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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西滨港岛

西滨港岛是一个小型的码头城镇,通常出海的商船都会在西滨港岛补给一些不够的生活必需品,也让一直待在船上的人能有一个活动的空间,这次福船长他们从盐矿岛要回炽盟阁的中途休息站的预定地也是西滨港岛。
西滨港岛原本是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渔港,但就是因為近年来不断的开发浩瀚大陆附近的无人陆块,陆续找出有用的矿物原料,出海变成一股风潮,渐而让西滨这一小渔港成為商船休憩的地点,有人来往活动就有了商业生机,於是西滨港岛就从不到百人的小渔村变成现在约有一千五百人的小城镇。
来来往往休憩的港口,今天又来了一艘船停歇在码头,不若其他忙著卸货的商船,以美人雕像為船头的小型船,乘坐的旅客总共只有十人,八男二女,此时却站在甲板不知在讨论些什麼。
“西滨港岛到了,你们可以走了。”严武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就事论事道。
“感谢恩人。”福船长毕竟年纪大了,知道他们并不受眼前青年的欢迎,微一拱手,表示感谢之意。
“福船长,你不用这麼客气,反正我们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散发出善意的依然是直爽的穆奇。
对穆奇感谢的点头,他转向理瑞的方向,“瑞少爷,我们该下船了。”眼中有著不欲人知的精光闪烁。
盐矿岛表面上是属於百商会开凿的无人小岛,只要是隶属百商会的商家都能有机会竞标盐矿岛的採成机会,每一次期限一年,而理瑞以一个小商家的身分加入百商会,更是这次招标的得主,至於福船长表面是他僱用的人,私底下却是属於影盟的一员,两人不是閒来无事出海玩的,而是另有目的,就连这次“遇难”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低估了遇难的程度,才会造成现在的狼狈。
“我知道。”笑意盈满的眸子漫不精心的瞥了他一眼,所有的注意还是在把所有身子重量压在他身上的林书尧身上。
“阿尧,有没有兴趣下去走走,你应该没有来过这吧……”理瑞开口说出邀请。
“瑞少爷?”只是福船长似乎有些不赞同,眉头稍皱,虽然马上就鬆开,但仍逃不出藏著笑意,厉眸精光的林书尧眼中。
“福船长,你有意见吗?”理瑞分神投给他一抹灿烂过头的阳光笑脸,似乎很有兴趣指教他的“意见”。
“不,没有。”知道眼前的瑞少爷拥有一手无声无息的下药功夫,即使他通常只找他看得上眼的“最佳实验体”,不过对他看不顺眼的人他也不会吝嗇就是。
“是吗?我还很想听听福船长您的『高见』呢。”他笑得很无辜,只有眸底闪过一丝坏心的狡诈,当然现场除了林书尧感到打从心底想笑的真心外,其餘人都不懂福船长突来的畏惧為何?
“呵呵呵,船长老伯你怎麼会这麼怕小瑞瑞呢?人家小瑞瑞可是个标準的阳光美少年耶,每个人见到他都不由自主的想盯著他的脸瞧个仔细,怎麼只有船长老伯你和其他人反道而行呢?难道……船长老伯其实你早已暗中覬覦小瑞瑞很久了,怕多看一眼你就会突然兽性大发,把小瑞瑞当场『扑倒在地』吗?”林书尧眨著圆睁的眸子,很是无辜的表情却说出会令人吐血的话。
“什麼?”福船长突然有一股冲动想挖乾净自己的耳垢,看看是不是他的听力出了问题。
“哎呀,不会吧,这样我的贞操不就很危险?”偏偏理瑞不甘寂寞的又插上一脚,表情惊恐的活似福船长真的如阿尧所说,就是那个暗中想要玷污他贞操的“魔手”。
“瑞少爷?”瑞少爷信了?
“福船长,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一阵子了,我没想到你对我竟然会產生这种可怕的想法?”明明该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却偏偏默契如此贴切,开头一起,随即搭配得天衣无缝。
两人的默契彷彿是从心底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熟络的侨段似是早在脑海演练过千百万遍,只要一个眼神,不需明说,就已足够,但明明过去十几年的记忆没有关於“阿尧”这一号人物,只是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察觉到一个莫名的“锁”,有关“认识”的一个接点。
“呵呵呵,小瑞瑞你就不要太惊讶了,毕竟你是除了我之外可以称得上美少年的人,虽然你没有像我这样丽质天生,一张美美的脸蛋生来就是人见人爱,但也算是不错了,当然是会吸引人產生恋慕囉。”他靠在他的背膀,一番话说来是称讚倒不如说是自夸的成分较大。
“我没有。”福船长急忙否认。
“哎呀呀,小瑞瑞你知道什麼叫做『做贼心虚』吗?就是当有人被指控某件『事实』时,因為心虚所以说话声音就会逐渐提高,甚至急促,就是怕晚上一步开口,指控的罪名就会成真,殊不知『有人』声音越高越急时更容易让人从中嗅到心虚啊。”他说话的声音很缓慢,一字一句的就像在解释一个单纯的名词,只是眼中的视线却放到眼前快要气急败坏的老人身上。
“欸,是这样啊……”恍然大悟的嗓音依然配著溜到福船长身上的明瞭意味。
“我?”这时年过半百的老人已经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三人的对话声音都没有特地缩小,所以除了当事者三人,剩下站在甲板上的七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都互相面面相覷,似乎分不清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
“阿尧说的都是真的吗?”之前没人说话并不代表之后也没人会开口,至少傻楞楞的穆奇就直接开口问出眾人的疑问。
“笨蛋。”严武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丢了句笨蛋,丝毫不在意他的实际生理年纪比他大。
“笨蛋?為什麼阿武要骂我笨蛋?”被骂者似乎也不在意骂他的是一个几乎小他十岁的男人,只是不解的嘟噥。
“西滨港岛已经到了,请下船。”他不想参与他们无聊的对话,却也制止了他们再度开炮的口水战,因為他开口赶人了。
“瑞少爷?”福船长索性直接让原本商船的五人先下船,再度转回头看令他感到没輒的二人组。
“阿尧,怎样,要不要随我下船看看?”理瑞不撘理福船长的哀求,逕自对靠在他背后的懒人问道。
只是阿尧还没说话,严武倒先开口,“阿尧,我们还要去边海群岛。”意思就是他们没时间逗留在这一个港岛城镇。
“阿武,你干嘛那麼心急啊?”但头一次出渔村的穆奇在放下他是叔叔从边海群岛抱回的小孩一事后,现在他反而不是那麼急著找到可能关於他的“出身之谜”的边海群岛,或许也是知道就算他们手边有浮士奇号和航海地图在,但地图终究是二十年前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正确性有多高,转念一想,对渔村外的世界当然有兴趣多了。
“而且阿武你不是也想找回过去的自己吗?说不定我们在这裡多绕绕,反而会遇见『认识』你的人耶。”
严武沉默没有说话,或许他被穆奇口中提到的“过去的自己”吸引了。
“呵呵呵,直性子大叔难得也会讲出这麼有道理的话,虽然可能性很少但未尝也不是一个寻找的办法,总比一直待在大海,看不到人的可能性还要来得高,大叔不愧是大叔,果然不是只有长年纪却让心智一直停留在孩童时期。”林书尧适时的接口,即使急著找出他的身世之谜,但在遇到意料外的好友后,突然想让一切“顺其自然”。
“呵,那我们走吧。”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最高兴的莫过於理瑞,不待福船长再吭声,他已经起步走下船,理所当然的,靠在他背后的林书尧也跟著他的脚步走,顺便外带一隻黑魔兔。
福船长见状,急忙跟在他们后头,眼中闪烁的精光在低头时一跃而逝,剩下的还是对“瑞少爷”的诸多无奈和恐惧。
等到甲板上仅剩两人,其中之一的穆奇才开口,“阿武,阿尧也跟著他们下船了耶,你呢?”
“下船。”
“是喔……欸,等等我啊……”
西滨港岛虽然是只有一千五百人的小城镇,但热闹程度却不输较具规模的城市,尤其是商船上的水手来来往往的,更替这个港岛增添一丝热闹。
港岛城镇的住屋瓦墙最高都不超过两层楼高,排列看似规矩,其实时不时都能找出一条小路、一条小巷钻到另一个想都想不到会到达的地点,所以不是熟悉门路的人大都不敢随意尝试“有路就走”,因為这一走可能会迷失在这看似不大,却绝对会让外来者迷路的复杂迷宫。
当然除去表面所能看到的简单住屋,吵杂酒吧,西滨港岛这一个小城镇更有许多的“暗门”,如“黑市交易”、“情报交换所”、“魔法工会”、“佣兵工会”……当然这仅限“熟客”才知。
此时港岛城镇依然不分白天黑夜的吵闹,除了三步一小间,五步一大屋满目琳瑯的各种酒吧外,外头街道的小摊贩也是充满活力的向来往的行人推销、叫价,别有另番热闹气息。
“阿尧,觉得这裡如何啊?”理瑞和林书尧两人甩掉想当跟屁虫的福船长,走在港岛的街道随意步走瀏览。
“普通,但我想应该还有『不普通』的吧。”他手劲放轻,抚摸赖在他怀中撒娇的黑魔兔,温和的眸底藏著不想遮掩的精光。
“呵呵,阿尧不愧是阿尧。”好熟悉的话……突然他一点预警都没,身形一闪钻进一条小巷,果不其然,阿尧安稳的站在他的身旁,对他的了解之深,他心底是充满讶异的,但偏偏接受的程度却是如此自然。
“出了什麼事?”笑意仍扬,只是吐出的话却是透彻,闪烁的精光其实带著不容错辩的关怀,但却是一点都不明显。
“啊,被你发现了啊……”嘻皮笑脸的理瑞一点都没有想隐藏的念头,对他彷彿看透所有事的洞悉力也不觉得有何不对,隐约的就是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即使这是有关“家族”的机密。
百商会在表面上虽然是属於炽盟阁中的一大商会组织,但实际上操控百商会的幕后黑手却是浩瀚大陆最大的情报组织“影盟”,但有关这个秘密只有百商会的三大龙头才知晓,也只有他们三人才能直接面对影盟人。
只是事情却在一个月前开始產生变化,纵然细微,但在面对以情报著称的影盟面前却已足够,而所有源头则起自於属於百商会资產的“盐矿岛”,这也是理瑞他会以一个小商家的身分加入百商会并设法标到盐矿岛出海的主要原因。
话解释著,两人的步伐也没有停,而带路者当然就是对西滨港岛摸得熟透的理瑞囉。
东拐西弯,复杂的迷宫考验著自动走入小巷的两人,只是他们脸上却不见一丝担忧,全然悠哉的令人羡。
“阿尧,你就这麼信任我啊?你要知道西滨港岛虽小,但却是个十足十的复杂迷宫喔,而且檯面下的交易可是五花八门,就像要卖掉你这个极富魅力的小子更是简单。”理瑞笑意不变,灿烂得几乎要叫天上的太阳失色,但话中的恐吓意味依然让人不敢小覷,只是这是指对平常人,对上阿尧这个懒人却只换来真心一笑。
“你捨得吗?”
“我是不捨得。”嘆了口气,就连他也不知道这是為什麼。
“呵呵。”轻轻笑声,林书尧突然有种他不是孤单一人的真实感受,他看著他的无奈宠溺,突然把头靠在他的肩窝处,不发一语。
理瑞依然笑得一脸灿烂,身子更是自动自发的任由他靠著,一点都没有惊吓或扭捏的心情。
“阿尧,原本我是想带你去找人的,只是现在看来可能要延后了。”一抹精光闪逝,快得让人以為这只是自己的眼花。
“我知道。”语调很轻,但却足以让最贴近他的理瑞听见。
“嗯,我猜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我吧。”笑容是不变的灿烂,也不让阿尧退离他的身旁,理瑞就是抬头对著右前方的黑暗人影开口。
无人吭声,也看不到有任何影子,就好像一切只是理瑞的空想,“既然没人应我,那就当我搞错了吧。”说罢,他左手拉著阿尧就像无事人般的往前继续走,只是垂落的右手跟著走路步伐随意摇摆,极其自然随适。
“一、二、三……”林书尧无异议的跟著他,嘴中却喃喃有词,在接近分岔路口时,他突然转头漾出一朵极其蛊惑的邪魅微笑,“三个。”说出令人摸不著头绪的话。
“我知道了。”偏偏身旁的理瑞却毫无理由的清楚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意思。
就在他们打哑谜时,唰唰唰的前方突然冒出三个身著黑衣,脸蒙黑布的黑衣人,只是看来似乎有些身形不稳,再来就是他们一路走来不到二十公尺路径的右后方也在同时传出人体倒地的碰撞声。
“你做了什麼?”努力维持清醒的其中一名在黑衣袖口绣了一条金线的黑衣人率先开口。
“我?我有做什麼啊?”好无辜的表情,好讶异的语气,当然如果除去他眸底深浓的笑意外,真的会让人以為他真的“很无辜”。
“你下药?”另一名同样在袖口绣著一条金线的黑衣人说是疑问,不如说他早已肯定。
“哇,你好聪明喔,像这样明显的答案竟然还要想半天,真奇怪,难道『铁绣』底下的杀手组织已经退化到不问『肉票』的底细就随意接手暗杀任务吗?”理瑞以最天真的语气讽刺著眼前的笨蛋三人组。
“铁绣”是大陆三大组织之一,底下杀手的标準装扮就是一身黑,唯一能辨别杀手级数的就只能靠他们在袖口绣的色线和数目,色线由级数程度小到大的顏色依序是——金、银、铜(红棕色)、铁(黑褐色),数目则分别是一、二、三条,换句话说,铁绣最差的杀手是一条金线,最顶级的则是三条铁线。
“你……”气血一奔腾,不小心吸入的药性在体内发作得更快,脑袋一晕眩,险些就要站不住。
“好了,好了,你们就乖乖躺下,不要阻碍我们逛街。”他笑容依旧,只是让眼前的“路障”感到更為刺眼。
“你……”勉强提刀向前,三人似乎气昏了头,只是走到距离他仅剩一步时,三名黑衣人同时乏力倒下,只是唯一都没有开口的黑衣人在最后倒地时眼中突然掠过一抹阴蛰,快得让没有多放心思在他们身上的理瑞二人都忽略了。
虽然在两人提脚向前时,带笑的林书尧突然感到一抹不祥,警戒才刚提高,就见倒地的一名黑衣突然拔出藏在鞋中的小刀,精準不留情的刺向无防备的理瑞腰部,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理瑞也察觉到了,他想闪,只是小刀却已经没入他右边腰际,鲜血缓缓流出,他為自己的大意苦笑,却不意发觉阿尧脸上沉重的肃杀之气,“你们任何一个人绝对不能给我受伤,就算是為我也不行……”驀然脑中跳出一段六个模糊的人影,尤其是“不能受伤”的话更是深刻清晰,似乎一受伤就会发生什麼不好的下场……
阿尧……一阵猛然的晕眩突然袭来,却下意识的想抓住身旁散发出强烈阴寒杀意的人,只是他来不及确定他是否有抓到人就已经陷入黑暗,身子整个无意识的瘫倒,让原本要大开杀戒的阿尧顿时回身把他捞回,只是让理瑞的鲜血淹红了双眼的他依然没有放鬆的念头,他杀意骤旋,冷冷的瞪著昏倒一片的黑衣,“小黑。”
黑魔兔似乎清楚他心中的杀意,原本小巧可爱的模样已经不见,现出牠身為魔兽的狰狞恐怖,一步步走向前“觅食”,而林书尧则抱著昏迷的理瑞施展回復魔法,无动於衷眼前的“血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