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心蝶离开聚义小阁后,径自直奔秦瘦寨阁。秦瘦正为刚才在聚义厅被张太清将了军而忧心忡忡,神色间满是忧虑,见武心蝶大步流星地嬉笑而来,吃了一惊,迎上前道:“兄弟,你怎么来了?怎么样,帮主决定怎样安排我哥俩?”
“大哥别担心,有天大的好消息!”武心蝶笑得合不拢嘴,得意道,“帮主经过深思熟虑,认定张太清是惑乱帮会的奸诈小人,决定稍后就把此人踢出帮会。至于咱们的功劳,照赏不误!秦大哥,请允许小弟卖个关子,你猜――帮主会给你什么奖赏?”
“嗯――”秦瘦听说功劳照赏不误,当即转忧为喜,笑嘻嘻道,“我猜,可能会赏我一匹神驹吧?”
“神驹?呵呵,秦大哥想要什么样的神驹?就是兄弟胯下这匹‘狭翼’也不过区区万金而已,秦大哥的胃口怎么这么小呢!”
“那――那会赏我什么呢?”秦瘦坏坏地笑,眉飞色舞道,“兄弟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帮主到底赏我什么好东西!”
“说出来大哥别激动噢――”武心蝶满脸堆笑,附在秦瘦耳边,一字一顿道,“炎――黄――铁――魂――”
“炎黄铁魂?”秦瘦吃一大惊,大喜道,“兄弟不是骗我?帮主真说要赏我‘炎黄铁魂’么?”
“谁骗你谁是小狗!”武心蝶一本正经,郑重道,“帮主说了,这次跟人屠宗大战,如果不是你哥俩在紧要关头及时背叛易多罗,投靠本帮,那谁胜谁负真的难说!帮主看你俩功盖千秋,决定赏赐武林神品‘炎黄铁魂’一个,兄弟真要好好恭喜大哥了!”
“拽哥,真是英明,英明啊!”秦瘦惊喜自己居然可以得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神品“炎黄铁魂”,笑得热泪纵横,仰天笑叹道,“炎黄铁魂,炎黄铁魂,我老秦终于得到你了,得到了!”
“秦大哥,看你这么高兴,兄弟有句扫兴的话,真不知道该不该说。”武心蝶忽然惆怅。
“噢?什么话?你说吧。”秦瘦顿时收起笑脸,满面惊疑。
“秦大哥,你应该知道‘炎黄铁魂’是神品中的神品,难得之极!尽管你哥俩功盖千秋,但帮里的‘炎黄铁魂’毕竟十分有限,所以只能赏赐给劳苦功高者仅仅一个‘炎黄铁魂’。”
“你说扫兴的话,就是这事么?”秦瘦顿时释然,松了一口气,笑道,“按说一个‘炎黄铁魂’是少了点,但我本来也没敢奢求得到几个,有一个总比没有强!我有了‘炎黄铁魂’,先锻造一把‘天地玄黄爪’,有了这爪就可以纵横江湖!哈哈,哈哈……”
“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武心蝶一语打断,惋惜道,“大哥想的真美!兄弟的意思是,唯一的一个‘炎黄铁魂’,是赏赐给你和范大哥的,可是你俩功劳同等,你说这个‘炎黄铁魂’到底该分给谁更合适?”
“晕,你说的是这事!”秦瘦恍然大悟,刚才太过兴奋,居然忽略了这事,现在猛然醒悟,顿时懊丧之极,皱紧了眉头一语不发。沉默良久之后,忽然低声问道,“帮主说要赏赐给我哥俩‘炎黄铁魂’,这事都是谁知道?”
“知道这事的人倒不多,算起来也就三个人!你,我,还有帮主,怎么了?”
“那帮主有没有暗示这个‘炎黄铁魂’到底赏给谁?”
“没有说。帮主的意思是,这唯一的一个‘炎黄铁魂’是属于你哥俩的,具体是你要还是他要,让你哥俩看着办!”
“那就好!”秦瘦说完,匆匆步出寨阁,伸头窥探四下无人,慌忙紧闭阁门,低声道,“兄弟,你说句良心话,你觉得我和范统,谁对你更好些,更关照些?”
“大哥怎么突然问这个?”武心蝶懵然,沉吟片刻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秦大哥对我更好了!范大哥也不错,但是为人太过威严,兄弟都不怎么敢跟他说话,感觉有些生疏。嗯,还是秦大哥对我好!”
“那兄弟说,这唯一的一个‘炎黄铁魂’,应该是我得还是范统得更合公道?”
“当然是秦大哥得更合公道,更合天理!”武心蝶说得斩钉截铁,果断之极,一本正经道,“说心里话,兄弟也愿意让秦大哥得!秦大哥强悍了,多少会罩着我,不让恶人欺负我。范大哥如果得了,那就难说得很了!”
“说得好,说得真好!在理,在理!”秦瘦满脸欣慰,拍拍武心蝶的肩膀,沉声道,“兄弟不能光靠嘴巴说,要用实际行动证明对我的拥护!兄弟就别去范统那里说什么‘炎黄铁魂’的事了,帮主如果问起这个‘炎黄铁魂’到底谁得了,还靠你尽力周旋,美言几句!我如果强悍了,绝对不会亏待兄弟!”
“大哥,你是想独吞这个‘炎黄铁魂’是吧?”
“不是独吞!”秦瘦严肃地纠正,“这不叫独吞,这‘炎黄铁魂’理所当然就是属于我的!论功劳,当时在剑阁中峰是我将了易多罗的军,范统只是个副手而已!论实力,你觉得范统能敌得过我么?他就是得了这个‘炎黄铁魂’也发挥不出神品的威力,那是白瞎了!这个‘炎黄铁魂’只有归了我,才合公道!”
“有道理!”武心蝶翘指赞成,郑重道,“那这个‘炎黄铁魂’就是大哥的了,帮主如果问起这个‘炎黄铁魂’的归属来,我自有话说!不过大哥也要牢记一点,不管将来在任何情况下,都千万不能跟范统提起这个‘炎黄铁魂’的事,就算他逼问,那也要坚决否认!”
“这个当然,兄弟不必多嘱!”秦瘦舒一口气,喜形于色,忽然问道,“这个‘炎黄铁魂’,兄弟现在就带过来了么?”
“没有。大哥不用心急,帮主赏赐给我的‘炎黄铁魂’我都还没领呢!等一会帮主会通知我们去聚义厅领赏,顺便铲除张太清这混球,真是双喜临门!大哥就待在这里等着我来通知你吧!”
“嗯,我一向性急,这次就耐心点吧!等会领赏,兄弟可要快马加鞭来通知我!”
“那肯定了!”武心蝶得意之极,和秦瘦相视而笑,忽然大喝道,“谁――妈的,门外有人偷听!”
“有人偷听?”秦瘦大吃一惊,慌忙夺门而出,见小阁外的走廊上静无一人,放眼遥望远处,隐隐可见一人以极快的身法疾行,惊疑道,“兄弟,能看清那个飞奔的人是谁么?”
“这人身法太快,看不清。”武心蝶瞅了两眼,恨恨道,“看不清却能猜得出!不用看也是张太清这混球派过来监视我们的人!这混球老想整垮兄弟和你哥俩,不是他的人又是谁!”
“那――你说咱们刚才说的话他听见了么?”
“十有八九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武心蝶神色紧张,惶惶不安道,“就怕张太清把大哥刚才的意思传扬出去,故意让范统知道,挑拨你和范大哥的感情,那就坏事了!”
“那可咋办?”秦瘦急的团团转,搓手道,“可有对策么?”
“对策只有一个!”武心蝶沉声道,“如果范统不知道刚才我们说的事,那是最好。万一张太清使坏,范大哥找上门来,那大哥没别的法,咬紧牙关不承认就是,反正他们没证人,也没证物!”
“好主意,就这么办吧!”秦瘦赞成武心蝶的应变之策,拍拍武心蝶的肩膀道,“没事最好,要是有事,兄弟一定要帮我周旋!”
“那绝对!”武心蝶慨然答应,再三叮嘱秦瘦要对“炎黄铁魂”之事守口如瓶,稍坐片刻后又摸到范统的寨阁。
武心蝶满脸堆欢地步入范统的小阁,见范统正在寨阁内埋头打磨兵刃,诧异道:“我说范大哥,你打磨的兵刃可是‘紫光之五岳手’么?”
“正是‘紫光之五岳手’,你不认识么?”
“怪了,怪了!”武心蝶故作不屑,奇怪道,“我就纳闷了,范大哥有‘炎黄铁魂’在手,为啥不锻造一个‘天地玄黄手’用,非要按着这‘紫光之五岳手’下功夫?”
“你说什么?”范统吃了一惊,放下手中的活,紧张道,“我哪来的‘炎黄铁魂’?又怎么打造‘天地玄黄手’?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咦?你又是什么意思?”武心蝶更吃一惊,纳闷道,“范大哥,你的意思是,现在你手上并没有‘炎黄铁魂’么?”
“说的什么鸟话,我哪来的‘炎黄铁魂’?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手上真的没有‘炎黄铁魂’么?难道说――”武心蝶懵然片刻,忽而恍然大悟,愤愤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平日满口兄弟情义,没想到到了利害关头,居然一点兄弟情义都不顾,真是道貌岸然,可恶!”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范统不禁急声道,“你说明白些!”
“范大哥,明说了吧,你已经被你的好哥们卖了,到现在你还被蒙在鼓里,可叹啊可叹!”武心蝶深深叹一口气,悲哀道,“刚才帮主拽哥已经让洪大义给你和秦大哥发了赏赐,看在你哥俩劳苦功高的份上,赏赐你哥俩每人‘炎黄铁魂’各一个,想不到……真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范统说到这里,如有所悟,厉声问道,“既然帮主赏赐我俩‘炎黄铁魂’各一个,我咋没见‘炎黄铁魂’的面?”
“说的就是这事!”武心蝶神色愤愤,略怒道,“话都说到这了,范大哥怎么还不明白?那两个‘炎黄铁魂’,不用说也是让秦瘦一个人独吞了,你当然见不到‘炎黄铁魂’的面了!”
“不可能!”范统争辩道,“秦瘦和我兄弟情深,不可能独吞‘炎黄铁魂’!绝不可能!”
“范大哥啊范大哥,你醒醒好不好!”武心蝶跌足长叹,痛心道,“你明明白白被秦瘦给卖了,还在给他辩护,说什么兄弟情深,兄弟听了心里真不是滋味!看你和秦瘦,真是东郭先生和狼!狼的心太贪,东郭先生的心太软!”
“那你倒是详细说说,帮主是啥时候赏赐我哥俩‘炎黄铁魂’的?这两个‘炎黄铁魂’又怎么会全到了他手里?”范统疑惑道。
“说来话长。刚才在聚义厅,因为张太清的横插一杠,只能暂停赏赐。帮主转入内厅后深思熟虑一番,认为你哥俩功不可没,找我商议了一下,决定重赏你和秦瘦,每人赏赐‘炎黄铁魂’一个!”武心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恨恨道,“我拿着‘炎黄铁魂’,先去秦瘦的小阁送赏,顺便说起了帮主的意思。当时秦瘦就说,范统和我是兄弟,他的‘炎黄铁魂’让我送过去就行了,好让我给他个惊喜。我当时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居心不良,就把你的‘炎黄铁魂’也给了他。这事到现在可有不短的工夫了,他如果要来给你送赏,就是送上十趟二十趟也该送完了――嗨!一句说说白,你的那个‘炎黄铁魂’绝对是让秦瘦给私吞了!”
“他娘的,岂有此理!”范统见武心蝶说得有板有眼,不由得不信,厉声怒吼道,“好你个秦瘦,果然是禽兽!竟敢私吞老子的货,看老子一拳不打烂你!”
范统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提起“紫光之五岳手”套在手臂上便要出门。武心蝶连忙拦住,急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找这禽兽算账!”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别说你打不过秦瘦,就算你一拳就能把他打趴下,那又能怎么样?俗话说,猴子嘴里难倒枣,我劝你就别再念叨这‘炎黄铁魂’的事了,心里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何必非要撕破脸而一无所得呢?”
“你说我打不过秦瘦?”范统见武心蝶小瞧自己,去意更坚,怒道,“你别拦我!我是非去不可,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娘的,老子还从来没被哪个人如此欺负过,他竟敢玩我,我不去找他那不成孬种了!”
“嗨!”武心蝶长叹一声,悲愤道,“大哥既然要去,那兄弟也就不拦你了!你说得也对,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不去找他算账那成孬种、成缩头乌龟了。帮里的弟兄们如果知道他私吞了你的‘炎黄铁魂’,那也不会怨他贪心,倒会笑话你没本事讨回来!”
“谁不说呢!”范统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咆哮一声道,“老子这就去灭了这无情无义的禽兽!”
“等一下!要去也不能这么提着铁拳去!”武心蝶劝阻道,“你想,你如果一见面就二话不说抡拳便打,那就成了你理亏了,让帮主知道了那还了得!殴斗帮内兄弟可是大罪,要被逐出帮会的!依小弟的意思,倒不如由我出面,套出他私吞‘炎黄铁魂’的事来,你在暗处听着,听他亲口承认了这事,再瞅准时机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咱就有理了,帮主就算追究起来咱也理直气壮,你看咋样!”
“嗯,好主意!”范统点头道,“秦瘦这畜生,狡猾得很,一张嘴最会狡辩,这个我是知道的。我要是问他‘炎黄铁魂’的事,打死他他也会咬紧牙关不承认。由你出面套他的话再合适不过了,就这么办!”
“嗯!兄弟也是实在看不惯他这无情无义的小人作风,一定要给大哥讨个公道!到时候大哥下手可要重一些,最好能一招秒他!千万别心慈手软,以防他反击伤了我!”武心蝶叮嘱道。
“那还用你说!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两人商议已定,范统带上两颗“九转还魂丹”,和武心蝶悄悄摸向秦瘦的小阁。
第42章炎黄铁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