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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黑暗异变

道梅拉格里和兵兽的对峙,兰槐他们兄弟及月影军对日曜国士兵的战杀,令这场早该结束的战局再次逆转,就算在这之前是彼此陌生的,但在这一场战役中因為相同的目标而把自身的性命交代给予彼此,是无言的信任,也是在战场上的会心默契。
突来反攻的力量,影盟之人皆是气力大作,反观原本趾高气昂的日曜国士兵,再见到各自同袍一个皆一个的相继倒下后,手脚都软了,就算有心為了活命而战,可还是止不住打从内心心底產生的绝望恐惧。
想逃,却抵不过深印在脑海中的那一双妖异紫眸,想打,却敌不过内心无端边尽的恐慌惧怕,两者交相折磨,只是更為消耗自身的气力,更為加速死亡的念头。
无尽的深幽恐惧,随著敌人的杀气逼近,随著脑海中溢為鲜明的诡异紫眸而逐渐扭曲、纠结,心的骇然,出现了缝细,供给黑暗入侵的洞口,提供黑暗最為甜美的粮食——恐惧、绝望,使之呈现於外的就是一张被深沉恐惧挤压的怪异脸庞,凸眼、木然。
只是这一小小的表情转变在烽火战乱的混局当中该是不易察觉的可异,但偏偏事实却不然。
在战场中的清晰恐惧是必然的,尤其是处在敌强己弱的局势时更是可以清楚的明辨,但这样的惧怕表情在战场烟灰飞沙的瀰漫下应当只有身处近身打斗的人才能加以清楚察觉,而对象当然就只有近处打斗的几十个人才是,不过这场战役却是不同,在仅剩餘九千人数的日曜国士兵上发觉了诡异。
每一个人对恐惧的具体感觉表现该是不同,呈现出来的感官更是有著接收程度的差异,只是这样的定律却在日曜国士兵身上打破,因為他们的恐惧接收程度竟是相同。
放眼望去,日曜国士兵的脸部表情突然就像是被定格,重新捏造一般,有著一模一样的神情表观,木然的恐惧染上一层阴暗,恍然如木偶娃娃,生硬、不切真实。
一开始的阴沉转变纵使庞大却也不该马上被察觉,只是不知為何,黑暗的异变在廝杀吶喊的血腥战场会如此清晰明辨,就好像存心与人发现一般。
一触及发的战火,驀然静止,起因於沉重的黑暗压力。
瞬息的暂停,其实实际上只有短短的一秒,可是充满血腥暴力的战场却成了黑暗的聚集地,随著一条又一条无辜性命的逝去,大地的气息逐渐拢罩阴灰,形成黑暗的栖息,入侵内心因恐惧慌乱动摇的细缝,盘据侵占。
恐惧助长黑暗的滋生,无言的暴戾助长黑暗的茁壮,在仅只一秒的瞬息,九千餘人的日曜国士兵驀然產生异变,迅息转换的表情,相同一致的动作,让这该為短暂的时间突然拉长加大。
一秒的时间,却让身处在战场中的人有著无限的空间之感,清楚的辨换出敌兵的异转变幻。
莫名的惊骇,仅只一瞬,因為敌方的士兵开始发动攻击了。
敌兵的动作惊醒了还沉浸在那一秒时间造成的莫名怪异,就宛如刚刚的那一秒实际并没发生任何事,时间并没有一秒的停暂,依然接续的运转,只是这是对看似毫无所觉的日曜国士兵而言,相对於影盟这方的人来说,这一秒突兀的间断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毕竟谁能在快速节奏的廝杀战场上竟有著缓慢的时间空间感?更不用说竟能清楚分辨出敌方的神情转换。
短短的一秒,有著隔世之异感。
莫名的疑惧漂浮於心,跃逝於眼,只是时间却不容得他们多想,因為一个分心的结果就是命丧战场。
重新凝聚心神,专注於场中的对手敌人,只是却不知是否為错觉,经过这诡异的一秒时空间,刚刚确定赢面的战局再次面临了考验,即使表面上的战局依然没变。
炽盟阁的战火依然持续点燃,纵使整体总观看来还是由兰槐他们佔著上风,没有因為瞬逝的一秒而有所改变,但衔接不上的怪异却没有因為整体的局势而就此消失,反倒清楚的遗留在战场的眾人心中,存著疑惧,再次接续。
战火奔腾,热血燃沸,不论是哪一方的人马皆是奋勇杀敌,决心拿下此次战役的胜利。
炽盟阁吶喊喧嚣,战得如火如荼,天地无光,但反观另一场战役,却是静得吓人。
受命攻打朝圣区的三万多餘士兵,在近两万士兵进入朝圣区后却被始终呈现出的“静”的气氛给吓得惊出疑惑,守候在外,準备随时冲入支援的剩餘士兵根本就对这出乎意料的状况不知该作何反应,就算决定要持续守候,可是随著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下,人心的浮动已是不可遏止的高张。
“现在到底要怎麼办?”守在朝圣区大门最前头的年轻士兵甲终於受不了这样静默的气氛,小声窃语的询问和他一般年轻的士兵乙。
“谁知道?”士兵乙也小声的回答他,话语中多是无奈。
“我们该不会就要一直守在这吧?”士兵甲语气裡有著惶恐,不论有关朝圣区的传言是真是假,要他一直待在这种可怕的地方他根本是十足的不愿,谁知道朝圣区裡究竟藏著什麼妖魔鬼怪?难保他们不会突然冲出来抓走他们?
他可还想回国和家人相聚呢。
“不知道。”士兵乙的话中多了一丝浮动的不安及火气。
“唉,我好想老爸、老妈,早知道要到这鬼地方来,出门前我就不该和老爸吵嘴,不该惹老妈生气,唉,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麼?”士兵乙的回答都是不知道,让士兵甲内心的恐惧越形加深,只好一张嘴喃喃念语著临出门的一切,可他的自言自语却无意间惹得守在他隔壁的士兵乙火气更胜。
“你念够了没?”士兵乙终於受不了的出声制止,只是碍於整个军队的默然而硬是压低嗓音。
“怎麼了?”士兵甲被士兵乙突来的火气吓到,抚著胸口,充满疑问。
“只要你不讲话就没事了。”士兵乙没好气的怒道,现在僵住的情形就已经够引人心烦了,偏偏还有人搞不清状况的在那边一直念,活似他们这一战会没命回家一般。
“為什麼?”士兵甲耍白目的问。
“你还敢问?”这一白目的问话让士兵乙潜藏的火气全数解放,“现在都还不知是要打还是要做什麼?你就一张嘴一直念著家人,后悔你曾做过的事情,怎样?你是诅咒我们都不能有命回家是吧?”火气一来,士兵乙顿时忘了週遭的气氛,大声喝叱。
“我哪有?”白白被人冤枉,士兵甲的怒火也不亚於士兵乙,回话的声调更是高过士兵乙。
“没有?你敢说没有?”士兵乙看到士兵甲的死不认错,胸口怒火烧得更旺,“那你一张嘴干嘛一直念著后悔呀,不应该的?”他指证歷歷。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的家人不行吗?我对我曾做过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知道我自己错了所以想懺悔不行吗?关你什麼事啊?”士兵甲答得更是理直气壮,本来他就是没啥用意嘛。
“那你什麼时候不好选,偏偏选在这时候。”士兵乙也有话说,就因為他的那一席话勾动他心口的担忧,才会引发此次的口角纷争。
“我高兴,你管我。”士兵甲和他槓上了。
“你……”
“怎样?”士兵甲可臭屁了,似乎对能压倒他的气势而得意。
士兵乙真的是被他抢得没词了。
“我都还没怪你偷听我说话呢。”士兵甲趁势追击。
士兵乙满脸火气,偏过头不想理会在一旁自鸣得意的士兵甲,却不意这一偏头竟发觉原本索然静默的军队竟然像个菜市场一般的吵开了。
“怎麼回事啊?”士兵乙火气退下,换上的是一脸惊愕。
原来早在他们两人吵开时,心中有著同样疑虑的士兵们起先是打算当和事佬劝开他们的,谁知和事佬还当不成就有人先為他们吵嘴的问题再开另一场战火,结果吵架就像会传染似的,一个接著一个,就变成士兵乙回过神后所见到的情形。
或许是紧绷的心情已达极限,眼见前头有著一道宣洩的出口便迫不即待的倾倒出来。
结果一万多人的军队竟完全失去的平时的规律,只為了紧抓住痛快宣肆的通道。
霎时静默的朝圣区顿时成了吵杂的菜市场,只是守候在外的漫天价响依然影响不了裡头的寧静,前进摸索的探险依然在进入朝圣区裡头的日曜国士兵中持续进行。
战火依旧,林书尧等人的旅程也是持续前进。
一路的笑闹似乎没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只是心头隐约的不祥徵兆却是随著时间的逝去而逐渐扩张。
但表面上,林书尧依然是那一副百年不变的笑脸,丝毫没有洩露出属於他的不安。
绕过几个山头,终於出了日曜国的境地,还来不及欢呼却被眼前的荒寂给愣住了眼。
日曜国和星瑶国接连北边的国境就是属於赤焰火海的领域范围,因為前人的尝试加上夸大的虚实传言,使得现今浩瀚的人民都有著对赤焰火海的可怕的刻板印象,因此越来越少有人会经过赤焰火海蜿蜒数百里的路径,而且赤焰火海除去火海壮丽的景观外其实也没有什麼可观的,所以除了“某人”的异想天开外,根本就不会有人打从这走动。
荒寂的景象似乎是必然的结果。
“这裡怎麼一个人都没有啊?”兰凌虽然自月影国被灭,随著上头的两个哥哥东奔西跑,可是其实因為日曜国的关係,他们也不曾踏入和日曜国相接连的星瑶国边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星瑶国都是保持中立,或许该说是不管世事的态度也让他们就此怯步),因此对於赤焰火海当然就不可能经过囉。
“我怎麼会知道啊。”希米针对她的问话马上回答。
“我有问你吗?”兰凌转头怒视。
“不问我,那妳干嘛一直盯著我的脸啊?”希米也回以火气。
“我哪有,明明是你一直盯著我才是吧。”兰凌就是喜欢和他吵嘴。
“妳强词夺理。”
“你才睁眼说瞎话。”
不甘示弱的两人不一会又开始他门日常的相处模式,吵架。
只是吵归吵,虽然看起来两人的火气都满大的,好像随时一个不小心都会波及到无辜的人,但只要仔细一瞧,却能发现其实他们的吵嘴竟都还带有一丝笑意,似乎吵嘴成了他们相处的乐趣。
“呵呵,又开始了。”冷烈笑意吟吟的道。
“对啊,两个长不大的孩子。”理瑞跟著附和,谈笑话语中看不出其实他是他们六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而希米是当中最年长的。
“呵呵呵,小瑞瑞你怎麼能这麼说呢,你要知道小希希会和兰凌小妹一路上不断的吵嘴是做了多大的牺牲啊,為了怕我们这一路上的枯闷烦躁,他可是一肩挑起娱乐我们的笑果,不惜小希希他高壮如熊的形象的挑纲演出耶,像小希希这样的用心牺牲,我们实在不应该以嘲笑的心情看待他,而是要以激励的表情继续鼓励他,这样小希希才能有动力的持续下去,不会让这一路上的娱乐乐趣给消磨了,小瑞瑞你们都是如此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吧。”林书尧急切的劝告,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是满溢的惊人。
“阿尧说的对,我是太不应该了。”理瑞一脸懺悔,“这世上根本没有像小希希这样长的像熊般的小孩,说他是小孩还真是太污辱那些纯真的孩童了。”只是紧接著吐出的话却是恁地令人吐血。
“呵呵,理瑞你的话也太老实了一点吧,阿尧是要你讲些好听的话而不是一股脑的把心中的感想都照实说耶。”冷烈呵呵直笑,斯文的面容却掺杂了些许邪恶。
“喔,对喔。”理瑞突然恍然大悟,“我都忘了说,应该是小希希和兰凌妹妹这一路的打情骂俏真是让人『羡慕』死了。”理瑞话完还不忘对著还反应不过来,依然持续他们吵嘴的希米他们的二人世界作出羡慕的表情,只是他的表情说是羡慕,倒不如说是看好戏的成分多些。
“冷烈这下没错了吧?”而且表情维持不到几秒,他便随即转头面向冷烈,讨教。
摆明了在调侃希米他们两人,但显然正处於吵嘴之趣的二人都没心思注意。
“呵呵,你怎麼问我呢?你该问的人应该是阿尧啊,毕竟这是阿尧提出的。”不作评论,冷烈轻易的把问题推到林书尧身上。
“阿尧那你说呢?”顺著推舟,理瑞也转移问话的对象。
“呵呵呵,小瑞瑞你这样是很不好的喔,怎麼可以人家说一句你就跟一句,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与主见呢,你要知道这样人云亦云的结果,不是你从此就只能跟在别人后头当应声虫,不然就是一昧的接收他人的想法意见,最后落了个精神错乱的下场,而这两种下场都是很凄惨的结果,小瑞瑞你可是我最亲密的亲密爱人耶,我实在是很不忍心看到你落得这样无道的下场。”理瑞随口发问的一句话,却让林书尧完全扭曲成极端不同的意思,和先前的话题全然扯不上关係。
“我?”人云亦云?什麼时候的事啊?
“哎呀呀,我说的小瑞瑞当然是你啊,不然你以為我还有另一个亲密爱人也叫做小瑞瑞的吗?没有,不是嘛,所以小瑞瑞你就不要想硬否认自己这样没主见的自己了,因為即使小瑞瑞你是这般不长进的人,即使小瑞瑞你以后会落了个悲凄的下场,现在的你还是我最亲爱的爱人呀。”林书尧不让他有反驳的机会,身子一移,随即贴到他的身上,更不忘把他的手捂住他欲张嘴的嘴巴,拋个嫵媚的秋波,稍一停顿便又张嘴长舌的扯个不停,似乎他原本的个性就是这个样子。
不得张嘴辩解的理瑞只能拼命的对著同伴猛眨眼睛,传送出一波又一波无辜的眼色,只是看来无人有意解救他。
“哎呀呀,小瑞瑞你真是太不乖了,明明我这个正牌的爱人都在你的怀中了,你竟然还不知满足,还拼命放电企图勾引外面的野花,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你才会无视我的存在的拼命对外招蜂引蝶,呜呜呜,枉费我是如此的爱你,就算明知你以后的下场定会落个悲凄的惨状,我还是无怨无悔的跟在你的身边,谁知道……谁知道你竟然是这样一个花心大萝卜。”林书尧放下捂住他的嘴的手,改以双手掩面低泣,只是他话中的指责随意一转又绕回适才的话题上了。
“我……”终於可以说话的理瑞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又被林书尧给打断。
“呜呜呜,我知道,我已经不再受你的喜爱了,既然你是这样的无情,就不要怪我对你无意,你想甩掉我去勾引外面的野花,行,我成全你,不过前提是我要先甩掉你。”林书尧哽咽著声,一字一句的恨声指责,说到最后一句时却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小瑞瑞你这个旧爱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我的新欢,小农农,他比你高、比你美,又比你体贴,而且从头到尾他专情的始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哼,小瑞瑞你就一个人度过你凄惨的后半辈子,至於我和小农农呢,则是会度过一个又一个美满的生活的。”挑衅的话说完,林书尧人也已经窝进烈农敞开的怀抱。
这……什麼跟什麼啊?
剧情急转直下,搞得理瑞顿时张大眼,不知该如何接收尾?
倒是从头在一旁观赏娱乐的冷烈、凯臣倒是轻易的从中得取乐趣,尤其是理瑞的那一脸呆样更是整齣娱乐的高潮笑果,顿时爆笑声遏止不住的流洩出来,理瑞是当局者迷的摸不清笑果,而被笑声惊醒的希米两人则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覷下却也止不住笑意传染的扬起弧度。
笑声回盪,欢乐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