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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逆鳞

“这是怎么回事?”凤西楼冷若冰霜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坐在园中凉亭边的黑衣人,声音冷得让站在他身边的玄英和青岚一阵阵地发颤。他早上才应邀去了韩昱府中一趟,晚上回来时却已是人去楼空。
“就如属下所言,我已将秦皓带来了,然后他又走了。”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眼中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是说过只需将秦皓带来,之后去留随他,但我并未说过他可以带走这里的人!”好一个云起,好一个秦皓,他原以为这两人一个只是想会会罗沙,另一个只是觉得有趣,却不想竟然敢一齐触及他的逆鳞。
“可凤主也未下令,说要属下盯着这里的人,不许明王带走啊!”云起的唇角轻扬起一道弧度,右手五指微动,眼中的利光隐隐闪烁。
望着云起片刻,凤西楼如寒冰的面容突然化开了,淡淡地笑道:“红菱呢?”
听到凤西楼的问话,云起愣了愣,之后抿了抿唇,右手五指放松了下来,道:“她说要一路保护罗姑娘,跟着一起走了。”
跑了?青岚与玄英对视了一眼,一个咬牙切齿,一个面露鄙视。这个没义气的丫头,居然把他们俩留下来面对凤主的怒气。
“哦——”凤西楼微微点了点头,突的目光微闪,下一刻,只见一道白色的光影直取十步开外的云起。那云起只呆了一呆,身形立即呈九十度向后微仰,才躲过攻击,右手移向腰间,一道青光微闪,他腰间的软剑只抽出一半,如龙呤般的清啸声还在空中微微回荡,他的身形便已被定住了。
凤西楼转过身笑望着呈直角“站立”着的云起,轻声道:“你不是想我以全力与你交手一回吗?这次我便是用了全力了!不过,你的功力似乎没什么进步啊!”
“凤西楼!”被“折”在原地的云起,冷着脸,咬牙叫着他的名字道:“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刚才若不是他放松了警惕,怎会轻易让他得手?虽然他从未在凤西楼手下接过五招以上,但一招便被制住却是第一次,看来这回凤主真的很在意那个叫罗沙的女人。想到这里,虽然他此刻输得狼狈,脸上却浮起一抹笑意。
云起出生在官宦之家,却是个武痴,虽然天分不高,但却比别人更努力十倍。他十四岁起便离家出走,到处找人挑战,有打赢的,也有被打的很惨的时候。八年前,他十六岁时,便直接找上了凤西楼。睡大街,啃干粮,甚至几天几夜不吃不睡,足足跟了凤西楼一个月,终于得到了一次挑战的机会。那次他输得很惨,虽然凤西楼没杀他,但也让他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下床的第一件事,他又去找了凤西楼,结果还是一样。五年前,不知他是第几次挑战失败后,凤西楼突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打赢我,就留在我身边吧,你若愿意帮我杀人,我便给你挑战我的机会。”于是,他便入了九天十地,虽然他武功不是最好的,但却胜在够执着、够狠!于是,专事暗杀与处置叛徒的流云宫便交给的他来管理。刚入九天十地时,曾有人问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他回答“打败凤西楼!”三年前,当再有人问他这个问题时,他的答案却是“能让他难受就够了!”他原以为自己退而求其次的愿望也不会实现呢,结果还真让他等到这一天了。
看着云起唇角的那抹笑容,凤西楼冷着目光,淡淡地笑道:“十二个时辰后,穴道就能解开了,在这之前,你就站在这里好好地反省一下吧。”
“哼!”云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这点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天一亮,飞雪就会过来,到时,我会让人带她来看你的。”凤西楼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原本没什么表情,而闻言后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懊悔得几乎要撞墙的云起,由得他在那里独自反省。他怎可能忘了韩昱是云起的姑父?想不让他好过?那他也有办法让别人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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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沙不知自己是否做错了,凤西楼是耍性子,几天都对她避而不见,但归根结底错还是在她。吃了几回闭门羹,她也耍起了性子,不告而别时,她心中是有几分痛快,可如今冷静细想,如果他不追来,自己岂不更气?若是他追来,以他的性格,自己怕也有得受了。
可事到如今,她人都已经在秦皓的马车上了,与其后悔,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可能会发生的情形。
说起秦皓还真是不简单!原本她以为人是凤西楼叫人绑来的,结果,绑倒确实是绑来的,但人家的侍卫全都在后面跟着呢,他们这里才走出山庄的范围,他那两个罗沙曾见过的贴身护卫便带了一群身着便衣的手下,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害得罗沙当时就有点心虚,生怕那群护主心切的来个秋后算帐。还好秦皓对她一向还算客气,非但喝止了差点与红菱大打出手的下属,还“好心”的与她们二人同乘一辆马车。
不过,罗沙也知道秦皓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果然,才一上车,红菱便被人制住了,然后被人扔上了另一辆车,与大批人马扬长而去,而她与秦皓还有那两名侍卫则与大部队分道而行,不知往哪里晃悠过去呢。她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上了贼船了?也不知道秦皓那句“以防万一”指的是什么。
不过,总的来说,行了两天的路,秦皓对她还是很客气的,也非常认真地与她讨论有关宪章的细节,对于现代的一些事情也非常的好奇,常常问东问西的。而闲着无聊,正好想找点事分散那些烦心事的罗沙也乐得与他讨论。
这不,罗沙才与秦皓大肆争论了一通关于男女平等的问题,气得她差点激动地要揪住对方的衣领,拖下车去单挑了,他那里却话锋一转,笑笑地直接问道:“罗姑娘与凤公子之间到底因何事不和?”便把罗沙的火气给压下了。
“和你无关!”虽然口气还不太好,但气焰却是没了。
“怎会无关?”秦皓那张永远貌似无害的笑脸上多了一份好奇“本王今次将罗姑娘带走,对姑娘而言可算是帮了你的忙了,但对在下而言,怕是已然得罪了凤公子,他日若九天十地找本王算帐,那本王也得有些说辞能将他们挡回去啊!至少也别稀里糊涂的被姑娘利用了一番。”
“谁利用你了?”罗沙有些心虚地拿起茶喝了一口。
“利不利用也不必在此刻争论了。可本王带着姑娘在身边,凡事也想图个清楚明白。”
是想听八卦吧?罗沙在心里偷偷鄙视了秦皓一下,之后又皱着眉道:“你们这里一般男女几岁可以成亲?”
“男子至弱冠之年,女子及笄便可论及婚嫁。若因守丧或是国丧错过婚嫁之期,男子至多三十,而女子不得过二十三,均得嫁娶,不然将有官府出面强制婚配。不过,这只是对一般百姓而言,对江湖中人则管不了那许多。”
“国丧?”罗沙呆了呆。对了,古代中国凡是君主或是什么太后之类的重要人物死了,似乎百姓在一年之内都不得嫁娶。但……“涟国的皇帝不是才去世吗?那位什么泰和公主怎么这么快就嫁来浚国了?”
“涟帝驾崩之前留有遗召,令泰和公主不得耽误嫁期。”秦皓目光微动,突然问道:“莫非凤公子推阻婚事,罗姑娘才生气?”
“什么推阻啊?他要真的推阻倒好了!”罗沙一听就有气,喃喃地低声咒道:“什么老八股啊?谁知道他以前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他怎么没娶回家?”
呃?!虽然罗沙说的小声,但秦皓还是听见了,神情微愣地望着罗沙。
“看什么看?”自知失言的罗沙,脸色微微一红,但不示弱地瞪了回去,无所谓地挑了挑眉道:“是我不想嫁,这回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吧?”
秦皓笑而不答,却不住地打量着罗沙,直看得她心里发毛,忍不住道:“你又看什么?”
取过茶啜了一口后,秦皓才优雅地放下杯子,笑道:“初见罗姑娘时就觉得姑娘英姿飒爽、器宇不凡,行事作风丝毫不逊于男儿。”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罗沙没好气地朝秦皓翻了个白眼。
“自然是夸姑娘了!”
“那多谢了!”这狐狸会夸她才怪呢。
“而此次再见姑娘,虽然英姿不减,但……”
“但什么?”
秦皓微笑着凝神着罗沙的脸,轻声道:“但却多了几分妩媚、风情,想必是凤公子‘调教’有方,连本王都忍不住要对姑娘动心了。”
“你神经病!”罗沙没好气地瞪着秦皓,脸却忍不住又微微一红。听人说女人与少女确实会有不同的地方,连红菱这阵子都说她越发美了,明明是一样的人,却又感觉哪里不同了。这秦皓人精一个,一定看出了端倪,这会儿居然取笑她。
“神经病?”秦皓眨了眨眼,之后又展眉笑道:“姑娘可是在骂本王是疯子?”
“我哪敢?”罗沙对他露出个假笑。
“不是就好!上回有人骂本王是疯子,可是被灭了九族啊!”
“你……”
“本王开玩笑的。”看着罗沙那目瞪口呆的样子,秦皓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凤西楼看中的女人果然有趣的很啊!怪不得影儿警告他离罗沙远一点呢!碍于凤西楼,他是该离这女子远一点,可是,除了有趣之外——秦皓望了一眼身边的那份“宪章”,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身上还有其他的地方吸引他呢,他怎么能忍得住不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