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丹房里传出一阵爆响,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房间里跑出来,他猫着腰躲到一根大柱子后面,举目望去,玄雨大殿上云雾缭绕,朱漆红木圆柱上描龙绘凤,玄雨池旁边花团锦簇、仙气充沛。
这人影站在柱子后面等了一会儿,直到不远处的丹房里冒出最后一缕青烟,他才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池子旁边。
金灿灿的阳光破开了云雾,洒在池水上面,一片波光粼粼,暖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弯下腰,水里倒映出一个男子的模样,好一个人间天上少有的翩翩君子!身姿颀长挺拔,眉目端雅秀气,双目湛然若神,唇边勾勒出一丝极轻极淡的微笑,似乎在藐视这世间的一切,似乎又看透了凡尘俗世的纷纷扰扰,带着一种隐逸脱俗之气。
“死老头,我把你最新炼制的丹药毁了,看你怎么嚣张!”可惜,这人一开口,便露馅了。一开口,他那副吊儿郎当、得意洋洋的神情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不务正业的小痞子。
“唉,可惜了这副好皮相。”水里的游鱼忍不住发出一阵感慨,于是一大串气泡咕噜噜地冒出水面,这人看见了源源不断的水泡,立即摸着鼻子跳脚骂道:“死老头,你养的鱼跟你一个德性,老子不跟你玩了!”
他正在对着水面骂骂咧咧,忽然一个端严慈祥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南大门传进来:“不跟我玩,跟谁玩呀?”一个白胡子的矮胖老头身着一袭青衣道袍,迈着稳健的步伐,迅即便走到了玄雨池旁边。
“悉鼠氏啊,我教你的法术练习得怎么样了,不要整天搞歪脑筋,你看看你,把我的大补丸弄没了,以后谁给你修通经脉,增气养神啊……”
“行了,行了!”悉鼠氏回过头,不耐烦地比了个手势:“你不要逼我啊,老头,我要找我母亲!我不跟你练法术了!”
老头阴测测地笑起来:“就凭你,你的法术这么低弱,你打算怎么救你母亲?”
“啊?”悉鼠氏敏锐地抓住了“救”这个字眼:“老头,你果然知道我母亲在哪里!快说快说,母亲大人年老体乏,经不起折腾,我这个当儿子的,要把她接回凡间养老……”
白胡子老头轻轻地咳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满:“你这么孝顺,为何对为师这么不敬?”也顾不上形象问题了,悉鼠氏直接跳起来嚷道:“死老头,这怎么能一样,你是天庭的超仙,我母亲只是个弱女子,你竟然……你竟然敢跟凡人比,要不要脸啊!小心我拆了你的丹炉!到时候天庭就要追着你跑了。”
“别急嘛。镇静,镇静一点。”
白胡子老头捋着胡须,笑嘻嘻地说道:“好徒儿,我知道你想走,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暂时还救不了你的母亲大人。我给你一个中肯的意见,你先下凡去历练,等到你的吞噬法术练到第十二重,你再回来找我,到时我会帮你报仇,如何?”
“真的?你不会是玩什么花样吧?”
悉鼠氏忽然听到这番话,心下有些激动,也有些愧疚,看这老头子一脸正经的样子,似乎不像是骗人哪!可是他呢?他对老头子并没有信心,毕竟,老头子法术高深,老头子一向在天庭里恣意妄为,根本不受王母和玉皇大帝的管束。他可以相信这么一个跟自己毫无亲戚关系的神仙吗?不是说,法力越高的神仙越是无情无义么?
“悉鼠氏,我堂堂一个超仙境界的神人,会无缘无故地骗你吗?”老头看到悉鼠氏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不禁又气又怒,脸上憋红了:“你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拿什么跟天庭对抗?你以后下凡怎么面对那个错综复杂的世界?”
这么明白的话,悉鼠氏分明听到了老头子对他的关心和呵护,不知为何,他眼眶一湿,自从母亲离开他之后,他再也没有听到如此为他着想的话语了,虽然老头子行事古怪,但好歹也教给他不少实用的法术,何况,老头子从来不求回报,他悉鼠氏无权无财,老头子能图他什么呢?
如此想来,是他多心、偏执了。悉鼠氏恭恭敬敬地给老头子行了个大礼,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敬重:“师父,既然你愿意当我师父,徒儿就拜你一拜。”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孺子可教,好吧,你收拾一下,下凡去吧。为师不强留无心之人。现在是天地变化的时候,还可以不受限制的下到人界去,悉鼠氏,你要记住,你本身天赋惊人,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扬眉吐气地站在只手遮天的当权者面前。师父送你几件宝物,权当拜师的礼物吧……”
“咦?师父,应该是徒儿送你拜师礼吧?”
“少废话,赶紧去收拾一下我的丹炉,我还要练十全大补丹呢!”万籁俱静的夜晚,玄雨大殿里四处亮着灯火。白胡子老头喜静,大殿里只有两个侍药童子在值夜。悉鼠氏独自坐在卧房里,窗户大开,窗外的夜景像一幅泼墨山水画,烛火摇曳在他孤寂而清冷的眼眸里,平添几分惆怅。
他手里拎着一个简易的包袱,耳边似乎还回想着老头严肃的声音:“此去历练,少说也要一年半载,你切不可泄露自己在天庭的身份,以免招来杀祸。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人世的祸福荣辱,不过是朝令夕改的笑话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记住,你是一个神仙。”
我是神仙吗?悉鼠氏握紧了手掌,我如果是神仙,为什么还要遭受那么多非难?悉鼠氏摸着手腕上一串碧绿的佛珠,心中生出一个念头:等我找到母亲,我就潜心修炼,我一定要超过天庭里所有的当权者,我要成为最厉害的神仙。
夜,愈发深沉。薄薄的窗户纸上,映着一个俊秀的剪影。人间熙熙攘攘的闹市里,小贩在热情地吆喝,行人如织,各种店铺鳞次栉比。悉鼠氏背着包袱,牵着一匹马走到一家客栈门前。小二迎上前问道:“打尖还是住店?”
“住一晚。给我的马喂些上好的草料。”悉鼠氏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将缰绳递给小二。小二立即殷勤地忙前忙后,很快,店家送来一桌酒菜,悉鼠氏坐在大堂里靠窗的位置上,慢悠悠地呷了口清酒,吃了一口秘制的五花牛肉,心中说不出地舒坦。
身上的衣服和口袋里的银子都是老头子送给他的,老头子倒是很慷慨。许久没有吃到人间的饭菜了,闻着各式菜肴的香味,品着上好的美酒,悉鼠氏觉得人生是如此真实!终于脱离了天庭上禁欲般的日子,眼前的美酒佳肴缓解了他内心深处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
正在津津有味地吃饭,忽然邻桌上传来一个大汉的声音:“那家伙已经吃了十几个人了,听说只有修道的人才能制服他,但是官府不管这些事,娄知县只知道上青楼找娘们,才不管山里人的死活呢……”
“到哪里去找修道的人啊?光有力气,又打不过那个妖怪,唉,真是愧煞俺们了!”另外一个大汉唏嘘不已。“路见不平,就该拔刀相助,我看,我们还是多准备些人手,一起去会会那个妖怪!”又一个大汉不服气地嚷道。
悉鼠氏沉默地放下了筷子,没想到,人间的妖怪竟然可以在神仙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他有些明了,为何老头子从来不提天庭上的正事,因为天庭上的官员很少会过问人间的疾苦。修道成仙,是多少人的梦想。可,这梦想背后,承载着多少人世的悲欢离合。悉鼠氏放下酒杯,悠悠地叹了口气。虽然他的叹息声很低很轻,却还是被邻桌上的汉子们听到了。
“小兄弟,看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怎么也会学那些妇人伤春悲秋呢?”一个脸庞黝黑的汉子举杯向悉鼠氏致意。这些汉子身上有一种质朴可亲的气息,看起来并不让人讨厌。所以,悉鼠氏好脾气地举杯回礼道:“我只是奇怪,那个妖怪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那汉子笑道:“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畜生。只是它修炼成妖,一般的人可打不过它。”
“哦?你们也没办法吗?”悉鼠氏故作惊讶,问道:“诸位看起来都是会武之人呢!怎么奈何不了一个小妖?”那大汉摇头苦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咱们几个的武艺不错,但是,跟妖怪的法术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光有蛮力有什么用呢!”
悉鼠氏仰头大笑了几下,在汉子们惊讶的目光中,很大方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随你们一道去收服妖怪,某虽不才,却也学过一点符咒之术,正好可以压制妖怪的法术。”
“如此甚好!”那脸庞黝黑的汉子高兴地一拍大腿:“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我们几个都姓李,我是李大,他是李二,他是李三,那个是李四,还有李五和李六……”有两个汉子对悉鼠氏的提议有些质疑,但是在老大的暗示下,也收起了怀疑之色。
李大将桌子挪到悉鼠氏旁边,又叫小二添了些酒水和菜肴,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吃喝起来,很快,这些热情的汉子就和悉鼠氏称兄道弟了。当然,悉鼠氏一直保持着淡定自如的神色,虽然应承了出手帮忙,但是,他的目的和这些汉子的目的并不一致。
第二日,李大他们提着刀剑在客栈的大堂里聚集。悉鼠氏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衫,从楼梯上走下来,小二迎上前说:“客官,早饭都备好了。你今日就要结账吗?”
悉鼠氏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子递过去回道:“结吧,你算算,够不够。”过惯了穷日子的悉鼠氏,从老头儿那里拿到一笔不菲的资财之后,心里很是忐忑了一番。但是,母亲说得对,他不是普通人,就算以前过得苦,但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他相信这一点。
小二没有接那枚银子,悉鼠氏正疑惑着,忽然听到李大的大嗓门在大堂里洪亮地响起来:“小兄弟,该出发啦!”
那小二回头望了一眼,笑道:“客官,你那些江湖朋友真是仗义,他们一大早就替你结清了宿费和酒钱……”悉鼠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过去,和那些汉子们打了声招呼,李二乐呵呵地嚷道:“小兄弟模样真俊,要是那妖怪看上你,咱们可管不了呀!”
悉鼠氏无所谓地笑了笑,俊雅的脸上满是和他名字不符的从容淡定。当然,他没有把真名告诉给这么汉子。一行人吃了店家特地为他们准备的粥和包子,随即便出发了。目的地在城外的伏虎山上。山脉连绵起伏,树木高大,山路崎岖,山里住着不少猎户和普通村民。
到了某处山脚,他们找到一处茶寮,那茶寮里的伙计说最近山上不太平,伙计奉劝他们不要入山。李大和一帮汉子们一直不露声色,直到那好事的伙计劝他们离开,李大才表明自己是来山里拿货的,拿什么货呢?自然是猎户手上的野物。那伙计见劝不动他们,便也作罢。
山野里满是荆棘和不知名的草木,马匹难以行进,所以,李大他们将马交给了茶寮里的伙计,与伙计立了约定,说是下山之后再来取马。一直无所事事的悉鼠氏沿着山路慢吞吞地走着,前面那些汉子百无聊赖地唱起了山歌,悉鼠氏揪了一把野草在嘴里轻轻咬着,也顾不上这样的举动是否有辱斯文了。
走到一处山坳里,李大说:“这里已经接近深山了,那妖怪估计就在附近活动。”从半山腰往下俯瞰,山坳里有一颗巨大的树,树周围寸草不生,满是泥潭。那树上的叶子是黑色的,开着一朵朵紫色的碗口大的花朵,紫花黑叶,看起来诡异无比。
越是靠近山坳,越是能感受到空气里的血腥味和浓重的杀机。李大他们兴奋地握紧了手里的兵器,悉鼠氏有些疑惑,这些凡人为什么不怕妖怪呢?还没进入山坳里,悉鼠氏就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妖气。在天庭玄雨殿里的修炼不是白费力气的,他能准确无误地感应到那妖怪身上的杀伐之气。果不其然,一只巨大的身影从山间扑了出来。
李四“哎哟”了一声,被扑倒在地,随后,那东西直接咬上了李四的脖颈。李大他们见状,随即拔出刀剑,迎上去与那东西厮杀起来。趁着他们在一旁厮杀,悉鼠氏仔细看清了那东西的样貌,原来是一个身高五尺的人形妖怪,身上穿着黄黑相间的皮衣,手上拿着巨斧,虽然身形庞大,一跳一跃皆是轻灵无比。悉鼠氏躲在野草后面,从七凤环里面掏出一颗珠子。
七凤环是老头子送给他的宝物,是仙家专用的储物器具,这东西体积很小,里面却可以藏进高山大海。
老头子待他倒是不错!悉鼠氏拿着珠子,对着那妖怪仔细看了看。这珠子叫玄照,是玄雨殿的镇殿之宝,老头子说,用玄照可以辨识世上所有的种族,只要在世上存在,玄照都可以辨认出来。
珠子散发着幽暗的光芒,悉鼠氏透过玄照的光芒,看到了妖怪的原形,原来是一只有着八百年道行的黄斑大老虎!悉鼠氏得意地笑起来,暗道:“不过是只虎妖,我以为是什么呢!师父教我的青冥剑法,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但是,现在不是上场的时候,等李大他们晕死过去再说!”
悉鼠氏这边打的是好主意,那边呢,李大他们渐渐招架不住了,一个接一个地被虎妖打晕了过去。虎妖喜欢吃活人,所以没有对这些汉子下杀手。
终于,李大也倒下了,情势危急,李大倒也没有发现悉鼠氏的别有用心。虎妖踢了踢脚下的凡人肉躯,有些不满地自语道:“又是些送上门来的食物,正好最近饿得慌……”
“饿吗?要不要本仙来渡你一口灵气?”悉鼠氏从草丛后面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虎妖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大惊,举起双斧猛地砍了过去,悉鼠氏自然不怕这种鲁莽的砍杀,他一个鹞子翻身,躲过去之后,从身后拔出青冥剑。
青冥剑上有老头子的符咒,仙气充沛,虎妖立即感到了强大的压力。这种压力,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发出的。“你是何人?这里是我虎大王的地盘,你不通报一声,擅自闯入,哼!就算你是仙,我也不怕你!”
那虎妖猖狂地盯紧了对面的悉鼠氏。悉鼠氏不作理会,直接使出了青冥剑法,虎妖全身一震,举起双斧迎了上去。一攻一守,瞬即过了数十招。两人斗得正酣,悉鼠氏忽然使诈,假意败退,那虎妖扑上来,被悉鼠氏寻了个空隙刺了一剑。青冥剑刺进血肉之躯中,顿时剑芒大涨。那虎妖疼得满地打滚。“呸!你这小人!”虎妖怒斥道。
“跟你这种道行的妖怪打架,本来就驳了我的面子,但是不收拾你的话,有违侠义精神。”悉鼠氏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悠哉乐哉地摆出一副我是小人我怕谁的姿势:“你这种普通老虎,要不是借了天地灵气,根本无法成妖。”
这个道理还是玄雨殿里的书籍上记载的,悉鼠氏没事的时候喜欢去书架子上翻翻闲书,所以记住了这些道理。那虎妖果然回道:“没错,我就是借了天地之气,才幻化成妖,不过,你肯定猜不出,我是如何修炼的,哈哈!”说着,它念动口诀,将巨斧丢了过来,悉鼠氏连忙以剑格挡。
挡了数十招,悉鼠氏发现虎妖越战越勇,虎妖只要念动口诀就能驱动巨斧,而自己似乎处于劣势,力气终有用完的时候啊!悉鼠氏想起了自己的杀招——吞噬之术。他的吞噬之术才练到第三重,还是在老头子的重重威压之下才勉强练到第三重的。这时候,也许该试一试吞噬的力量!
他躲过巨斧的砍杀,用青冥剑挽了个剑诀,然后青光大盛,直击不远处的虎妖。未料,虎妖身上散发出一阵黑光,黑光挡住了青冥剑的攻击。悉鼠氏心中一凛,虎妖身上的妖力好像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青冥剑似乎挡不住虎妖的攻击!
只有试一试吞噬了!他念动口诀,伸开手掌,手心在他的意念催动下,显出一个黑色旋涡状的黑洞。他大喝一声:“收!”那虎妖身上的妖气立即被手心的黑洞吞没了进去。虎妖吓了一跳,它身上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被对方吸取,巨斧也掉落在地,无奈之下,它使出了妖法,阵阵黑光化作利剑射向悉鼠氏。悉鼠氏正在运用吞噬的法术,一时不察,被那黑光击中,他立即喷出一口鲜血。
虎妖,果然不简单!或者说,它借助的妖力不简单!但是吞噬之术也不是用来显摆的,悉鼠氏施展吞噬的第三重功力,终于还是将虎妖压制住了。紫音宝树“你不过是一个下仙,竟然可以挡住我修炼了八百年的法术!”虎妖犹自大声嚷着,悉鼠氏却运力震碎了它的元魂,除去这伏虎山里最大最凶的妖怪,悉鼠氏顿时觉得疲惫不已。
他累倒在地上。和李大他们一起静静地躺在满是血污的地上。不多时,金乌西沉,倦鸟还林。悉鼠氏是被山里的晚风唤醒的,山风中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女声:“孩子,快醒醒!”他暗自嘟囔了一声:“娘,你又打扰我睡觉了!”
悉鼠氏翻了个身,正好压到了身上的伤处,他一下子疼醒了,然后,便看到满地狼藉。原来,虎妖已经被他打败了!悉鼠氏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师父,你在天上看得到吗?我第一次出山,竟然就打败了一只有八百年道行的妖怪呢!天庭玄雨殿,白胡子老头守在丹炉跟前打了个哈欠,喃喃自语道:“那傻小子,肯定得意了,我交给他的法术能差么!哈哈!”
悉鼠氏爬起身来,将青冥剑收入七凤环中,然后,慢慢地晃入山窝中,他很好奇,他一定要找到虎妖的妖力来源之处。却未料,他这一次捡到宝了。
前面,是坑坑洼洼的泥潭,泥潭最中央,一棵巨大的树矗立在那里。紫花黑叶,在黯淡的天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悉鼠氏愣住了,他在脑海里迅速收集着和这种树有关的信息,最后,他在角落里翻到了有用的讯息。
传说中名叫紫音宝树的树种,开紫色的花,黑色的叶,千年开一次花,万年结一次果,花果单独服用皆有剧毒,但若能结合起来研磨成粉,便是世上最珍奇的灵药,可以增修为、强法力。
悉鼠氏高兴地转了个圈,他找来几块大石头扔到泥潭中,然后他踏着石头走到树底下。紫音宝树周围寸草不生,因为有虎妖守护,一直没有猎户敢接近此地。
悉鼠氏摘下几朵花藏入七凤环中,然后盘腿坐在树底下开始练功。紫音宝树是天地毓秀的宝物,身上灵气充足,所以,悉鼠氏很顺利地在树底下吸收到了灵力,开始了他的修行之路。
一个月后,让悉鼠氏大为震惊的是,紫音宝树竟然结果了。虽然只有一粒果实,但,眼尖的悉鼠氏发现了宝树身上的宝藏,也发现了这种果实的神妙之处。他摘下这唯一的果实,和着几朵紫花一起吞食下去,然后默念吞噬之术,很快,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大涨,功力也随之加深,很快,吞噬进入到第四重,他的双目变得深邃起来,他几乎可以看到数百米之外的草木经脉。
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了好半天。悉鼠氏在紫音宝树周围布下了结界,所以普通人类是无法接近这块宝地的,不是他自私,他只是不愿意让这种宝物变成人类的贪婪根据而已。修炼到吞噬第四重之后,悉鼠氏走出了山坳,凭借之前的记忆,他走出了深山,来到那处茶寮跟前。
让他吃惊的是,李大他们正坐在茶寮里喝茶谈天:“不知道那位小兄弟怎样了啊!现在听说有一些休道之人要去魔气汹涌的地方,那里最近来了一位紫袍妖女,为祸一方,他们去就是为了收服那位妖女,那妖女可是厉害啊!”
奚鼠氏很是惊讶,这人界越来越邪乎了啊,看来得去看看,不过怎么跟他们解释自己没有事就回来了呢?贪食老祖说过不能暴露身份,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人界有事要发生,快点回来!不可逗留!”是亚当,想了想,还是回天界好了,既然亚当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也不是好事。
刚回到仙界,奚鼠氏就忍不住去找亚当了,他得问问到底怎么了。亚当正和夏娃在后院内赏花,奚鼠氏的突然来访,亚当明显是知道的,很冷静的问道:“怎么了?想知道为什么?”奚鼠氏点了点头。
“这件事是关于你母亲的,不过不太好。但是你也不用担心,你母亲不会有生命危险,好了,下去吧,有重要的事我会通知你的。”奚鼠氏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但是敢怒不敢言,只好退下,回到了贪食老祖那里。
第44章离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