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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太离虚现

  自由城某处
  “葛老,好久不见。”圭长老打招呼地道,艾长老则在一旁点头示意。
  葛长老讶道:“真的是你们,我刚收到族内密召令,我以为自己的眼花了。”
  三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如同许久未见的同乡,一样开心,尽管对族长一事,三人的做法,有着严重的分歧,坚持己见,不过这不是仇恨。
  平复开心的情绪,葛长老好奇地道:“你们怎麽会知道我在这?又怎麽会一起前来?”
  艾长老道:“当然是有人通知我们,而我们会在一起,也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
  这样的讲法,涵义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已经找到心目适合的族长候选人了,葛长老望向圭长老,他亦微笑点头。
  葛长老思忖道,这个人选,应该让他们相当满意,不然总是板着脸的圭长老,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可是自己寻觅到的那人,姑且不论自身才干,身世条件,拥有的潜藏势力,都不容小觑,以後甚至有机会更上一步,哪时依照条件,暗黑一族就能光明正大地重现世间。
  可是前任族长留下遗训,需要三位长老的承认,才能接任族长一位,依照这种情形,两边根本无法妥协,这该怎麽办,难道要看暗黑一族无主领导的局面继续下去。
  深吸一口气,葛长老缓缓地道:“两位,我无法认同你们的人选,毕竟我选的人,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有显着的优势。”
  原本预料会暴怒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两位长老,好像早就猜到阁长老会这样说。害得葛长老纳闷地道:“你们怎麽了?”
  艾长老笑道:“我们本来就没有要来说服你,因为那个人自己说要会让你心服。”
  虽然艾长老是笑笑地说,但是神情相当轻松,彷佛那个人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更深一层想,两位长老是否已经折服在这种霸气之下?否则他们应该为了暗黑一族,极力争取我的认同才是,到底是什麽人,葛长老的好奇心终於被勾起。
  似乎在考验葛长老心脏的承受度,圭长老将葛长老在自由城的举动,包含与花、月两阁的关系,一连串掩人耳目的手法,甚至是对葛长老认定人选的推测,丝毫不差地一一道出,吓得他以为自己这方出现内奸,要不是圭长老在最後补上一句,这些都是那个人的推测,葛长老就要暴起掐着圭长老的脖子,追问道他从哪得知的消息。
  艾长老笑道:“虽然那个人要亲自让你心服,但是我们总得不过瘾,只好送这份见面礼给你,你觉得如何?”
  被这两人一吓一惊,葛长老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刚刚一连串的谈话,他大致可以勾勒出那个人的能力,但是他还是不信,是上会有这样人的存在,除非是…。
  “异隐!”葛长老突然惊呼大叫道。
  圭长老赶紧摀住他的嘴巴,要知这个名字,现在可不能乱喊,佣兵公会,赏金任务第一名就是寻找异隐的踪迹,而且是破天荒地各势力都有出钱,也算史上第一遭。
  “呸、呸、呸!”葛长老赶紧扯掉圭长老的手,刺鼻味道,让他难受。
  圭长老嘿嘿一笑,道:“我的习惯,你是知道的嘛!除了碰碰魔兽屍体,外加上厕所不洗手,也没有什麽不良嗜好。”
  葛长老好没气道:“知道你的头。”但随後压低声音地道:“果然是他吗?”
  艾长老神秘地一笑,道:“是他,非他。”
  “喔!”葛长老发出了然的声音,这倒很好理解,人是对的,身分不对。
  葛长老难免好奇地问:“他的真正身分是?”
  圭长老道:“干嘛!你想打赏金的主意阿?”
  葛长老白了圭长老一眼,艾长老道:“他的身分问题,如同我们不会问你一样。”顿了一下,道:“我们决定在这,立下根基,不过老规矩,互不干涉。”
  改制後的自由城,贸易开放,他在这的任务,也就提早结束,葛长老点点头,道:“我在这已经没事,接下来就会离开。”
  这倒让两人讶异,也不便过问,毕竟现在算是各为其主,只要不损害暗黑一族的利益,彼此间还要互相尊重。
  夜更深了,属於暗黑一族的真正光明,何时才会到来?
  圣凯王国库曼城
  “三弟,现在的你,精神许多。”羽田感叹地道。
  那位被唤成三弟的人,居然是库曼城的城守大人,罗维,道:“我还好,倒是二哥你,憔悴许多。”
  念起村落被毁,村民在魔兽森林丧生一事,羽田忍不住的感慨。
  见到二哥的神情,罗维便知他想不好的回忆,几个兄弟中,就数二哥情感最丰富,否则当初也不会被爱情和友情,夹杂在其中,进而自我放逐式流荡各地。
  一想到这,罗维便开口:“他这次太过份了。”经历种种过往,他也不再称火钰为大哥。
  “唉!”羽田叹了口气,这笔糊涂帐,经过二十余年,实在无法算。
  受不了二哥唉声叹气,如日暮西山的模样,罗维道:“二哥,既然到我这,一切由我,不要想这麽多,反正这里空地那麽多,养活你那些村民绰绰有余。”
  看着如同一贯豪爽的三弟,羽田心中泛起感动,口中却道:“原本是要来投靠三弟,但是在途中,遇到魔狼袭击,幸好有天策佣兵团救援和护送,一路上照顾有加,我们才能顺利到达库曼城。”
  说到这,罗维赞了声:“好!”
  羽田续道:“村民和他们相处愉快,最後大家决定接受佣兵团的邀请,到青水滩居住。”
  原本极力坚持想要留下二哥的罗维,一听到青水滩,心中踌躇了一下,表情颇为尴尬。
  这种表情,在罗维身上可不常见,羽田问道:“怎麽啦?”
  罗维道:“二哥,其实一开始,我打心里就决定,要将你和村民留在库曼城。可是当你讲到青水滩,就让我有点难办。”
  这更引起羽田的好奇,道:“青水滩怎麽了?有什麽问题吗?”
  罗维豁出去地道:“青水滩环境不是顶好,但那不是问题,问题是天策佣兵团,它太好了。”
  这话匣一开,罗维就不吐不快,从天策佣兵团所接的护送任务开始,收服达晤族,用异丹钰主导建设的团本部,前团长杀了布若宰相的小儿子等事蹟後,接着道:“他们没有一般佣兵团的傲气油痞,待人和善,连招募的民工,工作完都想举家迁移过去,要不是,现任团长凤雪舞,是达克公爵的小女儿,叫我声叔叔,说不定城里的人会被她拉光。”
  许久未接触外面世界的羽田,对罗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当初成立五龙楼的宏愿,不就是如此嘛!更让讶异的是,佣兵团居然是一群年轻人所建立,还有几名老成持重的顾问,提供经验,使得他们不会走向叉路,这比当初他们强上许多。
  最後罗维只好道:“我可不敢撬她的墙脚,等下团长发怒,那就不是好玩的,不过,要小侄女多多关照你们,这点我还是办得到的。”
  羽田感激地道:“三弟,谢谢!”谢谢二字,不只是他对村民的心意,还有对自己心情的开解。
  见二哥情绪恢复,罗维忽然严肃地问道:“二哥,这问题搁在我心中,二十几年,一直都没有人可说,对於大哥的五龙楼,真的任凭这样,继续下去吗?”
  那个已经不是当初梦想的五龙楼,人事景物早已全非,回首只是徒增伤感,羽田望了罗维一眼,道:“你怎麽想呢?”
  罗维道:“当然是灭了它,它已经玷污我们那美好理想,这麽久,搞到现在,乌烟瘴气,人人喊打,不灭了它,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沉寂许久,羽田终於松口,道:“我答应你,唯一的条件就是你我绝对不能亲自动手。”
  罗维叫道:“为什麽?”
  羽田道:“想想你现在的身分和火钰对我熟识的程度,再则以火钰现在掌握权势,并没我们能够惹得起。”
  罗维道:“那我们要怎麽办?”
  羽田道:“等待,找个适合的人,多收集关於五龙楼的资讯,伺机而动。”说完,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海菲斯某小城
  天翔道:“目前情况如何?”
  希拉道:“因为自由城一事,让所有的盗贼团,都不免暂时销声匿迹,避避风头。”顿了一下,道:“不过,海菲斯本身到有几个小道消息。”
  天翔疑惑地看着希拉,希拉道:“第一件在海菲斯赫赫有名的谜之神龙宇文云,居然是九公主海文芸,另一个身分,三大剑圣之一,樊清菲的弟子。”
  天翔喔了一声,才忆起当初遇见宇文云那股怪异的感觉,原来她是位女性,多亏天翔修练的天地灵诀,对於虚无空灵之感,比旁人多了一份自然的熟识,有助於他对其他人,无形之息的记忆,当然也比别人拥有一种无法解识的玄异感。
  不知天翔和宇文云的相识经过,希拉续道:“第二件就是海云天个性的转变,虽然他现在正在面壁中,但前阵子立精图治,宛若一代名君,连这小城都感受得到,现在每个当官,都感受到王城给的压力,连带受到的影响就是盗贼团,雷豹中已经有人传开,假如在这样下去,他们都要回归平民了。”
  海云天这人,让天翔思忖许久,终於想起,在忆园茶会的那一次见面,在印象中,他是趾高气昂,有点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事出反常必有因,不过,现在还不需要去了解。照这样下去,海菲斯的盗贼团,势必会受到影响,需要观察,才能下定论。
  见到希拉没有说话,天翔拿出一份简略的地图,解释一下地理环境後,问道:“这个小山谷是那个盗贼团地盘?”
  希拉想了一下,内心震惊道,护送任务的目的地,看了一下天翔。
  天翔点了点头,表示希拉的推测,虽然两人有了这层心灵制约的关系,但对天翔的信任,希拉内心不禁感到激昂兴奋无比,有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
  希拉道:“这里是海菲斯最大盗贼团,毒蠍,公认的范围,不过附近还有两个依附毒蠍的小盗贼团。”
  天翔道:“想办法,将他们调查清楚,信息交给金老板,一切小心。”
  “嗯!”希拉坚定地点头。
  海菲斯边境
  满天繁星,连日奔波,带上最後一个人皮面具的天翔,化身成一个麻脸汉子,背後的光昊、暗月,化成一光一暗的护臂,用劲装衣袖遮着。
  倏然,前方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息,其中包含着诡异的味道,好似邪异魔族。
  天翔皱皱眉头,知道自己已无法走开,运起天地灵诀,融入自然之境,便迎上前去。
  出现在眼前,一个全身藏在血红色斗蓬下的人,盘坐漂浮在半空中,如老僧入禅定,古井不波,虽然没说一句话,但天翔知道对方早已在此等他。
  “咦!”天翔不禁感到惊异,一开始还以为,是剑圣或接近剑圣级的人物,居然是个魔法师,气势可媲美剑圣级的魔法师。
  好深厚的魔力,好高明的漂浮术,好诡异的淫邪,无法探测的实力!目前遇到使用魔法的人物中,除了大魔导师图客莫外,就没有人可以跟他比肩,连塔里克都差上几个等级。
  摸不清来者的用意,斗篷上没有任何魔法师的徽章,天翔只好先道:“大师,拦住我有什麽事?”
  斗篷人的声带,好似被剪断一般,若有似无的气声,破锣的声响,令闻者异常难受,自言自语地道:“你是天翔,同时具备光和暗魔法波动,懂灭灵咒。”
  一下子被叫出身分,甚至知道只用过一次的灭灵咒,天翔惊道:“你到底是谁?”
  斗篷人道:“你怎麽懂灭灵咒?”
  天翔失去以往的从容,道:“布若瑟的怨灵是让你收回的,你和五龙楼有什麽关系?”
  斗篷人道:“你怎麽懂得神族语言?”
  天翔逐渐恢复冷静地道:“你怎麽能找到我?”
  问题一个接一个,却又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两人终於沉默,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斗篷人道:“我想你不会轻易地说出你的秘密。既然这样,就换个方式,让我亲自动手试试。”
  说完,颇有风范地等待天翔准备,彷佛只是要试验他所蕴藏的实力,而非一般仇杀,这倒让他有些意外。
  不是生死相搏,天翔倒松了口气,心道真是个对魔法痴迷的怪人。
  天翔道:“好,小心!”说完,挥手发出一颗圣光球,迅若流星地射向斗篷人。
  只见圣光球在要临近斗篷人之际,忽然消失不见,彷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仅管对斗篷人评价甚高,但一声不响地化解圣光球,连任何动作也没有,让天翔不禁头皮有些发麻。
  不管战争或仇杀,总是习惯安排妥当的天翔,不可否认,他已经逐渐习惯掌控一切的优越感,逐渐依赖神魔两族的魔法武技,外人看来他是心思缜密,准备周全,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慢慢忘记那股激进的热进,忘记他还是个二十余岁的少年,还有冒险犯难的进取精神,这对他未来不可谓是一个极大的隐忧,毕竟这是个实力至上的世界。
  现在的他,当然不会想到这些,深吸一口气,双手急速捏着手印,嘴中用不知名的语调,念着咒语,倏然,大喊一声:“神风刃斩。”
  数以百计,带着圣光的风刃,如同飞蛾扑火般,直扑斗篷人而去。
  听到这四字,斗篷人微微一动,显示内心的激动,不过神风刃斩如同圣光球般,同样消失在他的身前,不过天翔终於捕捉到一丝丝的魔法波动,应该是风元素。
  亲眼所见,斗篷人的语气终於有了一丝异样,道:“神族魔法!”
  对於斗篷人的异样,天翔不以为意,因为他本来就是为此而来,但对於他的强大,可就激起天翔不服输的个性,旋即敛起心神,全神贯注,默念神族咒语,随着天翔的节奏,光昊护臂,发出阵阵银光,越来越强烈,似乎有不受控制的现象。
  斗篷内,看不到眼神,随着咒语,越发炽热,盘坐的双脚终於放下,枯瘦的手,开始摆动,风元素不断地往他身上涌来,突然,发出抢眼的赫赫青光,风系之绝对防御,风灵圣璧。
  就在风灵圣璧完成後一刻,天翔才大喝道:“奥、秘、洪、流、裂!”後发先至,由此可看出,斗篷人对魔法造诣远胜於天翔。
  圣石突然乍现,密密麻麻,如同金钟罩,漂浮在天翔的周围,当然没有亚特斯的神圣威势,但在人间倒也少见,尚来不及一窥它的全貌,倏间,向斗篷人射去,动若脱兔,宛若银河一般,炫丽闪亮,假如有人在此,一定会立刻跪下祈求,因为居然是二十年前的圣石再现。
  “喝!”斗篷人见到奥秘洪流裂声势,立刻大喊一声,斗篷诡异地无风自起,彷佛有一股无形的惊人力量,由斗篷人体内而出,撑起斗篷一般。
  “咚!咚!咚!”圣石撞上风灵圣璧,就像鼓棰不停地用力敲打大鼓一般,发出连续的巨大声响。
  撞上风灵圣璧的圣石,瞬间粉碎,银光一点一滴地渗入风灵圣璧中,在其外,则弥漫着逝去银光的石头灰尘,使得天翔无法第一时间看到发生何事。
  声停,尘落,被吸入的银光,像是张杂乱无序的蜘蛛网,坎入风灵圣璧之中,好像远古玛瑙化石一般。
  “啪!啪!”倏然,风灵圣璧发出碎裂的声音,随即青银双色光大放异彩,一道道的狂风,自异彩之中袭出,夹杂着尘沙,又一幅令人乍舌的异象。
  尘沙在碰到两人无形护体,只好下滑,独自玩起堆沙子的游戏。
  无视面前的沙堆,斗篷人忍不住心中的激荡,兴奋地道:“好,居然是神族的魔武合技,这次来的有价值。”
  毫不在乎自己的风灵圣璧,一眼就能认出奥秘洪流裂的奥义,眼前的强者,追寻魔法的态度,喜好魔法的狂热,让天翔兴起钦佩之心,正因他的坚持追求,才能成就现在的他。
  事到如今,天翔不想多说什麽,也不想保留什麽,只想将自己雀跃不已的心,慷慨澎湃的斗志,一股脑儿地倾泻出去,让自己不要留下任何的遗憾,没有任何的异想杂念,存在脑中,只有两个字,战斗。
  自空间魔法中,取出尘封已久的靛海剑,心神空灵,脚踏玄异步法,剑舞奇幻,天地间景象逐渐消失,好像只剩天翔一人在独自舞剑。
  斗篷人,一开始皱着眉头,因为这招,充其量也只是一招平凡的剑招,既不是神魔两族武技,更没有任何魔法元素在其中。
  紧接着眉头舒开,他终於发现这招的不对劲,天翔前方的空间,居然呈现真空状态的立体球形,要知魔法的传送都是需要空气,改变空气中的元素密度和排序,才能释放魔法,眼前的真空球已经不是释放魔法,只要输入魔法元素,反而像是在浓缩魔法能量,只要轻轻一碰,便会产生无法想像的破坏力。
  直到目前,斗篷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双眼更加热切地望向天翔,想要知道他到底怎麽将魔法元素注入真空球中。
  天翔停了,靛海剑消失,由动入静,没有任何的突兀不适,,真空球漂浮在他的双臂之间,天翔微微一笑,犹如笑拈莲花般,自然之道,如此本心。
  双臂一白一黑,透过衣袖,缓缓地旋转,像是分散多年的爱人一般,光暗元素居然驾轻就熟地紧密融合,不肯分离,直到融合的两元素,布满表面为止。
  违背传统,出人意表,连见多识广,超凡入圣的斗篷人不禁看得目瞪口呆,一动也不动。
  天翔眼神一挑,斗篷人立刻恢复,收敛心神,那是个发动攻击的讯号。
  情况如此,斗篷人丝毫不敢大意,准备全力以赴,若说世上有人,可以让他这样以对,绝对不会超过十人,像天翔这麽年轻,不是绝後,但一定是空前。
  斗篷人取出法杖,高举指天,破天荒地吟起咒语,一别讲话的声音,他念咒,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彷佛这种语调是专为咒语而生的一样,如此地契合,毫无瑕疵。
  倏然,一道道的白色闪电,不停在天际张牙舞爪,天空响起阵阵惊雷,地面狂风大作,宛如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咒语停,闪电息,雷声停,狂风止,但旋即两声大喊,“天释太极!”“雷神飞电破!”再度划破宁静的夜。
  只见,天翔一奋力,透过自我气劲,将表面两元素,压入真空球中,双手气劲控球,如龙吐球,整个人如同飞龙在天,直奔斗篷人。
  斗篷人高举的法杖,应声碎裂,风灵圣璧立刻展现护身,雷电耐不住的高压而吱吱作响,彼此纠缠不清,宛如一团棉线。
  “轰!”电光火石间,发出轰天巨响,一时间天摇地动,飞沙走石,连数十里外的城镇,都感受到那巨响所带来的威力。
  过了许久,终於有人到来,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人为的吗?不然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不是人!
  半径以公里计的半球体,就像上帝之手,恶作剧地从地上挖起一坑,方圆数里,树木不管连根拔起,或仅剩半截,皆成焦炭一块,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而地面上的小草,居然长得茂密翠绿,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生与死同处一地,诡异地令人觉得它不真实,偏偏它又呈现在眼前,令人诧异无比。
  不管自此之後,多少的地理学家,魔法专家,前来此地探查研究,想要摸清它的来龙去脉,造成这一切的原凶,目前正身处在圣凯境内的一个小山洞内。
  天翔双眼紧闭,赤身裸体,呼吸若有似无地躺在地上,但身上却银和暗两道光彩大昊,光暗元素不断急速,交互地修补他体内的伤势和疏通淤积,天地灵诀更是自我流转地形成一层无形防护。
  斗篷人盘坐在一旁,斗篷以变成碎布,里面一袭轻便魔法装,双眼微开,无可奈何地望着天翔和在他身前紫雷赫赫大闪的雷牙貂。
  不禁回忆起先前,两人汇聚的力量,爆炸开来的威力,让人始料未及,雷电和光暗元素激散,光元素洒入地面,雷电和暗元素,却四处纷飞,朝着远方而去,摧枯拉朽,现场一片狼藉,不堪入目,至於身处中心的两人,自然无法避免强烈的能量。
  倒涌而来的能量,如排山倒海,风灵圣璧的庇护,起了一个不小的效果,被击飞的自己,直奔高空,差点不知身在何处,有种一手就可抓住满天星的错觉。
  直到自由落下,斗篷人运起仅剩无多的魔力,施了个飘浮术,来到躺在大坑中心的天翔身旁。
  原本担心天翔会因强烈反击,失去性命,谁知,他又再一次让自己大吃一惊,赤身裸体的他,像是待在母亲怀抱一般,安然甜睡,表面没有任何不适之处。
  一经探查,才发现他体内受损之严重,超乎表面所见,但是疯狂的光暗元素,和他自身的功法,不停地在维系他的性命,修护他的身体,而雷电像是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伤痕一样,真令人奇怪的现象。
  用魔法轻托起天翔,斗篷人向圣凯境内飞去。
  这一战,让自己心中有股畅快淋漓的感觉,曾几何时,自从在离开导师之後,他已经忘记魔力全出的痛快,享受着如同亲密伴侣般的魔力,一点一滴的恢复,彷佛让他回到开始冥想,锻链精神力,培养魔法力的学生时代,有着一股重温旧梦的沉湎。
  就这在自己稍稍恢复,要去看看天翔状况之际,倏然,天翔手上的护腕,发出万丈紫光,映着整个山洞,一片忧郁而惊人的紫茫茫。
  “劈!劈!啪!啪!”护腕像是要被紫光分解一般,发出异样的声响。
  忽然,紫芒一闪,一只雷牙貂出现在天翔身前,先看了天翔一眼,便嘶牙裂嘴地盯着自己,一道道的紫电,不住地在他身上起落,便知牠正於警戒状态。
  要是在平时,小小一只雷牙貂,那怕是到异变的最终期,自己都不屑一顾,但是魔力大减的现在,不得不小心以对,免得阴沟里翻船。
  既然天翔有幻兽守护,斗篷人也就不急着去看他的情况,接下来的日子,只管自己恢复魔力,闲暇之余,看看天翔的状况,逗逗雷牙貂。
  时光流逝,毫无痕迹,这一日,躺在地上的天翔,似乎有了动静。
  “啊!”天翔终於呻吟出声,双眼缓缓睁开又闭上,数次之後,适应了光线,才打量眼前的一切。
  倏然,一道闪电迎面而来,吓得天翔心中暗呼我命休矣。
  软润如玉的红色软肉,在天翔脸上舔了几下,留下温热的液体,天翔定神一瞧,起先还不敢相信,後来确定之後,惊喜地道:“小牙!”
  “吱!吱!”见到天翔认出自己,小牙不禁兴奋地叫道。
  除了小牙,天翔还发现山洞还有个人,透过微弱的光线,发现此人虽然脸庞略偏枯瘦,但身上却有一种儒雅智者的气息,像是宫廷专门钻研魔法的学者一般,而且居然让天翔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此时,天翔尚未将他与斗篷人连想在一起,便道:“是你救了我?”
  斗篷人一开口,天翔就明了他是那晚的强者,脸上立刻显现知道的神情,只听他道:“是我救了你,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那晚与你较量的人。”
  知道此人後,心知他对自己并无恶意,天翔便静下心,查探自己的状况,发现除了虚弱无力外,其他的状况,居然好的不得了。
  天地灵诀修炼的真气,在筋脉中,原本滞碍难行的地方,有开通了几处,且相较之前,又密度浓郁了几分,速度也快上几分,而精神力似乎又增长不少,由现在这样的状态,还能与光暗雷三元素交流,假使斗篷人要出手的话,天翔完全有自信可以抵挡下来。
  天翔撑起身子,靠着墙壁而做,空间中,出现一件外袍,盖住他裸露的身体,目光透出神采地看着斗篷人。
  天翔的情况,让斗篷人显出讶异的神情,有些欣喜地道:“想不到你居然因祸得福。”
  斗篷人没有剑拔弩张的行为,让天翔真的放下心来,道:“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聊聊。”
  从交手到现在,斗篷人越来越欣赏天翔,道:“好的。”
  天翔示意斗篷人先问,斗篷人道:“你的体内为什麽有光暗雷三种元素存在?”
  天翔深吸一口气,一语不发,紧盯着斗篷人,神情严肃而慎重,饶是城府心境已达极致的斗篷人,也被天翔锐利的眼神,盯着心头微恙,越是如此,斗篷人越是肯定这绝对是个惊天的秘密。
  天翔缓缓地道:“因为有一神一魔寄附在我的身上。”
  “什麽!”斗篷人放声大叫。
  想过各种理由,经历过各种魔法实例,就没有想到这个答案,这绝对是空前的例子,激动得让斗篷人,想把天翔拿来解剖,研究他到底与常人有什麽不同。
  安抚怀中想要奋起而电的小牙,天翔道:“你是太离虚?”
  “你怎麽知道!”太离虚再一次惊道,顿了一下,语气软弱地道:“你是图克莫老师派出来的人。”
  天翔道:“图克莫老师算是我魔法的启蒙老师,至於你,老师只是叫我找到你,他口中的天才魔法学生。”
  太离虚喃喃地道:“天才魔法学生。”这六个字,让他眼光飘向远方,眼神涣散,沉湎在过去的回忆之中。
  太离虚的感性情怀,倒出乎天翔的意料之外,原本还以为他只是个一心追求强大实力的狂者,如今看来却不是如此,或许他与老师之间,似乎有什麽误会。
  “唉!”太离虚叹了口气,不知有多久,没想过以前的事了。
  太离虚看着天翔,和煦地道:“我就叫你声师弟吧!”
  天翔微笑地接受他这称呼,道:“师兄,师弟拜见。”
  有了这层关系,两人就可以放心地说出自己的故事,到了太离虚这程度,天翔假如有什麽口不对心,当然瞒不过他,至於因祸得福的天翔,在天地灵诀更进一步之下,也可以察觉到太离虚的内心状态,更何况他根本没有隐藏,反而放开心胸地想要与天翔亲近。
  天翔终於可以将他这个藏在身上二十余年的秘密,一股脑地倾吐出去,没有丝毫的保留,听着太离虚脸上神情,彷佛四川变脸一般,一下乍惊,一下胆战,没有一刻神情是一样的。
  “呼!”讲完的天翔,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彷佛将二十余年压在肩膀的沉重压力,一吐而光,这一刻,天翔突然发现自己步入灵诀中,所谓空明的境界,心境的提升让他整个人更显飘逸俊雅。
  “师弟,你,”太离虚话还没有讲完,就感受到天翔的蜕变,不禁感叹地道:“真是个怪胎。”
  天翔终於明白自己以前太过拘束,导致心境难昇,放开心胸的他,哈哈一笑,道:“师兄,我接受你的称赞。”
  太离虚也笑道:“依你现在,我们再度交手,你一定不会像先前这麽狼狈,至少我托你的时候,你绝对还醒着。”
  天翔点头,附和太离虚的话,毕竟实力不是一蹴可几的事,如今有实质的飞昇,他已经感到心满意足,至於不足的,那就再加紧修练吧。
  天翔道:“师兄,该说说你的事了。”
  受天翔影响,太离虚对往事不再那麽沉重无奈,反而能侃侃而谈,彷佛在诉说别人的过往一样。
  带着天才魔法学生称号的他,从一开始,就受到众人的注目,每个人就认定他铁定会是图克莫的接班人,甚至在图克莫尚未过逝之前,就可以达到大魔导师的地位。
  一个国家有两位大魔导师,所显现的国力威摄,绝对会让邻国震惊。
  不过不知为何,他在某个程度之後,魔法居然不再精进,反而有倒退的现象,发现这情形的他,万分惊恐,去就询问老师,老师告诉自己,这是所谓魔法高原现象,此时更必须耐下心,注重心境的修练。
  可是,看着後进的实力,飞速提升,而自己始终无法跨过那门槛,於是背负着天才魔法学生的自己,急了,思想开始偏差,行为也就跟着堕落。
  怀疑图克莫老师暗藏秘技,修练禁忌魔法,暗中拖延後进的进度等,终於被王宫的人发现,最後只好逃出圣凯王国。
  在途中,遇到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状况,说他可以提供场地和材料,让自己魔法精进,不过自己也必须为他的组织,付出贡献。
  经过比试,发现两人实力不分轩轾,再加上他的强大保证,自己终於加入他的组织,後来才知道这组织,就是五龙楼。
  虽然五龙楼到後来恶名昭彰,不过自己并不太理会这事,全副心神都放在魔法上,直到布若瑟被杀,太离虚为了天翔,才又重新踏上大陆,寻找他的下落。
  太离虚经过讲完之後,终於可以感受到天翔那股宣泄一空的感觉,而天翔倒是听着津津有味,完全把他当说书来听,只差没有来壶香茗和来盘瓜子。
  听完,天翔正经地道:“师兄!我发觉你有当吟游诗人的特质,有没有考虑转行?保证你可以一炮而红。”
  “什麽!”对於自己可歌可泣的心酸血泪史,丝毫没有让天翔感慨,反而得到这样的结论,太离虚只能瞪大眼,叫道。
  惊叫过後,太离虚冷静地想,师弟的目的,并非调笑,而是要让自己放开过往,於是诚挚地道:“谢谢你,师弟。”
  天翔笑了笑,有些事明白就好,开口问道:“师兄,五龙楼的主事者是谁?”
  太离虚石破天惊地道出:“冰奇楼兰总理火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