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打道回府,指的当然是赫尔二世的大宅囉。
“这裡该不会是……”凯臣看看这栋以红色為主的大宅,心中不免感到巧合。
“好像就是。”冷烈回答他,真的觉得他们很有缘。
“你们在说什麼啊?”希米听得一头雾水。
“什麼是不是的?”理瑞也好奇一问。
“呵呵,还记得我们说我们是来找人的吗?”冷烈轻声带过。
“不会吧?!你们要找的人就是那没品味的老头喔。”希米摇摇头,每见一次这宅子的装潢他就是不能接受,怎麼会有人的审美观竟然会如此怪异?
“没品味?”凯臣咀嚼著希米的评语。
“没错,你看看,好好一个屋子竟然给他糟蹋成这样。”天哪,鲜艳的红,又不是杀人现场,也不是鬼屋,搞成这样是想吓人还是吓鬼啊。
“那你们一开始怎麼会住在这?”冷烈可是一脸想听故事的样子。
“对呀,既然你们对这裡一点都不能茍同,怎麼还会住进这裡?”凯臣也显得疑惑。
“说来话长。”希米一语带过。
“没关係,我们有的是时间。”凯臣的对人不耐症似乎在面对他们时完全消失了。
“对啊……”
“谁在外面?”突来的问句打断了冷烈接下来的话。
赫尔二世心中满是不爽,说要来个使者,结果呢,等了这麼多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存心耍人吗?
“林书尧?你们怎麼会在外面?”他不是命令所有人顾好他们不能让他们踏出宅子一步吗?那现在又是怎麼回事?赫尔二世显得惊讶,虚假的笑脸早已掛不住了。
该不会宅子中的下人阳奉阴违吧?
原先因為使者一事而搞得满肚子气的赫尔二世这下可找到出气口了。
“呵呵呵,笑脸大叔你也说过我们是你的客人而非囚犯吧,既然如此,哪有主人会限制客人的自由的呢,就算当主人的要让客人心甘情愿的留在宅子中不乱跑,那麼主人应该要想尽办法让客人觉得待在宅子中比出外更来得有趣才是吧,可是偏偏我们待在屋裡的感觉却是乏味无趣耶,所以笑脸大叔这可不是我们愿意想要出外溜达的,实在是主人的不称职啊。”林书尧说得一脸无辜,似乎所有的过错都是“主人”的错。
“你……”这是什麼歪理啊?
“阿尧说的对,何况没品味的老头啊,你不觉得你的屋子越来越不能住人了吗?”希米逮到话就讲,他真的是一肚子批评不吐不快。
“一屋子的红,拜託,要是有人不小心经过还以為这边发生了什麼兇杀案呢,不当作厉鬼缠身的屋子转身就跑那才有鬼,想想,你竟然要我们整天待在这种『鬼屋』,人不崩溃才怪。”希米啐叫。
“没错,要是先前的金光宝气那还可以接受,毕竟比现在的一身血红要来得有人气多了,光是小偷、盗贼的光顾就显得人来人往,有朝气多了,可是现在,唉,赫尔大叔啊,我只能说你的神经真是异於常人啊。”理瑞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此人没得救了。
“你……你……”赫尔二世这下不仅是笑脸掛不住,嘴角更是不住的抽蓄,一隻手指来回指著希米和理瑞,理智的界线似乎已濒临警点,随时都要爆发的感觉。
“庸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烈农最后补上一句评语,从头到尾没有变过。
“啪!”理智线断,赫尔二世再也维持不了他的虚假面具,“你们这些乳臭未乾的黄毛小子到底懂得什麼?这屋子是花了我多大的心血,花了我多大的心力才完成的旷世巨作,它是如此的美丽,沐浴在阳光底下的它就宛如是一朵艷丽盛开的红玫瑰,眩丽、螫人,只要是想接近它的人都莫不被它慑人的美吸住心神,妄想靠近的结果就是被它隐藏的刺伤得遍体鳞伤,不敢再稍加妄动。”赫尔二世很是激动的诉说他的“杰作”,著迷在他的幻想。
“『旷世巨作』?嗯,的确是旷世巨作,这世上应该再也找不出这等……”希米看了宅子一眼,“恐怖至极的旷世巨作。”
“呵呵,没错。”冷烈似乎对他的话颇有同感,“而且他竟然说这屋子在阳光的沐浴下是一朵艷丽盛开的红玫瑰耶,可是现在是在夜晚耶,红玫瑰到了晚上应该变成什麼啊?”冷烈有丝好笑,对赫尔二世夸大的形容词,他以為他是诗人还是词人吗?
“索命的厉鬼如何?”凯臣接下他的话尾。
“索命的厉鬼,呵呵,红衣的索命厉鬼,倒还真贴切呢。”冷烈吃吃一笑。
“说是红玫瑰那倒算了,可是你不觉得他说的『想接近它的人都莫不被它慑人的美吸住心神』太噁了吗?照我说的应该是被这屋子的一片鲜红吓的愣住心神,三魂去了七魄才是。”理瑞对他的说法也有所微词。
“那最后一句要怎麼解释?”烈农突然懒洋洋的有此一问。
“你是说那句『妄想靠近的结果就是被它隐藏的刺伤得遍体鳞伤,不敢再稍加妄动』的话是吧。”理瑞似乎玩上癮了,无聊的明知故问。
烈农无可无不可的点了个头。
“那还不简单,就是指说有些人好奇心过剩,不怕死的想接近这栋以红染成的屋子,结果却被裡头的鬼影崇崇吓的屁滚尿流,从此不敢再多靠近这屋子一步。”理瑞完全把赫尔二世原有的意思全都扭曲化了。
“哈哈哈,说的好。”希米朗声大喝,看来是非常赞同理瑞的“解释”。
“你们这些不懂得欣赏美的艺术的臭小子。”赫尔二世虽然陶醉在他一心打造出来的“美的意识”的想法中,但是对於他人的批评,他的耳朵还是灵敏的自动接收到。
“不懂得欣赏也就算了,还随便扭曲我的话。”赫尔二世已经气到没有风度可言,“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这些臭小子哪会懂得像我这样一个身分高尚的人的品味,我的美,我的艺术,哪会是像你们这种没有眼光的低下人所能瞭解的。”赫尔二世一一指著希米、冷烈、凯臣及理瑞四人,睥睨的眼神,喷气的鼻孔,就是故意显的高人一等。
“我的眼光只有和我一样高尚的人才会懂得,你们这群臭小子不要不懂装懂随便批评,你们要知道这等美的艺术可是為了要迎接从日曜国来的使者的身分因此才特意重新大举装潢的,那会是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所能知道瞭解的。”赫尔二世臭屁的神情说有多骄傲就有多骄傲,只是这番话他可能搞错对象,放错大话了。
“嘻嘻,他说他是為了和他一般『高尚』的使者大人的来到才特意装潢的耶,那麼请问两位『高尚的』使者大人你们可满意呀?”理瑞在他话说完后,脸色顿时显得有些古怪,他故意压低音量凑到凯臣和冷烈的耳旁嘻笑的謔问。
“喂,凯臣、冷烈你们真的能接受他的『美的艺术』吗?”希米可不这麼认為。
“你们的眼光应该不会和他一样『正常』吧,高尚的使者大人。”烈农脸上也是似笑非笑,古怪的神情让赫尔二世突然惊觉到一丝不对。
“呵呵,我想我的眼光真的是搆不上他指的『高尚』二字。”冷烈首先推掉赫尔二世硬是扣给他们的高帽,呵呵,他还是寧愿当个低下人就好。
冷烈开口了,霎时除了赫尔二世外所有人都看向凯臣,“别看我,光听我刚刚的评语你们也该知道我的眼光是怎样,绝对不可能和他一样。”他惶恐的使劲摇头,拜託,他才没那麼没眼光呢。
“那麼就是只能辜负赫尔大叔的一番心意囉。”忍俊不住的理瑞真的受不了的笑出声。
哪有人当著要巴结的对象批评再三,尔后才又一副他们是同一款人的嘴脸说话,搞不清状况也要适可而止吧。
从窃窃私语到放声大笑,这之间的变化搞得在一旁的赫尔二世跟不上他们变换的脚步,只能从呆楞到怒火中烧,“你们在笑什麼?”虽不知缘由,但他却有种感觉有大部分的笑声是在嘲笑他。
“你们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绝对逃不过杀身之祸。”赫尔二世连威胁都出炉了。
“那使者大人你也要一起抓吗?庸俗老头。”希米哈哈大笑,对他的威吓完全不放在眼底。
笑话,他们这一群人哪有这麼好欺负的。
“废话。”气极了他没听清楚希米的话便直觉的快速回答,“你在胡说什麼?我抓使者大人做什麼?”事后他才惊觉。
“咦,明明是你说要抓我们的啊?”理瑞故作糊涂,“难道我听错了吗?你是这样回答希米的话的呀。”
“我是要抓你们,扯上使者大人做什麼?而且你们不要以為扯出使者大人我就会放你们一马。”赫尔二世还是没搞清他们话中的癥结。
“那他们两个你也是要照抓吗?”理瑞无辜的指了指凯臣和冷烈二人。
“废话。”
“那你怎麼又说你不抓使者大人?”希米抓住他的语病反驳。
“我抓他们又关使者大人何事?”赫尔二世完全不知变通,不知道此刻他说的话和做的事都互相矛盾。
“我告诉你们,现在就算使者大人在我面前他也救不了你们。”赫尔二世实在搞不懂為何他们要一直提到“使者”的事,索性放话说个明白。
“唉,原来当使者这麼没有地位喔。”冷烈听完他的话突然作戏般的一嘆,“害我还兴冲冲的跟著你来这,原以為能过过癮的说。”没想到人家大叔连甩都不肯甩他们。
“我又没说当使者有什麼崇高的地位,是你死皮赖脸的硬要跟著我,我有什麼办法?”凯臣也跟著冷烈一搭一唱。
“我怎麼知道?”冷烈好哀怨的脸,“使者,使者,听起来很威风嘛,谁知道……唉……”又是一声好大的嘆气。
“别再嘆了啊,既然使者是这麼没地位的职位,抬出你们的名号也没办法撼动他人,那麼乾脆就不要当了,和我们一起去流浪怎样?”希米也凑上他们二人的对话。
“对呀,跟著阿尧『玩』遍整个浩瀚大陆。”理瑞早就被成功的洗脑,道德良知,嗯,改天有机会再拿出来用。
“耶,听起来比『使者』还吸引人耶。”至少不无聊。
“听起来是不错,可是跟著你们有比当使者还好吗?至少要有吸引我的理由吧。”凯臣就是要他们想出个理由说服他放弃当使者。
“理由啊……”希米沉吟了下,“可以和阿尧随时切磋武技。”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凯臣和阿尧的单挑,他可是依依不捨的唷。
“绝对不会让你感到无聊。”因為阿尧的吸引力太大了,不知何时又会蹦出一些五四三的人。
“可以和阿尧在一起。”烈农突然插入一句。
“哈哈哈,的却够吸引人。”凯臣原本就对什麼啥劳子的使者根本没兴趣,会来炽盟阁的原因还不是為了他最爱的武器,没想到这一趟使者之旅竟能让他结识到更多他感兴趣的人,那麼这使者的地位当然就可有可无囉。
“你的意思是……”
“决定要跟著我们囉。”
“这不是你们早知道的事吗?”不然他们怎会一路跟著他们呢。
“呵呵,好玩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希米等人完全忽略了在一旁气得跳脚的赫尔二世,而从没被忽视得如此彻底的赫尔二世可想见他的焰气会有多大,以至於他忽略了他们一个个的玩笑话,联想不出事实。
“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赫尔二世的脾气终至爆发了,“来人啊,把他们全都给我拿下。”
一声命令,赫尔二世饡养的黑衣杀手霎时全数包围住他们六人。
“够有聊吧。”马上就面临“生命威胁”的局面。
“是啊,是够有聊。”凯臣动了动手脚,不介意再打上一架。
这群小嘍囉说实在的他们根本看不上眼,但是用来动动手脚倒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先前的那一架实在是打得不过过癮。
左避又闪,他们一个个就像是在逗弄小老鼠一般,根本不需要动用到什麼实力。
“嘿,认真一点。”希米再次敲昏一个黑衣人。
“但是要是像你这样左打一个,右踢一脚的,他们不就一下子就玩完了,那多无趣啊。”凯臣抱怨著他的乐趣。
“是喔,对不起。”看了看人数锐减的黑衣杀手,希米傻傻的抱歉一笑。
“算了,反正今天的活动量也够了。”凯臣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说的也是。”理瑞突然插进话来。
“你点头做什麼?你不是几乎没什麼动吗?”烈农戳破他的底。
理瑞仍是笑嘻嘻的,“没办法,碰到的敌人真的都太不济了,根本不需要动到什麼手脚啊。”语气颇有怨嘆时不我予之感。
赫尔二世看著眼前几乎一面倒的情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不过是六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竟然这麼厉害?
转眼间只剩下几个黑衣人还是站立著,“耶,不错嘛,竟然能支援到现在。”希米倒是不吝惜的讚嘆。
只有剩下的黑衣人知道那只是他们的侥倖。
“哎呀呀,我说小希希你们也该玩够了吧,你们也不看看笑脸大叔的那张脸已经不能再多受惊吓了,可怜他时常掛在脸上的笑脸面具都已经不知被丢到何处去了,我们应该好心点不要再让他的心臟饱受冲击了,毕竟他也是宅子的主人嘛,总该留点面子给他才是。”林书尧照样偎在烈农的背后,懒洋洋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还有我说小臣臣、小烈烈啊,玩也玩了,闹也闹够了,你们总该好心点让笑脸大叔知道你们这次来的真实身分及目的呀,不然笑脸大叔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闹了怎样一个笑话,摆了怎样一个乌龙,这样他以后怎麼会牢牢记得你们,而不再犯错呢?”说不要让赫尔二世再受冲击的是他,说要让赫尔二世搞清楚事实的也是他,想想,他们一说出口,他受的冲击会有多大?
凯臣不置可否,笑而不语,只是从腰袋掏出一面权牌。
“使者大人?!”赫尔二世一见权牌,脸一白,跪倒在地。
他终於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麼大笑话了。
第27章摆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