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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真的有鬼

早晨醒来,天已经亮了,我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啊,我必须得想个办法啊,先不说这女的天天晚上来闹腾,只要这女的再来一次我都不敢保证我还能这么逃回来。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昨晚上我的感觉没错的话,那么我的童子尿是真的泼到了她的身上,或许她会受伤,也或许这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我可不敢保证这次能把她吓怕了以后不再来,相反,一旦你惹了她,反而会激起她更大的愤怒,那样的话我的后果更惨,没准儿都不奸,直接就把我撕扒着吃了。
谁也没见过真正的鬼吃人,因为见的人已经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存在,我不敢说,我只能说,在我们日常生活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这是毋庸质疑的。
先不说别的,先说我自己亲身经历的。小时候的事情、听来的我都不说,那些道听途说的先不论真假,反正多少是有些夸大的成分,经过这么多人的口口相传,最后就邪乎的不得了,但是你也必须的承认,很多事都不是空穴来风,世界第一高楼再高它也得有地基,世界那么大,为什么不说张三、李四、王麻子,偏偏说一个特定的人?
我前不久经历的那回是在天津市静海县城旁边的一个村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自己是哪片地里的一棵葱,只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因为一个打工的朋友在那上班,于是就介绍我过去上班而已。在那边的那段时间,我还特意去了一趟大邱庄看了看。
那天我进那个村子的时候,就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当时挺纳闷,我看了看天,那天的天气非常好,蓝蓝的天上有几朵白云,可是只要一低下头,就是那种挥之不去的阴沉感,就跟我进这个村子一样,这个村子也有这种感觉,但是相比较天津那个村子来说,这个村子阳光多了。
当时我和朋友进到那个村子以后,和他的几个同事一块租了房子。大家平时除了去上班,然后在外面吃饭以外,就是在家里一块打牌,偶尔去县城的网吧上会儿网。当然,我是偶尔上一回,他们是经常去。
很快,我就和他们混熟了。有一次,我和一个同事一块儿去县城上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和我一块儿去上网的哥们年龄不大,才十九岁,他在单位食堂上班,老家是河南的,瘦瘦的,个子有一米七左右。
我们再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一家搭起了帐篷,跟前摆着花圈,四周挂着一些白布,灵堂底下吊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坐着几个帮忙的人。
按道理说,哪儿还没有办红白喜事的,这很正常。虽然各地风俗习惯不太一样,但是基本上也是大同小异。河南这孩子年轻,偏偏也嘴欠。你说,好好地走自己的路就行了,人家也没招你惹你,你瞎咧咧什么啊。
偏偏这哥们针对死者就说了两句难听的话,是农村的都知道,这是对死者的不敬。当时,我们也没在意,大小伙子血气方刚,哪有那么多邪乎事啊?
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们回去,我接上手和他们几个打牌,河南的小伙儿看了一会儿,就躺到床上睡了。当时也是夏天,我们几个斗地主斗得是热火朝天,眼瞅着就快十二点了,这时,我们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躺在床上的河南小伙闭着眼睛,嘴在急促的呼吸着,好像上不来气似的。
我们中间有一个就喊他的名字:刘立帅。一连喊了好几声,河南小伙也不睁眼,也不答应,只是依然那样急促的呼吸着。大家都看出问题来了,都各自开动脑筋想办法。毕竟都是年轻人,都是农村来的,都独自在外打工这么长时间,因此也都算是有胆识有见地的人。
我们其中的一个说,什么也别说了,好像是鬼上身,赶紧掐人中吧。
马上就有人上去使劲掐人中,看他的样子恐怕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这才见刘立帅悠悠醒转过来,上嘴唇都紫了。大家问他:刘立帅,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啊,怎么了?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
大家一看人确实是没事了,我们就继续打我们的斗地主,刘立帅继续躺在床上睡他的觉。可是,还没过三分钟,大家就发现刘立帅又不对劲了。刘立帅又恢复了刚才气喘嘘嘘的模样,而且比刚才还要厉害。我们马上扔下手中的牌,刚要上去掐人中,刘立帅突然睁开了眼,坐起来,连鞋也不穿就往外跑,嘴里还喊着,这不是我家,我要回我家。
我旁边的一个哥们伸手一把抓住了刘立帅的胳膊,可是根本就拽不住,刘立帅力气大得惊人。我们眼瞅着他就那样疯了似的从我们的眼前跑了出去。
说实话,我胆子小,人长得也不壮,但是那几个家伙看那样子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事不宜迟,不能眼瞅着刘立帅就这样跑出去不管了,这样下去还只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必须得赶快把人先弄回来再说。
我们好几个人分了两拨,我和另外一个哥们在后面追,另外两个人绕另一个小胡同前面包抄。说实话,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外面漆黑一片,这个破村子安那几个破路灯都离得老远,光线还不强,因此我们追的时候还得谨防脚底下被绊着。
好在另两个哥们勇猛,终于在前面堵住了他,但是刘立帅像是吃了伟哥,勇猛无比,一个哥们上去抱住他,被他使劲就甩开了,换作平时,我抱住他,他都不见得能甩开。于是另一个哥们又冲上去,我这边这个哥们也冲上去,终于合力把他制服了,但是刘立帅兀自在那里嚷,我要回我家。
这深更半夜的,听着都瘆得慌,好在有个哥们经常打架,上去把刘立帅打晕了,然后一左一右两个人给架回去了。
回到家里,扔到床上,掐人中,都掐出血了,还是不好使,整个人依然是死气沉沉的。怎么办?有一个哥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大家把刘立帅抬到院子里,然后提来一桶凉水,兜头就浇了下去。
感谢上帝,刘立帅终于醒了,但是我们谁都不敢放松警惕,大门我们早就插好了,并且上了锁。一哥们小心地问:刘立帅,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啊?哎,我怎么浑身上下都湿了?
嫌你热,哥几个帮你洗了个澡,没事,赶紧回屋睡觉吧。
我们看着刘立帅回到屋子里,真正睡下后,我们几个才彻底舒了口气。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才过去仅仅几天,紧接着又一件事情发生了。
那是很普通的一个晚上,哥几个打了半夜的牌,就都睡下了,那时候刚刚子夜十二点多,因为前一次事件弄得我最近一段老睡不着,虽说刘立帅事出有因,而且那件事后,他也主动辞职回老家了,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恐惧,万一哪天我倒霉摊上这件事怎么办?到时候哥几个也不知道,我跑出去掉臭水沟里或者被车撞了,可真是没地儿说理。
正因为老这样胡思乱想,结果就老睡不踏实。也就是刚刚睡着,迷迷糊糊的,被一阵哭声和叫声惊醒了。那声音是这样的:一个也就是四五岁的男孩一边拍门一边哭着喊,妈妈,叫我进去,妈妈,叫我进去……
刚开始,我还感到有点烦躁,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一个劲地叫门,当父母的也真是的,惩罚孩子也不是这样惩罚的,这都深更半夜了。
突然之间,我惊醒了。仔细听,就在我们这家门外边旁边的邻居家门口,那声音是如此的近在眼前,我看着满屋子的床铺,壮着胆子看了一眼窗外,因为天热,我们没有拉窗帘,窗外的月光看上去还是蛮明亮的,天气看来是不错的。我现在开始后悔晚上睡觉时没有拉窗帘,此时,如果突然从窗户那儿伸出一个小孩的脑袋来,我估计就不会睡不着了,因为我会直接晕过去的。
我回过头,猛地吓了一跳,毕竟因为自己一直是提心吊胆的,所以还没有晕过去。因为我看到我正对面床上的一个哥们醒了,在月光下,他张开的眼闪着黑光。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声地问,你听到了吗?
他笑了笑,说,听到了。
因为他也没睡,我的胆子壮了许多,我拿过来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四十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开始数绵羊,注意不是数羊,是数绵羊。我想使自己睡着,那几个家伙个个都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拉过毛巾被盖住脸,我使劲地闭上眼睛,总之,能想的招儿我都想了,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孩子的哭喊声一直就那样清晰地在我的耳边回响,并且一直到了四点多。
那时,我躲在毛巾被下浑身直打哆嗦,不知是捂出的汗还是吓出的汗,总之全是汗,但是突然消失的声音令我感到很惊异。越害怕越想弄个究竟,我想揭开毛巾被看看,可是却是不敢,停了有那么几分钟,声音确实是没有了,我怕揭开毛巾被就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我的床边,瞪着眼睛看着我,因此还是不敢。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刺激,想想还有一屋子人呢,总不至于一会儿功夫这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都投降了吧。我终于决定咬着牙掀开毛巾被,刚掀开,猛然间就看到一张大脸,我打了一个激灵。
你干嘛呢?大热天的,盖得这么严实,不热呀?
是一个哥们起来上厕所,看到我有动静,就跟我搭了一句话,我没理他,赶紧看向窗户,原来天已经大亮了,刚才天就亮了。夏天,天亮的早。这下我彻底放心了。
尽管之前没少听过这类的故事,但是都以为只是故事,并没有当真,直到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两件事情,我才开始真正害怕了。我从天津辞了职,赶紧一溜烟跑回了家。我想,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娶个媳妇,生个儿子比较合算。要不就这样子客死异乡,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什么都留不下了。
当时回到家里的时候,一个要好的同学刚刚结婚没多长时间,上他家里就听到了一个真的故事。此类故事在中国民间可以说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然而他说的我还是比较相信的,因为第一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第二我们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关系,第三是他主动跟我说的,第四,他没必要给自己家人身上扣屎盆子。
当时,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他说,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我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他:我信。因为我刚刚经历完天津这件事。
他说,就在前没多长时间,我结婚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
需要说明的是,他是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我知道他口中的他就是指的他父亲。
那是结婚前一天,大白天,很多人都在院子里忙,我弟弟好好地突然就变了模样,你知道的,我弟弟自小体质弱。
他弟弟我知道,确实体质比较弱,和他的身材高大恰恰相反,他弟弟又瘦又小,好像没张开似的。
他继续说,好好地,我弟弟突然就在院子里站住了,一动不动,整个人的表情都呆滞了。过了有那么两分钟,院子里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了,嘴里喊着他弟弟的名字,还用手去动他。可是人就是那样呆呆地。就在所有人都在诧异的时候,他弟弟突然说话了,嘴里喊着他妈妈的名字。
他妈妈过来了,大家都看着他弟弟的眼神,此时变得是那样的富含表情,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父亲回来了,因为他是长子,这么多年他妈妈把这个家撑起来不容易,现在他要结婚了,意味着这个家将来就会添枝散叶,会兴旺发达,他有点不放心,或许就只是想回来看看,毕竟这是自己的一个家,这是自己的家人。
我的同学走过去,说,你别占着老二了,老二体质弱,你要是有事就来占我的身子。说着就走过去,站到了他弟弟面前,双手拉住了他弟弟的手,他说,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气流再向自己身上走,可是,他又说,你知道我是干厨师的,每天围着火炉,火气旺。
我笑了笑,因为即便他不是干厨师的,即便不是每天围着火炉,也绝对火气旺,这家伙一米七五的个子,体重最少在一百六十斤以上,一个手都能把我拎起来。
没办法,那个死鬼不放心,可是又上不了我的身,只好依然呆在我弟弟的身上,我也只得作罢,我说,行了,家里没什么不放心的,你该走的就走吧。
还是家里一个帮忙的人跑去村里,找了一个人,找的那个人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神婆,家里常年供奉着观世音菩萨的像,具体她怎么做的我就不说了,总之是把我那死鬼父亲给送走了。就像别人所说的那样,不过这次是真的,我弟弟晕过去了,一直到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醒转过来。
你相信我刚才说的话吗?
我刚才就已经说了,我信。我想不信都不行,我只好苦笑。由此看来,过去我们村子里老人所讲的那些发生在过去的故事,其中有很多都是他们亲身经历的,看来一切都是真的。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那些事就更不好玩了,所以,没办法,我只好放弃我在老家成家的打算,我不能连累我的子孙后代啊,我收拾起我的破行李卷,只身来到了北京。可是有些事情真的让你哭笑不得,刚到这个破村子就又遇上了这些事,躲都躲不过,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谢有才满脸笑嘻嘻地来找我一块去市里跑社区,我不能说不,至少每天晚上还得上他那去蹭饭,虽然他做的并不怎么好吃。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们返回时路过一个菜市场,买了点菜,临出来时,在路边看到一个老和尚,老和尚留着白胡子茬,光着的脑袋上并没有香疤。老和尚正在摆地摊卖护身符。
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老和尚看到了我的目光,对我喊了句,小伙子,你过来,说着就朝我挥手,看着我犹疑的脚步,继续说,小伙子,看你印堂有些发暗,小心妖邪入侵啊,买个开光观音护身符,放在身上,可以妖魔不侵。
谢有才露着他那豁了牙齿的嘴唇笑,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老和尚看着我蹲下,说,小伙子,看你印堂发暗啊,来个开光观音护身符吧。我们出家人也不讲究卖,正所谓一切随缘,施主你看着给。
我说,那我也没那么多钱,就给你一块钱意思一下吧。
开玩笑,我这可是24K镀金的,开过光的,虽然佛家讲究有缘人,但是你最少也得给十块吧。
十块就十块吧。我从自己那不多的生活费里往外掏钱,掏出一个二十的,老和尚一把夺了过去,嘴里说,行了,施主,为佛祖多集点资,佛祖保佑你逢凶化吉。
我只能干瞪眼,眼瞅着老和尚要了我二十块钱。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和尚都是靠居士供养的,从来没有和尚出来做买卖的,一般像这种游方的和尚,手里又往外卖东西,那就绝对不是真和尚,通俗的说,就是假和尚,就是骗子。而且也一定要记住,和尚是不能算卦的,本身佛教里也没有算卦这一行当,所以,如果你看到一个和尚在那里要签算卦,那么,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那个人不是一个真和尚,当然也包括尼姑,百分之百是个骗子,但是在中国民间有些地方恐怕就不好说了,自打观音从男儿身变成女儿身后,又从印度跑到中国,她可就厉害了,不光能算卦救人,普度众生,甚至都能接生,美其名曰观音老母有七十二个化身,注意,老母这个词。
但是此时,虽然花了二十块钱,毕竟买了一个观音护身符,心里还是踏实了那么一点。谢有才只是看着我笑,一直也没说话。