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总听不进别人的“好心劝告”,硬是要“以身作则”——以属下的身子当作教训守则——
“啊……”惊慌失措的尖叫出自暗处以為自己躲得很好的“跟屁虫”,只是身上长满搔痒的红点而已,就已经忍不住的当场跳出抓痒,只是越抓,那股痒劲就越往骨子裡钻。
这厢猛然跳出抓得皮开肉绽仍不停,那厢却静悄悄一片,倒了一地,而且不到七天七夜不会从深沉的“睡眠”中甦醒,但前提是他们不会被当作“尸体”给埋了,因為这七天七夜他们的生理机能是处於“假死状态”。
换句话说,睡倒一地的人,不论是谁去诊治,唯一能得到的结论就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瞳孔收缩……简言之,就是已经“死”了。
能无声无息下这一手的人除了脸上依然掛著灿烂笑容的理瑞之外,不作第二人选。
至於能发觉理瑞动作的人则静静埋在他的肩胛,不作一声。
“阿尧,我替你介绍我的好友,好不好?”瞄了一眼身后的骚动,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好友……”林书尧身子轻颤,无声低喃。
“他们四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喔,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他们的。”即使林书尧的动作很细微,理瑞也察觉到了,所以他以更开朗的口吻诉说,他有种莫名的信心,知道他们一定会喜欢他的。
就如他第一眼见到他一般,都会產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或许这才是他会放出讯息通知他们前来的最大原因。
“理瑞……”熟悉的叫声就在理瑞说话间突然传来,不远处四个小黑点也逐渐清晰,显出四名各有特色的俊美少年。
“呵,还真是说人人到啊。”理瑞调侃说道,语气中有明显的喜悦之情。
“理瑞……?”只是等到六人碰头,希米叫人的嗓音明显掺入一丝疑惑,“理瑞,你怎麼……他是谁……”他头一次见到理瑞除了他们四人外还有这麼亲密动作的第五人。
“他是……”理瑞才想介绍,林书尧却选在此时抬头面对他们。脸上笑意微勾,温和的双眸却不知藏了多少心事。
“欸?”
“咦?”
“他?”
“唔?”
抬头相视,希米、烈农、冷烈、凯臣在看清他的真实面貌后,四人各发出不同的发语词,隐含的意思却是相同——他……好面熟啊……
“他是阿尧。”见到好友疑惑的视线,理瑞似乎早已预料到,不受影响的继续介绍。
“阿尧……”四人咀嚼这个应该是“头一次”听到的名字,脑中似乎有股骚动,却不知為何而起。他们各自交换了个眼神,有志一同的看向依然笑嘻嘻的理瑞,似乎从他的眼中得知某种心灵默契,除了某人之外。
“阿尧?好熟的名字啊?”傻大个希米大眼直楞楞的盯著偎在理瑞身旁的少年,“我是不是认识你啊?”搔了搔头,他问的直接。
结果他的话没有引来阿尧的反应,倒是另外“沟通”完的四人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你们干嘛一直盯著我看啊?我说的是实话呀,难道你们不觉得他——”他指向不曾开口的林书尧,“让我们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吗?”就好像……他们常常话说到一半却接不下去的原因就在这……
“呵呵,希米今天还满敏感的嘛……”冷烈笑著睨他一眼,而后转向林书尧,“我是冷烈,刚刚说话不经大脑的傻大个是希米……”
“喂,冷烈我没惹到你吧?你干嘛说我傻呀……”希米一副委屈的模样却完全被人忽略。
“烈农。”
“凯臣。”
接收到他的视线,另两人也开口自我介绍,直接打断开口抱怨的希米,让他只能哀怨的缩到一旁。“好了吧你们,竟然合伙欺负我一人,阿尧你看啦,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希米不很真心的哇啦哇啦的叫嚷,极其自然的往后拉住林书尧的手,开口抱怨。
只是脸在转向林书尧带笑的脸庞时,后面顺其自然的话尾有一时断续。為什麼他会拉住才“第一次”见面的阿尧抱怨呀?希米疑惑,其餘四人眼中多了一丝深思。
霎时,五人的视线全带往依然一声不吭的林书尧脸上,沉默,诡异的蔓延在六人周身。
“阿尧”……就是他们空白记忆遗忘的“名”吗?五人交错的眼神在空中不断传递相同的问号。
林书尧仍是无语,即使他完全捕捉到他们五人眼中的无语交流,面上平静表情犹自不变,内心却和平静搭不上关係;这时的他感到好累,不是身体而是精神方面,重新遇到他们,虽知道不该,但他却觉得欣慰,他的伙伴啊。
“……阿尧……”希米喃喃念著,抓住他的手不知是忘了还是怎麼,迟迟没有放开。
“阿尧……”冷烈撇头,和沉默的凯臣交换一个视线,他……就是凯臣觉得他们五人共同记忆中消失的“第六人”吗……?
“阿尧……你累了。”心海感受到的阵阵熟悉,加上希米突来的叫嚷,烈农也专注的看著眼前靠在理瑞身上的他,突然不经大脑思索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自然的像是他能获悉他所有的细微表情。即使话一出口,他机械般的转头看向希米,换他整个人怔住了。
“呵呵……”闻言,林书尧双眼有一时瞠大,而后低低的笑了,发自真心的笑了,笑得围在他身旁的五人都是一头雾水,只是他们的心情却诡异的跟著轻鬆起来。
“阿尧……”
“呵呵,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林书尧以另一隻没被希米抓著的手,挥手打断理瑞未竟的话,更以夸张大笑的动作悄悄地抹去眼角溢出的点点泪水,这就是他“唯一”的伙伴呀。
原该被遗忘的,只是这样的熟悉问话却已经深刻在五人心底,让林书尧想笑,也只有笑能表达他此时心中的狂喜。
在他狂笑的莫名举动下,回过神的烈农五人再一次交换了眼色,他们突然有一种预感,他们脑海空白的记忆就要因他而补齐。毕竟他们已有两人对他產生莫名的熟悉语气动作……但只有“两人”吗……?
就在他们五人有著相同疑惑的同时,林书尧陡然一一扫过他们五人,“我能找回你们吗……?”驀然低头无声私语。
“阿尧,你说什麼?”最靠近他的理瑞莫名的询问。
“呵呵,小瑞瑞我没事。”
“小瑞瑞?”希米怪异的出声叫嚷。
“小希希,怎麼,难不成你比较喜欢小瑞瑞这个名字?不然你怎麼一副想生吞活吃小瑞瑞般的凶恶?”大笑转眼消失,留下的是他原本的笑意,带著明显狡黠的无辜。
“小希希?”他一楞,指著自己的鼻头。诡异的是,他竟然对“小希希”这个名字生不出一丝排斥!?
“是啊,不然还是你想改小米米还是其他的呢?”他偏著头,一副好商量的模样。
“我?”好熟悉的对话,而且奇异的是,他知道最终他一定会屈服,“算了,不用改了。”所以他乾脆直接投降,一点异议都没。
“阿尧,我们认识你,对吧。”烈农在旁观察许久,他突然插嘴问道。
“呵呵,小农农,我们当然认识呀。”林书尧一副你在说废话的模样,“我们刚刚不是都自我介绍过了,怎麼会不认识呢?”他把整个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理瑞的肩上,嘴角噙著一丝笑意。
“呵呵,烈农的意思是说在这之前,阿尧,我们认识对吧。”冷烈接续烈农的话,斯文的嘴角有著从容的肯定。对他口中吐出对他们极端熟捻的暱称,他只有理当如此的接受念头,他们不认识他,不可能吧。
“你们找到『我』了吗?”林书尧突然道。
“什麼?”他们五人却听得模糊。
“不,没有。”他嘴角的笑容上扬扩大,眼中失望的神情却一闪而过,不让人发现一丝一毫。
“阿尧你……”
还想说些什麼,“嘖嘖,恼人的虫子又来了耶。”理瑞嘴角灿烂的笑容陡然古怪的扬起,意有所指。
“看来理瑞你今天的身价似乎不错喔,竟然至少有三方人马跟在你后头跑……”烈农仔细倾听,美丽的脸蛋驀然勾起一抹娇艷笑靨,敏锐的精芒在狭长的凤眼转瞬隐去。
“呵呵,这才好玩啊。”冷烈一派斯文样,没有丝毫惊慌。看著聚集一起的六人,似乎有某种错觉,这是他们最时常的“娱乐”?!
“对啊,反正自动送上门的『游戏』,不玩白不玩。”希米可是兴致勃勃,人才想站到前头,却赫然发现他的手竟和某人的手交握,他下意识的说道:“欸,阿尧,你抓著我的手干嘛呀?”
“呵呵,小希希,你确定是我抓著你的手吗?”林书尧懒懒的倚在理瑞的肩膀,在和眾人的谈笑间似乎又回復了精力充沛的阿尧,狡黠的流光在温和眸子底下不住翻转,失望已然被隐藏,而他也不再有闪避的念头。
“呃……”被问倒的希米,脸上有一丝尷尬,因為他发现抓人的人好像是他自己耶……但看他狡诈的表情,不知為何,他突然感到心口鬆了一口气,也傻楞楞的陪著笑。
“笨希米,你怎麼说啊?”烈农更甚者对他落井下石。
“臭烈农,我怎麼说关你什麼事啊?”他则气唬唬的吼回去,完全不把跟在后头的“虫子”看在眼底。
“是不关我的事啊。”他摊著双手,表示认同他的话,“只是我就是喜欢叫你笨希米,怎样?”接著嘴角掀起一抹邪魅却是挑衅。
“你……”他气闷,却一时找不出话来说。
“呵呵,好了,小希希,小农农如果你们再吵下去的话,我想你们就只好乖乖的陪我在一旁纳凉囉。”林书尧不知何时离开理瑞的身边,悠哉悠哉的坐在地上;话虽是对著争吵的两人,眼睛却是盯著大大方方向三方人马暗中藏匿的地点走去的理瑞三人。
“欸,理瑞他们怎麼可以偷跑?”哇啦哇啦大叫的希米发现一被拋下,随即追赶上前。
“笨希米。”烈农啐了一句,人却反倒随性的学林书尧坐在地上,宛如看戏般的盯著前头,似乎并不打算插上一脚。
“呵,小农农怎麼不前去大展身手呢?”林书尧话说著,身子则懒懒的往他身旁倒,稳稳的躺在他快移换位的胸膛,调整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嘴角噙著若有似无的笑意,和他一般,望著前方。
“对付这些小嘍囉,有笨希米他们就够了。”烈农轻轻扬起一抹笑容,语气带著不屑,却是对自己的好伙伴拥有极强大的信心。只是眼神快速闪过一丝疑问,有关林书尧安稳躺在他怀中一事?也是有关他身体下意识反应的迅速?
“呵呵……”时间就像回到从前,让林书尧发自内心的產生笑意,对於他眼中疑问,视而不见。
“就算你什麼都不说,但就如冷烈先前说的,你认识我们,我们也认识你,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我们把你忘了。现在既然上天又让我们六人重逢,我不会再轻易让关於你的记忆自脑海消失……”突然,烈农开口,说出了这一段话,但他的视线焦点却仍在前头被理瑞他们抓出暗藏人马的身上。
“我等你们,等你们找到『我』。”林书尧表情不变,倚靠动作不变,近似呢喃私语的静静的开口。
“会的,我们会找到『你』的。”本该是模糊的语句,烈农此刻却听得一清二楚,霎时他產生了醒悟,信誓旦旦的口吻隐含强烈的坚定意志。
“谢谢……”他蠕动双唇,无声的道谢,眼眶隐含湿意,嘴角却是雀跃的上扬。
“不客气。”本该听不到的道谢,却宛如透过好友相知的默契直接从心灵深处传达给他,让他突兀的开口,却找不出一丝矛盾存在。
“呵呵……”林书尧又笑了,不需要理由,只因為他们就在他身边。这就是他的好友呀,相识、相知、相惜……世上只有他们最懂他,也唯有他们是他在这世上所在乎牵掛的,让他除了笑还是只有笑,他的伙伴啊……
“你是『她』的孩子吗?”日正当午,阳光正烈之时,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女子所站立的窗边却诡异的阴云漫佈;如此不搭嘎的相斥画面却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偶有走动的奴僕经过,却像是早已习以為常般,丝毫不在意,也没人好奇的多瞧上一眼。
“如果是……”想到这个可能,女子脸上陡然出现一抹温婉的微笑,那是欣喜又带著点亲切的表现;但她眼中却奇异的出现完全不同的情绪反应,那是一抹看不清真实的幽暗,裡头隐藏的尽是呼嚣欲出的浓重杀意……
“唉……”只是下一秒,女子身上所有情绪反应陡然消失,回復一片无嗔无喜的平静表面,红艷的嫩唇却吐出一声惆悵的唉嘆;窗边原有的诡异阴云在她转身之际,全数消失无踪,任由天空高掛的阳光随意照射,回復耀眼光彩。
但在女子转身入内之时,烈阳直射的光线诡譎的產生中断,就宛如在半空中凭空出现一抹实体遮挡住它。
唉……细微的嘆声就像是自然微风轻扫过世界万物的音响,让人几乎发觉不出这是由某人发出的嘆息,但如果这时有人抬头一看,就可见半空突然產生扭曲的空间,翩然闪逝过一抹白。
第129章六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