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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疲惫

本就热闹滚滚的西滨港岛今天又来了四个过客,只是除了惊艷他们四人各自的俊美外貌外,港岛街边的小贩依然如往常的喧嚣;或许是因為港岛来去的人太多,当地居民早已练就一身不问他人事的本领,只有尽责的招揽自个赖以维生的小小生意。
“哇,这裡还真热闹。”希米东张西望的,似乎没见过这样的热闹型态。
“嗯。”即使常常出外游歷的烈农也点头附和。
“呵,热闹是热闹,不过今天我们可不是来观光的。”冷烈导回正题,点出四人主要目标。
“是没错,只是事情要作,也要玩得尽兴不是吗?”烈农扯出上扬的微笑弧度,模样轻鬆写意。
“对啊,我们从以前就是这样。”希米顾著看热闹的同时,也不忘接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以前……”凯臣突然咀嚼著希米话中的一个字眼。
“凯,你刚说什麼?”冷烈没听清楚。
“没有。”
“是吗?”他们两人可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他当然不认為他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但基於对对方的信任,如果他不想说,他也不会强逼。
“怎麼,有事吗?”烈农也把注意放到交谈的两人身上。
“呵,凯说没事。”冷烈斯文的面容这时看来有些狡诈。
“喔,那就没事,我们来想想该怎麼和理瑞联络吧。”烈农简单带过,直达重心。
“看他有没有再留下什麼记号呀?”希米搔了搔头,提出意见。
“应该不会。”烈农略沉吟道,“因為他不想让『某些人』得知他现在的藏身地。”
“你是说……”
“嗯。”他投给冷烈赞同的一瞥。
“烈农你们在说什麼啊?”偏偏希米这傻大个脑筋一时间没有转过来,问了理所当然的笨话。
“笨蛋。”烈农啐了一句。
“烈农,你干嘛骂我?”
“我有指名道姓吗?”他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呃……没有。”
“那不就得了。”耸了个肩,活似他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可是你刚刚眼睛明明就是看著我骂。”他好委屈道。
“喔,然后呢。”
“然后?哪还有什麼然后啊?”他一头雾水的反问。
“我看著你,你就说我刚骂的人是你,那我问你,路边的小贩也看著你,可他嘴中喊的『上好的海鲜』,是指你吗?”
“欸?”
“说啊。”
“我……”碰了一鼻子灰的希米压根找不出话来反驳,“哪有人这样比喻的?阿……”他突然转头,似乎想叫谁的样子,可是嘴巴张了张,后面的话却一字都吐不出。
“希米,你做什麼?”他后头根本没人啊。
“我……我想找人帮我评理呀……”他像消了气般,很委屈的说。
“评理?你想找谁?”
“呃……我也不知道耶。”他笑得好靦腆,只可惜对他们三人来说,他的回答有跟没有一般,只惹来他们想打人的慾望。
“你再说一次。”烈农绽开比花还娇艳的笑容,好声好气的逼近他。
“哇,烈农发飆了……”希米却在他拳头打出的前一秒,脚底抹油,溜了。果然美丽的花都是危险的。
“跑,你还跑……”
“当然跑囉,不然站在原地让你打吗?”边跑,他还有餘力回嘴,惹得烈农更是追著他跑,不肯放过。
“呵呵,两个活宝。”冷烈倚著凯臣的臂膀,两人站到一旁,以不妨碍两人追打為最高原则,笑容满面的欣赏眼前的娱乐。
“嗯。”就连凯臣也露出清楚的笑意。
“呵,是不是觉得熟悉?”冷烈盯著他,别说没有,“我知道我们五人似乎失去了一段共同的记忆……”
“六人。”
“什麼?”
“还有一个我们似乎随口都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偏偏却怎麼也想不出的『一个人』。”凯臣说得直接。
“呵,没错。”的确是这样,只是……
“那个人到底是谁?”两人相视,共同说道。
“冷烈,你们在聊什麼啊?”不知何时,希米两人已经停下追逐大战。
“呵呵,怎麼不跑了?”
“没人欣赏,无聊。”耸了个肩,烈农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也颇无聊。
“我想,我们可能可以找到理瑞了。”冷烈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骚动。
“那还等什麼,走吧。”烈农噙著笑,率先走向骚动的源头。
“走吧。”其餘三人当然跟著跟进,只是四人脸上表情都是相同看好戏的期待。
阿尧在躲他……理瑞因為这个事实而感到哀嘆。
真的不是他的错觉,阿尧真的在躲他,不然他怎麼可能一连两天连阿尧的影子都碰不到呢?
呜呜……阿尧不理他了……
“阿尧你干嘛躲我啊……”理瑞好可怜的哀嚎,偏偏待在别人的屋簷,他连找个人说话都不知要找谁。
啊……烈农你们為什麼还不来,你们都不知道我好可怜呀……理瑞几乎要自暴自弃了,不然他不会傻得想去找他那一票损友来安慰他此时破碎的小小心灵,因為他哀怨的表情可能只会被当作一齣娱乐演出看待。
似乎心情发洩够了,想到前天他突然冲口而出的话——阿尧,是你,是你对吧?!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你”的意思到底為何,只是他知道,他一定有某件事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然阿尧怎麼会突然间“消失”在他面前?!这个“你”他确定指的是阿尧,但他之前明明不认识阿尧呀。
到底為什麼他会无缘无故的把“是你”这句话冲口而出呢……?就因為他不小心被偷袭时,脑海突然浮现的那段话吗——你们任何一个人绝对不能给我受伤,就算是為我也不行……
如果这句话是阿尧说的,那他為什麼会有这句话的印象,熟悉到像是印在骨子裡,怎麼也不能忘……
他……真的不认识阿尧吗……
想到他们五人偶有的间断空白,难道他真的失去一段记忆,而且可能不只他喔……
“天哪,我到底是忘掉什麼事了?”抓抓已经够乱的头髮,理瑞的开朗笑容因為阿尧有意的闪避已经都快皱成一张苦瓜脸了。“我到底忘了什麼?忘了什麼啊……”
“老天,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忘了什麼?……”他突然对著天空嘶吼大叫,是发洩也是奢望。
“理瑞,你在做什麼啊?”穆奇才刚靠近主屋外的庭园就听到一声凄烈的哀嚎,一脸疑惑的走近,才看到他独自一人抓著头髮,鬼吼鬼叫的模样,掩不住好奇的走进一问。
“我在求老天啊。”他有气无力道。他找不到答案,唯一能给他解答的人偏偏存心躲著他,让他烦上加烦。
“求老天?”搔了搔他不懂得转弯的大头,穆奇显得莫名其妙,“為什麼你要求老天啊?你有什麼心事吗?”他很好心的想当一个尽职的听眾。
“我……呵,没事。”只可惜某人不信任他的功用,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笑容,只有“没事”两字送他。
“喔。”但傻楞楞的他也显得不以為杵。“那我先走了,你慢慢求老天吧。”或许他以為他的心事是难以说明的。
“穆奇,阿尧呢?”等到他都踏出脚步,要走了,理瑞颓丧的嗓音才幽幽的传出。
“啥?阿尧喔?他好像準备要出海了。”
“出海?”
“对啊,你忘了我们当初救你起来的时候,我们正要去边海群岛的事吗?”穆奇再度搔了搔头,“只是阿武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不知道会不会还想要和我们出海?”
“对喔,我差点都忘了出海这件事了……”理瑞再度抓了抓头髮,对穆奇后头的疑问才不想管。
“不行,烈农他们应该就快到了,不能让阿尧自己一人走掉,不行,绝对不行……”现在他没时间自怜自哀了,他得想办法把阿尧留下来,至少要留到烈农他们来才行……
可是他该怎麼作呢?“穆奇,阿尧现在人在哪?”不管要怎麼作,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找到阿尧他人。
“现在啊,应该是去找阿武他们说要出海的事情吧。”他现在也打算去听听他到底什麼时候要出发。
“喔,谢了。”说完,他就跑了。
“喂,理瑞……”穆奇喊,却喊不回跑掉的身影,“真是,他跑那麼快作啥,难道他知道阿尧他们正在偏厅谈有关要出海的事情吗?”搔了搔头,不懂,算了,找阿尧他们去。
偏厅中,乌伯礼、严武、林书尧三人正坐在椅上说话。
“阿尧,你要走了?”严武似乎没想到他们才待了三天时间,阿尧就已经失去耐性,準备出海。
“呵呵呵,大叔啊,你也知道这次我从村子出发,原本的目标就是边海群岛呀,到西滨港岛完全只是一个意外,现在意外过了三天也该结束了,所以我当然得準备出发囉。”林书尧笑容依旧,只是他要出发的心意却是坚定。虽说是商谈,不如说是告知。
“不能再等一下吗?”严武似乎显得左右两难,才刚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并不愿这麼快就离开认识他的一群人。
“呵呵呵,大叔是我要走耶,你干嘛表现得比我还心急呀?我知道大叔你才刚认祖归宗,所以我并不会要求大叔你一定要跟我走啊,还是大叔在船上共同生活的这几天你已经捨不得离开像我这般完美的翩翩美少年?”他戏謔的对他送了个媚眼秋波,完全不顾现场还有其他人在场。
“呃……”一番话说得少言沉稳的严武满脸尷尬。
“林少爷,请你说话尊重一点。”乌伯礼突然跳出说话,语气中明显带著一丝责备。
严武睨了他一眼,却没阻止。
“呵呵呵,我说话不尊重吗?前宰相大叔,不然您觉得什麼样的说话才叫尊重?符合您觉得适当的礼貌呢?不好意思喔,我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当然不可能符合『前宰相』大叔您说话的礼貌哲学啊。”林书尧温和表面闪过一丝冷笑,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却依然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耸了个肩,逕自逗弄著站在他肩膀上的黑魔兔。
“你……”似乎听出他意有所指的讽刺,乌伯礼显得很是气愤。
“乌伯礼。”看来严武一下就适应他“二王子”的身分,冷冷喝叱下也有一股威严。
“武大人……”
“不得无礼。”清楚看到他不论在面对谁都是一样态度的他,突然有心喝阻他继续说话。
呵,林书尧则像没注意到他的怒火般,犹自弔儿郎当的无视眼前两人的“君臣情深”,唯有转头逗弄肩上的黑魔兔时敛去虚假,冷冷一撇。
“呵呵呵,我说大叔你一定是在偷偷暗恋我吧,毕竟这世上能像我这般集聪明才智、美丽外表於一身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唉……人见人爱真的不是我的错,备受宠爱更不是我的愿,但没办法,谁叫我与生俱来就是有这种无人能敌的魅力,轻易让人為我出气呀。”似笑非笑的睬了眼前差点气得跳脚的乌伯礼一眼,突然间,他感到有些厌烦。
是面对他人的不耐,也是言语上的索然。
“武大人,你听听……”这说的是什麼话呀。
“乌伯礼……”严武警告的低语。
“可是……”
“咦,你们谈得怎样了?阿尧说他要出海了耶。”大嗓门的穆奇踏进偏厅,丝毫没察觉气氛的不对。
“呵呵,大叔,刚好直性子大叔也在,我再说一次,我想我这几天就要出海去边海群岛,看大叔你和直性子大叔的意见如何,你们快些商量,我……”
“阿尧,累了是吗?”理瑞不知打哪跑出,穆奇才刚踏进偏厅一步,他的身影却已经迅速的双手大张,一把抱住正在说话的林书尧,更直接打断他未说完的话。
“小瑞瑞……”他转身,把头压在他的肩胛,无形默认他的话。或许……只有他们是最懂他的。
“好了,累了就不要说话,我就在你身边喔。”即使他脸上笑容一如往常,但他就是知道,他累了,就连闪躲他的体力都不想有了。“放心,一切有我,你好好休息吧。”
“阿尧……”
“嘻嘻,你是严武吧,我家阿尧已经话说得很明白了,他这几天就要出海,耳朵没聋的人都应该听得很清楚了,所以就这样啦,希望没事你们都不要来打扰他。”理瑞虽以笑容痞痞的带过,只是最后一句却带著深深的威胁。
“你……”
“我们出去囉,再见。”理瑞抱著阿尧就要闪人,“我们不会不见的,所以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有人在后头当跟屁虫喔,不然你会见识到我怎麼『扑灭』这些扰人休息的『虫子』。”开朗的笑容就连阳光都要為之失色,只是说起威胁恐吓的话,依然是让阳光失色——陷入黑暗的邪恶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