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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在罪恶中飘摇(五)

花如梦一吐为快,然后问高江义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公主的婚礼。高江义听了大为吃惊,道不可做这种劫婚的事情,否则被抓起来就糟了。然花如梦第一次真心喜欢一个女子,而且跟她有了一夜春宵,怎肯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人成婚。“不可以,我宁愿她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花如梦哭着叫道。
“花公子,原谅老夫不能助你一臂之力。”高江义道,“儿女之情是凭各自意愿,如果有一方步恳切,那么即便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
“那你能肯定公主一定是心甘情愿嫁给那个什么吴将军的吗?听说皇宫规矩森严,也许她根本不喜欢吴将军,有可能是被逼的!”
“那就不得而知了。老夫是蒙公主安排才有个栖身之所,依老夫看来,公主不是一般的凡尘女子,性格方面都与寻常人大有不同。”高江义捋着胡子,道。
花如梦走到床后面,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自己花昂贵价钱买来的郁采薇的玉像,那玉像是蝴蝶仙子状,色泽晶莹,五官刻制的非常到位。纤细的双臂后面是一双纹络精美的翅膀,他双手抱着玉像,眼中含泪,转过身来叫高江义观看,道:“你是晋景镇人,大概还没听说过,最近我们京城出了两个仙子吧?一个是金鱼仙子,原名叫龚月月,另一个是蝴蝶仙子,就是郁采薇公主!喏,漂亮极了!”
高江义一来京城时就已听到人们对两位仙子的崇敬,却只以为是道士弄出来的把戏罢了,没细打听,今听花如梦如此说,不胜讶异,“老夫初来京城时听到人们嘴里常说起二位仙子的名号,但因当时要事在胸,就没有在意。也从没想过确有仙子其人!”高江义怀着尊崇的态度细细打量玉像,“更让老夫想不到的是,公主居然就是仙子!”
“我倒见过公主真的长出翅膀的样子,比这雕像,美丽十倍不止!”花如梦痴痴地看着手中的玉像,说。
高江义这才想起,怪不得每次见她都装束颇为奇怪,有些露骨,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此女子属于烟花之地。然而逐渐的,即使她的装束还是当初那样,给人的感觉却不太一样了,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不就是雪吗?头发是森林,眼睛是清泉,鼻子是高岗山丘,嘴巴是花丛。他如此想着,欲接过玉像仔细看看,花如梦却舍不得,道:“这玉像你可摸不得,不但是你,任何人都不能摸,因为它是我的!”
“也罢也罢,花公子既不让摸,老夫只管看就是了。”
“高老头儿,你这么大年纪了,只身一人前往京城,穿的衣衫褴褛,想必很缺钱吧?”
“美食不如饱人餐,就是一盘咸菜一个馒头也是能饱人的。”
“你若是帮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我给你金银无数,行不行?”
“想什么办法?”
“得到公主。”花如梦泪眼已干,脑子里空荡荡,他吃穿不愁,向来最缺的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高老头儿,只要你想个好办法,在公主大婚那一天,劫婚!我就保管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高江义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龌龊事,帮人劫婚更不是什么正经事,况且劫的还是公主的婚。于是,他再三推辞,说自己没有那脑筋,花如梦不住的唉声叹气,他拿了那玉像放回箱子,不料一下子打了,玉像摔个粉碎!“我的公主!”他叫道,“公主,怎么会这样!”遂捧起地面的碎片,发抖的盯着。高江义忙过来,道:“花公子怎如此不小心!”
花如梦却把目光转到高江义的脸上,充满了憎恶,翕动起薄薄的嘴唇,声音极其低沉:“是你,是你害得我打碎公主的玉像!”
高江义诧异了:“花公子,明明是你自己打碎的玉像,怎么怪罪到老夫头上来了?”
“要不是你不肯帮忙,我也不会那么伤心,才不经意打碎了公主的玉像,你还不承认吗!”花如梦认定了他,那种冰冷的眼神令人脊梁骨凉飕飕的。
“花公子,这……”高江义口拙,不善于辩解什么。
“说,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高江义无所适从:“你误会了,老夫听见哭声,就想来安慰安慰,哪想来笑话公子!”
花如梦丢下碎片,站了起来,蛮横无理的态度:“公主的玉像因你而碎,你就要补偿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高江义问:“老夫进京匆忙,带的盘缠不多,等他日老夫回家取些银子回来,还给公子一尊玉像就是了。”他愤愤的叹了口气,转身欲走,花如梦叫道:“我只要你帮我想出个办法来,高江义,你就帮帮我吧,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高江义何曾受过这等威胁,年轻的时候就专门对付他这种恶霸,如今老当益壮,对付区区一个花如梦这样的纨绔子弟,当然不在话下!“花公子,老夫念你对公主一片痴心,才这样退让的。那玉像是你自己不慎打碎,跟老夫没关系,对于劫婚一事,老夫没有注意,就算有也不会助纣为虐!”
“你信不信我这就让官府把你抓起来?”
“老夫没犯任何罪,凭什么抓老夫?”
“就凭我是京城第一贵公子!”花如梦声调昂奋,他这种人一贯是没有羞耻心的。高江义最为痛恨的莫过于这种人,大步走过去,对着花如梦的脸,结实的老拳抡过去。没等花如梦有所反应,胯上又是一脚!“杀人啦!救命啊!”花如梦失声大喊。高江义丝毫不显畏惧,继续对花如梦拳打脚踢,“老夫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人,强取豪夺,尽动些歪心思,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一顿!”
花如梦是顾着屁股顾不住头,无处藏躲。
花酒爷花老板娘已经听到了儿子的呼救,赶来推门喊叫,门已被高江义从里面栓上,他们俩年岁尚高,听儿子不住惨叫,想是被什么歹徒围上了,吓得脚底发软,花酒爷忙命了个小厮前去报官,一刻不可迟疑!花老板娘瘫坐在门外哭天抢地,只听桌柜碗盆翻倒的稀里哗啦,花如梦满屋子团团转,一会儿叫爹,一会儿喊娘,当高江义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准备罢手之时,却见一伙儿官兵闯了进来,不问好歹,就用绳索将他捆住。花酒爷一看是他,懊悔自己对他那么好,看在郁采薇面子上没有收他住宿费。花老板娘只顾看儿子好坏,伤在哪儿,疼不疼?花如梦身上疼三分,嘴上却叫着有七分疼。
高江义企图辩白,却见花酒爷把那领头的叫入另一间房,不消片刻,那领头的满脸笑容的回来,满口对花家人承诺一定好好把这个老头子整治。
高江义不容分说的被官兵们带走了。这下子花家人才解气,花如梦恨恨的在心里道:“高老头儿,这就是你欺负我的下场!拳脚功夫再怎么好也抵不上金钱的分量!”
之后,花老板娘花酒爷就开始问儿子为什么会挨打,花如梦委委屈屈的说高江义是怎么不肯帮自己忙,怎么玉像的。他说的当然没有几句是真话,花酒爷听了却道:“你跟公主就是情深缘浅啊!不过你那放心,这回爹一定让你攀上这高枝儿!”
花如梦本不想让他们帮忙,可自己一脑袋浆糊,愚笨不堪,只得接受。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酒爷笃信的真理只有这一个。
宫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到处张灯结彩,李皇后托人送给郁采薇一支金钗,就当结婚贺礼。郁采薇却看都没看,就让小蝶拿去丢掉,小蝶舍不得,知郁采薇不可能收下,扔了就太可惜,索性留了下来,装进自己的首饰盒里。
裁衣房那边送来了做好的嫁衣,布料是孔雀毛做成的,上绣五彩十二鸟旋花,日月争明,玲珑钻石缀边,细碎宝石装点,胸前是金丝线绣的凤凰,衣裳华丽美艳,光彩十足。“公主穿上一定美丽极了!”小蝶笑道。
郁采薇勉强的笑了笑:“哪个女子穿上嫁衣不还都一样好看?”
“那可不,公主天姿国色,岂是一般人可比?”
郁采薇对嫁衣看了几眼,就放下了,小蝶叫她试穿,她也没兴趣。吴英又来了,这回他带着两个侍从,一个是彰德,一个是小全子,他们手里分别拿着一样东西,彰德托着一只鸟笼,里面有两只金丝雀,毛色艳丽,活泼可爱。小全子则捧着一青瓷缸,里面一潭清水,游着两尾鱼。
吴英面带微笑的走过来,奴才们把鸟雀鱼缸放在郁采薇面前的桌子上,郁采薇看着他殷勤的笑脸,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送给你。”吴英笑道,“你不常出门,难免会有憋闷之感,就特地叫人弄几只宠物来给你解解闷,怎么样,还喜欢吗?”
郁采薇看了看笼子里的金丝雀还有鱼缸里的鱼,又问:“为什么都只有两个呀?”
“两个代表成双成对,好事成双,图个吉利嘛!”吴英亲切的道,“它们分别代表我们两个,瞧它们在一起,多幸福快乐呀!”
郁采薇陪笑道:“我觉得,这鱼缸里,还是多舔几尾鱼热闹些,它们两个孤零零的,多单调呀!还有这金丝雀,应该再加一个笼子,把他们俩分开,要不然多挤的慌呀!”
“这……”吴英愣了一下,“公主,它们本就是一对,是夫妻,好好的生活在一块,不应该把它们拆开!”
“是呀公主,我看它们都活得挺好,不孤单也不拥挤。”小蝶讪讪的接道。
郁采薇却与他们强辩:“你们懂什么呀!我看过一本书,专门讲动物习性的,鱼儿是群居水栖动物……”还没说完,吴英就吐了口气,道:“好了公主,我说它们是一对就是一对,谁也不许把它们拆开或让别的加入!”
郁采薇拍案而起,冲着吴英叫道:“你什么时候敢这么大声跟本公主说话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结婚后你少给我吹胡子瞪眼!否则立马把你休了!”
吴英怒火中烧,竭力不表现出来,可一听郁采薇那不可一世的口气,便暗自发誓:成亲后一定要好好灭灭你的火气!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就是天,对公主也是一样!
他忙堆起笑容:“息怒息怒,公主啊,我何曾大声说话了?有不对的地方,公主指出来就是了,何必动火?何况我们明天就成亲了,彼此的缺点,彼此都忍耐忍耐,总有一天会改过了的嘛!”
既然决定嫁给了他,就不再有回头路。“我今天心情不好,说话有点冲,对不起啊。”她柔和道。
吴英一只手揽在她的肩膀上,得意的勾起一抹笑,“没关系,人的心情好坏都是由周围环境引起的,别总在屋子里呆着。”他说。
郁采薇笑着点点头。
小蝶看他俩如此亲密,便回避进旁边一间房,脸蛋儿红扑扑的。
自从那日郁采薇来大闹一场,李皇后的心就时刻不得安宁,总觉得慌闷,吃饭没什么胃口,加上皇上对自己的冷淡,她就愈加受不住彩霓宫的寂静凄凉了。晚上做梦都会突然惊醒,一身的冷汗,心仿佛能跳出来,脑海里还不断放映着十几年前的景象,那时候刚进宫不久,为了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为了得到郁有求的宠幸,她加紧练舞,跳的好极了。后来,终于得了机会在皇上面前献舞,嫣然一笑,博得君王心。
得到了贵妃之位,却传来不能生育之噩耗,她伤心欲绝,却遭到诸位妃子的白眼,看她们个个都挺着尖尖的肚子,叫她怎不嫉恨,所以才想出了让她们的孩子都归到自己名下之计,甚至她的姐姐,她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