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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简简单单的喜悦

“可以。”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薇情的心一下子充满了喜悦,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着对方温润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颜。
随后薇情情不能自已地做了一件极为大胆的事情,她忽的踮起脚尖,凑上前偏过头在离的面颊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情至深处,就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从动情中回过神的薇情看着对方愣怔的表情,猛地后退几步,下意识地捂住嘴。眼看着离似乎有话要说,薇情竟是拔‘腿’就跑,转身就奔进了醉情楼。
离还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梗在喉咙口,好笑地看着薇情逃一般地跑回醉情楼。他不由得抚上自己的脸,那里温暖的触感仍旧尚存,他甚至还记得刚才薇情靠近他的时候,那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带着和薇情一样的小心翼翼,却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怜惜。
有时候怜悯和怜爱其实只有一点点距离,由怜悯到怜爱最后到达深爱,其实只要一点点契机就足够了。
从怜悯到此刻的怜惜,离只用了短短的几个时辰。对于注定的人来说,也许就这几个时辰都让人觉得漫长,更何况对离来说,薇情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出现在他生命里并开始驻足的‘女’子。
初次相见是因为被朋友拉进醉情楼而漫不经心打量四周的他看见被恶少欺凌的她,说不清那个时候自己心里究竟产生了怎样的想法,只是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将那句买下薇情的话喊出了口。
当他将薇情抱进怀里的时候,他才发现怀里的人早已害怕得瑟瑟发抖。那个时候他心里出现的是怜悯,彼时他只认为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该留在这烟‘花’之地!
那个时候因为怜悯,他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从中保护薇情,若是老鸨能够同意,他当日就会为薇情赎身。只可惜没有哪个有头脑的老鸨会放弃一棵摇钱树,哪怕这棵摇钱树已经有了主人。
是以他只能用银子堆砌出来的笼子好好护着薇情,只是简单的因为怜悯,如今却成了怜惜。越是怜惜便越是觉得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子也不错。不一定非要一辈子,因为一辈子太长而变故太多。只要现在,她还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面上‘露’出几分浅笑,离发现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慢悠悠地往府邸走去,离却是不由得哼起了诗词。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浑厚,听上去很是舒服。
可是却偏偏有人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下子冷了脸‘色’,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划过墙壁,摩擦带起的声音将附近的野猫吓得一溜烟就跑了,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我不会让你那么好过的!”
“薇情,我说你最近犯什么事了?怎么今儿个二殿下又找上‘门’了?还带着两个姑娘。”
刚走进醉情楼没有多久,耳边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薇情微微皱了皱眉,本是不愿搭理对方,只是在听到对方的话时忍不住慌‘乱’起来。
“姑娘?是谁?”
“诶?听说是往生阁的阁主与她的妹妹。话说薇情,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该不会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因为薇情的到来而失去许多关注的前任‘花’魁心莲嘲讽地说道。
心莲本想趁着这个机会数落一下薇情,哪想到对方竟是理也不理自己,还带着满脸的仓皇之‘色’跌跌撞撞地上楼拐进了自己的房间。
“切,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大小姐吗?我呸。”狠狠地啐了一口,心莲收起脸上的厌恶,转过身笑容满面:“陈公子,你好些日子不看人家了,真坏。”
楼下夜夜笙歌,**声、说笑声不断,分不清是真是假。楼上的薇情却是手忙脚‘乱’地找出噬骨画死死地抱在怀里,唯恐这画被人抢走。
她知道这画的来历可能不凡,却没有想到会来自往生阁,这竟然是往生阁的东西!
那个被人谈论起来神秘又强大的往生阁,据说阁主是个绝‘色’无双的‘女’子,而且具有常人所没有的力量!那是个为人实现心愿的地方,那是个很多人向往却又犹豫不敢进的地方。
薇情还记得自己曾经听说的事情:那个王丞相之幼子就因为对那位阁主生出了调戏的念头,最后愣是被别人教训得半条命都快没了,据说现在还神志不清无法出‘门’那样一个让人恐惧的‘女’子,她竟然不小心招惹了吗?
可是这画不是就应该是属于她的吗?
不由得再度展开手中的画卷,薇情眼中的光芒随着画卷的展开越来越璀璨,她亲眼看见画上的景象变成了方才她‘吻’上离的场景,一笔一画皆勾勒的十分细致,看着竟像是要活了一般。
合起画卷死死地抱在怀里,薇情忍不住扬起嘴角笑得鬼魅:“你是我的。你注定是我的,谁也不可以把你抢走,谁都不可以。要是谁想将你带走我的身边,那就去死吧!最好困在某个地方,永远都出来。”
薇情幽幽地说着,越说面上的笑容便愈加鬼魅。待她话音一落,她的耳边突然想起一阵得意的笑声,喑哑的,带着几分诡异和渗人。
凤墨清因为带着彼岸去醉情楼要回噬骨画,最终却无功而返而颇有些郁闷。他耷拉着脑袋,不时地去看彼岸的表情,却发现对方竟是怡然自得地在看书,似乎并不担心薇情被噬骨画利用。
“彼岸,你不……”“担心”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凤墨清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忽然晃‘荡’起来。好不容易扶着桌子站稳,却发现脚下陡然冒出一个漆黑的看不到底的‘洞’。
凤墨清还来不及逃离这个黑‘洞’,就被里面突然伸出的一只又一只手给拉了下去。
“彼岸……”只来得及叫出这两个名字,凤墨清的眼前就一片漆黑,他顿时失去了意识。
黑暗之中陡然窜起的光亮来自不远处的一盏长明灯,凤墨清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手执灯慢慢地往前走着,而自己却是穿着一向不碰的白‘色’衣衫。眼看自己将往陌生的地方走着,凤墨清立刻想要停下来,可身子却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跟在那个‘女’子后面往前走,穿透墙壁来到一个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地方。
红‘色’彼岸‘花’开满桥的两边,一株一株竟比往生阁院子里的还要妖冶,它们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忘川湖畔,奈何桥边,喝一杯孟婆汤,就忘了前世吧。”
忘川湖?奈何桥?孟婆汤?地府?我死了?几个连续的词语浮现在凤墨清的脑海里,他下意识地‘抽’‘抽’嘴角。
开玩笑的吧?这里竟然是地府?他竟然死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自己还在往生阁跟彼岸聊天,然后似乎突然掉进了一个黑‘洞’。
黑‘洞’?猛地醒转过来,凤墨清想起正是因为掉进黑‘洞’,自己才会来到这里。莫非他是在掉下去的时候死了?那么彼岸呢?画凝呢?他死了小瑾一定会很伤心,江情一定会自责……所以他绝对不可以留在这里!
想要转身拔‘腿’往来的方向回去,凤墨清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与此同时桥的另一边缓缓出现一个人影,好像正有个‘女’子慢慢地走上奈何桥,即将走到他视线所及的范围。
“二殿下?”耳边传来的呼唤声让凤墨清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他回味方才的声音,片刻后猛地转身一把抱住彼岸,语无伦次地说着:“彼岸,你还活着,不对,我还活着。”
“跟死了差不多。”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彼岸推开凤墨清。从指尖冒出的火焰让凤墨清一下子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什么都没有!竟然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这里?”也许是因为此刻彼岸就在身边,比起方才在梦境里身处奈何桥边无法动弹,凤墨清在这里要坦然得多也放松得多。对于漆黑的空间,对着不知是生是死的自己和彼岸,凤墨清心中连一丝恐惧都没有。
“诅咒。噬骨画的诅咒。”彼岸漠然地回答凤墨清,熄灭指尖的火焰。黑暗再度袭来的时候,凤墨清只觉得彼岸似乎走近了自己。于此同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猛兽的吼声。从声音的洪大来判断,靠近他们的猛兽至少在十只以上,换言之有一群可能吃人的猛兽将在这个视线不分明的地方对他们出手!
有时候不是因为一个人软弱无用才会想着去保护她,而是单纯地想要保护这个人,只是简简单单地想要这个人能够安好。
四面八方传来的猛兽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震得凤墨清耳朵里嗡嗡直响。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耳朵,却还是挡不住声音的穿透,甚至于在嘶吼声离得更近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本就因为黑暗的缘故而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现在更是十分无力。
这样的他大概只能成为彼岸的累赘吧?从认识彼岸开始,他似乎一直就是对方的包袱,明明遇到危险时应该他站出来保护彼岸,可在事实面前却总是颠倒过来。只能成为累赘的他,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呆在往生阁呢?
如果……如果他能够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是不是至少能够再靠近彼岸一点?
脑子里闪过纷‘乱’的念头,凤墨清却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完全没能抓住重点,他只是感受到自己心里涌上的挫败感,以及因彼岸身上的气势变得愈发凌厉而产生的担忧。
“想要力量吗?”从心底传来的声音让凤墨清顿时傻眼。明明周围出了他和彼岸之外就是那些伺机而动的猛兽,可他偏偏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从他心底传来的,就好像他的心里住了另一个人。
他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忽然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猜测让凤墨清一惊,可更加超乎他意料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回答:“想。”
想要力量!因为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够保护自己,乃至保护彼岸;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让他和彼岸并驾齐驱而不是成为一个令自己都厌恶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