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赶到复兴门,一路打听都城隍庙,结果问了两个人都不知道,好在成化街就在旁边。这片地区是北京最著名的金融街,到处都是白领打扮的男人和女人在大厦里进进出出,街两旁停满了车。
路两旁有一些指示牌,我看了一眼,不禁兴奋起来,因为都城隍庙赫然在列,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果然,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一座修缮过的古建筑庙宇,在庙宇大殿的两旁是两个有将近两人来高的石碑,石碑坐落在民间俗称乌龟的石兽上。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下了台阶,大概看了一下石碑,上面记载的是清朝年间的事,什么庙会和什么武举人以及老百姓捐款盖庙的事,上面用了满汉两种文字,我看的不太懂,也懒得看,只是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就来到了正殿面前,顺着台阶走到门跟前,非常不幸的事情发生了,门上锁了。窗户门缝都不透缝儿,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我开始感到一丝不安,绕着大殿转了一圈,比刚才还不幸,整个大殿除了这个门,就再也没有门了,倒是旁边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注意防火。很明显这是今人的作品。莫名的失落感开始涌上心头。
我看到在东南角有一座活动门房,里面有一个老大爷,我决定过去找老大爷,凭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要说服老大爷开门,让我进去拜上一拜。
我走到门房前,问老大爷,这城隍庙怎么不开门啊?
开什么呀,里面早空了,什么都没有,你没见外面的大广告牌吗,前一段时间刚刚在里面举行了一次民俗展,现在里面连展架都撤光了。
那城隍爷呢?
不是跟你说了吗,里面现在是空的,就一个空屋子,城隍像早就没了。
我得承认,我无比无比的郁闷,辛辛苦苦地找了一天,最后却落了这么个结果。
告别老大爷,我扭头往车站走。脑子里突然想起那个中午和我聊天的老头,越想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那个神秘的老头不光是知道得多,一般上点年纪的老头都知道一些杂七杂八的故事闲篇儿,但是那个老头那个掐我中指的举动可不是一般人干的事,他为什么要掐我左手的中指,究竟有何意图,掐住中指究竟代表着什么,还有我临走时,老头说要送我一句话,他给我说的什么话,是什么意思呢?而且他还说知道我为什么来找城隍庙,他又怎么会知道的呢?
我知道民间有一些高人,都是这样长的其貌不扬,但是这些人却是一肚子的门道,而且这些人能解决一些一般人解决不了的事。我开始后悔中午跑得太快了,结果却见到一个破城隍庙的空屋子。或许老头看出了一些什么,他交代给我的一句话或许就是解决我现在问题的所在。据说人一旦撞邪了,脸上就会有一层黑气,那些懂点法术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越想我是越后悔,好在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离那里又不太远,我决定现在就赶过去,找到那个老头,听那个老头好好聊聊,或许我的问题就解决了。但愿那个老头现在还没有走。
我赶紧坐公交车赶过去,等到我赶到那个刀削面馆的时候,面馆里冷冷清清的,一个客人也没有,除了一个小伙计趴在桌子上打盹,就是一两只苍蝇在空中做着盘旋运动。
听到人进来,小伙子抬起头,继而站了起来,问我,吃点什么?
我说,你们老板呢?
老板,有人找你。
老板出来了,看到是我,笑了。
我也笑了,我说,老板,打听个人,中午和我坐一块喝酒的那个老头您认识吗?
那是我们这里的一个熟客,具体叫什么,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李。
奥,那谢谢了。
你打听他做什么?
我有点事想向他打听一下,既然您不知道,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板笑了,说,老李在走之前曾经对我说,他说还有话要告诉你,结果你还没听完就跑了。
是吗?什么话?您快说。
他是想告诉你,都城隍庙里面现在已经没有城隍爷了,那个庙现在已经是个空庙。
老板,您有豆腐吗?给我块儿,我决定在豆腐上撞死算了,这不我刚跑过去,那里就是一座空庙,我要是听他说完,也不至于这么白跑一趟。对了,我记得我临走时,他对我说的话好像不是这句吧?您还记得他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吗?
老板叹了一口气,说,是的,他最后对你说的的确不是这句,老二,老板回头对那个打盹的小伙子喊了一句,你去后面收拾一下厨房。
小伙子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去了。
老板关上饭店的门,四处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这才表情非常严肃地说,你听好了,他说的那句话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龙在龙上,人在人中。说完,老板起身打开了饭店的门,然后对我说了句,你可以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后厨。
看看在这里坐下去没有什么意思,我也只好起身离开了饭店,只是刚才饭店老板所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时琢磨不明白。
事已至此,我决定还是坐车回去吧,管他娘的什么暗语呢,跟我有鸡毛关系,我还是想办法解决自己的事情要紧,这才是我目前最应该做的,别的对我来说都不怎么重要。这也是最令人郁闷的地方,他娘的,白跑了一天。
公交车路过复兴门的时候,我心里一动,上帝啊,俗话说得好,贼还不走空呢,何况我呢。今天既然跑了一天,怎么着也得有点成就吧。
我在都城隍庙前下了车,别人告诉我,心诚自然灵。虽然现在都城隍庙已经是空的了,但是城隍爷在次呆了那么多年,老家农村讲话,这里肯定还有城隍爷的灵气,如果重新塑个像,摆上一个位牌,那么依然非常灵验。所以,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城隍老爷,您是咱们北京当地的阴间大官,不光管咱们北京地区,全国各地的城隍爷您都管,那么就求您老人家开开恩,派出您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去我住的地界,把那个旗袍女抓捕归案,到时候是上刀山下油锅都由您来安排,求求您别叫她再来缠着我了,等到时候您把她解决了,我有钱了一定来感谢您,我诚心诚意地请求您。
在心里默念着,我在都城隍庙前虔诚地拜了三拜,然后又真心实意地给城隍爷念叨了两遍,我才坐上公交车离开,赶在天黑之前返回我住的地方。
第6章都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