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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装神弄鬼

  伊图历四一九年十一月十五日
  我借着讯号的强弱,很快的找到傅丽菁,同时也发现她正坐在我要找的东西上。如今的傅丽菁似乎非常落魄,不但头发紊乱盖住大半的脸,而且她的右手臂和腰间的衣服上都残留着暗黑色的血迹。我持续搜索附近,在确定方圆五百米内没有费尼曼的踪迹后,我由后方欺近傅丽菁。本想就此拿下她,却被小仙所阻。
  “主人想如何安排她?要带她去汪海城送交给水军?还是去燕城交给近卫团?”
  我不加思索地回答:“就近送交卡里城官府或者让珍妮看管。”
  小仙出言反对并建议道:“那样会耽搁不少时间,还不如先放过她,让她引我们去找费尼曼。”
  小仙很少与我持反对的态度,所以我只得将心中的想法说个清楚:“看她如此狼狈,可能早与费尼曼失去联系。而且我认为费尼曼应该就是二殿下,傅丽菁是其手下之一,拿下她可以早些厘清事实真相。”
  小仙则反驳说:“我明说好了。主人因学院之故,曾说过要低调行事,而且主人也不想与皇室太过接近。如果是如此,那么主人最好不要去抢太多功劳。”
  我沉吟着说:“这倒也是个顾虑……。好吧,算她运气好,可是她正坐在我们要找的东西上,难道要等她自行离去?”
  “先确定此处有没有水元素,若有,主人不妨施法吓走她。嘻嘻……”小仙的笑声充满捉弄的意味。
  以我的能力,当然很快地发现到,不仅那块柏油路面里富含水元素,而且傅丽菁正是借着它的力量来疗伤。也许她已经疗伤一段时间,所以在我看来,似乎已无大碍。所以我决定依小仙的意思,扮神仙戏弄一番。
  隔着数十米的草丛,收起偷天术后,我以风魔法将声音传到她面前发出:“你知错了吗?”
  身体一阵轻颤,傅丽菁惊疑道:“谁?”
  我先模仿屈佩莹的声音说:“这位是副船长傅丽菁魔导师。”接着又换成费尼曼的声音说:“我的小乖乖吃醋啦!”
  “你……究竟……是谁?”傅丽菁连爬带滚地往后退,而且不时向声音的来源处张望。我怕她会因此退到我身前,所以又在她头顶的方向发话:“你无故占据我的座驾,还敢问本大神是谁?”
  傅丽菁惶恐地朝天空连摆双手,道:“什……什么座驾?我不清楚呀!”突然,三道火龙漫无目标地由纤手急射而出,而我也被她突来的攻击吓了一跳。
  我心道。看样子,她的魔法实力不容轻估,我必须用更强大的魔法来压制。
  “竟敢对本大神不敬,那就别怪我要给你一点教训。”我的声音由四面八方向她发送。但我这举动反而让傅丽菁更显激动,声声尖叫中,火龙不断向周围急射,结果引燃附近枯黄植物。熊熊大火一发不可收拾,当然这后果也使得她自己陷入火海,逃生无门。
  眼看她即将自食恶果,我虽心中有气,也不禁暗骂一声:“愚蠢的女人!”
  我右手往前一划,强大的水柱瞬间辟出一条火巷,甚至也将傅丽菁冲倒在地。接着我双手向外挥出,水柱随即向外扩散,阻止这一场即将发生的灾难。我以沃夫的面貌走向倒地喘息的傅丽菁,但因她被水柱冲刷,导致上衣翻卷而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腹,促使我停在五米外踌躇不前。而我此时才发现,虽然有着同样的神韵,但傅丽菁的脸孔已非我在水军看见的模样。不仅是年轻少女的模样,而且此时更有一股娇柔的媚劲儿。此情此景,竟然让我产生欲念,要不是小仙及时冷哼一声,我可能会忘记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咳……你知错了吗?”同样的问题,我的语气却和缓许多。心想如此尤物,难怪会被费尼曼强行掳走。
  傅丽菁挣扎地撑起身体,寒冷的天气将上水的作用,使其不住的发抖。不过当她注视我的面容时,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我不禁好奇地问:“难道你忘记本大神这副脸孔了?”
  傅丽菁摇摇头,抖声说:“小女子……没见过……大神。”大概觉得与我的实力差太多,又认为我没有加害之意,所以对我的态度转趋恭敬。
  我依沃夫的叙述问傅丽菁:“我问你,你的真名是否是袭采姬,而且世居富源村?”我说话之际,于心不忍地向其发出一道暖风。
  袭采姬似乎颇为受用,将头发拨正后点头承认说:“是的,原来大神都已经知道。”
  我进一步求证道:“那么……沃夫是不是你的丈夫?”
  袭采姬娇颜泛红忙着否认说:“不……小女子从没有过男人。”
  因为在水军亲眼所见,我当然不信袭采姬的话,所以严词斥责:“你在说谎!本大神明明看见你与费尼曼之间的亲密关系。”
  袭采姬不但没有被我吓到,反而正色地解释:“啊,大神误会了。大神看到的必定是左涵瑛,事实上费尼曼是两个师兄妹所轮流扮演,我在水军的容貌就是出于那位左涵瑛之手。”
  费尼曼是两个男女扮演?这点颇令我感觉到讶异。而且原来袭采姬和她是女同性恋者,那么……那个沃夫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袭采姬的话为真,沃夫的身分就是假的,而这个人也要知道袭采姬的资料,才有办法编出一套完美的谎言。嗯……应该不会是男的费尼曼,我曾经注意过沃夫,他身上的能量确实不高,或许只是费尼曼的亲信。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推断,我需要知道真正的实情。
  我怀疑地问:“本大神要如何相信你的话?”
  袭采姬神情一愣,随即鼓红着腮帮子急声抗议道:“那种事……恕采姬没法子证明。”原来袭采姬误以为我要她证明与女费尼曼之间的关系。
  “呃……本大神是指有两个费尼曼这件事,还有,男的费尼曼究竟是不是二殿下?”我对自己的语意不清也感觉到尴尬,不过该问的也不能放过。
  袭采姬似有所迟疑,几经思量后才答道:“的确是二殿下和他师妹左涵瑛,不过二殿下抵达汪海城的当日,即马上赶回燕城。”
  “你的回答还是让本大神怀疑。”若有时间的话,我不排除把屯垦区的事暂时放在一旁,将整件事情问个清楚。
  看袭采姬的神情,本来还欲申辩,可是在数次启闭香唇之后,有些挑衅地说道:“如果您真的是大神,这些答案应该不难求证才是。”结果袭采姬又把举证的问题丢还给我。
  我用邪恶的语气恐吓道:“如果费尼曼肯让你知道他的身分,表示已经把你当作是心腹。既然如此,本大神怀疑你为何肯将事情抖出来?是否你故意隐瞒部分事实?”
  袭采姬索性闭起双眼,豁出去地说:“左涵瑛想灭我的口才将我杀伤,要不是大神的座驾,我也不能在此活着控诉她,只是小女子此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好!本大神姑且相信。当日本大神从你身边带走新日国使者的时候,故意留下你一条小命,为的就是给你一个回头的机会。现在看起来,本大神似乎没有做错。”我将话说完,即等着看她的反应。
  袭采姬睁眼恍悟道:“原来是大神所为,才会害我被左涵瑛所怀疑,误以为我要背叛她。”
  我调侃地说:“怎么?你会想找本大神算帐?”
  她连忙对我摇头说不敢:“不是,小女子不敢。虽然因大神之故,使我与左涵瑛决裂,但我始终没想到,亏我忠心追随她三年,她竟会因一个女人而要置我于死地。”袭采姬精光一闪,眼神里不知是怒还是妒。
  “嗯……本大神再相信你一次。”我先释出善意,然后走到她身前说:“你伤势未愈,让我来帮你疗伤吧。”
  袭采姬自动闭目仰躺于湿草地上,道:“谢谢大神。”似乎对我有完全的信任。
  虽然身体沾满草屑,但曲线玲珑的身材,加上不设防的举动,的确对我有着不小的诱惑力。不过碍着有小仙在,另一方面也有其他用意,所以吩咐她道:“请你将身体趴着,我的治疗方法不同于一般人。”
  袭采姬不说一语,顺从地翻身,并小心卷起伤口附近的衣物。我首先将右手则贴向她的颈项,一方面防备着她,另一方面则改装追踪器,使其能传输袭采姬脑中的想法,也就是简易型的思感连接器。当然,这次我也让小仙能接收她的讯号。等大功告成时,双手才贴在她的两处伤口。
  此时思感连接器开始作用,传来袭采姬的讯息:“这个人到底是何来头?看他那么厉害,不利用他实在有些可惜。……不知他喜欢女色还是金钱?嗯……看他刚才对我的眼神,应该是女色吧。嘿嘿……左涵瑛,是你先负我,别怪我抖出这一切,看我如何利用这个人来对付你……”袭采姬的心里话让我有些错愕,原来她到此时还有心情算计别人。
  我不动声色地为她疗伤,随着她心思的不断变化,我总算搞清楚事情的大概。原来她刚才对我说的倒不是假话,只是她没有提到自己也是左涵瑛的师妹。而其中有件比较令我难以接受的消息是,他们的师父,其实是二殿下伊图明光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说,二殿下并非是伊图皇所生的。
  袭采姬突然扭腰嘤呢一声:“嗯……好舒服喔!”我随即省悟她准备开始引诱我。
  我以手压住她说:“不要乱动,你外伤初愈,本大神还须要帮你调养气息。”我一方面将水元素灌进她的内腑,另一方面则思索要如何驯服这个女人。
  咦?我暮然将手收回,并起身后退五步。对着满脸疑惑,将头转向我的袭采姬说:“你是独孤龙的族人?”因为我发现她内脏的位置与一般人不同。
  “啊!”袭采姬翻滚起身跪在我面前说:“原来大神认识徒孙的祖师爷?”
  “本大神见过那小子,但他没见过本大神,而且本大神也知道他与伊图里旡的事情。唉……四百多年前的事,至今还是纷纷扰扰。”我故意以长辈的口吻问道:“独孤龙那小子为何不回天池?”
  袭采姬心里翻腾着:她连忙磕头惶恐地说:“请大神息怒,祖师爷早已仙逝两百多年。”
  我对照八使的说法加以询问:“哦?那本大神问你,你明光师兄是准备夺权还是夺取开国之钥?”
  袭采姬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明光师兄对我说,要拿金魔石,必先取皇位。”
  “原来伊图皇室已经找到金魔石,那么说,你们只欠水魔石即可完成任务。不过……用这种方法有欠光明喔,何况你师兄还叫做明光,真是讽刺呀!”我不以为然的说。
  袭采姬赶紧澄清道:“不是这样啦,因为金魔石是被这一任君主伊图九世所骗走的,我师父逼不得已才会想出这个办法。”
  我质疑其想法过于偏激,所以叹声开导她:“唉……你有没有想过,要取皇位需要牺牲多少人?甚至是一位未来的明君?”
  袭采姬辩称:“是不是明君也要盖棺才能论断,而且我师兄认为自己也是可以当个有为的君主。”
  我不免嗤之以鼻道:“哼!你觉得这种话有说服力吗?”我见袭采姬无话可说,于是又问:“你先起来吧,我们暂且不谈这个,究竟你们的师父是谁?”
  袭采姬起身恭敬道:“敝师尊名讳,上秋下武军。”
  “原来是魔宝大盗。啊!你知道他去屯垦区作啥吗?”我认为事情或许可以查个水落石出了。
  “从我拜师以来,他都不断说要去找秘林宝物,我想可能去那里探听消息吧。大神真是厉害,连师父去了哪里都知道。”袭采姬真心诚意的服了我,而我也从讯息里得知,袭采姬真的对她师父之行踪不知情。
  “好吧,本大神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抛开金魔石的因素,你还会想要帮助明光吗?”我说。
  我从她传来的讯息得知,袭采姬的心思不断起伏,在权力与正义间犹豫不定。唉……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小仙开始催促我。
  在小仙的叮嘱下,我只好对袭采姬下起逐客令:“嗯,算了!你的伤势都已经都好了,可以离开去办自己的事。”
  袭采姬低头喃喃道:“左涵瑛师姐要杀我,近卫团也在追捕我,我……在伊图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胡说!既然你已经恢复原貌,想必近卫团没办法认出你。”说到这里,我想起沃夫混进近卫团的经过。虽然他的武艺不高,恐怕还无能力行刺大殿下,可是至少也是个隐忧,不如将此事交给眼前的袭采姬去办。我以严肃且慎重的态度问袭采姬:“如果本大神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敢不敢去找近卫团,甚至是伊图云清?”
  袭采姬惊疑道:“嗄……找大殿下?大神会信任我,不怕我藉机行刺?”可是同时间,我却已经知道她心里的盘算。
  我注视着袭采姬说:“除非你临时起意,否则本大神知道你目前想到的是如何去引诱伊图云清。”
  蹬-蹬-蹬-袭采姬连退三步,既羞愧又紧张地看着我,心道:
  我哈哈一笑说:“不必心慌,以本大神对你的了解,攀上伊图云清何尝不是你对抗左涵瑛的好方法,而且也有机会取得金魔石。虽然在手段上尚有可议之处,但是至少比明光使用的方法好上一些。”
  “大……大神的意思是说……?”袭采姬迷惑的看着我道。
  “只要你是用真心去对伊图云清,本大神没有反对的理由,不过你要帮我一件事。”话虽这么说,但我并不期待她会对伊图云清动情。
  袭采姬必恭必敬地行礼道:“请大神吩咐。”
  我手指着自己的脸,道:“认清我这副脸孔,这个人叫沃夫,他假扮成你的夫婿,目前被伊图云清收为侍卫。本大神还不清楚他有何意图,所以希望交给你去揭穿。”
  “什么?那个人敢以大神的面貌去作奸犯科,难怪大神要我去追查。”袭采姬自以为是地说。我连忙澄清说:“错了,是本大神出示他的面貌供你识别,事实上本大神也没有一个确实的形体。”为了营造神仙的气氛,我发出一团薄薄的水气,将自己团团包围,接着利用偷天术,除了将自己改变成全水草的脸孔外,连服饰都换过,让袭采姬误以为我在雾里瞬间幻化。
  “啊!你……”袭采姬指着我,久久不能言语。我在她心神未定之际,又再次幻化成仙魔医。
  袭采姬随即仆跪于地,连连叩头道:“真的是神仙显灵!民女感谢大神疗伤之恩,从今尔后,民女袭采姬希望能追随大神左右,不再汲汲营营求取荣华富贵。”
  “呿……跟着本大神做啥?是人,就要过人的生活,也要享受当人的乐趣。况且你以为当神仙的都闲闲没事干吗?”虽然有着快意,但有小仙在,我不得不加以拒绝。
  “民女清楚,不然大神就不会下凡来管水军的事。”袭采姬当然是指我扮全水草的情形。
  我马上否认道:“错!依本大神的作风,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干涉人类的生活。在汪海城那次,本大神本来只想观察局势,只是不小心被卷入叛变的行动。所以当化解屈佩莹与黎霏之间的误会后,本大神即拍拍屁股走人。”
  袭采姬表情依旧虔诚,不过却继续质疑道:“可是又有谣传说,全水草即是金氏学院的金法蓝。”
  我觉得袭采姬实在太会纠缠,若知道金法蓝也是我,那我往后岂不要恶梦连连?此时小仙传来讯息要帮我解围,于是我跟着她的说词道:“呃……金法蓝只是本大神的信徒之一,不过本大神要警告你,虽然他长的人模人样的之徒,你可千万离他远一些。”
  小仙对我撒娇地解释说:
  我对小仙说:但既然都按章说出口了,我只能徒呼奈何。
  “原来金院长是那样的人呀!难怪民女听说他有很多红粉知己。唔……大神都不管他的言行吗?”袭采姬另一方面也想着:
  我讪讪一笑说道:“哈哈……看来你也不惶多让呀!”
  袭采姬神情一愣,愧然地说:“民女的心思都瞒不了大神。”
  由于不想再多谈这个话题,所以我话锋一转,催促袭采姬说:“如果你愿意接下任务,最好现在马上启程。”
  “民女遵命!”袭采姬一起身,顺手拍拍身上的草屑。突然,她悻悻然地道:“民女……身无分文,衣物又残破不堪……”
  掏出身上的十枚金币,我摇头感叹说:“没想到本大神还必须出钱资助你。”
  袭采姬尴尬地说:“民女以为大神都不使用金钱的,所以只是期待大神变出一套衣服,因为我这一身模样,去市镇也不大妥当。”
  不得以之下,我只好说:“说的也是,你转一圈让我看看身材尺寸。”
  趁她转身之际,我跑到附近市镇的服饰店,借着小仙之助,挑了五套服装以及一个布包,并且留下两枚金币当购衣费用。当我返回原处时,袭采姬才刚转回正面。
  “布包里面有五套衣服和十枚金币,你可以上路了。”我再次催促道。
  袭采姬对我声声道谢,但看见地上布包的她,心里却担心着:
  “放心,那是我用大挪移法术,将远处商家的衣服转移到此地,是不折不扣的真实之物。你还是快走吧!”我不耐烦地挥手打发她,但袭采姬却依然站在原地,唯唯诺诺地问:“敢问民女……以后要如何称呼大神?以及要去哪里找大神?”
  “唔……本大神行踪飘忽不定,唯有金法蓝可藉千里传音大法,将每日所得之讯息通报给本大神。若真有要事,找那小子就对了。至于本大神名号……”小仙忙着不断为我取名。最后我并没有采纳小仙的意见,反而对袭采姬说出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号:“就是大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