父呢?”
“师父还在鬼城西门外的小树林里和杀劫道那帮恶人拼命呢!我实在撑不住了,师父让我先逃回来搬救兵啊!你俩来得正好,赶紧去和那帮恶人拼上,一定能救出师父的!”
“得劲,咱这就赶快去助师父一臂之力吧!”石弘义心急如焚。
“嗯。”石得劲打马欲行,却又稍作踌躇,说道:“咱俩论功力不相上下,我自己去就行了。我要是能助师父脱险,那不用你去。我要是不能助师父脱险,你去了也是白去。为防有大的伤亡,我自己去!”
“那可不行!咱俩一块来的,都走到这里了,你怎么又突然变卦,不让我去了?你是怕我去了吃亏么?我石弘义可不是怕事的人!要我说,你才不能去呢,我去!”
“嗨嗨,得劲、弘义,你俩也别争了。你俩都去不就皆大欢喜了嘛!一个人单枪匹马去,肯定不如两个人去有声势呀!你俩都去吧!?”石上潮热心怂恿。
“不行,就我自己去!”石弘义强硬道,“得劲,你可别跟我争、也别阻止我,看我单枪匹马去帮师父杀了那伙垃圾!”
“也好。”石得劲知道石弘义个性十分倔强,便不再争执,嘱咐道,“你去就你去,自己小心些!”
“放心,等我好消息!”石弘义说完便拍马向丰都鬼城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