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招亲结果看似尘埃落定,却有一低沉声音从台下发出,铁获承一怔,发声者是自招亲开始时就站在他身边的蒙面黑衣客。
那人身材矮肥,只露出一双明眸,他缓步站上台,喊道:“我也要比。”
见这人包得紧实、故作神秘,何桑直觉他不是善类,气喊道:“你谁呀?比武招亲结果已定!快滚下去!”
黑衣胖子拱手道:“在结果尚未宣布前,在下应有机会参与比试。”
“你。!”何桑气愤难平,心想连堂堂“万棍齐下”都败了,那这蒙面猪又岂是铁荷枫的对手?大呼道:“铁荷枫,你最好赢过这头猪,否则我一定向师妹告你一状!”
铁荷枫面露无奈,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黑衣胖子轻咳两声,沉道:“在下秦至,是武馆的拳师。”
“好,秦公子,请赐教。”铁荷枫其实不欲与此人比划,但何桑已开金口,看在苏妤臻的面上,荷枫只好从命。
秦至手卷纱布,一拳挥出缥缈不定,甚而软弱无力,铁荷枫躲得轻松,心知秦至武艺不高,便不欲花太多力气欺负这小子,只以棍身轻挡长拳。
秦至“啧”了一声,朝铁荷枫腹部速挥六拳,荷枫仍是侧身躲过,却无出手反击。
几招过去,秦至甚怀不解,道:“方才铁公子和令尊战得激烈,为何对在下却只守不攻?”
铁荷枫微笑道:“铁某本就无意娶何姑娘,若秦公子对何姑娘真心相待,铁某愿成人之美。”
“你。”秦至停下言语,煞是呆若木鸡。
铁荷枫再道:“当然,何姑娘是亡妻挚友,铁某亦不能随便将何姑娘让给你,尚需考验秦公子的武艺!”语毕,向前耍出八字圆弧,但每一棍皆有留力,因此,秦至每每出手都能顺利挡下。
两人攻守相换,秦至再施另一套拳法,此拳讲究手眼同步,两肘不离肋、两手不离心,发拳时,先“拧”后“转”,再“钻”接“翻”,发力十分集中,却仍看得出些许破绽。
见招,何表发出惊语:“桑儿,妳瞧,秦公子所使的拳法和咱们的若风拳法极为相似!”
“是呀!”一语惊醒何桑,她不停回想,终于恍然大悟,呼道:“我知道了,爹,您还记得秦统吗?”
何表犹如当头棒喝,道:“嗯。照妳这么说,这叫秦至的真有可能是秦统。”
聂志弘不解问道:“二位说的秦统是何人?”
何桑应声道:“秦统本是我派弟子。半年前,若风谷下的小村发生病灾,爹炼了上百颗养生丹让秦统送去救灾,岂料秦统却将药丹高价贩售,而后东窗事发,被爹逐出师门。”
杨锦宣挠鼻头,道:“怪哉,若风门吃好穿好,看起来不会亏待弟子,为何秦统还做这种事?”
何桑怒气填胸,指着秦至那肥肚大骂:“他嗜酒如命,养了个大酒肚,每日清醒的时间比不上酒醉多,过去常因酒醉误了任务,丢尽咱们若风门的脸!我还听说有一回秦统意识混沌,竟在谷道上调戏一名姑娘,结果被人割喉,差些丢了小命!哼,那凸肚子这么明显,以为蒙面咱们就认不出了!”
谈话同时,秦至和铁荷枫也战到尾声,唯秦至之所以能战这么久,全因荷枫不知秦统之事,故而有意放水,心道:“秦公子应是真心想娶何姑娘,如此,妤臻也能放心了。”
正当秦至一拳击来,铁荷枫刻意放松全身力量,假装以棍挡招,后被秦至一掌打倒于地!
“是在下输了。”铁荷枫微笑道。
“铁、荷、枫!”见状,何桑险些没昏倒,她愤恨踏步上台,一上来就是朝铁荷枫面上甩个巴掌,荷枫轻叹一声,并未回击。
何桑举剑道:“你居然输给这头醉猪!你。我杀了你!”
“桑儿!莫要胡闹!”何表急出声喝止,续道:“秦至,不,秦统,你虽赢了比武,但你私德败坏,何某绝对不可能把桑儿许配给你,你赶紧下台,不然,休怪何某不客气。”
“我。”秦至欲言又止。
瞧此,何桑更是怒呼:“怎么!看我们发现你的身分,不敢说话了么?好你个醉猪,竟敢妄想当我的丈夫!”说着,转身望向各路好手,道:“各位,这秦统武功烂得很,你们要不要上台挑战!谁赢他,我就嫁谁!”
“”
台下一阵沉默,在场有谁知道秦至、秦统是何方神圣?群众只认为这秦至能打败铁荷枫这等强敌,那再上台讨招也是丢人现眼,倒不就此认了吧。
铁眺更是怒火鼎盛,无奈自己已经上台比划过,无法再次上台讨招。如今只能干瞪着眼,忍着一口怒气没发!
“你们这群懦夫!”何桑气红了脸,再盯秦至一眼,心道要她嫁给这只醉猪,她还不如嫁给真的猪,至少心情不好还能宰来吃!
久了,何桑忍无可忍,举剑挥向秦至,何表急出言阻止,道:“桑儿,收剑!此事由爹处理!”
何桑甩袖呼道:“这比武招亲本就攸关我的终身大事,我为何要把命运交付在这些男人手中?就由本姑娘亲自和你打,若你打赢我,我就认命嫁给你!反之,你要是输了,本姑娘就直接剖开你的肚子,让你酒尽人亡!”
秦至支吾道:“师姐,我。”
“师个屁!纳命来!”何桑举剑一划,试图藉此发泄这几个时辰来的忐忑和悲恸,她每剑皆往秦至的圆肚刺去,秦至动作笨拙,只能不停退步,不时以徒手抵剑,那裹在手上的布巾早已被何桑割得残破,甚至划伤了手,惹得鲜血潺潺而落。
秦至为了自保,忍痛使出“若风拳法”应敌,但他的拳法常有旁门左道的功夫穿插,而何桑偏偏是若风门中的佼佼者,剑法既精且实,谁强谁弱,一望即知。
何桑使出“若风剑法”,剑姿优雅,招如轻风而掠,于空中乍出多道剑光,纷纷往秦至射去!
秦至双掌一挡,看得出他拼命保护腹部,怕是被何桑那句“剖肚”之言吓着。
“哼,挺能撑的,再接我这招!”何桑呸道一句,使出若风门高阶剑法“若风回霜”,配合至阴心法,让剑上带着寒气,剑风如若冰霜,一式漂浮而去,正中秦至肩头,让秦至狠摔落地。
“呜。”秦至疼得全身蜷曲,唯一透出的双眸尽显痛苦。
何桑步步逼近,咆哮:“本姑娘说了,只要你输,我就剖开你的肚,让你酒尽人亡!”说罢,高举长剑,从上而下划落!
“锵!”间不容发之际,一名人影迅捷奔上擂台,他“挑”棍抵住何桑之剑,再用点力,直将那剑折成两段掉落地面。
“承儿!”铁眺大呼一声,不敢置信上台的竟是铁获承。
和铁获承对眼,何桑指着他大喝:“本姑娘记得你,你是铁眺的义子!”
铁获承拱手以示歉意,道:“何姑娘,既然妳已得胜,能否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这位秦公子计较。”
“铁家两父子都输了,你这养子还敢上台教训我?你算哪根葱!”何桑本以怒火冲天,见铁获承出面阻止更是立眉嗔目、七窍生烟!
她并非气铁获承上台抵御,而是铁获承若想夺魁,为何不在她和秦至对决前就上台?他选这时出手,本意定非为了夺魁,而是想护秦至、想让她出糗!
何桑大斥:“秦统是本门的叛徒,我要如何处置他是我的事,你别忘了,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倘若你再废话一句,本姑娘连你一起剖!”
铁获承叹口气,扶起跌在地上的秦至,并拿出一颗药丸,道:“这儿交给大铁,你快吃药下台休息。”
“但。”秦至似乎有话要说,铁获承却仅是微笑,轻拍秦至肩膀,再道:“别担心,这儿交给大铁!”
秦至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些许泪光,缓步向台下走去。
何桑一手拉住秦至,喝道:“你个混帐东西,本姑娘还没处置你,你休想逃开!”
第231章峰回路转谁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