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前那三名铁卫的簇拥之下,黛安穿过人墙,无视于众人的眼光,直奔入我的怀里。
我安抚着说:“好啦!小乖乖,不怕旁人取笑你吗?”
黛安紧抱着我的腰,红着眼框道:“我才不管呢,人家差点就没办法回来见哥了。”
我连忙关心询问:“哦,是怎么一回事呀?”
黛安嘟起嘴,委屈地道:“还不是那个新王后……”
咳-咳-威礼机警地出声,打断黛安的诉苦。
惊觉此地的确不是谈话之处,我向周围民众挥挥手说:“敝人离家多日,归心似箭,况且尚有俗务有待处理,容不才先走一步。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尚乞诸位乡亲朋友见谅。”
“院长去忙吧!”“院长好客气!”“老板加油,我们也要去上工了。”“请老板多建几座工厂吧,许多人排队等着要进我们金氏企业呢!”“是啊,金氏单车在全国已经闯出名气了,我们大家都跟着沾光。”众人七嘴八舌,我才知道有不少人是自己的员工。
“感谢各位的抬爱,你们的建议敝人会加以重视,短期内必定有所决定。”想起我投注在学院与工厂的心力,我突然对最近的所作所为有种不务正业的感慨。
群众自动分开一条路,我揽着黛安往学院走去。我注意到身后又传来一道细声:“老魔,你觉得他如何?”
“圣力已成、慧根尚佳,唯阅历不足、情根难断。老鬼,你是怎么会发现他的?”说话者有着浑厚的声音,显然就是老魔。
被称作老鬼的说:“就在你留言之处,我还一路跟着他找到哈特温的躯壳。”
细音的回答使我冷汗直流,连忙转身观察,却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物。
“哥,怎么了?”黛安狐疑地望向我。
半年来的经历,唯有此次令我感觉到如此惶恐,我低声向黛安道:“有两位前辈大驾光临。”
“咦?汝子可教,竟然可截听蚁语传音,看来老衲还低估了此子。”老魔之言颇有赞赏之意。
“小子是否有幸与两位前辈一晤?”我发觉周遭之人的确都没听到,结果我好像在自言自语。
老鬼回答我说:“老夫两人正处于转胎养息期间,此时颇为不便。若无意外,半年后再来找你。”
我不放弃地追问道:“前辈能否透露名讳?”
老鬼道:“说了你也无法知道我们的来历。”
我想起留在树身上的字,曾经大胆假设留言者也可能是来自地球,于是出声试探:“小子学识不精,但神农氏以下,还略闻一二。”
…………
一阵静默之后,老鬼惊奇道:“你……从何知晓神农氏之名?难道你以前即认识哈特温,才会入那个地底洞穴?”
我必恭必敬地回话:“小子是来自神农故土,不知哈特温是谁。”
老魔沉吟着说:“你……知道天池吗?”
我点头回应着。
“好,今夜子时见。”语毕,两人即不再出声。
我明知两人混在人群里,却找不出声音源自何处,甚至以灵识搜索也查不出有特异的能量波动,只得放弃找寻的念头。转回头看到黛安不解的神情,我装作没事般地说:“前辈问我一些问题,现在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学院吧。”
“嗯。”黛安柔顺地轻点着头,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经过这一点时间的耽搁,两旁的群众已退开一条通路,学院的大门已然在望。
一入学院,黛安马上向我说珍妮新开了一门外科医学,加上有汪海神医的药物麻醉课程配合,如今愿意学习的人数已经超越商事课。由于还是授课时间,黛安带我到珍妮的教室外旁听。我从珍妮教授的内容得知,她是以外科手术为主,而魔法只当作辅助治疗,也就是说,非水系之人也可以有所成就,如此当然会引起大家的欢迎。
“院长回来了。”我的出现让学生间彼此窃窃私语,而珍妮则闪着美目望向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从门口笑着问起学生:“我可不可以借用你们老师半天的时间?”
“可……以……。”学生们一致的答复。
神医从后座站起来说:“那我们来练习外科缝合手术。”我这才见到神医身前的桌子上也是一堆笔记,看来他也是获益不浅。
“课还没上完……。”珍妮不习惯事情只做一半,所以还有些犹豫。
一名顽皮的男学生起身,言词大胆地说:“不然学生代替珍妮老师去好了。”还不断对其他学生搔首弄姿,霎时引起一阵轰然大笑。
珍妮忍住笑,转而严肃地道:“好吧,就由你来代替我……负责示范如何在动物尸体上开刀和做缝合手术。”
“啊!”男学生愣在原地,反而成了同学的取笑对象。
新居是一栋地上五层、地下一层的独栋楼房。三楼以上各有两个大套房,珍妮与黛安两人共住五楼东房,我则被安排在西房,以方便我在制高点掌控附近局势。
“地下楼是工作室,一楼为主厅与一间管家房,二楼为饭厅和客房,三楼则分由爹和汪海伯伯使用。”珍妮一一逐层介绍。
我皱起眉头问道:“一间管家房?”
珍妮急着解释道:“我们都是自己整理,但是将来人一多,非得请人帮忙不可,目前只是备而不用。”
“我知道将来的事情会很多,而且也舍不得让你们做粗重的活儿。我只是在想,为何不请附近的老实人家来帮忙?”我总觉得让不熟识的人住进来会有些怪异。
黛安支吾地说:“其实……当初珍妮姐是应我的要求……,我本来是想带两个贴身丫环来的。”
“原来是这样。”我本来还想说不需要丫环,但思及黛安的身分,我也不好反对。不知是否受到我语气的影响,我看黛安的表情好像情绪有些低落,于是抚背安慰。刚好珍妮跳过四楼,直接带我上了五楼东房,于是藉机转移话题地问:“四楼是什么用途呢?”
珍妮羞红着脸道:“是我们未来的育婴房和孩子们的游戏室。”同时间她也注意到黛安的情况,连忙问说:“哥还不知道妹子所受的委屈吧?”
“是谁那样大胆,敢让黛安受委屈?刚才在街上……”突然想起黛安说过的话,我吃惊地问黛安:“咦?难道就是新王后?”
“嗯。”黛安旋即气愤不已地说:“新王后刚开始以不熟悉环境之名,接连两日请我陪伴着她。就在胡大哥被陛下以弓箭攻击前的稍早,啊!……”黛安惊觉地望向珍妮,显然她忘记对其提起此事。
珍妮紧张不已地拉着黛安问:“大哥怎么了?陛下为何要杀大哥?”
我同时拉着两人窝在沙发上说:“不用担心,胡大哥已经没事了,我在燕城有遇上他,稍后再向你们说明一切的经过,现在还是先让黛安把事情说完吧。”当手滑向两女腰肢时,我突然想起两女都没携带任何提袋,于是关心地问:“小仙呢?怎么没有在你们身边?”
珍妮道:“小仙姐要我将她留在工作室,她说需要时间做动力系统的模拟运算,要不要我现在去带她上来?”
“主人总算想起小仙了。”哀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早在主人踏入房子那刻起,小仙就已经从珍妮和黛安的思绪里获知。”
我连忙钻进异空间,涎着脸对仅着薄纱的小仙陪笑说:“最近发生不少事情,使我的心思都在许多问题上打转,以致造成我这次的疏忽,下回一定改进。”
“嗯,小仙曾经断断续续收到珍妮的讯息。”小仙微微点着头说:“伊图国的局势的确浑沌不明,所以小仙建议珍妮暂时静观其变。”
我想起枯木上的字,连忙说:“我也有事情想听你的意见。……我去请她们俩人一起进来,我们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讨论,以便定下今后的行事方针。”
“等等嘛!”小仙在我身上磨蹭片刻才娇嗔道:“她们进来以后,主人身边就没有小仙的位置了。”
“呵呵……好,我去规定她们,以后要懂得礼让大姐姐。”我取笑地说。
臻首埋进我的胸膛,小仙有些委屈地说:“既然当了姐姐,小仙怎么好意思与妹妹争宠?况且小仙所期待的是能与主人独处的机会。”
“好,好,晚些再让她们进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我接着把在渔村枯木所发现的字写出来,道:“小仙认得吗?”
“这是梵文。”小仙接着解释说:“有些字无法完全转换成汉文。”
小仙将文字显示出来,指着两个梵文字说:“其中“没阴”这两个字……小仙认为应该是取其音。整句翻译出来大约是说:糟了,本尊迟来数日,没阴魂饮血而生,我联军又将多此劲敌。”
“没阴……难道是梅茵?那整句话就变成:糟了,本尊迟来数日,梅茵魂饮血而生,我联军又将多此劲敌。”我吃惊地串联起整句话,怀疑梅阴魂就是指罗康本。如果真的是他,那联军又是指谁?
“梵文是古印度天竺国的文字,留此言者可能是不想让旁人识得。主人有见到留字的人吗?”小仙问道。
我有些忧心,又有些期待地说:“没有见到,不过留字者与我约在今夜碰面,我必定会去问个明白。”
小仙突然抬起头,闪着美目道:“主人是否会带小仙去?”
“不,这太危险了。因为凭我的功力,那两人明明在我附近,我却无法找出他们的踪迹。万一不幸动起手来,我怕你会有所损伤。”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毕竟对方还是两个人。
“小仙了解。”小仙的神色并不显得失望,反而下定决心似地说:“所以小仙一定要造出有绝对防御能力的载具,否则今后都将会是主人的负担。”
“说到载具,小仙目前的进度如何?可否让我看一下将来完成后的造型。”我好奇地问道。
“现在只是在测试阶段,整体的造型还没有定案。”小仙突然跳离我的身子,并转移话题说:“啊,珍妮她们应该快进来了。”
由于速率的关系,我进入异空间的时间其实并不久,现实中只不过相当于两、三秒。虽然珍妮有可能因此知道我来找小仙,但我怀疑她们会马上跟着进来。再说,如果没有小仙的允许,两人也无法顺利进到异空间,所以我认为小仙有回避我问题的意图。不过我并不介意,毕竟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小仙,我相信她的所作所为必有其用意。
“好吧,等你决定好再说,不过我明天起又要离开一段时间……”我话还没说完,小仙已经急着问:“要去哪里?会去多久?”
“说来话长,还是等她们两个进来,我们再一并讨论。”我催促着说。
“小仙马上通知。”她随即换上一袭端庄的套装。
首先是由黛安说明她所受的委屈。新王后假借熟悉地形的名义,要求黛安当地陪,黛安原本不以为意,却频频受到新王后在言语和肢体上的骚扰,到最后竟然鼓吹陛下要将黛安收为侍妾。而陛下似乎对新王后言听计从,要不是黛安的二娘在城里制造一起骚动,让黛安顺利离开州府,说不定她如今已成为黛安王妃。
我喃喃地感叹说:“这个袭采姬真是不简单,不知当初我留下她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珍妮、黛安两人连忙追问经过,于是小仙干脆从屯垦区遇上铁刀甲虫开始谈起,包括收殷绮玟薇空骑兵的经过也没有保留。然后说我为了创隐身术才遇上袭采姬的过程,黛安至此才知道袭采姬是个双性恋者,非常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铁刀甲虫最后是如何解决?”小仙说完她已知的部分,随即问我后续的发展。
我犹豫片刻后,决定将屈佩莹两人的事情说出来,不管在场之人能否接受事实,我认为自己必须勇于去面对。于是从碰到三殿下讲起,安莉雅与殷绮玟的过招,神秘人的出现等等。直到说及屈佩莹牺牲自己冲入矿坑时,包括小仙在内,三人皆是惊呼连连,连连问屈佩莹有没有事?而安莉雅对屈佩莹的真挚态度也令三人动容,黛安并且称赞说两人的友情更胜于手足之情。
我看屈佩莹和安莉雅都留给三女不错的印象,这才继续说我已将她们的身体改造过,如今还分别给她们木神使、火神使的称号。我原本以为黛安可能会吃醋,不过她只是对我撒娇地摇着我说:“啊,好好玩喔,人家也要当神使啦!”
我心中如放下一颗大石,宽慰地笑说:“呵呵……当然没问题,今天我就让你成为风神使,而珍妮则可以选择要当土神使或水神使。”
珍妮偏头想了片刻才说:“我虽然想钻研医术,但是我对土魔法又有特殊偏好,所以真让我犹豫不决呢。”
我解释道:“神使只是个称呼,而且我希望每个神使都要学会医术,所以这方面不致有所冲突。”
珍妮毅然地说:“这样我当然是选择当土神使了。”
兴奋的黛安不禁好奇地问:“那就是说还有金、雷、水三系的缺额,哥目前有人选吗?”
“金神使恐怕要我自己兼任,至于雷、水两系就要暂时从缺。”突然怀疑是否过度膨胀自己,连忙询问其他人意见:“嗯……你们有适当的人选吗?”
小仙也是兴致高昂,期期艾艾地说:“可否……将雷神使留给小仙?”
珍妮不解地问:“咦?小仙姐可以使用魔法?”
小仙透过一连串的图面解释:“嗯,自从帮胡浩天造出推进器以后,我对魔法石的运用有了不少了解,理论上除了金系魔法以外,我应该可以用科技的方法制造出来,不过在控制上,可能只有雷魔法能随心所欲。”
珍妮想了想,了悟地说:“意思是说,未来小仙姐会在机械兽上装置引发魔法的武器啰?”
“对,而且除了要补充晶石以外,我并不会消耗所谓的精神力。”小仙接着将提取能源的方式做了简单的解说,我发现小仙可以用长时间的连续攻击,唯一的缺点是狂雷魔法的准确度不高,若遇上短兵交接时,将无法辨认敌我。
我将此缺点说明以后,小仙倒是不以为意地说:“小仙可以在机壳上安装三万伏特的高压电击器,只要被我接触到的人会即刻昏厥。”
黛安羡慕不已地说:“好棒哟!小仙姐如果再有高防护力的装甲,恐怕会是无人能敌呢。”
小仙语带保留道:“我没有那么厉害啦,况且我还有个无法克服的问题。”
第87章土、风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