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赫尔二世被设计拉了近十天的肚子,但他办事的效率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他们一出石牢就见到赫尔弥拉带了一堆人等候他们的大驾,一声请就让他们四人分开个别住进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客房,分别為东区的“炎之阁”,南区的“寒之塔”,西区的“风之崖”,和北区的“闇之森”。
据说这四区可是赫尔二世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用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此荣幸住进这四间“贵房”,但这四间房最大的缺点就是距离太远,而且服侍的僕役超多,不论怎麼想都觉得赫尔二世这样的安排有某种阴谋存在。
但怪异的是林书尧他们四人竟然毫无异议的住进赫尔二世特别替他们安排的住房,更是对随时随地跟在他们四人身边的随从没有发出一点抗议,高高兴兴的当起赫尔二世的“贵客”。
可林书尧他们四个“贵客”当得可有模有样了,苦的是服侍他们四人的僕役。
“你们搞什麼鬼啊?”就从“炎之阁”传出的这一声咆哮说起吧。
散了一地的早餐凌乱的洒在乾净的地毯上,惹得希米不住的心烦,话当然就不自主的提高音量。
“对不起,对不起。”一旁失手让早餐倒得一地的僕人甲诚煌诚恐的道歉,而和僕人甲一起来的僕人乙趁僕人甲道歉的当头急忙跪在地上收拾此时的脏乱,就怕惹的贵客更生气。
“去去去,别收了。”希米看不过去的赶人。
“叫你别收了听不懂吗?”专门跟在希米旁边的随从,鲁米拉仗势欺人般的嘘声赶人。
“你叫什麼叫,还不赶快再拿一份早餐过来,我肚子饿死了。”希米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鄙视,而后以更大声的怒吼把在房裡的三人全部赶出门外。
呆楞的三人还搞不清状况,门突然一开就被迎面而来的黑影砸得正著,饭粒、菜餚一股脑的全洒在他们三人身上。
“记得顺便把这脏掉的地毯丢了,换张新的来。”话落,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就直接当著他们的面再次把门甩上。
直到希米确定门外的人走了,他生气的怒容突然转成笑脸,狂肆无人的大笑,反正他也不用怕会吵到别人,除了刚刚被他赶走的人外,炎之阁根本就没有什麼人在走动,因為都被他的怒吼吓走了。
“幼稚的小孩。”突然一句评语冷冷的传进希米的耳朵。
“谁?”希米循著声源看去。
“还谁呢?我这时才知道原来你的警觉性这麼差。”冷嗤一声,眼中尽是嘲弄。
“死烈农,臭烈农,你说谁是幼稚的小孩?”原来是专门喜欢和希米抬槓的烈农。
“谁答腔谁就是囉。”烈农唇角划开一抹弧度,明显的嘲笑。
“你才是该死的小鬼,我的年纪比你大耶。”希米咕咕噥噥的自语。
“呵呵。”此时的烈农身上冰冷的气息早就没了。
“笑什麼笑啦。”希米脸一红,想到他刚刚的举动全让他看入眼,他真的有种想一头钻入地洞的蠢动。
“你什麼时候来的?”希米还存有一丝希望。
“从某人搞小动作的时候。”他诚实以告,却让人更有一种被耻笑的感觉。
该死,真的被他看到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谁叫那些僕人一个比一个让他看不顺眼,所以才会让他一时手痒,飞针一出让那个端著热腾腾早餐的僕人手麻而翻倒,让他过过当“澳客”的癮。
“好啦,我承认我很幼稚行了吧,要笑就大声笑出来,免得到最后怪我让你憋出病来。”希米已经自暴自弃了。
烈农在希米话说完后还真的是老大不客气的爆笑出声,搞得希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精采。
“笑够了没?那我问你你又是怎麼甩开那些跟班的?”他就不信他会有什麼好法子。
“我没做什麼啊。”烈农无辜的微微耸肩。
“哪有可能?”那些跟屁虫可是相当黏人的耶。
“我真的没做什麼啊,可能是我冷著一张脸太吓人了吧,不出三天,他们一个个对我可真是『可远观而不敢褻玩焉』。”没人愿意主动接近他,这也不是他愿意的呀。
“什麼?就冷著一张脸这麼简单?”那他这几天吼过来吼过去的是闹著好玩的是吧。
“是啊,就这麼简单。”不是看不出他正气头上,但烈农就是故意在火上加油。
“那你就是故意看笑话是吧。”坏心眼的不提醒他,让他傻傻的為他提供娱乐。
“耶,你看出来了呀。”烈农也不反驳,他知道怎样才能让火烧得更旺。
“你当我白痴啊。”死烈农,臭烈农。
希米气不过的像个小孩般的追打烈农,烈农只是笑著逃给他追,笑声,怒吼声不绝於耳。
这一端上演著你追我逃的戏码,另一端也正热闹著呢。
“你……你给我吃了什麼?”在“闇之森”一名抖得如风中残叶的僕人十七戒慎恐惧的张大眼询问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新主人。
“我?没有什麼啊。”理瑞的心情是出奇的好。
“是……是吗?”僕人十七的眼神摆明瞭不相信。
“欸,你别这麼害怕嘛,我又不会吃了你。”理瑞想试著安抚眼前的第十七号实验品。
实验品?没错,想不到赫尔二世专门用来服侍他的僕人竟然品质这麼优良,身体强壮外还有武术底子存在,虽然他现在最想要的最佳实验体是阿尧和魔耶,但既来之,则安之,他就“委屈”自己一点,把标準放低一些,这样总算可以“宾主尽欢”了。
僕人十七听到理瑞的话一点都没有减轻心中的担忧,反而再见到他所谓的安抚笑容时更為心惊胆跳,是,他是不会吃了他,可是他只会死得很惨罢了,僕人十七在心中替自己哀嚎。
明明在来闇之森服侍新主人之前,他已经听了很多前辈的劝告,诫言,而他也一再的在心中提醒自己绝不能乱碰,乱吃房裡的任何东西,可是他怎麼还会笨笨的上当啊。
他干嘛那麼鸡婆啊?僕人十七再一次对他自动自发的行為感到懊恼。
新主人明明只是说了句早餐好咸,皱著眉不发一语的把早餐推到一旁,又没有叫他吃看看,而且他根本没有责任一定要盯著新主人吃完早餐的呀,他干嘛没事找事作,看不过去新主人虐待他自己的肚皮,也看不过去新主人的暴殄食物,吃没一口就不吃的浪费行為,他义证严词的训著新主人,却没想到训话的后果是他不能承担的。
就因為他的大篇理论,新主人只是凉凉的回了他一句,“那这些早餐就让你负责解决掉囉。”害他完全忘了去思考吃新主人东西的后果,等他解决完早餐后才发现他做了一件蠢事。
其实他的身体到现在仍然没有异样,只是新主人越来越裂开的唇角让他的心也跟著新主人嘴角上扬的程度越提越高。
“是我错了,我不该出言教训您的,拜託,请您给我解药好吗?”僕人十七随著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冷汗直从他的额头冒出,他快受不了这样精神上的折磨了。
“你确定你要吃我的『解药』?”理瑞话中有话,只是被吓坏的僕人十七没有注意到这麼多,他只知道他有救了。
“对,对,我要吃,我要吃。”僕人十七一见到理瑞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不待他反应就率先抢过药丸吞了下去,因為他实在很怕新主人会临时反悔。
“你也太急了吧。”理瑞对他急促的举动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浮现一抹莫名的微笑。
原本还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僕人十七一见到理瑞浮现的笑容,一声糟从他的脑海出现,突然腹部恍若有火在烧的异样感更让他的脸色顿时呈现惨白。
上当了,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这不是解药?那你给我吃了什麼?”惨白的神色不一会儿便被身体止不住的躁热闷得满脸通红,下体突然的硬直让他感到一丝不妙。
“呵呵,你别紧张嘛,你刚刚吃的只不过是一种春药罢了。”理瑞笑的一派平和,颇有粉饰太平的意味。
“春药?”僕人十七一楞,但紧张感顿时少了许多,但他想想又觉得不对,“真的只是春药这麼简单吗?”他有点不敢相信。
想起之前十六位阵亡的前辈、同仁,他诧异於自己的好运。
“没错,就只是春药这麼简单,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理瑞突然卖了个关子。
“什麼?”僕人十七紧张的询问。
“这药是有时效性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在一个小时内你如果还找不到人替你解去春药的药性的话,那你的身体就会產生某种变化。”理瑞向他眨了眨眼。
僕人十七心一惊,他就知道世上哪有这麼好的事,虽然害怕听到答案但他还是硬著头皮颤抖的问出他的疑惑,“会產生什麼变化?”
“呵呵,别怕,别怕,只是会变成女人罢了。”理瑞说得云淡风轻。
“什麼?变成女人?”僕人十七可没有理瑞的轻鬆写意,一声尖吼,宛如旋风一阵的飞奔出门。
“欸,怎麼跑得这麼快啊?我话还没讲完耶。”理瑞对著他逐渐模糊的背影“仁至义尽”的对空说话,“要是碰到冷水的话也会变成女人的唷。”他嘻嘻笑的期待这次的实验。
当然他也没这麼坏心啦,如果他变成女人要想马上恢復男性雄风的话也是有办法的啦,只要他马上和另一个男人作“爱做的事”就能马上恢復,但是这个办法他可能不能接受吧,所以……就不用说啦。
嗯,天好蓝,真是一个晴朗日。
相对於其他三区僕人们的战战兢兢,林书尧所在的“风之崖”可是完全不同於他们的情景。
没有怒吼,没有冷寒,也没有令人提心吊胆的药物,有的只是林书尧如沐春风的温柔笑脸。
“阿尧,这次又有什麼好玩的吗?”服侍林书尧的僕人一兴致勃勃的出声询问,其实说是服侍,他们根本也不必做些什麼,就像现在是吃饭时间,他们甚至能和他一起同坐一桌。
他的心早在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他收服了,不称主人而称阿尧,更是显得他的亲和,当然就算他摆明了不需要有人服侍,但他们却是一个个想抢著替他做事,即便那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你干嘛那麼心急啊?要问也等阿尧吃完饭再说。”僕人二敲了僕人一的头一记,虽然他也很心急,因為阿尧总是有许多出人意料的鬼主意,让他们心痒的直想和他一起“為非作歹”。
阿尧可是他现在心中最尊敬的人,比起主人的命令,他更对阿尧的话言听计从。
“对呀,我们的阿尧可是饿不得的。僕人三也从吃饭的空档抽空抬头附和僕人二的话。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当人主子的也有像是阿尧这类的人,完全对他们平等视之。
“好嘛,是我不对。”僕人一没有生气的表情,坦然的接受了眾人的言语,因為他也不想饿到阿尧。
“本来就是你不对,来,阿尧等下喝点茶,小心噎著了。”手上端著一杯茶水刚踏进门的僕人四虽然只听到僕人一的“我不对”,但直觉的就是出言附和,管他是在不对什麼。
“你又不知道我们在讲什麼?”僕人一玩笑的指责。
“我是不知道没错啊,但是你都自己承认不对了,我附和你又有什麼关係?”僕人四犀利的反击回去。
“呜呜呜,阿尧你看看,他们都一直欺负我一个。”僕人一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掩面假意投诉抱怨。
“喂,你真的是胆大包天喔,在我们都在的时候竟然这麼光明正大的向阿尧告状。”僕人二佯装生气,一脸义证严词的警告他。
“对呀。”僕人三再次点头附和僕人二的话。
“没错,你相不相信等一下有好玩的时候我们全部排挤你。”僕人四更狠,直接威胁。
“呜呜呜,我又不是故意的。”僕人一继续做戏,饭也不吃了,看来才服侍阿尧几天,他们一个个都成了演戏天才。
四个人你来我往的相互攻訐,而被围在中间的林书尧则是从头到尾维持著笑脸,他不言不语,享受著四人免费提供娱乐的快感。
终於一吨饭就在乐闹哄哄的气氛下宣告结束。
“阿尧,你今天又準备了什麼有趣的事?”早饭一撤下,最心急的僕人一早已像隻小狗般的在林书尧的週遭直打转。
“对啊,阿尧,你今天準备要带我们做什麼事?”僕人二不再阻挠僕人一的心急,他也是逼问的一员。
“阿尧,快说嘛。”僕人三跟著问。
“你们不要一直吵阿尧啦。”僕人四壮硕的体格宛如天神般的挡在林书尧面前,只是没一下他就转向林书尧,“只是阿尧我们真的很想知道今天要做什麼好玩的事耶,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吧。”一个高壮的男人像个小女生般的拉著林书尧的衣袖摇呀摇的,那画面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许是欣赏够他们為他带来的免费娱乐,林书尧终於肯开口了。
“呵呵呵,你们不要这麼著急嘛,我又不是不说,只是我怕这次的点子可能会比较难玩喔,而且你们恐怕会因為这件事而受罚耶,所以我实在很苦恼我到底要不要把你们一起带去?”林书尧偏著头似乎真的很伤脑筋。
“会受罚?”僕人一眼中出现了两个大问号。
“阿尧你这次想做的事是会违反主人的规定的事吗?”僕人二想了想,只有这个可能性,而他口中的“主人”指的是赫尔二世,其实他们这些被派来服侍“贵客”的僕人都是為了监视他们四人的一举一动。
只是赫尔二世可能想也想不到他派去的人监视不成,反倒不是被吓跑就是被收服了。
“带去?”僕人三注意的是他说的话,“阿尧你是要到哪去吗?”
“是不是要出去外面?”僕人四说出他的假设。
“外面?”其他三人同声附和。
“外面指的是宅子外头吗?”僕人二问道。
“废话。”僕人一难得有机会吐他槽。
“可是主人不是不准阿尧他们出去宅子外头的吗?”僕人二显得忧心重重。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不然阿尧怎麼会说这次的事很难玩呢。”僕人三也跟著吐他槽。
“唉,我知道我想偷溜到外头去是太强人所难了,我不怪你们有不想跟我出去的念头,毕竟你们真正的主人是笑脸大叔,呃,我说的是赫尔二世这宅子的真正所有人,我终究比不上你们主僕的情谊。”林书尧又是唉声又是嘆气的,惹的听到的人都起了罪恶感。
“欸,阿尧你不要这麼说嘛。”僕人一嘟嘟嚷嚷的不知该怎麼安慰他,“我又没说不跟你去。”他又补上一句。
说真格的,阿尧的提议颇让他心动的,因為自从来到炽盟阁后,他都没有真正亲自逛过这裡的街道。
“对呀,我也没说不想出去外面。”僕人二也连忙表达他的立场,“何况我们和主人可没有什麼主僕情谊。”这是实话,赫尔二世根本把他们当僕人的当狗使唤,吆喝即来,呼暍即去,要打要骂全凭他个人的喜好,他真的很受不了他,要不是他签了卖身契不能擅自逃离主人,他早就离开他身边了,哪还会继续留在这当他的出气筒。
“我也是。”
“我也是。”
其餘两名僕人也急忙说出他们的决定,他们才不管会有什麼严重的处罚,他们只想和阿尧好好的大玩特玩一番。
“我们跟定你了。”四人交换个眼神,异口同声,这句恍若誓言的话是他们不需言语的默契,不只是这次的出游还包括著之后的每一次。
“呵呵呵,既然大家都达成共识了,那我们出游的计划当然就可以如期举行了,至於时间就是……”林书尧和他们四人嘰哩呱啦的商讨準备事宜,这次的出游就此定案。
第16章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