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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左右贤王

三天前。
茫茫草原,蒙古包散落在其上。这是右贤王的领地,坐落在最中心的就是右贤王所在的帐篷。
帐篷外有侍卫守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后面跟着几个人。人影越来越近,守门的侍卫看清了来人是谁,身形一肃,行礼:“左贤王。”同时撩开了门帘。
来人正是左贤王,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经过门口的时候随手一挥,就大步走了进去。
右贤王此时正在帐篷中,手捏着下巴,想着刚才听到的消息。听到门口的动静,知道是左贤王过来,眼微眯,这个家伙怎么会来?毕竟他们两个可是不太对付,可汗年老,王位不出意外就落在他们两个身上,王位可是个好东西,他倒要看看左贤王来要做什么。
脚步声传来,左贤王已经走到了内帐。右贤王收起脸上的算计,站起来迎接左贤王:“哈哈哈,左贤王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呢?我可是不胜荣幸啊,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准备宴席来招待左贤王啊。”
左贤王看到右贤王做出这幅样子,心里冷笑了一下。表面却是满面笑容:“怎么敢劳烦右贤王。我这次来是有些事,不得不和右贤王商议啊。”
“哦?是什么事呢?”右贤王听到左贤王的话,收起虚假的笑,心里暗自揣度,不会是哪件事吧,可能性不小,毕竟这件事已经传遍了草原。
果然就像他想的一样,左贤王开口了:“想必右贤王不会不知道,大夏国的皇帝派了一位郡主来和亲的事情吧。”
“这我当然知道,草原上谁不知道。”右贤王眼睛眯起,冷笑一声,“哼,大夏国的皇帝打的什么注意谁不知道。”
右贤王坐下,端起桌子上常备的酒,喝了一大口。左贤王在另一边坐下,手指在桌子上敲着,开口道,声音里透着阴冷:“可汗已经老了。”目光灼灼,毫不避讳的盯着右贤王,“咱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但是在那之前,有些碍事的东西,还是除掉比较好。右贤王意下如何?”
右贤王和他对视,目光中的野心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突然,右贤王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说得好。碍事的东西当然要除掉,只不过除掉了之后呢?”
“之后自然是各凭本事。”左贤王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大口喝掉。
“好,各凭本事!”右贤王同样举杯,一饮而尽。
之后没多久,左贤王从右贤王的帐篷离开。同时,两队隐秘的人马离开了草原,飞奔而去消失在远处。
大夏国通往草原的路上,行人寥寥无几。时值正午,天上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四周寂静无声。
送婚队伍缓缓地在路上行进,走到一片树林之时,领队传下命令:“传令,停下队伍。原地休整。”传令兵骑马一路向后传达命令。
接到原地休整的消息,送婚的人都放松了下来。这太阳一直晒着,晒得人脑袋发昏,再加上到了吃饭的时间。一行人都感觉到了累,现在休息,许多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
中间护卫最多也是最大的马车里,穿着嫁衣的女子感觉马车停下,抬起了头,问身边的侍女:“怎么了?”侍女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景象。微微一笑,回答道:“郡主,是停下休息了。也是都已经正午了,该吃午饭了。”是女放下帘子坐回去,看着身边的人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的开口:“郡主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去做。”
被称作郡主的女子摇摇头,语气无力:“我不饿。”
侍女脸上有些焦急,劝道:“郡主,您早上就没有吃东西,说是不饿,到了现在再不吃东西可怎么好?您看您的脸色,郡主您就吃点东西吧。”
“郡主”勉强勾起嘴角,笑容里带着苦涩:“我又算是什么郡主呢?”她只不过是代替真正的郡主出嫁的而已,如果被发现,她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即使不被发现,顺利的嫁给了可汗,但是可汗年老,人尽皆知,等可汗去世,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侍女听到这话,也沉默了。她是知道面前的女子是代替郡主出嫁的,只是这么多天下来,对着这个善良看似柔弱又带着一丝坚强的人,她不免心疼,一个青春女子的大好年华,就这么葬送了。
马车里气氛凝滞,还是侍女开了口:“郡主,我去让他们煮点粥,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还是喝点粥比较好。”说完对女子行了个礼,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去了。
女子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嘲的笑一笑,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明天的事谁又知道呢?起码她的付出,能换来家人的平安富足,就够了。想起自己的家人,女子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马车外一行人正在忙乱着,准备午饭,砍柴打水,洗脸洗手,更多的还是找了片树荫,暂时歇一歇再说。侍女下了车,找到厨子,虽然出门在外各种不便,但是再怎么不便也是不会少了郡主的吃食,虽然会简单得多。
没多久,厨子就准备好了红枣粥还有一些点心小菜。带着送饭的人,侍女回到了马车上,把饭菜送到之后送饭的人就回去了。盛好粥,把小菜和点心摆放好之后,侍女对着郡主说道:“郡主,吃饭吧。今天是特意熬得红枣粥,可以补血。还有这些小菜,都是清爽开胃的,您就吃点吧。”说到后来,见女子依旧没有反应,语气带了些焦急。
女子扭过头,看着桌子上香味扑鼻的饭菜,听着侍女苦口婆心的劝说,轻轻的点点了头:“好。”
侍女见她肯吃东西,脸上带出了深深地笑,语气轻快了许多:“您肯吃东西就好。”
或许是侍女毫不掩饰的开心感染了她,女子也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拿起勺子,开始吃饭。
马车里的主仆已经开始用餐,外面煮饭的锅里也传来了诱人的香味。不少人围着锅就等着饭煮好的时候好第一个吃到。
领队还骑在马上,看着四周略显杂乱的队伍,微微皱眉。喊来副官:“你带着人在周围巡视一下,我觉得有什么不对。”
副官觉得应该不会有事,毕竟护送的是军队。但是看着领队凝重的神色,什么都没说,领命退下。点了几队人,分别去往几个不同的方向巡视。
没有多久,两队人一前一后的回来,禀报说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情况。领队的心放下了一些,神色慢慢缓和:“看来是我多心了……”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领队神色大变,周围的士兵有不少人听到了这声惨叫,纷纷回头起身,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从林子里冲了出来,一下子倒在地上。这时众人才看清他浑身是血,显然受了重伤!受伤的士兵气息不稳,看着领队,吐出了几个字:“有,有刺客……”说完便扑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领队神色凝重,大声快速的喊道:“快!敌袭!结阵准备战斗!”士兵这时正在吃饭,休息。之前听到惨叫生就发现了不对,这时听到命令,立即扔下手中的东西,拿起武器迅速集合。
领队带着人把中间最显眼的马车紧紧围起来,刚刚做好准备,树林里面就冲出了大批的蒙面人!看到这些人,领队的心一紧,这么多人,他们能撑过去么?他咬牙,大声喊道:“上啊——!”外围的士兵已经迎上了蒙面人,开始奋力厮杀。忽然,半空中传来破空之声,是箭!原来另一个方向又冲出了一队骑兵,边驾着马边放箭,收割者士兵的性命。
战斗惨烈而迅速,敌方人多势众,又趁着休整之时来攻,送婚队伍已经七零八落。
中间的马车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士兵死死护着马车,却抵不住来犯者,蒙面人攻到了马车上,粗鲁的把缩在里面穿着婚服的女子拉出来,侍女吓得大声尖叫,被蒙面人随手一刀了结,鲜血溅到了女子脸上,她吓得眼睛张大,随即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蒙面人哈哈大笑,扛着女子跳下马车,把女子扔给同伙,自己又提起刀解决所剩不多的士兵。
领队被几个蒙面人围攻,渐渐体力不支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此时眼见女子被劫走,大惊,却不防被身后的一刀刺中,穿心而过。
后面的人拔出刀,得意地大笑。领队看着胸前的刀尖,眼睛不甘的瞪大,随着刀被拔出,身体慢慢倒下,最终“扑通”一声倒在了尘土之中,死不瞑目。
蒙面人解决了整个送婚队伍的人,丝毫不留活口。带着穿着婚服依旧在昏迷的女子,扬长而去,留下了背后满地的尸体。锅里的已经打翻,撒了一地,和这鲜血,变成了说不出来的奇怪颜色。
蒙面人离开树林之后便在逐渐汇合,行进的时候纷纷摘下面巾,看他们的面孔,赫然是草原人。他们面带得色,看来大夏国高手也不过如此。草原人虽说一起行进,但是能看出来隐隐分作两队。经过一下午的厮杀,赶路,回到草原之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两队人马进入草原,各自冲着一个方向远去,看方向正是左右贤王的领地。
回到事情发生之前。左贤王在右贤王的帐篷里,明确了两个人的想法,他们都想除掉郡主,截杀送婚队伍。于是,两人同时派出了人,去刺杀送婚队伍。一队人不能确保成功,但是两队合到一起,就能保证来送婚的队伍不留一个活口。确认了这次的暂时合作,左贤王满意的离开,右贤王坐在那里,也是颇为期待这次的结果。
送婚队伍全部被人杀害,郡主失踪!这个消息传回大夏朝,皇帝震怒。
这天早朝,朝堂之上。皇帝面色阴沉,缓缓开口:“和亲的郡主竟然失踪,送亲队伍全灭,嗯?尹王,说吧,你找的护卫队这么弱,竟然让和亲失败!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声音阴沉,语气之中蕴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尹王被点到,从队伍之中站出来,跪下。冷汗不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和亲这件事关系到大夏国和草原的关系,现在联姻这件事就这么失败了,在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帝王怒火得准备,还有整个尹王府,大概都要在皇帝的怒火下化为飞灰。
“现在可汗已经派来使者,质问我大夏国联姻的诚意!尹王,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皇帝神色隐晦,眼中莫名的情绪闪过。
尹王头伏地,慢慢开口,声音之中满是疲惫与落寞:“臣,不敢奢求宽恕,请圣上责罚。”
坐在高位的皇帝俯视着跪伏在地的尹王,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带着一丝阴狠。声音冷淡的缓缓开口:“来人,传旨。尹王府办事不利,破坏我大夏国与草原之联姻事宜,罪不可恕。将尹王收入天牢,定罪后问斩。其家眷一并处置。尹王府,”皇帝顿了顿,吐出两个字“抄家。”
尹王听到皇帝的旨意,身体一软,彻底倒在了大殿之上。很快就有禁军侍卫上前,拖着尹王出了大殿,送入天牢。
这个过程中大殿上无一人开口。大臣们看着之前尹王跪着的地方,更加谨慎,皇帝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看着尹王被拉下去,皇帝面上浮现出一种阴谋得逞的表情,只不过隐在帝冠之下,没有人能看清,更别说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的头是抬起的。
“诸卿可还有事禀报?”皇帝又开口问道。大殿上一片沉默,没有人发出声音。见没有人敢说话,皇帝满意的笑笑:“如此,退朝。”
说完他挥袖,起身,大步离开。身后整齐的声音:“恭送圣上。”
回到寝宫之中,皇帝换上常服。坐在书桌前,想着今天早朝发生的事,不由得笑了。终于把尹王解决掉了,这个天下始终是他的,谁都别妄想和他争!原来,皇帝对于尹王找人代嫁的事情早已了解,只是他故作不知,就是想等到合适的机会,揭穿事情,到时候尹王府就是犯下了欺君之罪,他也好名正言顺的解决掉尹王。只是没想到送亲队伍会在半路被截杀,待嫁之人下落不明,不过也好,这样正好也能更彻底的解决掉尹王府。
皇帝无语在椅背上,注视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雾,眼睛眯起。在他得知尹王在求取长生不死的丹药之时,就动了心思。一个王爷,求取长生不死丹,能安什么好心?再加上尹王在朝中威望不低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皇位受到了威胁,此后,他就一直策划着,除掉尹王。其实这次送婚队伍原本可以不被灭口的,因为他一直派人跟着,还都是高手,而且队伍里也被他安插了许多人。在队伍被截杀之时,跟着的人没有帮忙,而是悄悄远遁,看着送婚队伍被灭口,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死去。
想到自己那些被杀死的手下,皇帝叹口气,那些人也算是经营,培养出来也是不容易,就这么死了,啧,除掉了尹王,也算是他们死得其所吧。
皇帝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景色,笑了。除掉了尹王,他感觉压在自己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消失了,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过了一会,他轻声开口:“尹王府现在怎么样了?”他的贴身内侍走上前,回答道:“回皇上,刚刚消息来报。尹王府正在被抄捡,尹王已经关进了天牢,他的家眷也已经被尽数抓到,正送往天牢。”说到这里,内侍突然脸上谄媚的笑意越发深刻,声音带着故意的讨好,“皇上,抄捡尹王府的时候可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呢……”
皇帝一直面带笑意的听着,听到这,斜眼看了内侍一眼:“哦?说来看看。”随即转回目光,他现在心情好,懒得计较。
内侍声音带着夸张的情绪,只听到他说:“在王府里找到了尹王爷的管家,那个管家说啊,其实小小郡主根本没出嫁!那个出嫁的人只是顶替她的!”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了内侍一眼,内侍立即闭上了嘴,面带谄媚的笑低下头。
“你想说什么?说送婚队伍里失踪的不是郡主,而是另有其人?”皇帝顺着内侍的话说下去,内侍连连点头应是。
“呵呵,就算是又怎么样呢?不管是尹王府找人代嫁,还是尹王勾结外贼,不过都是又添了一个罪名而已,所谓的小小郡主,下场也不过都是一个死。”说道后来,语气变得阴冷,说出死字的时候更是带了一股狠辣。听得内侍贵体一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尹王府。
昔日富贵的王府此时凌乱不堪,尹王妃失去了往日的气势,像一个普通的妇人一样,被粗暴地对待,押走。金银珠宝被尽数搜刮,摆设散落一地变成了碎片,花园中开得娇艳的花此时被人踩踏着,变得泥泞不堪。里面传来的声音都是求饶声,打砸声,哭声。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昔日的尹王府,彻底败落了。
一队队士兵进来,带走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带走了这些“罪人”,等待他们的,是发落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