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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小熊

那是一个小湖,方洲还在远方,都能感受到她的秀丽和平静,像一位沉睡山谷的美丽女子般安详。
自从见过艾丽娅之后,或许更早些,不知是基于什么原因,方洲那股肃杀阴沉之气淡了许多,就连性格也开始生动起来,越来越符合一个孩子式的心性,这或许是暂时遗忘掉苦痛的前世而回归本然吧。
青山绿水,在这一刻方洲蓦然而动,撒开脚丫就往小湖内冲去,就连中途摔了一跤也没有皱一下眉头,爬起来抱着他那个特大号的“鸡蛋”继续猛扑。
溺水三千,我狂饮不息。方洲来到水源旁,匍伏在地就像牛吞虎咽般,大口的畅饮不止。良久起身后,长长地吼叫一声,那叫一个安逸。后将双脚置于湖水之中,方洲望着双脚踢出的浪花,孩子气的笑着,快乐原来如此简单。
阳光在湖面上反射着灼灼光圈,晃动着人眼,方洲眼睛微眯,沉静下来后便观察起周身的环境,以免有突兀的危险降临。
小湖其实也不能称之为湖,她只是一条河流的一段,只是刚好这儿低洼范围广阔从而蓄水量非常大而已,源头和流向被林木和山脉影响,方洲并不能看得很远,所以在没有探索之下,也无从知晓。
围着小湖转了半圈,方洲也影影约约看清楚了些地势,心里着实兴奋的紧。如果猜想没错,顺着这条河,自己或许可以走出这片该死的森林了。
定下心来后,方洲并没有猴急,而是在浅水里捉了几头鱼尝了尝鲜,然后注意力才定在了那个略泛金黄的龙蛋上,决定先解决了它,才好轻装上阵。
很快已是晚上,方洲把蛋藏在了水中,自己爬到附近不远的树上歇息,天亮后便勤奋的开始了工作。钻蛋时突又幡然醒悟,发现这样不是可钻木取火吗,不由蹭了蹭鼻子,找来几截干爽木材,生起一堆火来。就这样,有吃有喝有事做,生活也滋润了许多,一天天就这样静悄悄地快速溜走着。
在第九天,功夫不负苦心人,最后一根铁箭报废之后,龙蛋终张开了一个小口,方洲在草丛里寻到一根中空的草杆,插入洞口后开始使劲吸吮,终得偿所愿矣。
龙蛋并不难吃,但也绝对跟美味沾不上一点关系,那股腥滑硬是在方洲吸入第一口时让其差点呕吐,不过面对方洲这类敢生吃野兽心脏的牛人,却也算不得什么。龙蛋之味的特别在于习惯了,就真的演变为美味至尊式的极品,这就如饮烈酒,没喝过的人往往第一口会呛出来,但只要喝对了味,又立马成了瘾君子。
当整个龙蛋空余蛋壳,方洲意犹未尽的双手托着,硬是舍不得丢弃,结果用短剑在湖边挖了个大坑,将它郑而重之的掩埋于地,也算略尽尊重。这也是在开始吃蛋的第二天,方洲发现自己的体力无故猛然增长,浑身劲力充沛的不像话之后,才深深体会到龙蛋带给自己的提升。
龙蛋吃完后的一天,清晨起来正在湖边抓鱼的方洲突然全身抽搐地摔倒在湖岸旁,转而骨头犹如被拆散后的疼痛,坚强如铁的方洲也挺不住的在地上翻滚挣扎,浑身爆裂欲炸。好在半个时辰过后,又一下风平浪静。
痛病一发不可收拾,在以后的每天清晨持续着,那种抖颤灵魂深处的痛使得方洲几近休克,却又无法真的陷入昏迷,痛感清晰得就像眼前的山脉一样明了,最后几乎认为自己已被碎裂分尸,又会忽一下安然停止,比那潮起潮落还令人难以捉摸,这也使得方洲每天早上都不愿醒来,就算清醒也是一脸苍白的如被强奸。
难道人生的丑,病便来的陡?方洲郁闷而又找不到根源,不明白最近堪比以前美好了数倍的生活,又为何把自己给摆了一道。
非人的折磨打乱了方洲原本想马上离开的计划,被那噬骨的痛“强奸”完毕,他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一处平稳宽大点的湖岸边站桩练功,积极到狂热的锻练着前世里的各种武术,唯有此才能增强自己生存的筹码。
每次在痛感消失的同时,方洲都能感应到自己的灵识敏锐了许多,就是远处有一只土鼠正在打洞,也能察觉得到。经过一段时间后,全身气血更加融合,体质大变,使得方洲对于那突然来自身体内部的痛感是又害怕又期盼。
为什么身体筋骨和意识感应会莫名其妙地变强呢?方洲坐在湖边一处大石上,脑中默默回旋着最近的异状,对于未知的事,哪怕是如此好事,此刻内心还是有着一丝潜在的担忧。他思绪凌乱,稚嫩的脸庞在夕阳的映照上镀上一片红光,虽然这里也能算是湖,却没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更长天一色’的美景,只是连绵的山和迷迷茫茫的树林。
很少能安静的坐会儿,在方洲刚舒服的眯起眼睛沐浴着斜阳,却突然察觉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吭呜声,然后水中哗啦响动,跑过去一看,原来是呆头呆脑的一头小熊,在那正抓鱼呢!它此时正用后肢站立着,探着那胖胖的头,抽着鼻子轻嗅着什么,一双明亮的眼珠远眺般搜索着四周,似乎随时戒备未知的危险。
小熊真的很小,也就比猪仔略大点,浑身雪白,只是脚下是一片灰棕色,胸口有一个呈倒三角的淡蓝纹路。可能是带上小字形容的动物,都会显出几分可爱,加上方洲年纪也就七八岁左右,正是喜猫爱狗的时段,看到那小熊在水中抓鱼时憨态可掬的笨拙模样,不由心里大乐。
小熊并没有意识到方洲这个偷窥者正躲在一旁,只是顽强的在回水区看到鱼儿,就探爪下去用力一挥,想将鱼儿击打到岸上,但因为动作太过生嫩迟钝,一会儿就把周围的鱼群吓散,不说没捉到一条鱼,就是满身也是湿湿的水渍。
方洲知道不能直接的去抓捕小熊,这样会容易引起小熊的敌视,思考一会后便轻手轻脚的转到四处考察了一下,确实没有发现别的小熊和母熊的存在后又偷偷到另一头用剑刺了几尾鱼,就在小熊附近生火炙烤起来。
很快,烤鱼的香味果然引得饥饿的小熊四处乱嗅,一路寻到了方洲的所在。望着那小熊欲进却退的痴傻模样,方洲很想跑上前轻抚那胖嘟嘟毛茸茸的小脑袋,却又怕惊扰了这个小家伙,反而使其逃离。
小熊探头探脑的犹豫一会,前行到离方洲十步左右,便不再动了,好像顾忌着什么,直直的盯着方洲手上的烤鱼也不肯离开,嘴角的口水哗啦,潺潺而下。
见此情况,方洲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果然那小熊转身就往后跑去。方洲无奈,也就回到火堆旁,慢慢吃起鱼来。
小熊见那从未见过的谋生面孔并不追赶,似乎感觉到他跟别的魔兽并不同,就又大胆了回过身探来,仍是定立在刚才的位置……
方洲微微一笑,扔了一条鱼到小熊的脚下,小熊忽地一爪抓起来就吃,第二次,方洲故意小力了些,扔的近了一点点,小熊果然不知是计,向前迈了一步,又是一爪抓了起来,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颇显滑稽可爱。
就这样,方洲一次比一次扔的近,吃了几块鱼的小熊可能是刚出生不久吧,根本不知险恶,受不了诱惑的它很快“大胆”地行到了方洲的身边,抓起还余留的几条鱼就大嚼起来,甚至发现方洲用手抚摸起它的脑袋,也只是迟疑的抬了下头。
哈哈!方洲见小熊那贪吃的谗样,不由乐得大笑出声,在这天色渐沉的静寂傍晚显得格外清亮。
沦为了方洲心爱玩物的小熊吃饱后,还不时亲切的用鼻子和舌头舔弄方洲的脸,睡觉时也一个劲往其怀里拱,逗得方洲愈加开怀,继而又想到,该不会要吃奶了吧!
几天后,经过一场稍微绵绵了一下的秋雨,方洲感觉痛感已经小了许多,虽然每天清晨还有一些隐痛,但远没有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程度,所以按小湖的流向探路的规划,又被提上了日程!
其间,小熊曾咬着他的衣带,带他去了一趟熊窝,可是那儿也就只有几个不知名的动物头骨。看了一圈,方洲将它留在了那里,可是第二天清早醒来,又在身侧发现了热乎乎的小东西,苦笑着摇摇头,也就任由它跟着自己了。
又是一个好天气,太阳姿态优雅的从沉睡的山谷爬了起来,圆脸散发着一层层淡淡的光晕,轻柔般抚摸着远方山脉中那一道道挺立的脊梁,一人一熊终离开小湖,开始了后面漫漫长路。
如果见到人类,又到底会发现怎样的一个世界?方洲常常的想,远眺向前方的眼中盛满了灼灼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