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氏听了钱恒的话,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心口突突乱跳,目光游移不定。钱恒纵横商海,见多识广,又怎么会瞧不出妻子的异状,正色问道:“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现在讲出来还好商量,如果被老夫查到……”
钱恒欲言又止,钱金氏被吓得不轻,心想女儿和小九私奔的事情府里有好几个下人都知道,钱恒想去调查谁又敢冒死隐瞒?与其让钱恒自己问出来,还不如自己先招了,和钱恒站在一起,等找到女儿的时候也好有个回旋余地。想到这里钱金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颤抖有如筛糠,怯怯地把女儿被下人拐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钱恒听罢大惊失色,刚才发现自己重生了十年,还琢磨着利用女儿钱多多拴住萧九歌,坐等萧九歌飞黄腾达,自己这个岳丈也好借机会扶摇直上,把钱家的生意做得更大。想不到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竟然跟着下人私奔了!钱恒气得满屋乱转,脑子里飞快地权衡着这些问题,凭着十年的记忆,钱恒深知萧九歌这个人很好色,否则也不会在小岛上养着那么多娇妻美妾。既然女儿这招不可用,就得换一个法子,凭着自己的万贯家财,还不能征服一个毛头小子?想到这里钱恒打定主意,先把萧九歌拉拢住,认他当义子,把他当成钱家的少爷,这对于一个家丁来讲,已经是一步登天了,当然了,现在别人可不知道萧九歌以后会有多么大的成就。
钱恒打定主意,停下了脚步,冷冰冰地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先来通报?”
钱金氏被钱恒的样子吓坏了,稳定了一番情绪才解释道:“多多打坏了玉马,自知闯下大祸,就离家出走,一同离开的还有一个小家丁,奴家想可能是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未必是……未必是私奔,为了不让老爷操心,就去县衙里找大哥商量,大哥已经派出捕快和衙役四处寻找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是不是私奔,但为了钱家的名声,找到他们以后,我会让大哥把那个家丁乱棍打死,一定不会走漏消息。”
秦恒心道这样也好,只好封锁住消息,把知情人悄悄处理掉,钱多多还是钱家大小姐,说不定还能勾搭上萧九歌,到那时义子变成女婿,更亲了一层,至于女儿有过这段经历,恐怕萧九歌会心存芥蒂,到时候多给她娶几房年轻貌美的小妾也就是了。想到这里秦恒点了点头:“就这样办吧,你们先退下了,对了,小环,你去找一个叫萧九歌的下人来见我。”
“萧九歌?”小环微微一怔,想不起钱府还有这号人物。
钱恒微微一笑:“就猜你不知道萧九歌是谁,就是那个小九,给你们扎过风筝的那个小九。”
小环这才知道小九原来大名叫萧九歌,暗暗赞叹老爷真是好记性,连一个下人的名字都能记得。
钱金氏听了萧九歌的名字猛地一哆嗦,小声说:“老爷,你怎么知道拐带多多出走的家丁是小九?”
“嗯?”钱恒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失色,一把捏住了钱金氏的肩膀:“什么!你说什么!是小九把多多带走了!”
钱金氏被捏得生疼,连忙点头:“就是小九,我已经跟大哥说好了,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钱恒奋力一巴掌打在钱金氏的脸上:“你……糊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快,小环,快备车!不不不,备马!备马!我要去县衙!”
钱恒连衣服也来不及换,拖着一身肥肉飞快地跑了出去,留下钱金氏和小环面面相觑。
钱恒唯恐萧九歌落在金玉辉的手里,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就白白重生一回了。不过听圆通道长说,这个萧九歌是真龙转世之命,占天月二德,趋利避害,逢凶化吉,倒不必担心他的性命,但金玉辉那个莽夫如果下手不知轻重,让萧九歌受了委屈,日后把这笔账算在钱家的头上,可就大大不妙了。
县衙距离钱府并不远,钱恒很快到了地方,来不及通禀就闯了进去,好在衙役们多数都出去找人了,剩下几个年龄较大的,都认得钱恒,知道他是知县老爷的妹夫,大名鼎鼎的钱大财主,也不敢阻拦,任由他横冲直撞。
情急之下,钱恒一把抓住了金玉辉的领子:“快吩咐你的手下,倘若谁敢伤了我那义子,老夫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金玉辉在县衙里颐指气使,冷不丁被人揪住领子大骂一顿,刚想发怒,认出是钱恒,一腔怒火化作无形,第一个想法就是妹妹没有做好保密工作,事情暴露了,于是连忙安抚钱恒坐下,吩咐下人泡茶,拍着胸脯保证:“妹夫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撒出人手,很快就能把外甥女找回来,如果妹夫不想见到那个叫萧九歌的混帐小子,我就……”说着伸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钱恒勃然大怒,跳动着肥胖的身体,一巴掌重重拍在金玉辉的脑袋上,连乌纱帽都打飞了。
“你骂谁是混帐小子!金玉辉你给我听着,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我能保举你当县令?你真是长本事了!要对钱家的少爷动手!实话告诉你,萧九歌是我钱恒的义子,如果他受到半点伤害,就算是扎了一根肉刺,老子也不饶你!”钱恒越说越怒:“你赶紧给老子吩咐下去,多派人手通知,找到人要恭恭敬敬请回来,不不不,如果发现了我干儿子的下落,及时回来禀报,我亲自去迎接!”
金玉辉有些发懵,钱恒怒气冲冲地闯进县衙,竟然不是为了钱多多,而是为了萧九歌,妹妹不是说萧九歌仅仅是个下人吗?怎么又成了钱恒的义子?再说就算是义子,也不会如此在乎吧?莫非是私生子?
金玉辉越想越紧张,妹妹嫁入钱家以后,只生了一个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来在钱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如果钱恒有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子……金玉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金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完全仰仗钱恒,如果妹妹在钱家失势,自己这个县令也就干到头儿了。
钱恒何等精明的人物,刚才被惊昏了头,现在稳定下来,很快猜到了金玉辉的忧虑,笑了笑说:“你肯定是想歪了,那萧九歌……和我颇有渊源,在钱府当家丁,只不过是想打磨一番,以后必有重用,至于多多,日后一定是要许配于萧九歌的,两个孩子哪怕是情难自禁偷食禁果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不了办一桌酒席而已。”
金玉辉这才恍然大悟,暗暗猜想萧九歌的父辈一定与钱恒是故交,所以钱恒才对这孩子百般呵护,至于当家丁也好理解,人都说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钱恒这么做显然是认定了让萧九歌入赘钱家,那么以后萧九歌多半就是钱家庞大产业的主人。金玉辉自作聪明想了很多,觉得事关重大,连忙派人快马加鞭,去联络几路人马的负责人,一定要对萧九歌以礼相待。
钱恒担心衙门的人办事不利,又派出了钱家的精锐力量,撒开大网四处寻找,为了避免发生误会,直接宣称萧九歌是自己的义子。
钱家找人的事情先按下不表,单说萧九歌怀抱着钱多多,藏身在狭小的石洞里,好一番旖旎,幸好山贼就在咫尺之外推杯换盏,二人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否则早已成就好事了。还算萧九歌有些定力,知道事关小命,不能随心所欲,所以一手环抱着钱多多,另一只手死死堵住她的樱桃小口,免得她情动之下发出尖叫。
钱多多早已被刺激得迷迷糊糊,口中呢喃被堵住了,颤巍巍地把手伸向背后,探入萧九歌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裤。
钱多多的抚摸虽然很不得法,而且限于二人的角度,也不可能动作太大,但仍然让萧九歌无法忍受,终于一泻千里。
萧九歌低低一声嘶吼,刚好被外面轰然叫好声压住了,原来山贼首领借着酒劲,说了几句豪言壮语,让山贼们热血沸腾,仿佛今日一醉,明天就能杀进京城,剁下大龙天子的脑袋,然后取而代之。
众位匪徒借酒撒疯,都说老大当了皇帝,二当家就是右相,接下来谁当兵部尚书,谁当吏部尚书,谁主管户部,谁主管礼部,谁当天下兵马大元帅,都一一有了分工,就连忙于伺候酒局的娘娘腔都被封为大内总管。
萧九歌此刻清醒了几分,牢牢抱住钱多多,不准她再扭动,暗暗思量着逃跑的计策,不管怎么说,也得等待山贼们散了酒席再说。
就在萧九歌和钱多多两个人饥肠辘辘无法忍受的时候,酩酊大醉的大当家终于宣布散席,然后由两个女人搀扶着离开了大厅,众位土匪也纷纷摇摇晃晃离开了。
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萧九歌确信外面已经没有人了,这才搀扶着脸色酡红的钱多多走了出来。
第6章钱大财主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