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罗沙吃痛地轻呼一声,身子微微地僵住。
注意到她的异状,凤西楼忙松开怀里的人,微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你碰到我的伤口了!”罗沙苦着脸望向自己的手臂,凤西楼的右手正紧紧地抓住她受伤的地方。
“痛吗?”凤西楼望了望伤处,却不松手。
“废话!你划自己一刀,然后让我踢两脚试试。”
“知道痛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卤莽行事?”说着,他这才放开罗沙的伤处。
“哈!原来你是故意的!”看着西官那一副悠然的神情,罗沙这才恍然大悟。“你这男人怎么这么阴险啊?故意抓人家的伤口!我还以为你……你……”说到这里,罗沙忽然住了口,有点尴尬的不敢再直视凤西楼的眼睛。
“以为我什么?”见罗沙回避自己的目光,凤西楼的眼中浮起一丝笑意,故意问着。
“没什么啦!”罗沙微红着脸,拼命地将头转向门口处,没好气地道。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没什么?”凤西楼微微一笑,故意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
听凤西楼这么一说,倒把罗沙激得转回头来,用力地瞪着他,语带警告地道:“你又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以为……”
“啊!”罗沙突然叫了一声,猛地伏身向前,伸出双手捂住凤西楼的嘴耍赖道:“你要敢说出来,我就揍扁你!”
看着罗沙明明涨红着脸,还一脸恶霸的样子,凤西楼忍不住失笑,伸手拉下罗沙捂着他嘴的手,轻轻地握住,温柔地望着她道:“放心,就算我想对你如何,也不会在这里。何况,你又受了伤。”
“你……”晕了,让他别说他居然还敢给她犯规!可看着对方那一脸温柔的表情,反而让她无法发作。只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了半天,才半赌气地道:“鬼才相信你的话呢。”刚才如果不是碰到她伤口,谁知道他会不会直接“上垒”,男人就是男人,刚认识他时,还不是觉得他孤癖又内向,后来接触了,又以为他温柔又沉稳,谁想到现在,西官不光会凶她,还会主动对她“出手”,所以说,男人的攻击性是天生的,和外表没什么关系。
“你不相信我的话,难道是想我对你如何?”
“喂!你别给我得寸进尺!”他当她是女色魔啊?虽然她对“那种事”也有几分好奇,也没有古老十八代的那种变态的道德观,但也不至于不看场合吧?先出手的可是他耶!这会儿倒撇得好像是为了顺她的意似的。
“得寸进尺?”凤西楼故意深思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了悟的神情道:“你想我如何‘得寸进尺’?”
“西官!”他他他……他居然还敢调戏她!
见罗沙气急败坏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凤西楼忍不住笑了,安抚着罗沙道:“好了,不逗你了!别生气了!”
“什么‘不逗我了’?你戏弄了我半天,现在才知道我生气了吗?”罗沙并不是生气,只是不甘心而已。原本以为西官是那种被人欺负的类型,谁料到自己反而被他给戏弄了。
“那你要如何?”
“如何么……”罗沙抽回被凤西楼握住的双手,站起身来,双手抱胸地踱到他的身边,故意沉思了半天后,才望着对方,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道:“当然是欺负回来罗!”说完后,突然伏下身,覆住凤西楼的唇,就是一个法式长吻。哼,跟她斗?当她电视是白看的吗?
成功的突然袭击后,罗沙趁凤西楼正要回应之前,猛地抽身,一下子窜到门口处,得意地望着对方笑道:“想戏弄我?你还早了八百年呢!”
凤西楼深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了自己有些紊乱的气息后,才意带警告地微眯起双眼,望向罗沙道:“谁教你的?”
“呃?”罗沙呆了呆,半天才有所顿悟地笑了出来,道:“怎么?你吃醋啊?”
“我再问一遍,谁教你的?”
看凤西楼眼中微微透出的寒光,罗沙才知道对方是认真地在问,不由得撇了撇嘴道:“没人教我啦!”这男人还真是小心眼!“电视上看来的。”当然,小说里也有描写啦。
“电视?那是什么?”人吗?
“我说不清啦!就这么大一个盒子,”罗沙用手比划着道:“然后里面有真人表演的故事,就好像你戏班演的戏文一样。”
“戏文?我可不在戏台上演这些!”凤西楼皱紧了眉头。罗沙都出生在什么奇怪的地方?看来,他绝对不能让她回去!不然,谁知道那个“电视”还会教她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们那里可没你们这里这么保守,电视上会演很多东西。可能你们这里会觉得伤风败俗,在我们那里却再正常不过了。”
“伤风败俗?”凤西楼用力地皱着眉,他不知罗沙口中的“伤风败俗”与自己所理解的是否是一个概念,不过,如果连刚才的那一吻,都能从“电视”上学来,那……“你也觉得正常吗?”
“没什么不正常啊?”现在连中学生都能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随便拖出来一个,可能就已经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了,像她这种别说初恋了,连暗恋都没经历过的,已经算是稀有品种了。“普遍的东西,那还有谁会觉得奇怪?就好像你们这里男女结婚……就是成亲的话,应该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江湖中人也有不拘于这些礼节的。”
“但大多都是按照那个来的吧?”见凤西楼略点了点头后,罗沙才低头查看着自己的手臂,不以为然地道:“但我们那里都讲究自由恋爱。只有不开化又落后的地方才有那种习俗。而且现代人都比较实际,没有什么从一而终的死观念,喜欢对方就可以在一起,交往之后觉得合不来也能分手,就算结婚了也一样可以离婚,没什么人会说三道四的。当然,这些事得到了法定年龄之后才能做。也就是说要满十八周岁。对了,在中国满十八岁也不合法定的结婚年龄,几岁合法来着……呀,想不起来了,女的好像是21,男的好像是23吧!”
“分手?离婚?”凤西楼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要是会让罗沙回去,除非他死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要敢在外面找女人,我就一脚踹飞你,再去找一个!”罗沙丝毫未查觉凤西楼的异样,还在那里不知死活的说着。
“你若敢找别的人,我就杀了他!”凤西楼笑笑地说着。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但还是让罗沙忍不住抬头望向他。
“怎么?怕了?”
“切!吓唬谁啊!”罗沙看着凤西楼脸上的笑容,没好气地“嗤”了一声。可尽管嘴上不说,她心中却隐隐浮起一阵不安。从在慕容府中起,她就曾觉得西官似乎有着让她迷惑的另一面,而那一面就如此刻用笑笑的表情说着要谁命的西官一般,让她在心底深处,无法将此话当作开玩笑。
在初见到他时,罗沙就曾好奇过西官的来历,很想知道为何象他那样出色的人物却会屈身在一个戏班里。虽然红菱曾对她说过西官的过往,但她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西官想让别人知道的真相?而且,就算红菱没说谎,但罗沙还是好奇,这中间他消失的十年,西官又是在哪里?经历过一些什么?她曾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不会去介意别人的过去,但对西官她却无法不介意。至今为止,他都不曾对她提起过自己的过去。如果是令人不快的过去,那罗沙当然不会去追问,可此刻心中产生的强烈的不安,却让她不得不去想那断层的“十年”。她所认识并喜欢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她所了解的这个人吗?
看着罗沙眼中隐隐闪动的疑惑,凤西楼暗暗皱了一下眉,突然笑道:“我如何敢吓唬你?依你有仇必报的性子,我真对你如何,岂不被你打死?”
“知道就好!”罗沙拉回思绪,得意地向对方扬了扬眉。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就算西官没有对她说起过去,但不管怎样,他们彼此喜欢应该是不假的。那就够了!
“不过,你确定你是有仇必报的吗?”
“怎么?”
凤西楼望着罗沙,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后,一本正经地道:“记得在慕容府中,为了替你包扎伤口,我曾不得已看了……”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瞄了罗沙一眼,之后轻声叹道:“既然你有仇必报,那我要不要宽衣解带,让你看回来?”
……
在一阵静默后,轰的一下,罗沙的脸顿时涨的通红,睁大了眼睛,用力地瞪了凤西楼半天,突然大叫一声:“你去死吧!”然后转身夺门而出。
看着罗沙狼狈地逃了出去,凤西楼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她外表是那般的强悍,有时甚至大胆的让人瞠目,但终是有女子可人的一面。不过……凤西楼缓缓地敛起了笑容,眼中闪过一丝阴云。虽然他成功地岔开了话题,但刚才罗沙眼中所流露出的疑惑却深深地印入了他的心中,有意无意间,他似乎透露了太多的东西,罗沙会起疑那是早晚的事。局是他起的,但罗沙却让这局起了太多的变数,这下该如何收场,反倒把他给难住了。
凤西楼正在沉思着,却又听见“噔噔噔”一阵奔跑回来的脚步声,之后,门“彭”的一声又被推开,只见罗沙依旧涨红着脸,气急败坏地站在那里道:“混蛋!被你搅得都忘了正事了!你还没告诉我依然的消息呢!”
望着罗沙那兴师问罪的神情,凤西楼忍不住轻叹着摇了摇头,他倒还忘了一点了!罗沙除了强悍、大胆外,还有对朋友的真诚与关心啊!但愿他所做之事将来揭发后,不会伤她太深!
第69章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