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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人形师

“凯文,就这样算了吗?”扛著巨斧的中年人,赫齐尔,心有不甘,要不是那两个小子突然跑出来捣乱,他们也不会功败垂成。
“不然能怎样?要不是靠著『灵蚀盾牌』的话,我们根本连哈拉甘马他们也打不赢,何况那两人看起来深藏不漏,你没看到他们一个有不知名的武器,另一个则能使用元素魔法,你觉得我们光靠灵蚀盾牌能打得赢他们,把哈拉甘马他们抓起来吗?”凯文也很无奈,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们打不赢他们。
他就不明白哈拉甘马这个恶人為什麼会这麼好运?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们就可以生擒他了。
姍妮、凯蒂,是我没用,对不起妳们。
凯文回到他们住的木屋,脸上尽是颓丧。
“失败了。”突然从木屋走出一个刻画著满脸风霜的老人,光看他们这时的神情就已知结果如何。
“要不是突然跑出来两个捣乱的小子,我们怎麼会失败。”赫齐尔大声嚷嚷,执拗的说。
“别说了。”凯文已然有气无力,这次的失败让他已经对报仇无望,“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那拉非亚。”
那拉非亚,原来这老人正是让赫尔二世伤透脑筋的那拉非亚。
“别这麼说,要不是因為我,你们也不会和哈拉甘马对上。”那拉非亚唏嘘不已。
那天他被骆席尼·赫尔二世·离慈微他们一行人强行抓走,原以為回去无望,没想到放走他的也是骆席尼·赫尔二世·离慈微他本人,前后完全不符的行為态度让他心生蹊蹺。
原只想保住一条小命不想过问,却突然灵光一闪,“是少主吗?”在脱离赫尔二世的势力范围后,他突然想到。
他所称的“少主”是指黑峰寨的下任当家,至於会认识他们则是因為黑峰寨的上上任当家对他有恩,即使他并不要求回报,但在得知他会因缘巧合的救了他一命,就是為了找他帮忙製造“武器”,因此為了不欠人情,他便利用他擅於打造武器的能力来还恩。
没想到单纯的回报会让他就此和黑峰寨形成一种亦师亦友的关係,更甚者,因為获得黑峰寨人的信任,所以黑峰寨每一任当家的独有“武器”全都由他全权负责。
就像黑峰寨现任少主惯用的武器,“弦幽”,就是在他手中作最后的调整,基於过往,该是黑峰寨派人来取回弦幽的时间了,只是这次恐怕不能如期交付给莫休得奴了。
那拉非亚捏紧藏身怀中的贴身木盒,却又不禁想到会造成同一个人态度大变的唯一原因。
因為他成了黑峰寨专门的武器技师,加上两者之间的交好,所以对黑峰寨继任当家的过程他也略有所闻。
黑峰寨每任当家都必须学习有关“人形”的操控,利用双手丝线灵活的控制手下的“傀儡人”,不只是“人”的一举一动,就连脸上细部表情都要完美扮演,不留一丝虚偽的假像。
在“观眾”面前,掌中丝线的“傀儡人”就是活生生的“人”,因此丝线的主人也被称作“人形师”。
同样的人形师也有分為高低等级,最低等级的就是单纯的操控木偶,但却不能精準的抓透出有关人的细微表情,也就是不足以让人感到眼前的傀儡是个“活人”。
第二等级的即使能够称為“人”,却是略显僵硬,久了,就容易被人发现破绽,很难控制真正的人。
最高级的人形师,并不是单纯的只能操作木偶,或是些无生命的物体,而是连“人”都能一併操弄,唯妙唯俏的真实感受让人分不清谁為“真实”,就连掌底丝线操控的“人”都不能察觉其中的短暂空白。
上场表演了一场戏,留下的却只有一时的空白失神。
“双手弦丝,幻化人生”,是大陆人对人形师的最高称讚,只要丝线在手,就能随意摆弄每一个人,而且是不知不觉,顶多只会发觉自己脑海多了一片空白记忆,而不会知道那段时间他到底做了什麼。
当然要成為高级人形师并非只要学习如何操控“人”,对有关人的一举一动,灵活反应都要研究得透彻,因為人形师手下的“人”必定是让人察觉不出一丝异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形师,即便是利用无生命的木偶,也要让人发觉不出其中的僵硬,不似人。
像烈农就是人称“人形师”的人,所以对人的情绪转换特别敏感,对操控“某人”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要不是他惯用的“弦幽”不在身边,他相信这场“戏”会落幕得更完美。
但反正他们原就要露出破绽啊,所以也没差。
想到黑峰寨,想到人形师,那拉非亚轻声低喃,即使没有人应答,但在心中他却已经确定。
他相信少主不久将会前来找他,所以把放著弦幽的木盒紧紧放在怀中,不让人知晓,只為了等待他的主人迎回。
他不是个热情的人,或该说他对无关紧要的人有的只是孤僻,不管他人的冷漠,除了曾救过他命的黑峰寨人外,其餘他都不该有所情绪上的波动,而他走走停停,专钻小路而走,就是怕再遇到骆席尼·赫尔二世·离慈微他们那群凶神恶煞,却没料到在暗巷中竟遇到调戏良家妇女的哈拉甘马一行人。
照理说,他应该不关己事的转头就走,偏偏女人的尖叫声硬生生的勾起他回忆中不堪回首的愤恨,眼前的一幕就宛如和三十年前的那天重叠,尖叫、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烧红了他的双眼,在他回过神时他已经丢出身上用来自保的弹药,拉著女人就跑。
三十年前,黑峰寨的人救了他,三十年后,倒没想到换他去救了别人。
听闻身后的咒骂、追赶声缓慢的逼近,他有一度以為无望,却不意遇到刚从酒馆回来的凯文等人,那女人刚巧是凯文的妹妹,凯蒂,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凯文一行人在听完女人抽噎的叙诉后全都一脸愤慨,执意要為她讨回公道。
阻止无效,凯文和哈拉甘马两对人马就此对上,但实力毕竟相差太远,凯文他们都是朴实的农家汉,没有学过武术,但哈拉甘马身旁的人却是学有专精的武术家,哈拉甘马虽然武术只能自保,但是他却有修习下级魔法的领域,局面顿时呈现一面倒。
幸好那拉非亚為了以防万一,身上有不少他发明的小玩意,凯文等人才逃过一劫,只是悲惨的事却是发生在后来。
原以為因為天色灰暗,哈拉甘马他们照理说应该认不出他们,想不到的是那拉非亚的面貌却在月光的照射下被哈拉甘马身旁的一个小嘍囉看清,也依此循到凯文的住家,放火狂烧。
屋子烧了不打紧,但是这场突来的大火却烧死了凯文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妻子姍妮,妹妹凯蒂。
这件纵火案原本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纵火的人却没想到在这片淳朴的小村子竟然会有实力高超的人物,小覷的结果就是被擒住,狼狈的吐出幕后主使人。
哈拉甘马的名字一吐出,凯文的怒火也燃烧到最高点,一冲动完全不顾自身和他们实力的差距就要跑上门讨回公道,幸而被后来惊醒的村人赶上敲昏抬了回来。
等到凯文真的冷静下来,村人们才放了凯文自由一起商讨该怎麼讨回属於他们的公道。
炽盟隔是以五大区块划分土地和商业的流程发展,但是除了商圈的蓬发外,当然少不了人民的居住,因此在五大区域中个别分有不同的小村域,完全由想居住的人民来划分,阁主并没有管理权。
这是因為炽盟阁标榜的就是一个自由人权的居所,人人都有权利来此交易商流,他并没有真正属於自己的人民、国家,换言之,炽盟阁所拥有的充其量只是提供一个交易的场所,他的势力不同於周围的国家,他并不要求要有属於炽盟阁的人民,不论是哪个势力国家的人,也不论你是什麼样的身分背景,只要你肯,只要你愿意在炽盟阁落地生根,他都欢迎。
為此炽盟阁居住的人民都是由某一个人或是某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或是家人先佔据一个住所,形成一个小团体,再由原本的团体自己决定是否接纳后来想加入的人,逐渐型成独具特色的村落。
久而久之,炽盟阁中的所有小村域似乎就慢慢的定型,因為炽盟阁要求的就是平等,再加上所有独立的小村域全由村人自身决定是否接纳其他人的加入,因此慢慢的各个村域都有一股他人不可比拟的向心力,也因為如此,只要是长期居住在炽盟阁的人都逐渐地以炽盟阁的人民自居,不再对之前的国籍留念,才会使得炽盟阁的势力越发蓬勃发展。
但是由於炽盟阁的人是从各个国家来的,在身分背景上都不同,在炽盟阁型成的小村域中也有明显不同的区别。
要是一开始的村落是以平民為主的,身分尊贵的贵族,名门的大多数人当然不太可能贬低他们自身的骄傲屈就於他们,而平民村落也不可能接受气焰高涨的贵族;相对的,要是一个村落是以身分高的人居多,对於贫酸的平民百姓也很难被他们接受而加入他们的村落,所以独立的划分也造就了不同型态的村域。
有以平民為主、贵族為主的,也有以追求武术為主、追求魔法為主的,当然也有不同目的混在一起的村域,因此村与村之间的关係理所当然的也会发生问题。
就像是以凯文纯朴的农家汉形成的村落,和以哈拉甘马以拥有力量為主的村落。
原该是两竿子打不著的两个领域,却因哈拉甘马等人仗势著自身的力量而强捞过河,只是非光明正大就是,因為虽然阁主把村落的处理交於想居住在此的人民决定,但是他并非全然不闻不问,在五大区的每一个市区他仍设有“监置所”,专门接受村的请託处置彼此间的争执。
哈拉甘马并不想和监置所為敌,因此他的行动都是暗中进行,专门剷除一切阻碍他的人事物,而凯文他们也因此被他盯上,成了他行动上的牺牲者。
只不过他没料到他这次唆所的纵火事件会被凯文等人知晓,照理凯文可以请求监置所处理,严重者哈拉甘马甚至可能被强驱出境,只是凯文他们被欺压过久,不出一口气心有不甘,因此才会策划了一连串的计划。
只是他们又没武器又没力量,凭什麼向哈拉甘马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幸好有许多人义无反顾的帮忙。
那拉非亚因為心有愧疚,没想到救人反倒成了害人,决心利用他活了大半辈子的智识技艺帮忙他们,他也是第一个用行动作為赞助的。
他首先利用树干作成十几个小型木製盾牌,如果光只是普通的木製盾牌当然对凯文他们这些不懂武技的人没啥多大用处,於是那拉非亚花了数十天的时间把这些木盾送到裂炎谷底下的“清灵泉水”浸泡。
木头泡到水中?随著那拉非亚前来的村人都一脸莫名,都碍於那拉非亚严肃的脸孔而乖乖的听他的指挥做事,把所有疑问全数吞回肚子,接著,奇蹟的事发生了,就在那拉非亚把不知名的粉末洒进泉水裡时,一道白光突地随著粉末的消失而包围在所有木盾周围,只是没一下光芒就消失了,但是那几十个木盾却奇异的卡在泉水的中央不得动弹,似乎泉水在这一刻停止流动,但事实上,泉水仍是缓慢的流动,只是木盾不动带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觉。
“清灵泉水”位在裂炎谷的谷底下,从裂炎谷要走到谷底是一件很艰鉅的事,因為大陆人民知道的唯一一条到谷底的路是一道狭窄的小径,一面面壁,一面悬空,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跌落谷底摔死,但是那拉非亚却捨弃了这一条大陆人民公认的唯一一条小径,他转而带领村人从一个看似没有入口的岩壁钻缝进去,虽然一开始窄得只能容许一人侧身而过,但渐渐的洞口开始宽阔,连接出口的赫然是“清灵泉水”的所在地。
裂炎谷竟然有其他的路到达谷底?
村人虽然疑惑但没多久就拋诸脑后,因為他们现在比较在意的就是那拉非亚的行动,他竟然把所有木盾丢入泉水中?因為就大陆人民而言,“清灵泉水”除了对人体回復疲劳很有效外再无其他功用,為何那拉非亚会要选择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把木盾浸泡入泉水中呢?
那拉非亚没有解释,村人也只好默不吭声。
其实“清灵泉水”就如大陆上人民眾所週知的可以有效回復人体的疲劳,只是清灵泉水还有一个功用是眾人不知道的,就是把“噬量石”丢入清灵泉水中就能让浸泡在泉水中的护具產生抵逝魔法能量的攻击,也能加强防御的强度,但这个效用并不是长时的,以魔法能量的强弱来定,浸泡过“灵蚀水”的护具在加持的防护能量快消失时就会发生淡淡的橙色光芒警告,这也是為什麼和凯臣打的年轻人在一看到他手上的盾牌发出淡橙色时吓得躲回人群,不敢恋战。
但是清灵泉水加上噬量石的功效其实只有“某族”知晓,而噬量石也只有“某族”生存的地方才有,至於那拉非亚為什麼会知道,可能是另一个深远的回忆了。
因此那拉非亚洒进泉水的粉末其实就是噬量石磨成的粉末。
其实噬量石的量数稀少,而想加持护具的防御也不需要磨成粉,只要整颗噬量石丢进泉水中即可,只是效用不如磨成粉的效用大,时间也必须较长,但是却可以重复使用,但是那拉非亚并没有时间可以慢慢的浸泡,而且為了他们的安危著想,那拉非亚毅然而然的把他身上唯一一颗噬量石磨成粉洒进泉水,就為了替他们多增一分成功的机率。
等了三天三夜,那拉非亚的“灵蚀盾牌”才大功告成,赶回格林顿市和凯文他们会合。
在那拉非亚忙著替他们做护具的同时,凯文等人也没有閒著。
凯文自觉他们每个人都不会武技,就算有了好的防具还是没多大用处,至少他们必须要有一点防身的力量,於是他想起了抓住纵火的人,兰槐兄弟。
兰槐他们三人带著已然痴傻的玄药到处奔走,最后选定炽盟阁作為落脚藏身之处,原因不外是因為炽盟阁是个任何人都能进出的自由都市,更是各大陆人民心中都默认的“非战都市”。
会这麼凑巧的在凯文所属的村域住下,都还得感谢痴傻的玄药呢。
原来早些年玄药曾跑遍大陆各地作為他的修行,在一次旅行的途中顺手救了被野兽啃咬的凯文,再差一步,凯文可能就已经重伤不治,回归乏术,因此在凯文见到痴傻的玄药又得知兰槐他们居无定所,故热情的邀请他们暂时住下,这也是兰槐他们会出现在这裡的原因。
出手抓住纵火之人是兰槐本身的正义感使然,在听到凯文的要求并瞭解了所有事的前因后果后,基於感谢和本身的正义,兰槐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他们的请求。
照理说有兰槐等人的帮忙及那拉非亚的护具的保护,凯文他们这一战理应该是轻鬆得手才是,怎麼也说不通会落了个失败的下场。
其实要是兰槐他们兄妹三人能全程的一路随他们展开攻势的话,哈拉甘马两人早已落入他们手中,也不可能等到凯臣他们两人的玩兴,偏偏凯文等村人对哈拉甘马的怨恨已经深到不想假手於他人,於是这场战就成了兰槐他们兄妹负责处理跟在哈拉甘马两父子的身边的小嘍囉,而其餘村人加上凯文则负责对付主要的敌人,哈拉甘马父子。
兰槐三人也没异议,毕竟这是属於他们的私仇,他们也不好多说什麼。
只是最后结果出炉了,凯文他们失败了。
“不关你的事。”凯文对失败一事耿耿於怀,却也不忍那拉非亚把过错承担。
“是我,是我的无能才会导致这次的失败。”凯文痛苦道,是他扥於自大,以為他们数十人可以仗著人多势眾轻易生擒哈拉甘马父子二人,结果却是以失败收尾。
“关你什麼事?都是那两个中途杀出来的臭小子的错。”赫齐尔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两个小子。
“算了,别再说了,我累了。”凯文负担不了失败的沉重,心灰意冷的转头走进木屋,不再搭理一张嘴仍不断碎碎念的赫齐尔。
沉重的心情被浓密的乌云拢照,以為这已经是最遭的后果却没想到另一波復仇火焰正要燃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