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难道这个圆孔可以通到大海?我连忙以灵识向下搜索……啊!地下约三十余米处竟然有一条L形大坑道,由东方海底为起点,在枯木底下转而向南延伸,并且超出我灵识所及。这个发现顿时引起我高度兴趣,于是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仗着护体神功潜入海底,找到位于水深二十米的海底入口,依海底植物疏落的生长情况来看,我判断此坑道应该是近几年才出现的。坑道直径超过五米,坑道壁质地坚硬,感觉像是火山熔岩所形成。我顺着坑道前进,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坑道大约以三十度仰角急速上升,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传来微弱的光线,我直到窜出水面才知道光线是来至一种会发出萤光的绿藻。其光线有如黑夜中的繁星般,足以让人可以勉强视物。
不知是什么原因,坑道里的温度竟然低到接近冰点,压着心里的疑问,我小心翼翼地深入探索。随着地势越来越高,头顶开始间接出现圆孔,孔径与枯木中间所发现的圆孔相似,我因此怀疑每个圆孔的上方是否都有一棵树。但是经过实际的探索之后才发现并非那么一回事,这些圆孔甚至都没有穿出地表,唯一的共同之处是都有微弱的晶石反应,不免令我认定这是座采集晶石的矿坑。
地形至转弯处稍呈平缓,继而又朝南急速上升,感觉是依地表的地形作变化,大约都保持在离地表三十米的深度。由于到目前为止尚无异样,我干脆改用风行术,打算一路飞到出口,但是没多久即出现十字岔道。基于怕迷路的因素,我在坑壁划上记号,然后选择直线前进,结果一路上遇到的岔道不下十处,而且越是深入越是感觉到此工程之浩大。就在我准备放弃而折返时,突然发现绿藻的数量开始锐减,但亮度却很高,而且感觉前方的温度有明显的回升。
会不会是接近出口了?我期待地急速向前,一个转弯之后,眼前的景象让我诧目结舌。一个塞满整个坑道的圆形怪物,张着四只手臂无声无息地向我逼近,我连忙需空击出一掌,藉以向后急退。怪物的四只手臂受到阻力后瞬间缩回本体,我略定心神后才发现,原来怪物是个金属制的不明物体。
突然间,怪物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我瞬间感受到极高的温度,即使已经使用偷天术脱离到转角处,我的部份衣物依然呈现烧焦的情况,这还是因为有护体神功的作用,否则衣服可能已经变成一堆灰烬。
金属怪物竟然会攻击人?这还得了!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除了能以虚无弹反击以外,好像只有土魔法能够抵挡光线式武器。虚无弹的威力太大,我怕整个坑道会被波及而震毁,若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我是不愿意在此处动用,所以我决定先以厚厚的半人高石墙挡在身前,视金属怪物的后续行动再决定如何因应。不过我万万没想到质地太过坚硬也会影响土魔法,石墙几乎无法成形,还好怪物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等了快五分钟才出现在我眼前。
不过怪物并没有按坑道走向而转向我,而且当四只手臂碰触到壁面时,那道会要人命的光线又再度启动,目标正是挡路的坑壁。高温使得坑壁开始熔解,形成火红色的岩浆,而怪物则勇往直前,无视于岩浆的高温。
太……太……恐怖了!
我正在怀疑有什么金属可以有如此高的耐温能力,但是怪物的子弹型前缘将岩浆顶开后,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周围的岩浆随即冷却凝固,不过我总算也了解到这些坑道是如何而来。另外我也搞清楚,刚才怪物是误以为前方有阻碍,所以才启动光线武器,并非是要攻击我。而以此点来看,我认为怪物可能是个全自动化的钻岩机,里面应该是没有人或其他高等生物在操作。
大约花了半小时的时间,长度约十五米的机身才全部隐入新的隧道,而通体光滑的外表也看不出有任何出入口。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观察时,钻岩机突然后退一米余,并且排出大量炙热的空气,我不得不暂时后退,这才看见坑壁的绿藻快速地将热能转为光能,整个坑道霎时变成光亮无比。
唔……岩浆的热量全部被转化了,如此一来,地表完全感受不到地底下的活动,即使人员在坑道内活动,只要远离钻岩机就没有危险。倒是此钻岩机的主人是谁?钻岩的目的为何?是晶石还是另有目的?
排完气的钻岩机并没有继续行动,整个镶在隧道里,让我枯等了近一个小时。
难道机器还会休息?抵挡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我在护体神功之外加上水结界,飘到机器的正后方,这才看见一个密闭式的圆形舱孔,只是旁边除了嵌着一个方形的徽章以外,看不到任何开关。我试图徒手推开舱门,却一直找不到要领,后来想起在神殿曾经使用雷元素的方法,得知要转动并拉出徽章即可以打开舱门。
可能是太久没有保养,我反复操作数次,舱门才不太情愿地完全缩进两侧,一股异样的味道随即扑鼻而来,但是我也强烈感受到里面有水、木、火三种魔法晶石。我先以灵识搜索,在确定没有任何生物迹象后才进入钻岩机内部。
里面大约只有十二人座小巴士的空间,唯一的一张椅子是由上方的轨道垂挂下来。我进入机体后,座椅自动从钻岩机前方退到我身前。不过当座椅转过来时,我却被椅子上的东西所吓了一跳。那是某种生物的骨骸……不,应该说是穿着黄色衣服的干尸。两眼深陷,深褐色的皮肤上有着稀落的毛发,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有着一副鸟嘴。
……是梅茵人?罗康本显示给我的模样就是有着这样的特征。看这个梅茵人的模样,至少已经死亡超过一年,不过我看不出他身上有何伤口。唯一能解释的除了生病以外,就只有老死一种,可是将死之人会跑来此地采矿吗?
此时我突然又想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如此高科技的钻岩机会出现在此处,表示这个梅茵人是有充分的准备,那么……很可能还有其他的梅茵人也知道尔特副星。若依照这个逻辑来推断,我不排除塔伦星人也知道此地,那尔特副星的将来是否会成为星战的战场?
为了获知更确实的状况,我必须好好地搜索任何可疑的线索,而挡在我身前的座椅显然是最好搜查的工具,所以我只得将梅茵人移出。就在我托起干尸的时候,从他的“身体里”却滚落出数颗魔法晶石。原本我以为只是从对方的口袋里掉出,一到外面便欲翻找他身上的物品,可是我发现两个口袋都是密封住的,并且我还从口袋里搜到两张圆形硬质卡片。后来我才在他的背后发现一个尸肉向外翻的圆孔,孔里还卡着一颗木魔石,显然其他晶石也是从这里掉出来。
咦?此人竟然将魔法石吞进肚子里!是愚蠢?自杀?还是另有原因?
由于在他身上找不到其他物品,我将他埋妥之后随即回去近一步找寻有用的资料。当我坐上驾驶座,座椅自动将我送上最前端,接着在驾驶台上的一片透明薄膜,跳出着许多彩色的字体符号。我只能暂时忽视那些字体,专心观察附近有何我可以取去请教小仙的物品,结果发现所有设备全部都固定在机体上。比较令我扼腕的是右边有三根呎余粗的圆柱,我明明感受到里面有为数不少的魔法晶石,却以灵识也找不到开启的方法。
我拿出搜来的两张圆形卡片,心道:
我试着个别将卡片随意贴在我认为有可能的地方,但是试遍整个驾驶台都没有引起任何反应,直到卡片无意间碰到椅子的扶手,圆柱才像抽屉一般,各推出一个圆形金属盒子。而盒子里尽是满满的魔法晶石,其中更包含一颗拳头大的水魔石。
唔……只要再找到金魔石,就有理由将任务交还给八使了。
眼前这些魔法晶石少说也有数百公斤,想全部带走有些麻烦,再说也不知道要拿去哪里安置,于是我决定留下大部分,只带走数十颗小晶石。至于这部钻岩机究竟是谁的,或者说那具干尸是谁已经难以求证,况且让此机器继续为我服务也是不错,所以我不打算将钻岩机给停下来,就是不知它的能源还能用多久?
夜幕已经低垂,带着十多公斤的晶石,我由原路返回,并决定在渔村宿一晚,希望能碰到回来探视的村民,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伊图历四二O年一月六日上午
回到卡里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春秋阁,沿途热情的民众让我后悔没用偷天术溜进城。春秋阁的老板杰瑞告知珍妮在三日前搬离,原来老爹的房子已经完工。原本欲随即前往,却在大厅遇上正要出门前去学院的威礼和三名铁卫。
“院长总算即时赶回来。”威礼吁了口气,彷佛放下心中的重担。
“怎么回事?多日不见,威礼先生可好?”我也同时向旁边的铁卫互相打招呼。
威礼拉着我往外走,一边道:“我是还好,不过郡主的心情很糟。”
“咦?郡主回来了?……她人呢?”心想难怪在州府没找着人。
“郡主和珍妮小姐住在一起,不过这个时间可能已经到学院。”看我有些心急,威礼像是很满意地点起头来。随即又催促着说:“院长先走吧,我们随后赶到。”
虽然心急,但是我也很关心学生的进度,所以不以为意地说:“我们一起走,不差几分钟时间,同时我也想听听学院近日来所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忽略到自己受欢迎的程度,许多风闻而来的民众,几乎已经阻死去路。
“嗯,也好。”威礼转而吩咐三名铁卫:“你们先走,去向郡主报告院长回来了。”
三名铁卫一起走向春秋阁旁的新建木棚,我这才注意到木棚底下排满了自行车。我等铁卫骑车离开,马上拉着威礼穿入人群,并低声询问道:“大殿下登基的消息传到了吧?”
“是,也知道已经立后妃各一。”威礼一面回答,一面还要顾及帮我招呼民众。
我迟疑片刻才续问:“汪海神医那里……有何反应?”
威礼以猜测的口吻说:“院长大概是指她女儿吧,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司空小姐,或许回汪海城,也可能去游历。我想除了神医以外,可能无人知晓。”
我心想司空媛媛可能在天池隐居,这可要找机会问问神医了。话说回来,如果她真是上了天池,不知能否与四公主相安无事?
我怕威礼误会我与司空媛媛有什么关系,也怕让不相干的人听到,于是转个话题,道:“学生的学习情况如何?”
威礼叹口气道:“说到这个可就令我汗颜了。”
“怎么说?”我以为当初的入学考试有不当之处,以致选到的学生资质不够。
威礼佩服地说:“都怪铁卫们的功夫太过神奇了,以同样学习的时间来说,武术的成就远高于魔法,所以武术反而比魔法来的热门,如果我再想不出解决之道,恐怕大部分学生都会放弃学魔法。”
“是呀!金氏学院的武术老师真是厉害,保护陛下有功,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人群中传出赞美之语,许多人也一起附和着。
“呃……真是始料所未及。不过这方面您不是曾经从铁六那里得到灵感?”我对这个结果也有些惊讶。
“嗯,而且效果不错。但是那只是对稍有成就的人有效,对初习者的帮助并不大。简单来说,我现在能操控的魔法,在质与量上都有不少的提升,不过在范围与距离上却反而降低,究其根本还是在于精神力无法突破。”威礼将他的心得说出来,似乎也有请教我的用意。
我思考良久后说:“学魔法还是需要按部就班,学习者如果没有毅力,我建议还是放弃比较好。”
威礼有些期待地问:“院长不是有方法……就像郡主……。”威礼及时惊觉,连忙改口道:“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指那种耗费心力的方式,而是想说院长应该还有其他速成的方法。”
我点头承认道:“嗯,精神力的确有其他速成的方法,不过其危险性非常高。”怕其他人有所误解,我又大声解释道:“我所谓的危险并非指修练的过程,而是在学成以后。”
威礼先喜后疑,连忙问说:“此话怎讲?”
我以传音向威礼解释说:“比较起魔法来说,我目前传授的武学还只着重于健身与防御,学生再用功也要习有另一部心法才能大成。而魔法则不然,一旦获悉精神力速成的方法,人人皆可成为叱剎一时的风云人物。”我说起之间的利害关系,威礼也听得频频点头,不过他还是有点误解我的意思。因为他问道:“院长是担心满街皆是魔导师的情况发生?”
我谓然一叹,道:“魔法既成,即没有攻击与防御之分,我是担心学员的心性不够成熟,将来会仗着自身所学为非作歹,而你我也将成为帮凶之一。”说来我是有些杞人忧天,事实上我是怕泄漏速成法之后,不仅学习者的根基不稳,将来也有魔法泛滥的危机。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无法保证每一个学生都会走向正途。
“百闻不如一见,难怪此人会如此出名。”一道轻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我循声望去,却无法分辨是谁说的。而威礼好像没有注意,只了悟地说:“啊,这的确是值得令人担忧的事情。”威礼总算明白,且低头思索,但也想不出该如何防止。
“有个方法可能可以吸引学生。”我不忍看他如此烦恼,所以传音说出将曾经想过的解决方法:“请威礼先生誊写一份魔法咒语,让我研究其中的关键所在,或许我能找出咒语在魔法中的影响力,藉以让初学者提高使出魔法的成功率。所谓万事起头难,只要初学者知道自己也有能力学魔法,相信会有兴趣继续钻研。”
“咒语?”威礼揪着灰白的眉毛,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说:“院长没有学……过?”他说出以后才想起身旁的人潮,满脸尽是尴尬的神情。
“就是因为没学过才不敢授课呀!”我哈哈一笑地将话题轻松带过,而众人也一起陪着干笑。
威礼恍悟道:“不会咒语也可以施出高级魔法,难怪公爵说院长是个高深莫测之人。”
“咦?我和公爵的互动可不多呀,他为何会如此说?”我以为是黛安泄漏了我的秘密。
“这……应该是铁卫们的出色表现吧。”威礼沉吟道。
我想起铁六被公爵慰留的情况,心想倒也不无可能。
“郡主驾到,麻烦各位让让路。”前头传来铁卫开道的声音,而同时我的灵识也感受到黛安激动的情绪。
第86章金属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