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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身分之谜

在林书尧和理瑞下船后,严武和穆奇两人也跟著走进热闹的西滨港岛。头一次见到其他城镇的穆奇逕是睁大双眼,好奇的打量所有的一切,而严武却是依然没啥表情,对眼前的一切显得无动於衷。
“好热闹的地方啊。”跟在严武的后头,穆奇突然出声,“阿武,你对这个地方会感到熟悉吗?”
“没有。”
“是喔,没关係,说不定走久了,就会有人自动来认你。”或许是想安慰他吧,穆奇裂开嘴天真道。
“或许吧。”知道他的真诚心意,冷淡的双眸似乎也染上一丝温暖的火光。
眼神向前随意一瞟,一个身穿破衣的小乞儿陡然吸引了他的注意,照理说乞儿通常都是可怜兮兮的等人施捨,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从何而来?
是因為他吗?
严武不动声色的向他的方向走去,背后的穆奇也是跟著,两人就像普通过往休息的商旅,在西滨这一个港岛城镇随意走逛。
越接近那个乞儿,他发现乞儿的脸已经回復平静,只是在垂低下头的双眼中依然承载著莫名的心虚。
心中的疑惑更深,似乎有什麼片段挣扎著要跳出他尘封的记忆。不管是什麼东西,他只知道他要抓住他。
在踏进他面前的一步,电光石火间,他驀地伸手抓人,只是刚揪住乞儿的破衣,他突然对他莫名的矫健身手產生一丝怔楞。就这小小的怔然,乞儿已经挣脱他的手指,逃进其中一条小巷。
眼一花,他身子也跟著乞儿的身影移动,“阿武?”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穆奇非不得已的也跟著严武的后头走。
这一个小小的追逐,完全没引起什麼人的注意,表面热闹的西滨港岛依旧热闹滚滚。
钻进宛若迷宫的复杂巷道,不一会,他们两人已经失去熟悉路道的乞儿行踪。
“阿武,怎麼回事?”穆奇这时才有机会把问题问出。
“没什麼。”仔细的观察他们这时所处位置,严武选择隐瞒。
“是吗?那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穆奇不在他隐瞒的问题上打转,反而对他们现在“好似”迷路的状态张望著。
“不知道。”两手一摊,他答得直接。
“不知道?那我们怎麼走回船上啊?”穆奇哇哇大叫,“欸,阿武是刚刚你追的小乞儿耶?”驀然他的眼角餘光瞟到一个身穿熟悉破衣的身影,随及大叫出声。
“在哪裡?”顺著他指的方向,严武迅速掉头就要追人,但他脚步还来不及动,穆奇指的小乞儿已经朝他们的……或该说朝“严武”的方向飞奔而来,口中更是直嚷嚷的叫著:“武大人……”
意料之外的情形,让两人都有些怔楞,严武是第一清醒的,“他不是刚刚的乞儿。”这话是对搞不清楚状况的穆奇说的。
“武大人,您没死,真的是太好了……”他话才刚落下,朝他们跑过来的乞儿也来到他们身边。两脚一弯,竟然毫无预警的跪倒在严武面前,眼中隐含著喜悦的泪水,倒是把一旁魁武的穆奇完全忽略。
“你是谁?”吓了一跳的严武急忙往旁一闪,只是脑中却隐隐约约有过类似乞儿下跪的景象。
“我是古瓦啊,武大人,怎麼您不认识我了吗?”自称“古瓦”的乞儿有一时的错愕。
“你快起来啦,因為阿武他忘了过去的事,所以他不认识你是很正常的事。”穆奇好心的提醒一句,顺便把他拉起。
“忘了过去的事?武大人,就连您被背叛,被追杀,进而掉落入海的事您也全都忘记了吗?”古瓦失声大叫,也就没有心思在意他被人拉起的事,他只是一逕的想提醒“武大人”的记忆。
“被背叛?被追杀?”严武喃喃自语。
“是啊,武大人您仔细想想,就是因為您的身分被那群利益薰心的傢伙嫉妒,偏偏您又无心设防,所以您才会被追杀甚至落海……我们一直找不到您的尸体,还以為您已经……呜呜……没想到您还活著……”抹去因為激动產生的眼泪,古瓦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身分?”一个接一个他全然没印象的字句让他只能皱起了眉,不知该作何反应。
“武大人,您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摇了摇头,严武突然感到脑袋一片空白,沾染不上眼前人所说有关他的“记忆”。
“武大人……”古瓦感到满心焦急,原以為死去的人,没想到竟还在世上活得好好的,只是更没想到的是,他忘了一切。
“喂,你真的认识阿武吗?”看古瓦激动的模样,穆奇不得不惊讶的多问一句。
“当然。”他怒瞥他一眼,似乎為他话中的质疑感到愤怒。
“你不要那麼生气,我只是好心想提醒你不要认错人了。”穆奇被瞪得一头雾水,只好搔著头解释。
“对不起。”似乎察觉他的态度太过分了点,古瓦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為自己找回冷静,道歉。
“不用说对不起啦,反正你也只是急著想确定阿武就是你口中的『武大人』罢了。”穆奇笑得一脸朴实。
“你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一旁不吭声的严武突然也开口了,而话中的意思也和穆奇的疑问相同,“『我』是什麼时候落海的?”他需要一个正确的日期来证实他的话。
“三年前,就是三年前……”他幽幽开口,口吻有著愤恨和忧伤。
三年前……“那我是谁?”他再问,语气中已经有点软化,或许今天他真的可以找回他遗忘的一切。
“武大人是……”刚要开口说明的古瓦突然噤声,他左右张瞧著,似乎怕被谁听了去般的神秘,“这裡不安全,武大人您和您的朋友先随我来吧……是谁?”话才刚落下,眸中厉光爆出,直直对向朝他们方向走过来的黑影。
“呵呵呵,我说这位喜欢穿得像乞丐的大叔呀,人家我可是很胆小的唷,你根本不需要喊得这麼大声啊,我又不是听不到你的说话;而且我是知道我有一张人见人爱的美美脸蛋啦,但大叔你看我的眼神也太露骨了吧,人家我可是会害羞的喔。”脚步依然是悠哉慢行,只是言语的捉弄意味却很明显。当然如果去掉在他真正面对他们三人时,眼底那抹无情的冷芒闪逝。
“阿尧?”不待乞儿再度张嘴,穆奇已经把来人的身分点名。
就见身上衣裳沾染点点血跡的林书尧打横抱著一个陷入昏迷的少年,肩膀上则站著一隻很可爱的“小兔子”,只是隐约可见这隻全身黑色皮毛的“兔子”也有一些乾掉的血液,尤其是牠两支可爱的门齿附近。
至於脸上依然掛著笑的他,温和依旧。
“你怎麼了?和人打架吗?”不过当他眼睛瞟到他肩膀上的“兔子”时,他实在不敢想像和他打架的人的下场会多惨?!
“呵呵呵,直性子大叔,我可是主张和平主义的人喔,所以我当然不会和人打架囉,毕竟打架实在是太浪费时间和体力了。就算有人不长眼的触犯到我头上,有小黑在,我又何必亲自动手呢。”林书尧一派云淡风清,但现场三人却都能感到一丝冰寒的杀意。即使只有一秒闪逝,快得宛如自身的错觉。
“好恐怖……”即便知道刚才的杀意不是针对他,古瓦的背后却已经被冷汗浸湿。适才升起的警戒不减反升,更是把所有注意放在眼前让人感觉温和笑意的少年身上。
“呃,你说的也对。”偷偷瞄了一眼似乎吃饱后昏昏欲睡的黑魔兔,穆奇只能尷尬的陪著笑。
“武大人,我们该走了?”古瓦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寻求一直不吭声的严武同意。
“阿尧,你要跟我们走吗?”严武开口,却是向著阿尧问。
“呵呵呵,大叔你是在邀请我吗?既然我们都是出海的共同伙伴,不答应大叔你好像也说不过去耶。加上现在我是该找个地方休息,毕竟一直抱著小瑞瑞,小瑞瑞可能会不太舒服,我也会很累的。”林书尧说是如此说,却不见他脸上有任何需要休息的疲态。
“阿尧,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们走啊?”穆奇只听到他说了一大堆的话,那最后的结果呢?
“走吧。”严武跟著古瓦率先走人,林书尧脸上掛著依然不变的笑容走过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穆奇,就是没人肯回答他的疑问。
“喂,你们就这样走了啊……”等到只剩他一人时,他终於回神,跟上。
在林书尧一伙人消失在某一条暗巷时,距离他们消失小巷的前头,正有几个身穿黑衣的人佇立。那儿有一大片明显的血渍渲染,但却奇异的找不出一丝打斗的痕跡;就好像这一片血渍是凭空出现的,独留莫名的诡异飘荡。
“有找出什麼吗?”粗嘎的难听嗓音出自眼前背手站立的黑衣人。男人身型并不高,约莫只有一百六十八公分,在男人的身高当中算是矮小的一群;但仔细一瞧,却可看见他的袖口绣著一条银线,比起现场两个绣金黑衣的地位来得高。
“没有。”其中一名金级杀手回答。
铁锈是著名的杀手组织,对管理组织中的杀手更是费了一番心思。他们在每一个杀手身上植入一片晶片,只有在临死前才会发出讯息,藉此了解这名杀手临死前的行踪。这也是这三名黑衣出现在这的原因。
“没有……”银级杀手沉吟半刻,“走吧。”决定先回组织总部。三人一转身,就像无人来过般,小巷的血渍依然触目惊心,餘剩阴森诡异。
跟著古瓦东钻西绕的四人,终於在一个简陋的木门停下,在古瓦轻重不一的三声敲门节奏下,木门打开,探出一个头髮花白的老人,“你们找谁?”
“落海的石头。”古瓦道。
“你又是谁?”老人瞇起眼,再问。
“瓦片。”莫名的对话让身后的穆奇有一时想开口说话,只是嘴巴张了张却像是想到什麼,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突然老人扬手拍掌,就跟古瓦刚刚敲门的节奏相同,不多时,内堂似乎也传来相同的拍掌声,“请进。”似乎确认了身分,老人侧身让开一条道路。
“谢老子。”古瓦拱手,左手比出六的手势让整隻右手覆盖左手中间弯曲的三指,大拇指和小拇指则顺利卡住右手包覆的拳头。
林书尧温和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漫不精心的慵懒却是仔细注意到老人在古瓦拱手的手势后才放下全身的警戒。但他也不怎麼在意,落在最后一个跟著古瓦他们走进木门,即使察觉老人莫名的眼神脸上也依然像是什麼都不知道,悠哉晃过。
一走进木门就是一条长廊走道,看似普通的走廊,经由左耳上蓝色耳环的微微晃动,林书尧却注意到一股细微的魔法波动由长廊四周隐隐透出。他心中生出一股疑惑,依然不动声色。
“这条长廊怎麼这麼长啊?”忍著老半天不说话,穆奇终於受不了了,只是他话刚落下,才后知后觉的问:“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原来是在来这的途中,古瓦曾告诫他们到达目的地后不要随便开口,才会让憋得一肚子疑问的他忍不住破戒。
“可以。”古瓦脸上掛著一丝微笑回道,顺便解释他刚才的疑问,“这条长廊叫做『时空静廊』,据说每个人走在这裡的时间长短都不一样,至於我们现在走的长度算是短的了。”他指向前头发亮的一点,出口已经到了。
“為什麼每个人走的时间长短会不同?”严武观察半响,还是看不出任何异常,只好开口询问。
“这个问题,我想武大人直接问我家主人比较好。”走出长廊,入目眼帘的是一片花团锦簇的美丽花园,不远处的庭园则分别坐著一男一女。
“古瓦……武大人?”随著他们走近,原本坐在庭园,年约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在扫过古瓦带来的他们这一群人时,一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的盯著严武。他惊讶的站起身,一张嘴开开闔闔却没发出什麼声音。
“主人,是武大人回来了,武大人没死。”似乎知道自家主人的惊喜之情,古瓦一字一句坚信开口。
“武大人……”中年男人一个冲动步下庭园阶梯,“武大人,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双膝一跪,他已经是老泪纵横。
“怎麼每个人一看到阿武的第一件事就是跪下啊?”穆奇楞楞的看著眼前类似的一幕。
“老丈,您快起来。”严武稍楞了下,也很快回神,欲搀扶他起来。
至於原本还坐在庭园约三十上下的女子,对严武的出现只隐隐露出一抹微笑,似乎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但当她无意转头看到另旁跟来的人时,她陡然一楞,“怎麼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