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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圣牡丹的美德(三)

小蝶春心大动,笑道:“你把这么大的家产给卖了!你爹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怕他受不了。”花如梦回答道。
小蝶笑道:“你冒着让你爹受不了的危险,他迟早会知道的,我想,到时候可怜的花酒爷会抱怨自己养了个败家子吧!”
“我会一点一点的告诉他,他会接受的。”花如梦迫不及待的转入正题,“公主在哪儿呢?”
小蝶撅了撅小嘴儿,说郁采薇就在附近,便领着马车和花如梦去了。
郁采薇坐在一棵枯朽的横躺在地面的树身上,张守成蹲在她膝前与她聊天。花如梦远远地看见这副情景,小蝶注意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因笑道:“公主跟准驸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我告诉你,早在一年前,皇上就把公主许配给了他,可惜公主不愿意,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们又走到了一起,一定会天长地久的!”
花如梦任是再难过,也不表现出来,只应和的笑了一下,小蝶看得出他内心多不是滋味儿。
花如梦来到他们近前,发现郁采薇脸色苍白,一副病态,急忙问她的身体情况,郁采薇和善的道:“没事了,都是我自作自受。花如梦,我对你亦是有所亏欠,我会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然后把他交给你,希望能弥补些许之前我对你造成的伤害。”
听她如此这般和声细语,花如梦甚是讶异,作为骄纵跋扈、轻薄放诞的郁采薇何故如此态度?“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不是说不会把孩子给我吗!”花如梦吃惊道。
张守成接道:“变了,一切都变了,花如梦,现在的公主,不再是以前的公主,她是一个全新的好姑娘。所以,她说到做到,一定会将孩子交给你的,孩子是你们俩爱情的结晶,就让他把你们之间的感情纪念吧。”
花如梦半晌才弄清是怎么回事,失去采薇是无法言说的苦痛,但孩子将给他带来莫大的安慰。他欣喜异常,小蝶说起花如梦又卖掉万花楼的决定,郁采薇和张守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说:“花酒爷说过,万花楼是他用一辈子打下来的江山,现在根基稳固了,你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想法,花酒爷不会同意的!”
“花酒爷要是知道的话,打死都不会同意的!”小蝶叫道。
郁采薇清楚,万花楼是个不正经的地方,若不是顾忌花酒爷的感受,她也会赞同花如梦的做法。“如梦,你私自做了那么大的决定,应该让花酒爷知道才是,要不就太不尊重他老人家了。”郁采薇劝道,“花老板娘如今已辞世,你们父子俩就更应该一条心,相依为命,才不至于把那半世的家产败光。花酒爷爱财如命,他会受不了的!”
闻言,花如梦的决定有毫动摇了,觉得郁采薇说的非常有道理,小蝶插道:“公主说的是不会有错的,你要是坚持卖掉万花楼,那你至少也应该跟花酒爷商量商量,看他意见如何,百善孝为先,你得尊重自己爹的意思。”
花如梦使劲点点头,道:“我会按你们说的,跟我爹商量,要不是遇见你们,说不定我就要把万花楼的契约拿给刘财主了。”他转向张守成,握住他的手,笑道:“采薇跟你在一起,也许是对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然我会替她修理你的。”
张守成捶了捶他的胸膛,陪笑道:“恐怕你永远没有那个机会!”
随后,郁采薇等人上了马车,花如梦回家去了。小蝶透过车帘目送他走了很远,浅笑的梨涡里面荡漾着淡淡的情意。
回到宫中,过了几天按部就班的生活,郁采薇每天都关注着高府的动静,得知送完了薛萃凝的殡,墓碑上刻的是高家之媳的字样。郁采薇心里莫名的一阵刺痛,虽然她一点都不能嫉恨薛萃凝,现在她死了,高浩斌又单身了,她还是会感到莫名其妙的快乐。
郁采薇最喜欢与司徒赫娅在一起,因为赫娅的知书达理,和那不同寻常的气质,是她很少见过的。赫娅也喜欢与她相处,因为蜜花国很少有像郁采薇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她得知郁采薇今年才十七岁,非常吃惊,说:“这么说,公主十六岁的时候就怀孕了?”
郁采薇道:“是的。”
“你一定非常非常喜欢小孩子吧,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小的年纪就怀孕。”赫娅排斥道。
郁采薇迷糊不解:“赫娅使,这话怎么说?”
“在我们的国家,结了婚的女子都会选择最恰当的时间怀孕。”赫娅说,“有两个原因,一:有了孩子生活就会变得繁忙有压力,消耗去了不少快乐自由的光阴,美好的青春是只属于自己的,不应该把它消耗在孩子的身上;第二:少女们很在意自己的身材,生过孩子后,身材会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变化。总之,有了孩子就没有了随心所欲的快乐,人的一生很长,不应该在孩子身上倾注太多时间,而放弃了自己的大好时光。公主,原谅我这么说,我并不是在劝你放弃你的孩子和让你精神上感到难受。”
“你不用解释什么,我当然明白。”郁采薇莞尔而笑,“即使是孩子,也没有权利剥夺一个人的自由权益。年少时的好时光,不应该背负起家庭的负累。”
“公主,你千万不要因为听了这些话而情绪不好,不然我会自责的。”赫娅道。
“那可用不着,赫娅使,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早先,我确实痛恨这个孩子的到来,千方百计地拿掉他,种种做法失败以后,我相信这是天意,即使如此,我仍然不喜欢他。自从我吃了圣牡丹以后,我的想法就不一样了,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非把他生下来不可,因为只有他,才有可能弥补我对一个人的伤害。”郁采薇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赫娅不知道她所经历过的那些事,于是问了许多,郁采薇也不介意讲与她听。高浩斌忙于萃凝的事而不在宫里的这几日,郁采薇觉得无聊,就和赫娅同餐同行,不过赫娅大部分时间都会在郁有求那里,与他说悉国家大事。往几次,蜜花国派来采薇国的使者都是男人,这次竟是个女子,因此郁有求心里有些许不高兴,也没好意思问其原因。这一回,赫娅自己说起了这件事,说她自己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侍从,因一心想观察观察别地的风土人情,所以好不容易才请得皇上答应的。
既是如此,郁有求的心绪便开朗了起来,与赫娅宴饮谈天,好不快活!
一次,郁柳回来给郁有求请晚安,发现司徒赫娅也在,两人看起来都已喝的半醉。赫娅颜如美玉,目如晨星,蒙上几层醉意朦胧的薄纱,堪称每个男人眼中的红颜知己。郁柳回怕父皇会酒后乱性,对赫娅做出无理举动,便亲自去扶郁有求,哄他回去睡觉,郁有求不肯,非要继续跟赫娅喝酒不可。郁柳回让几个侍从强行把他弄了回去,然后去扶赫娅,赫娅喝的一步三摇,靠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哼哼唧唧,脚下如踩着棉花行路。
郁柳回送她回春风阁的路上,司徒赫娅突然用胳臂揽住他的脖子,绕到他的胸前来,那柔韧丰满的酥胸抵着他坚实的胸膛;细长的眼睛半眯着,神态万分撩人,仿佛一朵慢慢绽放开来的红玫瑰,开在一块多情的玉石面前。
郁柳回不胜惊讶,慌得道:“赫娅使,你在做什么,喂,清醒一点!”
赫娅根本没有喝醉,她可是千杯不醉,神志清醒的很,却又故意装醉,喃喃道:“别提我有多喜欢你了,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我猜,你一定爱我爱的不可自拔。”
郁柳回知道她这是胡言乱语呢,可还是忍不住说:“对,我爱你爱的不可自拔,但是你好像一点也不喜欢我!”
赫娅美丽的指尖滑过他的鼻子,道:“傻瓜,我刚刚才说过,我对你多么情深意切……”
“你别这样,赫娅,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郁柳回说。
赫娅却把她揽进了旁边黑漆漆的树影里,然后躺在地上装睡,胳膊还搂着郁柳回的脖子,郁柳回就在她身体的上方,只要稍微一低头,就可以吻到她香味四溢的红唇。她睡得很熟的样子,郁柳回可以乘此机会对她做任何事,满足自己心底邪恶的欲望。确实,他打心理战打了许久,想将错就错的成全自己,又怕此后被人说三道四,她是蜜花国的人,若乘人之危对她做下了丑事,那么毁的就是两个国家的尊严。逞一时之快而不顾及大局,非君子所为。
郁柳回站了起来,携着赫娅回了春风阁,一进春风阁,就有两三个侍婢迎过来,郁柳回给她们解释了她因何如此,侍婢们将赫娅扶了进去,郁柳回便离开了。呼吸着清冷的空气,他胸中一阵快慰,庆幸自己“坐怀不乱”的精神,他又想:“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能,把我错当了她的心上人了吧。赫娅,我希望在你清醒的时候,听到你对我说那些话。”浓浓的夜色淹没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